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为神》Yvaine

12、第十二章 怪梦

　　第二天一早，一木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从他的左眉骨划到鼻梁上，于是他笑着伸手抓住了那个弄醒他的东西，还捏了捏，结果被身旁的人重重打了一下，就听见她说：“放开我的手。”
　　一木这才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着她说：“我还以为是阿白呢。”
　　结果他又被打了一下，还被怒气冲冲地质问了：“阿白是谁？”
　　一木凑近她，说：“阿白是我养的一只鸟，它几乎每早都会站在我的鼻梁上，所以刚刚我才会误会的，你别生气了，回去我就把它关在笼子里，再也不让它站了。”
　　鱼丛“奥”了一声，就下了榻走向梳妆台，还边走边说：“我已经给楼主去了信，东西我也收拾好了，你收拾好我们就可以走了。”
　　一木紧跟着走到她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看着铜镜里的她，灿如春华，姣如秋月，艳绝天下人。这样的她若跟自己出去，不知是福是祸，但一木也别无选择，已经认定了她，只能竭尽全力，护她一世幸福。
　　“我听到你心里的话了。”鱼丛看着镜中一木的倒影，眼含春风，说，“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不然我就把你的心砸碎。”
　　她总是这样，可以用最温柔的眼神说最狠的话，因为她是高傲的，相反，一木虽不傲，但也不弱，两人棋逢对手，天作之合。
　　鱼丛梳好妆后站了起来，把一木按了下去，看着铜镜里的他，略带嫌弃地问：“昨天谁给你束的发？怎么散成这样。”
　　一木低下头，“咳”了一下，说：“……我自己，。”
　　他边说着，鱼丛已经帮他把头发束了起来，她束完发还捏了捏他的耳朵，一木忍不住抓住她的手，低声说：“别碰，很敏感。”
　　鱼丛偏不听他的，不光捏，还俯下身对这个红透欲滴的耳朵轻轻吹了口气，吹完就很不负责任地跑走了，留下一木一个人在这里备受煎熬。
　　两人很快坐着他们下来的亭子回到了地面，一上去，就看见了余添正坐在一张玉桌上，与他同桌的是荀城少城主程不衣。
　　一木牵着鱼丛走了过去，唤了声：“临风。”
　　余添听到一木的声音，连忙看了过去，发现他竟然牵着一个红衣的绝色女子，心下了然，不由得感叹他们两人果然只有彼此才能与彼此相配。他站了起来，先施一礼，说：“鱼姑娘，果然还是你有手段，能让这块木头开花。”
　　鱼丛回了一礼，说：“余公子说哪里话，明明是他有手段。”
　　程不衣也走了过来，余添忙做中间人，向双方简单介绍了一下。一木这才知道原来就在他们到这里之后，程不衣他们四个是第三波找到这里的，而与程不衣同行的其他三个人已经和其他姑娘进了后院，他在这里等了他们一夜，余添也在这里等了自己一夜。
　　现下自己已经和余添会和，就要离开这里了，而程不衣等的人还没出来，所以他们和程不衣道了别，离开了金风楼。
　　只剩下他们三人时，余添将一木偷偷拉到一边，问他：“鱼姑娘怎么跟你一起出来了？”
　　一木回他：“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跟我跟谁？等我们回了南境，族人们安定下来，我便会娶她。”
　　余添郑重其事地看着一木，说：“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金风楼的姑娘。”
　　一木无所谓道：“那又怎样，我认定了她，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怎样，这辈子我就只要她。”
　　余添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木不解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余添压低声音，微感痛心地说：“我听说金风楼有个传统，楼里年满十六的姑娘都必须喝下一种药，那药是医圣秘制的，喝下后，终生都不能怀孕，也就是说你若娶她为妻，你易家就要绝后，你……不需要先跟族人商议一下吗？”
　　一木放心一笑，看向身后的鱼丛，说：“无子便无子，我还怕有了孩子她就不要我了，更何况，我瓮城一族没有那么多规矩，婚后便独成一家，家中事家中了，关其他家什么事，她嫁给我，不会受来自家族的一丁点委屈。”
　　说着，鱼丛似是感应到了一木的眼神，也看了过来，冲一木歪头一笑，一木回以一笑，径直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说，大声对身后的余添说，也是对她说，更是对自己说：“她，今后便是我的神，唯一的神。”
　　鱼丛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一木就接着说：“剩下的话，我会留在我二人的婚礼上说。”然后他转过头，对余添说：“到时，还要请临风做我二人婚礼的司礼。”
　　余添点了点头，说“好”后三人回了西门郡主府，为防止引起不必要麻烦，在路上余添还非常贴心地弄来一个面纱让鱼丛戴上。
　　三人回到西门郡主府时已经过午，用过午膳后，余添还特地去向赵闵恩解释了一下二人的行程，谎称他们是去接一木的妻子鱼丛了。
　　另一边一木则带着鱼丛回了自己的房间，在安顿好她后，自己出了城去确认族人们的安危。
