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对象的金手指》陆屏栀

64、副本四 萧凛山庄女爵之死 20

　　公爵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忽然脱去了温和柔弱的表皮，对着自己露出了可怖的獠牙。
　　“你，你疯了吗？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威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原本坐着，这下不自觉地站起来，避免被公爵夫人那过于渗人的眼神扫射到。
　　“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安娜嗤笑，她收回目光，周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如果忽略她身上的血迹，没人会相信几分钟前她会表现得那样恐怖。
　　“没错，每当我尝试着告诉你些什么的时候，你总是会露出那种可憎的惊讶和不敢置信，仿佛我在和你说笑话。”
　　安娜嗤笑，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她把沙发坐出了王座的气势，说完这句话，她又抬起了头，毫不在意自己诡异的脖颈，目光放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她冷笑了两声，这才像是发泄一样继续开口说话，每字每句都带着刻骨的怨毒与憎恨。
　　“你永远都在关注伊莲娜那个婊·子，从来都不会在乎我一点点。一开始我的确不在意，我是骄傲，但我活的很现实。我的母亲，我的祖母，哪一个不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但我的祖父，我的父亲身边也从来没缺过莺莺燕燕，我母亲可以平静的看着父亲从她的床上下去，后脚就进了情妇的房间，那房间还是她为那女人安排的。”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安茹家的女人，是不能够依靠男人的。”
　　“但是你，该死的威廉，你不应该，你唯独不应该，不应该对我流露出那可恶的怜惜，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忽然对我流露出那种怜惜，仿佛我真的是你一生所爱？？？”
　　“而我，该死的安娜，竟然因为你流露的那些虚假的感情，被触动了内心？”
　　她大笑出声，声音尖刻，单手握拳捶打在胸前，带动手上的镣铐发出尖锐的碰撞声，咬牙切齿地重复。
　　“该死的安娜，你罔负了安茹之名，居然在明知道这个男人不可信的情况下，对他打开了心扉？哈，你活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活该，你活该！！！”
　　“如果不是你这个傻瓜对他开放了心扉，相信了他那因为一时好心而说出来的鬼话，怎么会昏了头一样去寻找那些稀奇古怪的药物，和恶魔做交易，把自己变成这副鬼样子！！”
　　她嘶吼着，刚刚那种强大的气场一扫而空，只剩下癫狂和不可理喻。
　　公爵夫人站起来，向着公爵扑上去，但是她忘记了脚上镣铐的存在，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原地。
　　这一跌倒，却像是让她挨了一个巴掌，瞬间清醒过来。她坐在地上，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头发上昂贵的宝石发夹在她发疯的时候被甩了出去，此刻正被一个战战兢兢的女仆捧在手里。
　　“哈，看看你，多么凄惨啊。”
　　眼泪从女人漂亮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没有擦，任由泪水滑过脸颊，随后忽然用双手捂脸，却没有一丝哭声。
　　威廉从她开始说话的时候就避免与安娜目光交接，他坐卧不安，面上带着惊诧，悲伤，惭愧和躲闪，多种情绪交织，让他的脸色十分复杂。
　　众人围观着这场闹剧，似乎遗忘了身份不明的田产经纪人，一心一意只关注着豪门秘事。汤姆，或者说药剂师伊万，他悄悄打量着众人，眼珠子转了转，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自己是一个透明人。
　　俄国人也不再喊叫了，他脸上依旧带着被误解的愤懑，被禁锢手脚的惊慌，甚至在公爵夫妻对峙的时候，脸上还表现出了一丝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的确是好演技，齐慎行心道。
　　随着公爵夫人安娜如同雕塑一样沉默下去，众人似乎终于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在旁听女爵的死亡真相，于是在看到公爵夫人捂着脸，公爵低头静坐后，再次将目光落在了药剂师伊万的身上。
　　这一次，绝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不太友好，这种不友好的目光同时还波及了和药剂师待在一起的俄国人。
