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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夜要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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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说长也不长,忙碌起来很快就过去了。
下班时间一到,客人也都离开了,他们也赶紧换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关店。
钟凌又换上了之前那身酷酷的打扮,背上了她的琴。程鑫鑫则是一身简单干净的日常装。
钟凌说是晚点要去赶场乐队的助演,就骑上她的机车先走了,留下林乐程鑫鑫两人。
现在也就晚上9点过一点点,外面天已经黑了,街上走着的也是这片儿下班回家的人。林乐想着自己可以将程鑫鑫送到车站再离开。
月亮已经高高升了起来,虽然不是满月,但已经有些圆了。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很少有像他俩这样慢慢悠悠散步的。
要坐的那路公交还有几分钟,所以程鑫鑫也不介意走慢一点,只是这天儿有点凉。
这个季节的昼夜温差还很大,中午热得人冒汗,晚上连外套都挡不住风。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乐觉得头顶的月光也是格外清冷的。
他们就这么默默地并排走着,沿着长直道走出了步行街。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就到了等公交的地方,红绿灯不停地闪烁提示过往时间,等候的片刻,林乐听着程鑫鑫突然开口道:“过几天就是满月了。”
5月8日,农历的四月十六,就是她口中说的满月之时。
满月会有什么吗?
林乐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兴许只是感叹吧,他也没打算追问什么。程鑫鑫也确实没再说什么,只是上车的时候给林乐道了一声谢。
车开走后,林乐还得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玄江的家其实和程鑫鑫走的是相反方向,但他也不嫌麻烦,反正这一片自己还不熟,可以趁机多看看。
这条街多的是公寓写字楼,没有什么大的小区住宅楼,所以一过下班点大楼都没亮什么灯了。街边的路灯散发着冷白色的光,几只蚊虫被光热吸引不停地围着灯罩扑哒。
还好这是一条长直道,林乐也是个胆子还算大的小伙子,不然要是碰上老城那边那些没什么灯光的漆黑小巷,准把人吓得不敢往前走。
不过这样的月色,这样的黑夜,总让人感觉会发生些什么……
听说满月之夜,至阴之气最重,现在已经临近了,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跑出来?
这些说法都是老一辈儿传下来的,林乐也不知是听谁说的了,他只记得以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但现在不同了,尤其是认识了玄江,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魔,还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异种族之后,林乐觉得,就算是现在在这条空旷的广场街道上,凭空出现一个美女蛇、人马、鸟人什么的,他都不会再怀疑他的真假了。
只是这些异种族应该都是以人类的姿态行走在路上的吧?应该不会现出原身吧?
这样想着,林乐更加警惕了起来,边走边打望周围的事物,就连那些蚊虫也令他多盯了几眼。
就算再大的胆也受不了自己吓自己,尤其是先入为主的忌惮后,更加相信黑夜里隐藏着不寻常的东西。
他加快了步伐,脚步却放得很轻,边走边竖耳捕捉周围的声响,但又不愿真听到什么动静。
跨进小区大门的时候林乐总算松了口气,这个点人们大多都在家里,几栋高层的灯光都亮着,照得这一片都亮堂堂的。和这一比,月亮的光暗淡了不少,星星都看不见几颗了。
林乐进楼道之前,听到不知哪一家的狗起了个头,一声长吠之后惹得各家的狗狂啸不止,跟吵架似的。待进了屋子之后,声音才总算安静了下来。
开了灯后,他感觉好多了,心跳平静之后想想感觉自己还真是奇怪,胡思乱想还把自己吓成这样。真要说的话,这场吓自己的闹剧就是从程鑫鑫那句“过几天就是满月了”开始的。
第二天,林乐吃完饭早早地到了咖啡店。
他昨晚睡得不踏实,老做些不连贯的梦,一会儿梦到个大饼挂到天上,一会儿梦到个人从月亮中跑出来,总之就是奇奇怪怪,好多他都记不得了。
他一边在店门口踱着步,一边醒着瞌睡,等着谁来开门。
过了快20分钟,程鑫鑫来了,林乐和她打了声招呼:“早啊鑫姐。”
“早上好,怎么看起来没啥精神呀?”程鑫鑫说。
林乐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昨晚没怎么睡好。”总不可能说是因为她的话神经过敏了吧……
开门进了店,他们一起收拾了一下店里的卫生,准备开始新一天的营业了。
钟凌还是上下午的班,听程鑫鑫说她只上那个时间段的,工作结束后好去参加乐队的演出,所以今天上午的咖啡师仍然是小周。
小周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比较谦和,而且喜欢温柔地笑,一看就很受女孩子欢迎。好多女性客人来店里喝咖啡都喜欢在吧台和小周聊上那么一两句,关系很好的样子。据说他也是店里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
