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境之堺（死神同人）》菫

5、恶鬼

　　强者！强者在哪里？
　　他的灵魂在叫嚣着，他想要更多的强者。
　　眼前的人们在他强大的灵压下瑟瑟发抖，头深深地埋入身体里，不敢看向他，哪怕一眼。
　　他不耐烦地踢翻脚边的家伙，“喂，没有厉害的家伙吗？”
　　被踢的人又立刻瑟缩成一团，他太可怕了，这世上恐怕没有比他更强大的家伙了吧。
　　他不屑地啐了一口，在不看那些缩成一团的废物，大摇大摆地走开。
　　“那个男人是谁？”不知是谁先缓过来问了一句，但没有得到回应，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名字。他们只知道，他出现在八十区，然后四处找人挑战，和人干架，未尝一败，其他人在他面前只能俯首称臣，可他似乎也不需要手下，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他漫无目的地在树林里游荡，他只想要强者，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能称得上强者的存在了。
　　突然，斜刺里冲出一个影子，他下意识地一拳挥出，却挥了个空，因为那个影子已经摔倒在他面前。影子在发抖，他慌不择路地冲了出来，终于已经精疲力尽。
　　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走开，而是弯下身子，拉起了地上男人的衣襟。“你知道哪里有强者吗？”
　　男人蓦地抬起头来，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似的，只是满脸褪不去的惊恐，“鬼…有鬼啊！”死命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仿佛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男人缩小的瞳孔中掠过一丝喜悦。
　　他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但没有甩开男人的手，继续听了下去。
　　“鬼…那里，一下子就把大哥他们全部…全部杀死了……血，喷的到处都是……我慢了一步，就……”男人语不成句，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
　　他却听出了兴趣，兴奋地全身发抖，“在哪？那个家伙在哪？”
　　“北…北七十…二…”声音嘎然而止，男人看到他闪着嗜血光芒的眼神，瞳孔再次紧缩，仿佛看到那个时候，那个恶鬼转过头来，那对红色的瞳眸，和眼前的眼瞳重叠起来，“鬼…鬼啊！”触了电似的松开手，却再没力气逃开，只是嘶哑地狂叫起来。
　　而他听到了他要的答案，也再没了耐心，一掌劈昏了歇斯底里的男人。
　　站直身子，舌尖舔过干涸的嘴唇。找到，被他找到了！他迫不及待地想和男人口中的恶鬼大战一场。
　　北七十二区！往北流魂街七十二区去！

　　* * *

　　铃草已经走出北流魂街七十二区地界，但她不知道往哪一边是瀞灵庭，只能边走边问，可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实在太过冷漠，根本没有人为她指明方向。
　　“喂，小子，把东西放下，大爷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又来了！铃草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遇到强盗，从上路起就三天两头遇上一次，这几天更是几乎天天遇到，她也终于差不多判断出自己走错了方向，怕是走到了更边缘、数字更大的区域了。
　　铃草不禁叹了口气，卸下行李，手扶上腰侧的刀鞘。
　　强盗头子看到她卸行李，以为碰上个识相的，毫无防备地跨步上前。
　　铃草眼光一闪，正打算抽刀，突然，从强盗们后方传来的尖叫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强盗们惶恐地转过身去，看到正向下一个倒霉鬼挥刀的男人。他们知道他，除了他不可能是其他人，更木区最可怕的恶鬼！他们的脸上立即换上了一片惊恐之色，心中也自然而然地生了退意。但男人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几个起落间就把所有人斩杀当场。
　　铃草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怔，如果是她出手，未必会杀了这伙强盗，而那个男人挥着那把满是缺口的破刀毫不犹豫地斩杀着每一个和他一样穿着破布衣裳的强盗，唇角甚至挂着兴奋的笑容，似乎把残杀当作了一种享乐。
　　眼前的身影似乎和什么重合起来，铃草脑中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却什么也没有弄清。
　　男人满身浴血地走向铃草摆在脚边身旁的行李，二话不说地找出水壶和干粮，转身便要走，却被铃草一把拉住。一个眼刀过去，却并没有让这个看上去瘦弱的家伙退缩。
　　“你受伤了。”出于学医的人的自觉，铃草不容分说地把男人拉坐到地上，取出另一个水壶和药箱，一边清理伤口，一边敷上草药。
　　男人虽然全身上下都是血，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但是几乎没有血是他自己的，伤口也都是成年旧伤，只是有一把刚刚被他砍断的刀在弹出去时正好划在手臂上没有好完全的伤口上，使这个伤上再加伤，才需要处理一下。
　　对处理伤口，铃草早就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处理好了流血的伤口，还把那些没有好完全的伤口也全上了药。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倒在四周的尸体一眼。
　　“好了。”一边整理药箱，一边没话找话，“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男人有些好奇地抬起手臂闻了闻，只感到一阵刺鼻，嫌恶地放下手。刚想站起来，又被铃草按住。“你…”
　　“休息一下吧。我想暂时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了。”一般一块地方就是一伙人的地盘，不会没事乱“窜门”。“况且乱动的话，伤口就又要裂开了。”
　　男人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铃草，“你不怕么？”这个怕当然指的是他自己。
　　“为什么？”铃草不在意地笑笑，“你不就是一个比较厉害的整么。”
　　男人怔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他还是第一次静静地坐下来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也是第一次碰上不害怕他的家伙。一直以来，他的人生就是厮杀，在这里，只有够强才能生存下去。
　　铃草靠到行李上，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刚刚看到你在那里挥刀的样子，让我想起个人来。”
　　“谁？”他对铃草口中的人没什么兴趣，只是顺口问了一句。
　　“嗯……算了。”“更木剑八”，那个《Bleach》里最为嗜血，也总是追求强者的死神。看到那个人就好象看到了他，差一点就想说出来了，只是突然感到没来由的害怕起来，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男人本就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追问。
　　两人就在一片血腥中休息起来。

　　* * *

　　休息了一阵，铃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图，重新整理好行李，背到身后。转身看向男人，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想变强吗？”
　　“当然了！”又是那个嗜血的笑容。
　　“在瀞灵庭，世代最强的死神会被给与‘剑八’这个名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铃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多嘴，说完后也对自己吃了一惊，轻轻触碰自己的嘴唇，转头扯出个苦笑。
　　临走，铃草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保重。”好像有点了解小武当时的心情了，今后的路还很远，但明天就只是明天而已了。而那些有所追求的人，恐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仍旧会义无反顾吧。

　　铃草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若不是身上散发着的草药味，他似乎会以为他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干净的，就算在满地尸体中仍能谈笑风生的人。在他面前，那些血污也仿佛被净化了似的。
　　铃草没有留下姓名，不知是不愿说还是照顾到他没有名字可留。
　　他觉得，铃草很不适合生活在这里，他甚至没法想象铃草浑身沾满血腥的样子。
　　很多年后，当他看到那个在血雨中仍然笑得温柔的身影，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 * *

　　漫天的雨幕遮盖了天空，冲走了他身上新沾的血迹，却冲不走那些积累的记号。那个小小的粉嫩的孩子毫无畏惧地抚玩着他手中的刀，“那个名字就给你吧……”他终于作下了决定，“…从今天起，我叫‘剑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