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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成为校园大佬（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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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秦走出一片狼藉的教室，去厕所洗了手，粗略地清洗掉衣服上的污迹，但还是猩红满身，黑色的休闲裤还勉强可以见人，白衬衫上血渍斑斑，清洗反而扩大了血迹在布料上的渲染面积。
“你还是别洗了，反正大晚上的也没人看见。”李修衍道，他试图清洁下自己，但自来水直接穿过他的双手，他很不解，“为什么我可以触碰到你，却不能洗手。”
白明秦扯了些卫生纸擦手：“鬼有什么好洗的，你过会就焕然一新了。”
“你不要乱用成语好吗，”李修衍道，“我们再逛逛，看下有没有其他的鬼。”
第一教学楼只有三层，高三的十五个班级均匀地分布在每一层楼上。每一个教室，老师办公室，厕所，甚至连楼底杂物间两人都没放过，上上下下窜了个遍。最后李修衍尝试飘出教学楼门口，结果被隐形的障碍物给弹了回来。
李修衍骂骂咧咧地从地上飞起，憋了一眼看似面无表情的白明秦，他已经能从这张脸上细微的变化中看出对方的真正情绪了，他在笑。
“看来你是出不去。”白明秦的说话语调微微上扬，似乎在刻意压制笑意，他指着自己道，“这样试一下。”
李修衍啧了一声，冲向白明秦，在两人相撞的那一瞬间，消失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必须要合/体才出的去。”李修衍的声音再一次在脑子响起。
白明秦畅通无阻地走出教学楼，心中说道：“谁知道呢。”
他穿过昏暗的小道，室外似乎不受影响，路灯还是那么黯淡，黑漆漆的角落依旧无光，只有灯火通明的建筑陷入了已死之人的狂欢中。
“这学校鬼多的跟养盅似的，”李修衍随口一说，“陈迎呢，就是想当盅王。”
白明秦：“有点困难。”
“所以说我的这个任务难搞啊，光是王嘉丽就够我喝一壶了。”李修衍满怀憧憬道：“希望那些还没出现的跟今天的这个一样弱鸡，随便套一套就死绝了。”
白明秦听着李修衍对未来的美好畅想，走过第二教学楼楼下的空地，望了几眼明亮的教学楼，他改变主意，决定先回宿舍。
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到宿舍楼下时，道路拐角处突然冲出一个人，白明秦毫无防备，两人撞个正着。
白明秦只是晃了一下，立即稳住了身形，对方往后踉跄了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正要上前扶起倒地的人，刺耳的尖叫声响彻天空，几声“滚开”“不要过来”偶尔夹在叫声的空档中。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样子不太见得了人？”李修衍提醒道。
坐在地上的女孩慌张地从捂着脸的指缝里瞄了几眼满身鲜血的男人，忽然发现有点眼熟，是认识的人：“王演？”
她似乎放松了一些，不再那么紧张，从地上战战兢兢地站起，可是腿还是软的，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还好白明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白明秦扶着林小玲坐到花坛边上，她深呼吸了几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也不说话，耐心地等着对方平复心态。
林小玲拍着自己的胸口，似乎镇定了不少，这才开口道：“你……你是又遇到厕所恶鬼了吗？”
“没有。”白明秦想了想，如实相告：“是别的鬼。”
她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声音也在打颤：“果然，不止一个……我们被骗了。”说完她双手抱胸，垂下头，低声道：“宿舍里也有，孙其畅他……他遇害了。”
“你看，果然是在养盅。”李修衍也很绝望：“真的是没完没了。”
看着一直瑟瑟发抖的林小玲，白明秦心想今天应该多穿两件衣服，外套留给周夏来了，没有多余的衣服给她。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轻声道：“节哀。”
林小玲缓缓抬头，看着白明秦，她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思量什么，片刻后，她用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我知道你在调查你妹妹的死因，我能和你合作吗？”
白明秦眨眨眼，淡淡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
