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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满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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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走后,他们又继续开始上班。得闲的功夫,程鑫鑫找到林乐和他聊起了天。
“小姑娘就那脾气,别太在意。”
林乐确实很在意刚才的事儿,上班的时候也时不时地思考着那个黄发小姑娘和玄江的关系。现在程鑫鑫提起,他也好奇地问她:“她是朗的?”
“是他的妹妹。”程鑫鑫说。
妹妹?那朗也认识玄江吗?
林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能这么快找到工作说不定也是因为玄江的关系。
“朗这些天不怎么出门,所以让她妹送了店里要卖的甜品过来。”
“是身体不舒服吗?”他想起了昨天两个女生说的关于朗来“大姨妈”的对话……
“不用担心,快到满月了,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这样。”程鑫鑫似乎已经习惯了朗这个奇怪的毛病。
“哦……”林乐也不知道该回她些什么好。
而且她又提到了“满月”,“满月”到底有什么吗?
“没关系的,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小姑娘很可爱的。”程鑫鑫拍了拍他的肩,她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之后汉娜就没再来了,临近下班的时间,林乐本以为她会立刻回来找他的,但始终没见到她的身影。
5月8日,也就是满月这天,林乐正好又是下午的班。
头一天他还不觉得有什么,下了班也才下午,早早就回家里待着了。但今天得上到晚上,恰巧还是程鑫鑫所说的满月。之前那种不舒服不自在的感觉又慢慢爬了上来,即便现在还是下午,他就已经感觉到心里有些发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林乐上班时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害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上错了单。
慌慌张张忙了一个下午总算可以歇口气了,晚饭是汉娜提来的,她这次没有对着林乐发脾气了,倒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一点儿也不想和他说话。
饭菜还是朗的手艺,但听汉娜说,朗死活不肯出门来。
“什么毛病,天天让我帮忙跑腿,这么矫情,比我还不如呢。”她抱怨道。
大家也只是笑了笑,没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吃人家的嘴短。
吃完晚饭汉娜也没有要走的打算,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玩手机游戏。大家都习以为常任她自己安排,给她摆了杯饮料和甜点就各忙各的去了。
今天正好也是周五,虽然明天还要为五一长假补假一天,但来咖啡店的客人还是很多,除了汉娜坐的那个位置外都差不多坐满了。店里相当热闹,大家都有说有笑地交流着,好像第二天又是一个节假日一样兴奋。
林乐忙起来也把之前的胡思乱想忘光了,跑来跑去忙着招呼客人,一直到快下班了才歇停下来。
来店的客人基本都知道店里的营业时间,快到晚上九点的时候也三三两两地走了。林乐认真地打扫完卫生,去休息间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三个女生早就在店门口等他了,程鑫鑫拿着钥匙锁好了店门,招呼了一声在店门口蹲着的汉娜:“汉娜,该回家了,我们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汉娜瘪瘪嘴,对程鑫鑫小看她的行为表示不满。
“可是朗说一定要送你。”程鑫鑫又把朗搬出来了,唯独这套说辞对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有用。
汉娜双手插兜,右脚踢了踢不存在的小石子,“啧”了一声道:“他真鸡婆。”
“走吧,反正不远,我们一起散个步,送完你我再送鑫鑫。”钟凌说。
汉娜瞄了一眼钟凌背上的琴包,问:“你今天不用去乐队吗?”
