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的企图》一己之愿

27、借刀杀人

　　姚梦语根本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宋哲”这个名字一出现，她就迅速丢下手中的东西，拉着姬怀暖和沐雪冲出仓库，然后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

　　姬怀暖被她逗得直笑，啊，黑妞和黑妞都很可爱。

　　很快，又有人来请她们，这次是南区分部的警员，一次来了四个，打头的有些眼熟，是经常跟在宋哲身边的那个，很有些来抓人的意思。

　　姚梦语并不觉得宋哲能把自己怎么样，既然已经锁好了仓库，便毫无负担地跟着来人到了东区分部的大厅。

　　宋哲这次来带了不少人，谢漠也在，两拨人分列两侧，眼神相撞，电光如火。

　　宋哲一看见姚梦语就笑，招了招手跟她打招呼，“哟，黑妞，别来无恙。”

　　沐雪转头去看姬怀暖，黑妞……不是那只黑猫的名字吗？

　　姬怀暖朝他眨了眨眼，少年便默契地没有出声。

　　谢漠拉住要扑过去和宋哲掐架的姚梦语，跟宋哲道：“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把东区分部的巫女交给你的。”

　　宋哲逗猫一样逗弄姚梦语，看着她气的圆鼓鼓的样子发笑，之后才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老对头身上，“谢漠，少废话，派一个巫女去驻守云轨，向东的云轨原本就该你们东区管。”

　　谢漠冷冷道：“云轨的事情，军部从不让我们插手，哪里来的本应该？”

　　“就是军部让你管。”宋哲悠悠道，“左厅长都答应军部了，你推不掉的。”

　　谢漠：“警务厅何时要听军部调派了？”

　　宋哲：“警务厅要听总厅长调派，这个还要我教你吗？之前犯了错误被全城通告记过，你不思将功折罪，还敢在这里横，对上级的命令讨价还价？”

　　谢漠冷哼，那个通告是怎么回事，宋哲最清楚不过，说不定就是这家伙操刀弄的，他居然还敢在东区分部嚷嚷这件事？

　　大厅里站的小伙子大都年轻，血气正盛，一时压不住怒气两边就打了起来。

　　就算没人动枪，也是拳拳到肉，闷哼生不断，打的热火朝天。

　　从她来中央城，这已经是警务厅东区分部和南区分部第二次动手了。姬怀暖淡定地站在角落里看他们打架，心里思量着眼下的事情。

　　谢漠才刚跟她达成协议，姬家和姚家增派的人都还没来那个左厅长就跟军部搭上话，想要借刀杀人，摆明了是要破坏谢家兄弟和巫女四大家的合作。

　　可那样机密的事情，除了谢家兄弟、她还有姚姐姐之外，应该没别的人知道。

　　那么，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之前实验室的那次行动也是，明明是机密任务，不但宋哲事先得到了消息，连正身不明的敌人也早早就撤退了，只留下空荡荡的实验室和失败的实验产物与他们纠缠。

　　东区分部，一定有位置很关键的钉子。

　　两边都是受过训练的，打人还专打脸，直把对方揍到鼻青脸肿才肯罢休。这里毕竟是东区的地盘，宋哲带了不少人也还是处于劣势，他自己都挨了谢漠好几下。

　　宋哲混混出身，对打群架习以为常，被以多欺少挨了打也不会叫疼，只是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你就是打死我，左厅长也不过是换条狗，该咬你还是要咬你。”

　　谢漠甚至没有嘲笑宋哲自己骂自己的心情，他已经意识到左丘的目的，姚梦语和姬怀暖，无论谁去，都一样凶多吉少。

　　因为只要这两人任何一个出了问题，他和姬家、姚家的合作，必然会生波折。

　　可在左丘刚刚颠倒黑白发布了那个通告的当下，公然违背上级的指示，只会给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无论有多少顾虑，谢漠还是挡在了姚梦语身前，并没有掺和群架的谢洺也站在了姬怀暖身边，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谢漠：“军部非要要人，让他们真刀真枪的来抢吧。”

　　宋哲冷笑，“说的警务厅和军部之间的事情你能决定似的……”

　　姚梦语的想法没那么复杂，见谢漠为难，自己站了出来，“只是去守云轨的话，我……”

　　“这种事情，我才比较擅长。”姬怀暖拉住姚梦语，“夏巫女的巫力太过活跃，不适合做那个，我去好了。”

　　不等谢漠说什么，姬怀暖就转头对他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就算我死了……”

　　“怀暖！”谢洺按住她的肩膀，目光温和，语气轻柔，“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姬怀暖弯起嘴角，对着还想说什么的姚梦语和谢漠摇摇头，然后转向宋哲，“那么，你是要押送我过去吗？”

