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婉若人间

2、海棠·清明果

　　四月，春花锦簇，空山新雨，草木醉眼。四月空气杂着清明，跌落成一道道泉流叮咚。

　　“姚安，还在绣手帕？”蒋梨提了个食盒，轻轻放到榻上的小桌上。被面上铺着彩线锦缎，姚安卧在被褥里，支起半个身子绣花。

　　抬眼看到了蒋梨一身暖黄白色海棠花，今天蒋梨穿的是白色重瓣的梨花海棠服，去年冬天她为蒋梨绣的。

　　“嗯。”姚安放下针线，思量着今儿是清明节，皇上要去祭祖，祭祖之后是要去庙里一趟的。贵妃娘娘应该一同前去，怎么没带上贴身丫鬟？

　　没等姚安开口，蒋梨就解了她的困惑：“贵妃娘娘见我是江南那边儿来，会做清明果，让我留在小厨房做些糕点。估摸着，晚上皇上许会来。”说着，蒋梨打开桌上的食盒。

　　扑鼻清香，是艾草与红豆的味道。

　　“这是我另做的一些清明果，拿给你尝尝。虽然没有娘娘那份精致，味道应该不差。”不饰胭脂，未带繁冗复杂的头花，蒋梨的笑颜，过于干净美好。

　　“在家乡时到是常吃，宫里做的没觉得好吃，只觉得青皮粘牙，里馅甜的腻人。你做的，应该好吃。”姚安放了针线，从食盒里拿了一个，送入口中。

　　草香凝厚，红豆甜腻。蒋梨做的青团个个小巧，颜色是江南的原野，碧绿如远黛青山，带着水波温柔的春天味道。糯韧绵软，甘甜细腻，清香爽口。

　　温柔的人儿的清明果做的也是好吃的很。

　　嘴里的红豆甜到骨子里，连语言都开始温柔，姚安嘴角带笑，说：“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清明果。”

　　蒋梨的眼睛笑成一条缝，“这么抬举我啊？吃完出去走走吧，春天的花儿都开了。”

　　“好。”

　　御花园的白色重瓣海棠花先开了笑脸，花姿潇洒，似锦如绵。风过，就撒了一场春天的雪。

　　姚安同蒋梨并排走着，听蒋梨没完没了说着她不知道的事情。草地上不认识的阿哥公主与奴仆放着风筝，四角皇宫的天上飞起来一个个春天的梦。难得见的晴空万里，无云明朗天气。

　　忽见角落的秋千空着，蒋梨拉她去坐。

　　“我不坐，我推你。”姚安没有坐下，站到了蒋梨背后。

　　秋千轻轻荡起来了，连着姚安的心，一起荡起来。

　　她轻推蒋梨的后背，感触那短暂的点滴温度。

　　她看见四月的风扬起蒋梨的发丝，一缕一缕都磨痒她的心。

　　她听蒋梨的呼吸与笑声，觉得这温度烫人，耳朵尖定是红了。

　　她回味着清明果的清香糯软，觉得心里胀的是幸福。

　　我故乡的山峦河川很多，我见过无数风景，后见你眉眼，便觉得山不再绿，水不再清，万物都少了一抹春色。你站在暖黄绒子里海棠色的春天对我笑，我只觉得，你的眼里适合淌着星河。

　　我想，也许我跋涉山高水远，道阻且长，迈过人生坎坎，就是为了披星戴月来见你。

　　我想，因为我倾心你，所以希望你笑永远如海棠，所以希望你要走的路，繁花盛开，人生鼎沸。

　　我想，蒋梨，你的未来，定要幸福的很。

　　初春枝头的第一缕春风，送来白色海棠的绽放。春风十里过宫城，清水之上繁花盛开，万物之盛。曾闻西周有一王以国家倾覆换美人一笑，我想啊，那笑颜，定不胜我面前的容颜。

　　清明果子碧如玉，秋千佳人着海棠。

　　他们想要的，是这平凡的食春，是散落人间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