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春》天无风雪

6、第六章

　　下午褚媛媛要去参加聚会，无非就是吹嘘一下各自的夫婿，褚媛媛每次都不提王朗，而是提公婆对她多好多好，成功让众人羡慕嫉妒恨。

　　这回送了请帖，怕是想知道王朗到底考的怎么样，褚媛媛本来不想去，但不去又怕自己显得底气不足。

　　她照常带着檀香和听琴出门，今天瞧着檀香穿了新衣，也让听琴去换一身新衣服，两人一红一橙跟着褚媛媛去赴宴。

　　过去后褚媛媛刚和绾绾见面，还没说上几句，就有一位打扮艳丽的夫人过来，“媛媛的夫君这次考得如何？”

　　“一般一般，就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要是能高中，我做梦都会笑醒。”褚媛媛听见对方的话，一点也没有吹嘘的意思，直接将王朗贬到了地上。

　　对方似乎没料到褚媛媛会这么说，微微愣了一下，她旁边的夫人连忙道：“还是谦虚了，当年我夫君同媛媛夫君同窗的时候，哪个先生没夸过他？如今我夫君都进了翰林院，没道理媛媛夫君不中……”

　　“那也没少骂啊！唉！就他这种德行，还是算了。”褚媛媛才懒得听这些贵妇明褒暗贬，直接自己将王朗贬的一无是处，这群人也就闭嘴了。

　　等回去的时候，褚媛媛和绾绾同行，两个人坐在马车里，绾绾问她：“你这么说王朗，他不生气吗？”

　　“他生气就生气呗。”褚媛媛无所谓道，她掀起车帘看向外面的檀香，和她道：“有香儿在，不会有事的。”

　　绾绾听她这么说，知道她让檀香给王朗做了姨娘，倒也没有再说这事，到了家门后才下车回去。

　　褚媛媛让人回王府，过两日就是放榜的时候，她虽然不知道王朗考的怎么样，但还是以防万一。

　　第二日王朗出门和朋友交际，回来就朝褚媛媛的院里走，看见褚媛媛坐在那气定神闲品茶，不禁将手里的扇子拍在桌上。

　　“你又在外面编排我什么？闹得一群人让我别太伤心，说什么下次还有机会。”王朗质问。

　　听琴看见王朗气势汹汹，就让人去找檀香过来，褚媛媛倒是一点不着急，“我不就是说你考得不好，怎么了？”

　　王朗听她这么说，脸色好了许多，他在褚媛媛对面坐下，“只有这个？”

　　“不然呢？”褚媛媛将杯子放下，问王朗道：“你和我说实话，这次有没有把握？”

　　“爹说我答的中规中矩，应该能行，但排在第几就不知道了。”王朗回答。

　　檀香被人找过来，见王朗和褚媛媛和和气气说话，不知道这些丫鬟着什么急，这两人虽然平时吵架，但也不至于真的动起手来。

　　褚媛媛刚要开口，看见檀香过来，于是道：“香儿来了正好，把人给带出去，别在我这里吵。”

　　王朗听见她叫檀香名字，回过头就看见檀香站在外面，连忙站起身和她道：“你怎么过来了？”

　　褚媛媛对檀香摆了摆手，檀香只好拉着王朗离开褚媛媛的院子，“丫鬟说你跑过来找小姐问罪。”

　　王朗解释：“我没有，只是找你家小姐问问情况。”

　　檀香知道是小丫鬟夸大了说辞，没有再问，王朗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计较，“你生气了？”

　　檀香不禁抬头看他：“为什么生气？”

　　王朗见她神情平静，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有些在意：“你一点都不生气？”

　　檀香不太明白他怎么阴晴不定的，于是问：“我应该要生气吗？”

　　王朗见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手指推着她的嘴角上扬，见檀香一脸莫名的表情，他有些挫败。

　　“算了。”他转身离开。

　　檀香见他走了，伸出手指放在嘴角，忽然意识到王朗似乎是想看她笑，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

　　放榜那天王朗不在家，而是跑去和朋友听曲，他一点也不着急，大不了明年再来一轮。

　　褚媛媛陪着王夫人等着看榜的人过来，等下人回来才知道王朗名列前茅，明日估计还要进宫参与殿试。

　　褚媛媛和王夫人说了几句就回自己院子，她想了想上回的宴会，不禁和身边的檀香听琴道：“你说我上次是不是踩得太狠了？那些人要是认为我是故意的怎么办？”

　　檀香和听琴没说话，心想你哪次不是这样？

　　王朗还在和人喝酒，就被下人给叫回来，等知道自己要去殿试，他显得有些沉默，回到屋里握住檀香的手问：“你说是不是我爹给我暗箱操作了，不然我怎么要去殿试呢？”

　　“被老爷听见不好。”檀香想将自己的手给抽回来，却被王朗紧紧握着。

　　“你说的也对。”王朗起身去将门给关上，才转回身将檀香给搂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吹气，“现在可以了？”

　　檀香握住他要钻进自己衣服里的手，“现在还是白天。”

　　“你将眼睛闭上，天不就黑了。”王朗说着将人给抱到床上，才懒得去管到底是白天黑夜。

　　他将人搂着不给走，抓着她的腰将人给翻过来，檀香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膝盖抵在床被上蹭动。

　　“叫我名字。”王朗见她一直不出声，伸出手将她咬着唇的牙齿给松开。

　　檀香颤颤巍巍叫他的字，王朗语气中带了点笑意，“好香儿，再叫一声。”