早上的工作还算清闲,也就那么一两位客人点了咖啡坐在那儿处理事务。林乐无事可做站在离客人座位不远的地方守着,程鑫鑫立在门口,像是在等谁来的样子,时不时看看手表确认时间。
突然一个踩着滑板的人在店门口刹住了,一头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耀眼得很,就连林乐站着的位置都能看清楚。
只见那人从滑板上跳下来,一脚将滑板翘起来拿在手中,把另一只手上的口袋递给了站在门口的程鑫鑫。
程鑫鑫高兴地接了过来,看了看后,领着她就往店里来了。
“快进来休息一下。”
她们找了个门口的位置,那人把滑板立在沙发坐椅旁,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程鑫鑫把手中的袋子交给了小周,也跟着过来坐下了。
“朗怎么没来?”她问。
“他大姨妈来了。”那人说。
“哦。”
程鑫鑫“哦”得很自然,倒是一旁的林乐听得一头问号。
那人也就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个子不高,一头黄色披肩发,五官轮廓不像是亚洲人。林乐猜想,她应该跟朗一样是从国外来的,但刚刚听她说话,中文水平可比朗好多了。
她们俩把音量放小了些,嘀嘀咕咕不知在聊什么,时不时还会笑出声来。小周端了一杯饮料放到小姑娘的面前,那人深吸一口气嗅了嗅,抬头视线正好对上了林乐的眼睛。
林乐知道自己这样偷偷打量人家不好,但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大反应,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他冲了过来。
气势很足,脚步却没发出一点声响。
程鑫鑫也是吓了一跳,慌忙赶上来说:“汉娜,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店里新来的店员,叫做林乐。”
汉娜还是狠命瞪着眼前的林乐,虽然她的个子比林乐矮上好大一截,但气势丝毫不弱。
“我知道,听我哥说过。”然后咬牙切齿地对着林乐质问道,“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他的味道?”
“他?”林乐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她如此激动。
还有,这画面怎么这么像……捉奸?
“那个……玄江。”女孩想了想,改了自己的措辞。
“玄江?”难道她也认识玄江?
“对,告诉我,他在哪儿!”她咄咄逼人的架势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一旁的程鑫鑫帮劝不着,只好跟客人说了句“抱歉”,拖着他们往休息室走去。
林乐站在休息室里不敢动弹,眼前的女生一直生气地盯着他,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们有话好好说。”程鑫鑫站在她俩中间隔开双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
林乐不知所措地摇摇头。
程鑫鑫只好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汉娜。
汉娜两颗小虎牙都露出来了,但介于有旁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调整了一下情绪问林乐:“我想知道玄江在哪儿,你应该认识他。”
女孩儿的声音并不甜,但很好听,而且她的中文真的比朗好太多了。
林乐大概弄清楚了她的目的,回答她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他说他要出去一段时间,我现在只是暂住在他家里。”他不清楚在场的人是否知道玄江的身份,所以也没说他是去做任务了。
汉娜切了一声之后,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手指骨捏得咔咔作响。林乐听到她在那儿喃喃自语说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之类的话。几秒后,她再次抬起头质问道:“那为什么你会住在他家里!”
“因为……因为他救了我……”
“救了你?”汉娜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然后我就没地方去了,暂时住在他家里。”林乐解释着,然后忽略一些不能让别人知道的部分简单地讲了讲事情的经过。
他看到女孩的脸上仍然写着“不相信”,但他确实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一旁的程鑫鑫一直听他俩说着没插话,现在聊得差不多了就出来打圆场说:“汉娜,我看小林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他是昨天才入职的,朗亲自招进来的,或许朗知道些什么吧。要不你回去问问他,我们得开始工作了。”总之把锅甩给朗就对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问问那个没脸没皮的老家伙!”说着就气冲冲地走了。
林乐他们跟着出了休息室,他脑子里还想着汉娜那句“没脸没皮的老家伙”,就看到她抱着滑板飞快跑走的身影。
小姑娘,脾气还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