　　宋哲对这个人选没有任何意见，听到姬怀暖的问题微微一笑，语气轻佻，“哪里哪里，请容许我们送你一程吧，美丽的小姐。”

　　姚梦语被他装腔作势的样子恶心了一下，转过头叮嘱姬怀暖，“你自己小心点，宋哲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哲对于她的话也不否认，反倒朝她眨眨眼，“我怎么个不是好东西法，当然是黑妞你最懂了，嗯？”

　　跟着宋哲一起来的人即使鼻青脸肿也还是发出了夸张的哄笑，姚梦语脸色通红，恨恨去踩宋哲的脚。

　　宋哲又一次没躲，就像当初在仓库里的那个耳光一样。“好了黑妞，今天就亲香到这里吧，我还要去送姬家的小妹妹，先走了。”

　　姚梦语气的要死，达成目的的宋哲却已经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说送一程就真的只是送一程，到了内外城交界的桥上，宋哲和他的人就站住不动，只余姬怀暖和沐雪继续向前。

　　出了内城不久，姬怀暖就见到了军部的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扛着一把枪，远远便道：“看看，跑掉的小鹿还不是回来了？”

　　从弄清楚左丘意图的那一刻起，姬怀暖就猜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她站在段濯面前，招了招手，“段少将，早啊。”

　　“不早了，巫女。”段濯勾唇一笑，“我说过，我看上的东西迟早是我的。”

　　他一挥手，军队的人立刻形成了包围圈，不给姬怀暖再次逃跑的机会。

　　段濯懒得说废话，直接伸手去抓春巫女。之前还不清楚他们之间关系的沐雪见状立刻挡在了姬怀暖前面，拦住了段濯的手。

　　段濯因为少年迅捷的动作微微挑眉，加大了力道。沐雪看着年纪小，又生的瘦弱单薄，跟高大的青年角力却丝毫不落下风。

　　段濯索性松手，从单纯的比力气变成了过招，先是手上的招式，很快脚下也动起来，最后身法也加了进去，打斗的动作越来越大。

　　两人你来我往、身形变换、拳风阵阵，看着热闹，却没几下打中的，都被对方挡了回去。

　　段濯的表情越来越兴奋，这个小矮子，不是招式有多么精妙，而是反应很快，有种野兽一般的敏锐，才让他每一次交手都觉得别扭。

　　段濯退开几步，从腰间掏出枪来，指着对面的少女，“很好，你们两个，我都要了。”

　　一直安静看着他俩打架的姬怀暖：……
　　恍惚间有种自己是被挑中的商品的感觉，并不怎么荣幸，谢谢。

　　跟着段濯的狗腿子们都十分有眼色，领头的举枪，他们也跟着瞄准，姬怀暖和沐雪都暴露在他们的枪口之下。

　　沐雪瞬间跳到姬怀暖身前，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保护她，不过……

　　姬怀暖看着沐雪发顶的两个发旋，眨了眨眼，总之，她现在是理解巫女在生女儿之前都要先生儿子是为什么了，弟弟的话，身高不够。

　　姬怀暖先张开结界罩住自己和沐雪，这才抬头去看段濯，“段少将今天的任务是驻守云轨吗？”

　　段濯点头，“不过，先把你抓回去再过来也不碍事。”

　　姬怀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也是来驻守云轨的，而这项工作，没有巫女不行。”

　　段濯刚皱起眉头，少女又道：“反正段少将你是想把我抓起来，带着我去驻守云轨的话，不但能完成任务，而且我呆在守备室里面，你在外面守着，那感觉跟你关押我也差不多。”

　　段濯笑了，“那叫差不多？”

　　“差不多的。”姬怀暖点头表示肯定，“万一你把我抓回去之后又觉得不想养了呢？就跟一时兴起捡了宠物回去，三天过后又想扔掉一样。”

　　“到时候处理起来岂不是很麻烦？要不，你就趁着驻守云轨的这两天先体验一下？”

　　“不过说实话，养我其实并不好玩。”

　　段濯跟沐雪打了一架，这会看起来心平气和不少，他朝着姬怀暖勾了勾手指，“过来。”

　　姬怀暖撤了结界，拉着沐雪走到青年面前，“我们先去干活？”

　　段濯见她听话，满意地点了点头，周围的军人把姬怀暖和沐雪夹在中间，裹挟着他们前进。

　　沐雪和姬怀暖一起被送进中央城向东方向云轨的驻守地，这是一个类似候车室的地方，开着几扇窗，比警务厅仓库的工作环境略好一些。

　　两个军人几乎是硬架着一个浑身瘫软的女人和姬怀暖二人擦肩而过。

　　姬怀暖手指一抖，她手心里的小纸屑就黏在了三人身上，很快爬到了他们衣衫口袋或衣领下面，等他们经过段濯一行人身边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