　　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王朗才松开她。

　　檀香一直睡到下午才起，她睁开眼的时候王朗不在，梳洗过后换了身衣服，檀香吃了些东西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王朗被下值的王老爷给叫过去嘱咐，明日是殿试，可不能马虎。

　　临到这个时候抱佛脚已经不管用了，王朗晚间回屋吃完饭就准备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跟着他爹上朝，一想到以后天不亮就要起来，他搂着身边的小美人心里难受。

　　他还没睡够，就得日日早起。

　　第二日回来皇上点了他做探花，王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甚至还要请客摆宴庆祝。

　　外面得到消息的大人纷纷让下人送礼过来，檀香要帮褚媛媛核对府中的进项，明显有些忙碌，王朗白日应付完亲朋好友，晚上吃饭见檀香还没回来，不禁让人去叫她回来。

　　王老爷的弟弟就住在隔壁，得知王朗被点了探花，于是带着妻小过来贺喜。

　　褚媛媛看见这一家兴致就不高，这几日忙着应付多起来的请柬，差点将王家的亲戚给忘记了。

　　她有时候闹不明白，都是一个娘生的，怎么公公事业有成，婆婆能干不偏心，他弟弟却混得不怎么样，连娶的媳妇也是尖酸刻薄样。

　　这回过来一家子坐在一起，褚媛媛瞧见一个脸生的少女，她瞥了一眼没有多问，倒是王二爷的夫人将少女给叫过来，和王夫人说这是她娘家的姑娘，如今住在她们院里，给自己女儿做个玩伴。

　　王夫人见姑娘长得水灵，就送了她玉镯作为见面礼，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又转到了王朗身上。

　　二爷夫人笑道：“听说朗儿之前纳了个妾？”

　　“这事可提不得，老爷还为此打了他一顿，在家里可躺了不少天。”王夫人连忙道，随后岔开话题。

　　褚媛媛在旁边听着心里反驳，他压根没躺一天，都是装的。

　　随后她又看了一眼那个姑娘，见她身上的衣裳是最新的衣料，打扮也是衬得脸长得清丽，褚媛媛不禁又瞥了一眼二爷夫人，手里的茶盏放在唇边抿了抿，她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她回头见只有听琴一个人，便小声问了一句：“香儿呢？”

　　听琴附耳道：“一会要开宴，她去盯着厨房了。”

　　这种席面妾室不能出现，但作为她的丫鬟那就没问题，于是她让听琴过去，赶紧让檀香忙完收拾收拾过来撑场子。

　　等到开席的时候，两家人坐在一起，檀香站在褚媛媛身后，褚媛媛见了让她往王朗后边挪了挪，檀香有些不明所以。

　　好在她一向听话，便听她的示意站在王朗身后，王朗见褚媛媛的动作，朝后看了一眼，凑过去低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回去再给你讲。”褚媛媛回了一句，让王朗先吃饭。

　　等撤了席面，褚媛媛也没有继续陪着王夫人和她们说话，而是和王朗走向外间，找了没人的地方，让听琴和檀香看着四周，才和他说起今天的事情。

　　“二婶真这么说？”王朗也没想到会有这出。

　　“她没说，但那个意思已经到了，不然家宴带个表姑娘做什么？”褚媛媛蹙眉道，“这件事就怕婆婆点头。”

　　“不会的，我娘的脾气我还是清楚的，她虽然表面和二婶关系好，但实际连二叔家的门都没进过。”王朗让褚媛媛放心，“再说了，我可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再挨顿打。”

　　褚媛媛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放下大半，随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说女子为什么非要嫁人呢？”

　　褚媛媛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些，但是不嫁人又不行，不然她也不会找王朗帮忙。

　　“你在我家比在你自己家里要逍遥快活吧？我爹娘都向着你这边，你还要怎么样？”王朗听见她突然抱怨，顿时有些不满。

　　他寻思自己好吃好喝供着她，也没亏待她吧？

　　“你说的也对。”褚媛媛一想到这事，便脚步轻快回到婆母身边。

　　檀香见他们说完了，才回到王朗身边，“小姐和你说了什么？”

　　“她杞人忧天。”王朗将扇子插在自己腰间，拉着檀香准备回院子。

　　檀香有些不太明白，等出了长廊，不远处突然跑出来一名少女，檀香定睛一看才瞧清是二爷家的表姑娘。

　　“朗表哥。”表姑娘瞧见王朗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上前，“我有点迷路了，表哥能不能送我回去？”

　　“你身边的丫鬟呢？”王朗见只有她一个人不禁蹙眉。

　　表姑娘看着他表现出一点羞意，听见他问话便回答：“我也不知道，一转弯就不见了。”

　　王朗回过头看向檀香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你们送表姑娘回去。”

　　说完便绕过她拉着檀香离开，表姑娘瞧见他的背影还要说些什么，就被两个小丫鬟拦住去路，“表姑娘，这边请。”

　　她只好悻悻而归，只是见王朗拉着身边姑娘的手，想到今日吃饭的时候对方一直站在王朗身后，不禁向两个小丫鬟打听那是谁，小丫鬟却一路都没回话。

　　王朗瞥了身边的檀香一眼，同她道：“看见没，有的是人想爬我的床，你可得好好伺候我，不然……”

　　檀香见他语气带着炫耀，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就不理你了！”王朗哼了哼。

　　檀香抿唇有些无语，他好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