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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商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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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华知道她的意思,想必是想拉他出去暴打一顿。他也不急,柔声道:“一千两你就把我卖了?”
老鸨一下子愣住,这丫头竟然是嫌弃自己叫价太低,小声道:“这只是见一面的价格,还会有人加价。”
桃华这才慢慢的松开手,老鸨赶紧打了圆场:“这姑娘容易害羞,大家莫要介意。”
“少废话,赶紧开!”
“害羞的才好,让爷好好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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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不敢得罪这些爷,立马将桃华头上的红绸子给掀了下来。
全场鸦雀无声,隔了好久才有人道:“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娇娘呀!”众人这才纷纷回神。一瞬间,价格就蹭蹭往上涨,不一会儿就到了白银九千两。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桃华就那么干巴巴的看着楼下的客人像是野兽盯着猎物一样看着自己直流口水,他心生厌恶,竟想起那张清冷的面容来,不过以他的性子定不会来这种污秽的地方。
不远处的上座上,一黑衣华服的男子道:“那就是前些天买来的姑娘?”
他身边的少年早已经看痴了,要不是身边婢子拉了拉他的衣角,差点回不来神。有些惧怕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王叔有何吩咐?”
那男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高台上的红衣女子。半响,勾唇一笑。起身,走到帘子旁边朝着叫价的人群,沉声道:“一万两!”
底下立马安静了,那位刘公子不屑的瞥了一眼珠帘里的人。大声道:“这位红勺姑娘见面礼可就是一万两,此刻已经到了两万白银,你出一万两是何意?”
“加一万两黄金!”那人依旧一副冷傲之气。
老鸨被吓得说不出话,那里的人可是德王殿下,永秀楼的主人。他今日为何会对这里的姑娘感兴趣,还出了这种天价。永秀楼开到今日还没有哪个破了身的妇人卖到这个价格的,就算没破身也史无前例。
底下一片嘘嘘,那刘公子还欲还价,被一边的公子拉住了,朝着他耳语几句,他轻声骂:“有什么了不起。”心中愤愤不平,还是不得已跟着那公子拂袖而去。
这里面的人出价,即便和底下的客人差不多,他们也不敢加了。可今日那人竟然直接加了黄金一万两,一副势在必得,谁还敢放肆。
老鸨立马谄媚道:“各位爷,没有拍到的还有其他美丽的姑娘们给你们助兴。”说完朝着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使了个眼色,这些女子立马朝着那些公子奔去。那些公子知道争不过,也就惋惜的搂着美人喝酒去了。也有人骂骂咧咧,但也不敢过分放肆。
老鸨引着桃华到了那拍下他的人身边,他这才看清这人,居然有些非人模样,浑身气息漂浮,魂魄又不曾丢失。再看便什么也没有了,就是好端端的一个人。他很是奇怪,但也知道不敢造次。
那人朝着老鸨挥挥手,老鸨识趣的离开了。“你也下去吧!”那人瞥了一眼旁边的少年,这少年和容暄倒有些许相似。那少年不舍的偷瞧了桃华一眼,又用余光扫了眼那一脸冷色的王叔,依依不舍的离去。
人都走了,帘子内就剩下两个人。桃华也不拘束,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你倒是胆子大!”那人看着他,然后坐到他的对面。
许久,那人道:“红勺不是你的名字!”
桃华笑笑,“是我的名字,自从我入了这里,就是这个名字。”
那人不怒反笑:“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桃华倒也不奇怪客人问来历,小酌一口,嗔道:“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那人愣了愣,笑:“我名容恪。”
这下轮到桃华不淡定了,容恪,这个名字他听那道士说过,这是德王的名字?!也就是说自己身边这人就是德王,他偷偷的看了一眼对面一脸笑意的男人。敷衍道:“好名字,好名字!”
容恪伸手拉了拉他垂下的鬓发,“那你的名字呢?”
桃华想了想,“我叫舒巧柔!”他心里却怀疑这人应该不会相信,如果他的德王,那么自己是妖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又想起那道士给了自己一包粉末,说是可以压制住妖气。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还好,他没有忘记放到袜子里。
德王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笑道:“这名字不怎么配你,不如我给你换一个!”
桃华也好奇对方会给他取什么个名字,“那爷觉得哪个名字适合我”
“桃华!”德王想也不想,脱口道。
桃华几乎被吓傻,这人难道会读心术,可自己为何一点感知都没有。
瞧着他的神色,容恪笑笑,“怎么,这个名字不好?”