　　让季栩何感到奇怪的是，女爵的女儿莉亚看伊万的目光十分锐利，带着十分明显的怨恨，而她的父亲虽然面沉如水，但眼神却没有女儿那么锋利。
　　这可说不通，季栩何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莉亚和女爵之间都不存在深厚的母女情，虽然他不想把这小姑娘想的那么冷血，但女孩如今的表现，却让人有了一种她极度憎恨药剂师的错觉。
　　为什么？
　　“我想，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阻断我说话了。”
　　齐慎行的声音打断了季栩何的思考，众人的目光由此重新落在了侦探的身上。他还是脸色严肃，仿佛刚刚所有的闹剧无关紧要。女管家看着安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追问侦探，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药剂师的身上，随后像是受惊一样低下头，作出掩耳盗铃的姿态来。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我可以十分明确地告诉你们，伊莲娜阁下的死亡，有三位嫌疑人，这三个人分别是，安娜夫人，伊万先生和……”
　　随着金属碰撞声再次出现，肖尧的手铐再次落在了一个人身上，离肖尧最近的安德鲁皱着眉转头，随后对肖尧铐住的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侦探慢悠悠地喝这茶，声音带着戏谑。
　　“安道尔小姐，你还不打算结束你的伪装吗？？”
　　“什么！！”
　　人群沸腾起来，这一次连公爵都有了反应，但他和众人一样，表露出的惊讶远远要大于愤怒。
　　“为什么是她？”
　　徐丽莎没忍住，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张家兄妹脸上伪装的神色都不见了，两人都皱着眉思索，思考着这个年轻女孩是如何杀死女爵的。
　　安道尔从昏倒后就被安置在一条沙发上，原本有一个女仆在旁边照顾她。听到侦探的话，女仆立刻远离了她，而年轻女孩慢悠悠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神色从容，仿佛已经对侦探的指控供认不讳。
　　她甚至颇有闲情地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在众目睽睽下将自己压乱的头发慢慢整理好，女孩从镜子里看到背后女仆惊疑不定的神色，挑眉，竟然露出一抹自得的笑容。
　　这样嚣张的笑容挂在她脸上，所有人都看的出违和感。但女孩像是很高兴一样，嘴角的弧度还在不断加大。
　　“波洛先生，你果然最值得我喜欢了。”
　　“你看，我可从来没想到，你竟然能发现我。”
　　“没错，我的确是，或者说，本应该是，这场谋杀的的凶手。这场，本应该悄无声息，不被任何人发现的谋杀的，真正凶手。”
　　女孩傲慢地站起来，作出十足目中无人的姿态。她那张只能算清秀的脸，因为主人激动的心情而染上红晕，竟然迸发出奇异的光彩来。
　　公爵死死盯着她，喉头动了动，先是惊恐地瞪大了眼，随后他摇着头，像是不敢相信这个杀·人凶·手如此嚣张的态度，嘴唇颤抖，气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是的，你说的没错。”
　　侦探轻飘飘地附和着她的话，反而让女孩的气焰失去了嚣张的资本，她投过来疑惑的眼神，不太明白侦探为什么还是如此镇定。
　　“女士，既然我能够指认你的罪行，那你也该听到，我说过了，凶手有三位。”
　　“给女爵吃下了毒药的是你，用匕首划伤女爵的腿，并用小雕像袭击女爵的是公爵夫人，女爵毒发身亡后，割开女爵脖子的是药剂师伊万。这三人在六月二十六日晚，分别通过买通女仆、赠送礼物和悄悄出门，到达了女爵的卧室，并实现了对女爵的加害。”
　　侦探语气毫无波澜，平静的说出了他的判断，“在某种程度上，药剂师先生是对的，他的确无需对女爵的死亡负责，因为他只是在接到安道尔小姐的通知后，对女爵的尸体进行了伤害。”
　　“从女仆萨拉的房间里搜索到了一枚金戒指，一封短信和一个被扔进垃圾桶的纸团，金戒指里面刻着安道尔小姐的家徽。通过对比安道尔小姐本人的手镯以及艾丽夫人的首饰花样，我确定了同属于兰开斯特家族的两位女士家徽的不同，并且发现戒指上的图案与安道尔小姐的手镯相同。”
　　“短信上则是叮嘱女仆使用一种药剂的方式。很凑巧的，我在伊莲娜阁下的书桌上找到了安道尔小姐的来信，无论是信纸的款式、落笔的习惯还是字迹，都能够证明这封短信来自安道尔小姐。”
　　“女仆萨拉已经坦白了一切，她和女爵一起从沃尔郡搬来，在这之前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沃尔郡，与安道尔小姐相识，并接受了她的贿赂。”
　　“安道尔小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侦探睁开了微微眯着的眼睛，这次他的目光锋利起来，连洋洋自得的女孩都避开了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