　　等他到了城外族人们的驻扎地，见到族人们都平安无恙，才放了心。于是他去了大祭司那里，把阿白接到了自己身边，还顺便安抚了大祭司几句，并告诉他明日就可启程前往南境了，让他和族人们做好准备。
　　交代完，他就带着阿白回了西门郡主府。
　　“这就是你说的阿白？红羽白顶，这是什么鸟？”鱼丛见到立在一木肩膀上的阿白，忍不住好奇心，仔细盯着它看了看，又伸出手想摸一摸它，结果却被阿白啄了一下，“呀！好疼！”
　　一木一下子就急了，直接伸手把阿白攥在手心里，然后伸手接过鱼丛被啄伤的手，发现她的指尖都泛红了，气的想把阿白扔了，连忙帮她轻轻揉了几下，还吹了几下，等到差不多的时候，一木冷着脸，打开门把阿白扔了出去。
　　阿白无奈，在门外叫的凄惨无比，还扑腾了几下翅膀想要撞门进去，奈何一木是铁了心想要惩罚它，无论它在外面怎么折腾，里面都没有一点要开门的动静，它只好低着头乖乖等在门外，那样子既可怜又好笑。
　　阿白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那紧紧关着的门才打开，可是迎接它的不是心软原谅它的主人，而是两个饿了要出门吃饭的情侣，它又被关进了门内，等他们终于回来了，它又被关在了门外。
　　最后还是鱼丛把门打开，把它接了进去，这下阿白倒是老实了，即使再不喜欢这个红衣女子，也只能放在心里埋怨，主人人善心美，但是就是傻，太容易相信别人，它要帮他好好盯着这个女人。
　　于是它进了门一蹦一跳地跳到一木的手边，用脑袋蹭了蹭一木的手背，见一木还是一动不动地冷着脸看它，它就扑腾着翅膀飞到鱼丛的肩膀上，脑袋蹭了蹭她的侧脸，然后看向一木，意思大概是：主人我这都是为了你才如此忍辱负重的，求求你快原谅我吧！
　　可惜一木仍旧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鱼丛倒先笑了，伸手摸了摸阿白的羽毛，笑道：“这只鸟真有灵性，你是从哪弄来的？”
　　一木这才开口说：“它是我两年前在一片雪地里捡到的，我刚捡到它的时候，它头顶上的羽毛还是红色的，只是后来不知怎么了竟然褪色了，倒更让我迷惑它到底是只什么鸟了。”
　　一木对鱼丛说话的语气是阿白从没听过的温柔的语气，于是它更加气愤了，在心里啄了这个女人几百次，表面上还得维持着乖顺的模样，让它着实不舒服，想着不吃个七顿八顿地难消它心头之恨。
　　这时，鱼丛把它拿了下来，放在桌面上，自己则双手交叉，下巴抵在桌面上，与它平视，懒洋洋地说：“不管是什么鸟，只要有灵性，就是只好鸟。”
　　阿白虽对她嗤之以鼻，但也坦然接受了她称呼自己是只“好鸟”的话，骄傲地仰着头叫了几声，这引得鱼丛突然兴奋，对一木说：“它的叫声好好听，像铃声一样，你每早都是被它叫醒的吗？”
　　一木点了点头，说：“嗯，以后你每早也都可以听到它叫你，只是听多了，恐怕会有点烦。”
　　鱼丛眯着眼凑近盯着一木，一木学着她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鱼丛说：“我发现你有很多神奇的东西，那个铃铛和这个有灵性的鸟，你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没展示，可是我都把你扒光了，也没看到有什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了？”说着双手放到了一木的肩上。
　　一木直视着她的眼睛，笑而不语，然后就见她突然凑近，对着自己的嘴轻轻吹了一口气，说：“而且我发现，阿白和我都穿的红衣，你是不是对红色有什么特殊的执念？嗯？”
　　一木的手轻轻揽上她的腰，目不斜视地把阿白又扔出了房间。
　　当夜，一木做了一个离奇且清晰无比的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影，他站在一座古墓里，对自己说：“南境，夷族古墓，我在等你，速来。”
　　说完，一木猛地惊醒，怀里的人还正酣然入睡，自己则冷汗连连，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那被他隐去形态的光环若隐若现，还有……
　　他翻开自己的右手掌心，被他藏在掌心的玉制碎片正在隐隐发烫，又是那种召唤之感，之前在感应到这个玉制碎片的时候就出现过，现在又出现了，这是一种昭示吗？
　　无论如何，他得去看看，自己身上存了太多疑，神力、瓮城、还有展现于外的另一副面孔。
　　对自己一无所知的事情本能地就能做出反应还可以归因于体内存有神力，但在面对外人时，所有的话、所做出的反应，却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体内是不是有另外一个人，虽说那种不受控的感觉他并不反感，但不代表不怀疑。
　　这些天，那种被控制的感觉越来越弱，随着对此地了解的逐渐深入，属于一木的本质也渐渐凸显出来，可一木这张白纸终还是被另一个他影响了，现在满满当当写满了字，变得越来越像另一个他，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最开始的一木还存在吗？现在的自己究竟是谁？
　　这也许就是他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寻梦而去，解开藏在自己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