“不急,今天是深夜场,我还可以吃个夜宵再去。”钟凌得意一笑,送她回家这事儿算是就这么定了。
汉娜无奈地垂着头,朝林乐回家的方向走去,两个女生也跟了上去。
林乐缀在最后面,听着前方三个女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感觉这条回家路也没那么可怕。
汉娜住的地方确实不远,就在步行街一个小道口过马路的小区里。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小区门口聚众的野猫,大概三四只的样子,看得程鑫鑫忍不住想冲到跟前去。野猫怕生得很,还没等她靠近就散开跑了,黑漆漆的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她失落地跑了回来,垂头丧气跟个打焉儿了的茄子似的。钟凌倒是在一旁笑个不停,边笑还边给林乐解释说:“鑫鑫她最喜欢猫了,这个小区不知怎么的有特别多的野猫。”
“不会挠人吗?”林乐问。
“不知道,我就没摸到过,跑得老快了。”程鑫鑫的声音听起来也挺失落的。
“那当然,猫科的警惕性可高了,尤其是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说这话的正是汉娜,林乐本以为她不会对自己不敢兴趣的话题插嘴,但没想到她会对猫有所了解。
既然到了小区门口了,他们也就放心让汉娜自己进去了。挥手道别的时候,汉娜意外地没有立刻转身就走,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对着目送她的三个人说:“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三人点点头,算是答了她难得的关心。
送走了汉娜,钟凌和程鑫鑫也离开了,林乐一个人顺着步行街往回走。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还很亮,林乐感觉它离地面特别近,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玉盘上面的纹路。银白的月光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颜色,林乐的影子也在他的身后被拉得老长老长。
其实离开汉娜住的小区之后,他就隐约听到了狗叫的声音。尤其是这条路上,狗叫声特别的多,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传出来的,林乐感觉自己像是被包围了一样。他不敢东张西望,声音逼着他一股脑地往前走。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心跳得很快,体内的血液在快速地流动着,但他的背上已经冒出了一层薄汗,在清冷的月光下甚至感到了寒意。这条路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明明就在以往走的回家路相邻的街道,却见不到自己以外任何来往的人,就连路灯都忽闪忽灭的,周围的光源只剩下了头顶的月亮。
他一个人,准确来说周围可能还有很多虎视眈眈地眼睛。
那些声音围着他,在他的耳边回荡着。他感觉自己向前迈出的每一步,都花掉了一身的气力。
同样的情景,若是在白天,或是在一个人多的地方,他是绝不会因为这些感到害怕的。只是当下……他仿佛是进了一个恐怖的异空间,这里除了他,就剩下那些包围着他的东西,无人和他一起共同面对的恐惧。
“不要去人少的地方……”
临走时的汉娜为什么要对他们说这句话呢?难道只是客气地关心,让他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不管如何,那句话已经应了林乐现在的处境了。
众多短促的狗叫声中突然响起了一声长啸,就跟林乐那晚听到的一样,他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电视上看到的狼。就是站在悬崖之巅,对着天空高悬的圆月,扬起脖颈,放声长啸的那种。这声长啸像是兴奋剂一样,激起了其他声音的回应,类似狼嚎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地响起,由远及近。
这可是万人居住的城市,怎么会有来自丛林草原的野性嚎叫?
“哎哟,这儿怎么有个落单的人类。”
这是林乐听到的唯一的人声,他视线赶忙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过去,却只看到了一个漆黑的角落。
那里一定躲着什么。
但他不敢妄自揣测。
另一边。
汉娜几步上了楼道,沿着楼梯间往上爬。
她不喜欢电梯,密闭的空间让她有种焦躁喘不上气的感觉。
到12层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家敞开的房门,和房门前早就知道她要回来等着她的高大身影。
“回来了。”朗笑着对她说,用的是他们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汉娜挠了挠自己的金毛,颔首看着眼前的男人。
进了家门,汉娜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了沙发上。朗关上房门后也跟着坐过来,问道:“怎么样?”
“没来找麻烦。”汉娜说。
“你真厉害。”朗伸手想摸摸汉娜的头,可被她快速后仰躲开了。这个女孩越大越不似以前乖巧了,他无奈地笑笑,接着之前的话题说:“没想到他们还挺懂规矩。”
“之后我就不敢保证了。”汉娜摊了一下手,“毕竟满月是那些家伙的时间。”
“嗯,我找了个能管住他们的帮忙。”朗说。
“你是说狄恩?”汉娜有些疑惑,没想到怪脾气出了名的狄恩竟然会来管鸡婆朗的闲事。
“放心,我跟他的交情可好了。”
汉娜总觉得朗是在跟自己炫耀他和某某交情好,跟他们班上炫耀自己老爸是大款的小胖子一个语气。至于朗是不是真和狄恩交情好,汉娜是百分之百不信的。
自家哥哥这么鸡婆,还胆小、任性、不正经,能认识玄江这么厉害的人已经让她大吃一惊了,要是再加个狄恩,她可能要怀疑自己的哥哥被什么人掉包了。
朗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应该是把之后的麻烦事托付给了一个信得过的帮手。只不过对于朗的“信得过”,汉娜是绝对会打一个“问号”的。
“那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去睡觉了。”既然朗自己都不急,汉娜也没有什么担心的必要,她准备早早地去休息了。
“哎呀,我的宝贝妹妹肯定累坏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洗澡?”
对于朗的不正经,汉娜早就习惯了,她直接朝她哥翻了个白眼,转身去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