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企图》一己之愿

39、局势变化

　　“老大，老大！”姬怀暖进门没走两步，戴着白色头巾的姚茜晴就呼喊着朝她跑了过来，“我专门留着给你看的，在你之前谁都不能先看！”

　　“噔噔噔噔——”姚茜晴一边给自己配音一边扯下了头巾，“怎么样，怎么样，很光滑吧？”姚茜晴的守护战士韦调和居图还在一边鼓掌烘托氛围。

　　姚茜晴头巾下的脑袋长的圆润，剃的也十分干净，发茬只能看出黑点，又因为天热，汗涔涔的，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着晶莹的亮光——是颗好头！

　　如愿看到了带着白圈的茶叶蛋，姬怀暖毫不吝啬地朝着姚茜晴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赏，姚茜晴得意一笑，随手用手里的布巾抹了抹头上的汗。

　　“诶，我就知道，我以前跟人打赌剃了那么多次头，就没有人说我头不好的。”

　　姬怀暖这才知道姚茜晴不止一次拿剃头跟人打赌，她被对方的奇思妙想逗笑，“哈哈哈哈，小晴子，你真的很有趣啊~”

　　姚茜晴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的守护战士见她们开心，不管是因为什么，也都跟着露出笑脸。

　　院子里的那几个人笑的欢快，屋檐下的其他姚家人却都以手遮面，超级尴尬又丢脸啊，姚茜晴这个憨憨！

　　姬怀暖笑完了，十分不见外地勾住姚茜晴的肩膀，“你们之前是在训练吗？”毕竟是从训练场那边一路跑过来的。

　　说到这里，姚茜晴的眼睛又开始闪闪发亮，“老大，你们家的那个守护战士太厉害了，怪不得老大你打架也那么厉害，拳头有劲儿，踹人也疼。”

　　被路过的警员们投注了奇怪目光的姬怀暖：……你不会夸人可以闭嘴，谢谢！

　　她们原本就离训练场不远，说话间几步就到，而训练场里围在一起的有警务厅的警员、姚家的守护战士，还有姬家和姚家两家的巫女。

　　姬家的人自不用说，围在这里的姚家人见到姬怀暖，也自觉让开了位置，微微躬身。

　　姬怀暖因为他们的反应挑了挑眉，看来，姚茜晴应该是姚家这次来的巫女实质意义上的的领头人，至少是巫术最厉害的那个，所以姚茜晴一输给她，姚家的人就都顺服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有面上的和气。

　　轻松到达最前面的姬怀暖和姚梦语看向使用中的场地。

　　站在最中间的是叶战，他戴着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嘴角拉平，看不出喜怒。

　　围攻他的是春山城的守护战士，除了陪着巫女出去执勤的那几个，其他的都在这儿了。

　　一群人打一个叶战，还是打不过，反倒被揍的满地找牙。

　　“作为守护战士，近身战是必不可少的基本功，你们太懈怠了！”

　　莫名严厉。姬怀暖歪了歪头，给了缓步过来的姬韶菲一个疑问的眼神。

　　“大概是接连见到林恒和江连，被刺激到了。”姬韶菲轻笑，“武斗完了，叶战大概就会让输掉的这些人日常训练加倍，再罚抄守护战士守则一百遍了。”

　　守护战士也是年年都要考核的，叶战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教官，这些人没一个敢不听他的话，就怕将来被穿小鞋。况且就眼下，他们也打不过叶战，自然得听拳头大的。

　　姬怀暖对大家投以同情的目光，并在姬家众守护战士们充满期盼的眼神中对着叶战点了点头，却对他的做法不置一词。

　　她是不会求情的。叶家在管辖守护战士这方面的权利，姬家的巫女们轻易不会干涉，即使是少家主。

　　等姬家的守护战士们灰头土脸地去加训，陈岢便走到了叶战面前。他知道自己连之前那些人都比不上，没了一只手臂后更是实力大跌，根本打不过叶战，但是，他必须要努力，毕竟他和姬小姐有过约定……

　　陈岢看了人群最前面的姬怀暖一眼，很快又回过头去，对着叶战躬身，“还请您不吝指教。”

　　叶战出手有分寸，但现在的陈岢在近战方面和他的差距太大，完全不是对手，便让这场指导战看起来像是欺负人一样。

　　当陈岢再次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周围有警员叫了他的名字，“陈岢，算了。”

　　陈岢不想算了，也不能算了。

　　叶战似乎从他和姬怀暖的互动中看出了什么，开始开口指点他动作中的问题和维持身体平衡的诀窍，比之前跟春山的人说的都多。

　　陈岢认真听着，并按照他的话去纠正动作，后来干脆退到一边自己去练习，把位置腾出来给别人。

　　警务厅里的警员大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之前早就看的心里痒痒，见叶战没拒绝和陈岢切磋便蠢蠢欲动，这会儿他们心里又存了替陈岢找回场面的心思，挨个上去讨教。

　　姬怀暖已经知道结果，微微一笑，悄悄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朝外面走去。

　　姚茜晴喜欢看人拳拳到肉的打架，观战十分投入，都没注意到自己新认的老大已经离开。

　　姬韶菲裙摆飘扬，轻盈优雅地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姬怀暖，她唇角微动，声音成线，“怎么样，带他出来，显摆的时候是很好用的吧？”