桃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人或许只是碰巧。他同笑道:“这个名字倒是好,只不过像个男子的名字。我一个姑娘家叫这个,恐有不妥。”
容恪愣住,即便这人答应叫桃华,他也不会答应。在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桃华,刻骨铭心。“我就随口一说,你仍旧叫红勺。”他顿了顿,挑眉道:“你可有什么技艺?”
桃华道:“小女学过吹笛,不如我给爷吹奏一曲?”
“好!”容恪来了兴致,会弹琴的女不计其数,学笛子的女倒是少见。不过,若是这人当真抚琴,他倒也乐意奉陪,曾经有个少年也喜欢抚琴,那琴声悠扬,他此刻还能回想起那笑容来。
桃华起身,想去找一只笛子过来,不料手被容恪拉住。他有些奇怪的问:“爷这是怎么了?”
容恪僵住,有那么个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翩跹的少年。干笑两声,“没什么,我这里刚好有一只笛子,你就用它来吹奏吧。”这笛子是曾经有人赠予他,说不上多么名贵,可他前世至死都带在身旁。今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这笛子。
桃华看了看这笛子不由得有些奇怪,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用桃木做笛子的人呢。“这是桃木笛?”
“你知?”容恪嘴角笑意更深,这笛子被那人打磨的看不出原料了。眼前之人竟然一眼识得,他难免有些感伤又有些惊喜。
桃华接过笛子,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盯了好一会儿才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来。
下一刻,容恪就拉住了他的手,直勾勾的盯着他。逼问:“这曲子谁教你的?”
桃华被他吓到,这曲子他在远山时常弹奏,那位大人还时常耐着性子听他奏完。他下山的时候,那位大人还交代,这曲子有空可以多练练,这人难道也识得?“这曲子很奇怪吗?我自小就有人教我。”
“那人在哪里”容恪眼中带着一丝惊喜,又带着一丝愤恨。这曲子只有两个人会奏,一个是那该死的左禅月,一个就是他的桃华。教她曲子的人无论是哪一个对他都是有好处的。他诱哄道:“你只要告诉我,我可以立马放你离开永秀楼!”
桃华觉得这个条件根本不足以驱使他,他还没有找到妖穴怎会轻易离开。“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家夫君过不了多久就会把我赎回,我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事儿。”
夫君?容恪眼神瞬间暗淡,语气轻佻中带着愤恨:“你那么肯定?”容恪死死的盯着桃华,他虽然笑得灿烂,但那目光中隐藏着的狠厉难以掩藏。
怕他不信,桃华脱口道:“我夫君从未失言过,自然会来!”他其实也不敢肯定那臭道士会不会前来救他,不过他也不需要,等找到妖穴,坏的除掉,好的放走。他也就可以安心的走了,至于德王,日后再想对策。他的脑袋是用来修行的,可不是这些个烦人的事。
容恪勾唇一笑,似真似假,瞥了一眼木色桌子,拿起酒壶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半日,他道:“想不想听故事?”那神情似乎是真的很想给对面的人细细讲述一个故事。
并不知晓他意,桃华道:“爷来这,难道是为了讲故事?不过我,自小就喜欢听故事。”
沉默一会儿,容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山大王。某一天,他的下属带回来一个少年,那少年长得眉目如画。他舍不得人让他出去烧杀抢夺,一直养在山里。后来有一天,他不得不派那个少年去办一件事,结果…….”他滞了一下,张了张嘴,没再说出话。
“难道他死了?”桃华看的故事书也多了,他猜测这一定是个悲剧。
隔了许久,容恪道:“不,他没死。他不愿意做那件事,被那山大王打了一掌。山大王其实不想打他,不过是嫉妒他护着的那个人。山大王一怒之下杀了那个人,最后自己也死去了。”
桃华若有所思,这个山大王为什么要杀了那少年在乎的人呢,自己还死了多不划算。如果换做是他,他要一辈子呆在山里做大王,也不准那少年出去。“那少年呢?”
容恪苦笑,他也不知道那个少年在哪里,他只知前世他用最后的力量将他移出了那场大火。他如今也想知道他在哪里,可是二百年过去了,他没有他的音讯。他抬眸看了看眼前的这人,或许这是唯一的突破口。“我也不知,你觉得山大王有错吗?”
桃华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事儿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