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探案簿》灰胡椒

8、小组成员

　　第八章

　　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已经是晚上七点。
　　方云文把完成的尸检报告用电子邮件发给了关鸿，准备休息下吃个饭就出发前往案发地点。
　　没想到邮件刚发出几秒，就收到了关鸿的短信，“办公楼下等你，一起吃饭。”
　　没等方云文回复，就又发了三个字过来，“我请客。”

　　方云文下到楼下，一辆黑色的挂着特殊牌照的七座SUV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方云文不认识的壮汉探出头来一把就把他拽上了车。
　　加上方云文，车里现在一共坐了五个人。
　　关鸿坐在副驾驶座，驾驶座坐的的是个带着墨镜的高瘦的男人。而刚才拉自己上车的壮汉正坐在自己的旁边，后排还坐了一个长发的妹子，正低头看着手机。
　　关鸿转过头来对方云文说：“到餐厅这段时间，我先简单地把我们组的组员跟你介绍一下。我，关鸿，组长。又拍了拍正在开车的男人的肩膀，朱祝，副组长，你们那天在现场应该已经见过了。”他这么一说，高瘦男人的面孔就慢慢地和方云文记忆里碧海大厦那个自称副组长的男人对上了号。
　　“张长坤，”关鸿接着介绍坐在方云文身旁的壮汉，“组员，你可以把他当成是我们组的痕迹检验专家。”
　　张长坤十分自来熟地搂了搂关鸿的肩膀，“进了组就是自家兄弟，以后有啥事直接开口就行。”
　　最后介绍的是正坐在后排的妹子。
　　“秦菁，组员，技术专家。”听到自己的名字，妹子终于抬起了头，露出清秀的面容，朝着方云文腼腆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双唇，将自己的手机屏幕给方云文看。
　　只见屏幕的上部分用可爱的字体写着，“我天生不能说话。”
　　下面是一个gif的动画，一个火柴棍小人举着一块大大的牌子，写着“欢迎加入。”

　　“大家好，我叫方云文，是个法医。很高兴可以加入大家。”发现组员应该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方云文松了一口气，之前还担心这样的特别行动小组会不会都是些自视甚高难以相处的人。

　　“对了，”关鸿补充说明，“大家都是阳人。”
　　“兄弟，”张长坤语气十分友好地对方云文说，“我听说你还没经过试炼。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我跟你说其实试炼也不是很难……”
　　方云文：迷茫。
　　张长坤还在继续说：“我听说你是你们氏族最后一个传人了，那你是不是没法在自家找试炼官了，要不要我帮你问问我们家老爷子……”
　　方云文：持续迷茫。
　　“咳，”关鸿咳嗽了一声，打断了张长坤，“云文工作一天应该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这些可以之后再聊。”
　　“对对对。你看我，”张长坤挠了挠头，“一有新朋友就兴奋。对不住啊。忘了你跟我们不一样，白天还要工作。”
　　车在一家烧烤店面前停下，朱祝说了第一句话：“到了，下车。”

　　冥界。
　　肖皓一从健身房回家，就看见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和一个穿着围裙的冥王。
　　“您这是？”肖皓故作惶恐。
　　“过来吃饭。”冥王把菜放到桌上，悠哉地解了围裙挂在一旁的椅子上。
　　三菜一汤，两个人刚好。
　　冥王叫肖皓吃饭，自己却只是在餐桌旁坐下倒了杯酒慢慢地喝着。
　　“我上次给你做饭是什么时候？”
　　肖皓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大概四十年前……”
　　“我有的时候在想，你心里会不会怪我。”
　　肖皓一口汤都差点卡住。
　　“你从来没见过你的母亲。”听到冥王的话，肖皓慢慢地变了神色，“我把她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毁掉了，也不允许任何人谈论她。”
　　“我记得你小时候老是追着我要妈妈，问我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为什么你没有。学校的活动让每人带一个父母做的菜，家里的厨师精心准备了一天的菜肴被你直接倒进了垃圾桶。”
　　“那是你第一次离家出走，你不知道你身上放了定位，不出一个小时就被找到。你第一次当着我的面哭，说为什么只是父母做的一道菜你都得不到。我就做了一份炒饭，那是我第一次进厨房，我记得有的饭都被炒糊了，你一边嫌弃丑和难吃，脸上却笑得很得意。”
　　“爸……”肖皓刚出了声，就被冥王制止，“你听我说就行。”
　　“你特别小的时候，我一直希望你能早点懂得我们一族身上担负的责任，希望你可以变得懂事。”
　　“可是从那一天起，我便不再那么想。我只希望我的儿子可以活得肆意一些，快乐一些。”
　　“爸，我……”
　　“我很高兴你现在拥有了自己的生活，也为你做出的成就感到骄傲。”
　　“成就？”肖皓不解。
　　“你写的小说。”
　　“……”肖皓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的马。
　　“总之，”冥王放下了酒杯，“无论判词是真是假，哪怕是真的天道轮回命中注定。我只希望你记住，不要把所有人的命运当做是你的责任。”
　　“天塌下来了，还有我。”