　　在自己人面前，姬怀暖也不必克制，直接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嗯！”超级好用。

　　这日下午，恰好是姬韶菲和姬怀暖一组去街区巡逻。

　　叶战和另一位比他还沉默寡言的守护战士秦衡陪着姬韶菲，沐雪跟着姬怀暖。

　　姬怀暖还在琢磨姬韶菲是不是为了不让守护战士干扰自己沾花惹草才尽找了些漂亮又安静、不会多说一句话的类型，林恒就来了。

　　和平时一样衣着整齐，看不出丝毫问题，但脸色很不好，白的吓人。

　　姬怀暖见此也不在乎他和江连串通撒谎的事情了，反而劝道：“要是身体不舒服今天你就不去了，我替你跟谢漠请假。”

　　“最近东区的治安极好，小雪也很可靠，没关系的。”

　　叶战已经极力压制自己插手姬怀暖身边守护战士管理的欲望，可还是忍不住在面具下皱起了眉头，唇角的弧度再一次绷直。

　　林恒垂下眼，坚持道：“我没事，可以去。”

　　在姬怀暖审视的目光下，青年不自觉咬住有些苍白的下唇，这个动作，突然就和她记忆中那个少年倔强的样子重合起来。

　　姬怀暖心下一软，上前牵起他的手，巫力从她手中蔓延到青年身上，希望能让他好过一点。

　　“走吧。”

　　青年有些怔愣地被她拉着走，等他手下的警员在预定地点和他们会合的时候，林恒才在自己属下揶揄的目光和压不住的窃窃私语声中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虽然小时候，不，不是。虽然不久前他们也牵手一起走过，但在熟悉现在的他却不熟悉春山的他的警务厅同僚和手下人面前，一种陌生又别扭的情绪滋生，让林恒手足无措。

　　等林恒冷静下来整顿好警员的队伍，一行人正式出发。

　　姬怀暖和姬韶菲被安排在队伍中间，前后都有警员和守护战士们护卫。

　　叶战一直对姬怀暖断言未来会超越他的沐雪很感兴趣，主动跟少年搭话邀请他巡逻回来后比试一场。

　　沐雪早就有了和叶战一较高下的心思，经过之前观战后这种心情更加迫切，闻言一口答应下来。

　　没走出两条街，另一队陌生的警员直奔他们而来。

　　姬怀暖本能地回头去看林恒：这不是应该出现在东区的队伍吧？

　　林恒也微微皱眉，刚想迎上去应对，就见带着一队人跨区域巡逻的左北泽直奔姬韶菲。

　　“姬小姐，”大男孩的眼里像是有星星，他看着面前的春巫女，神情羞涩，语气温柔，“我今天，也可以跟你一起巡逻吗？”

　　姬韶菲带着女神般温柔而完美的笑容轻声道：“当然，有左警官在，即使是行走在陌生的城市中，心也会安定下来。”

　　美丽巫女话语中不自觉透露的信赖让左北泽红了脸，他站直了身体，警务厅的制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肩宽腿长，挺拔又俊秀。

　　“城市、民众，还有巫女殿下，我都会好好守护的。”年轻的警官认真许下诺言。

　　因为左北泽的突然加入，他们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了两组。

　　姬韶菲、左北泽和总厅的那队人走在前面，姬怀暖、沐雪、林恒还有东区的警员走在后面。叶战和秦衡都习惯了，毫无存在感地跟在姬韶菲身边。

　　姬怀暖是在刚刚林恒和左北泽交谈时才知道，内城的行政区域虽然分了东、西、南、北，还有总厅所在的中心区五个部分，但总厅是可以派人来其他分区进行巡视的。

　　之前从来没见过总区操这种闲心的姬怀暖：……年轻人火热的真心啊。

　　那个实验室到底转移去了哪里现在没人能知道，中央城内城的变异怪物日益增多的情形并没有改善，反而变本加厉。

　　除了请来强力外援的东区，其他几个区，包括总部负责的中心区的警务厅警员们都陷入了捉襟见肘、疲于奔命的情况。

　　一向在左丘和谢漠的争端中表现的事不关己的西区分部和北区分部说尽好话又割让了利益才从谢漠这里借到巫女，去应付越来越多的变异怪物。

　　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总厅长独子的左北泽带着中心区的人来支援根本不需要支援的东区，也有低头示好缓和关系的意思。

　　谢漠在左丘的阻拦下还是顺利让巫女加入了警务厅，达到了自己的战略目标，算是小胜一局。靠着现在的在民众中的威望，一直被总部隐隐压制的东区分部最近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姬怀暖的目光从沿街的店铺和街上的行人身上扫过，众人都回以微笑，看巫女们和东区分部警员的目光都非常友好，还有给她和姬韶菲塞零食和其他小礼物的。

　　在这种怪物横行的乱世之中，拥有庇佑他人力量的巫女受欢迎是当然的。当年内陆城市排挤巫女时莫须有的罪名终将会在现实面前被洗刷，只要人类还需要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