　　肖皓放下碗筷，去旁边另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酒。
　　和冥王的杯子碰了碰。
　　“爸，谢谢你。我没有勉强，我也没觉得这是强加给我的责任，但是如果这真的是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抗。”
　　“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扛不了了，一定第一时间往你这儿跑。”
　　“你这小子……”
　　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有一件事。”冥王再度开口。
　　“什么？”
　　“等你通过这次的试炼，我就把你母亲的事告诉你。”

　　“这个小区会不会有点太黑了。”这是方云文走进小区的第一感觉。
　　小区里的照明设施其实并不少，但不知道是不是设计的问题，大部分的灯光都被周遭的树木遮蔽住了，大大降低了灯光的强度。
　　“都是槐树。”走在最前面的关鸿忽然开了口，“这里果然阴气很重。”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方云文说，虽然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问了不少的问题，但是越是了解，关于两界的关系和他们的职责就会产生更多的问题。
　　“刚才你们说我们这个部门，”方云文顿了顿，他还不太习惯“我们”这个称呼，“我们组的主要工作内容是处理冥界的人在阳界的犯罪事件。但是也有很多组的工作内容是负责维持阳界和冥界的边界稳定。根据我现在知道的消息，想要穿过冥界和阳界不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普通人应该几乎不可能穿越边界进行犯罪吧。”
　　“穿过边界是很难。”出声回答他的是张长坤，慢慢熟了之后他对待方云文的态度反而变得冷漠，或者说是正常了许多，“但是很多时候，在阴人和阳人即将转换的时候，因为最后残存的情绪或者说谁执念太强烈，可能会出现转化无法百分之百完成的情况，这样的人存在于生死之间的缝隙，不得死亡，不得新生，没有理智，没有思想，仅凭残存的情绪和执念行动。大部分时候，我们遇到的都是这样的情况。也就是俗称的‘闹鬼’。”
　　站在方云文后面的秦菁忽然戳了戳他的背，方云文回头就看见她的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动画，演示的正是阴人和阳人相互转化的过程，用白色的皮肤代表阳人，灰色的皮肤代表阴人，白色慢慢地从头到脚变成灰色，只剩脚尖一抹白色的时候，变化的进度突然地暂停了，然后那一抹白色开始在身体里到处乱窜，屏幕里的人形捂住了头，整个身影都变得透明了起来，最后飘了起来浮在屏幕的顶端。
　　“谢谢说明。”方云文说，总觉得秦菁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害羞。
　　在三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关鸿和朱祝已经走出了有一段距离。朱祝背后背了一个巨大的双肩包，整个包都被塞得鼓鼓的，据说里面都是查案可能用到的东西。两个人只是沉默地走着，但方云文就是觉得两人的背影看上去特别有默契。

　　“偷偷告诉你，”张长坤靠近了方云文一些，“据说副组长是组长从M国救回来的，之后就一直跟你在组长身边，虽然副组长这个人话特别少看起来也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但其实性格特别好，也很善良。组长每次发火的时候，我们都不敢靠近，只有副组长勇于承担组长的怒火。”
　　“关鸿…组长很喜欢发火？”说实话，在方云文的记忆里，别说是发火了，关鸿连激动的时候都几乎没有过。
　　“也不是经常吧，不过组长一旦发火，那可真是……”话说到一半，张长坤突然变了神色。一冲刺就跑到了关鸿和朱祝的前面。
　　方云文：“……”难道是八卦到一半被发现了？？？
　　刚这样想，袖子就被秦菁抓住了，指了指还飘在屏幕顶端的影子，又指了指张长坤。
　　“你是说他发现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