她没料到他如此淡定，连个惊愕点的表情都没有，愣了一会才道：“孙其畅告诉我的。”
白明秦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林小玲的双手慢慢紧握在一起，从胸前滑到膝盖上：“其实这是个游戏，不是，应该说是关卡，好像也不太对，或者说是剧本……总之你们所在的世界是虚拟的。”
“什么！所以我们是NPC吗？”李修衍用震惊的语气道：“难怪陈迎这么有个性，哪个天才设计出来的。”
她边说边观察白明秦的表情，见他仍然淡定自如，没有提出任何疑问或反驳，才接着说下去。
“我，孙其畅和吴行就像玩家，我们要获得任务道具才能从这里离开。而这个世界的道具可能和你的妹妹有关，所以我们才会夜间去教学楼找她。”
白明秦想起昨晚他们三人赤手空拳，手无寸铁，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你们应该掌握了一些我妹妹的相关情况吧，没有做什么准备吗？”
林小玲垂头丧气道：“资料里是有提到厕所恶，你妹妹王嘉丽比较厉害，但是我们了解到的是如果王嘉丽问你爱还是不爱，只要回答不爱就没有危险。”
“这个信息是错误的？”吴行的惨状浮现在白明秦的脑海里。
“我不敢确定，吴行……不知道他有没有回答。”林小玲越说越沮丧：“而且进来前明明说好这个世界只有王嘉丽一个BOSS，显然不是这样的。孙其畅是个过关老手，他也死了，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虚假信息害死人啊。”李修衍嘘唏不已。
白明秦听完林小玲的悲惨遭遇，问道：“还有其他关于我妹妹的资料吗？”
“好像王嘉丽手刃仇人就可以度化她。”她唉声叹气了一会，接着说：“这个仇人的身份是需要玩家去调查的，可这才来了两天差点就团灭，我根本不知道仇人是谁。”
“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合作，找出害死王嘉丽的凶手。”林小玲紧张地看着白明秦，希望他能答应。
夜风刮起，凉飕飕的吹过一站一坐的二人身上，花坛里虫鸣阵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在茂密的草丛中不时响起。
“可以。”深夜的寂静中，白明秦回答道，林小玲还没来得及高兴，对方接连问道：“昨晚前期我妹妹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和我有关？你们所谓的通关道具具体是指什么？宿舍的恶鬼是什么样的？”
她理了下思路，一一回应。
“可能和你有关，你，你在厕所的话王嘉丽是不会出现的，需要其他人把她引出来。这是孙其畅和我说的。”
“这个世界的通关道具应该是王嘉丽身上的某样东西，我拿到了就能回到真实的世界。”
“宿舍的我没看清，只看到孙其畅被什么东西拖进卫生间了……然后，然后我跑了出来。”
“卫生间？”白明秦道：“我妹妹？”
林小玲咽了口口水，笃定道：“不是，整个狂欢夜王嘉丽只能呆在二教楼的厕所里，她不可能出的来。”
他一挑眉：“狂欢夜？”
“在晚上十一点到凌晨四点的这段时间，恶鬼就会出来游荡。”林小玲解释道：“我们称之为恶鬼的狂欢夜。”
话音一落，夜间的钢琴曲又一次舒缓的演奏起来，标志着今晚狂欢夜的结束。
她立马舒心地叹了一声：“安全了。”
林小玲惨白的脸上浮起不明显的血色，她完全放下心，说话也顺畅不少。
“我们可以回宿舍了。”
李修衍：“我又只能窝在你身体里，真不自由。”
白明秦心道：“她的话你认为有几分可信度？”
“十分也好一分也罢，”李修衍的声音略显懒散，“我们在她眼里只是NPC，你会对NPC坦诚相待，直言不讳吗？听一听就行了，不要太当真。”
林小玲走的轻快，一面有点不可思议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对自己是虚拟世界里的人物感到惊讶呢。”
白明秦淡淡道：“对我而言就是真实的，或许你的世界在某些人眼里也只是个游戏。”
她愕然的看了他一眼，勉强的笑了笑：“也对。”
“这个对话的走向有点奇怪，再聊下去就成黑客帝国了。”李修衍跟点燃的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直到白明秦和林小玲在一楼分开，回到三楼，刚踏上走廊的那一瞬间消音了，三秒后，“怎么没消失？”
只见几步外躺着一具尸体，没有血迹或明显的伤痕，仿佛只是睡着了。待白明秦走近一看，死者的脖子上有一圈深深的发紫的印记，明显是勒痕。
充血的眼睛仿佛要掉出眼眶，紫黑色的舌头耷拉在嘴上，下身处有一摊稀薄的暗黄液体，不明显的腥臊味弥漫在四周。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脚上半挂着的一双红色高跟鞋。
白明秦拿出手机给警卫处打电话，没有接通。
“你看，我就说对NPC做不到坦诚相待。好歹把尸体拖到卫生间里去啊，也太粗心大意了。”
白明秦摇摇头：“不是她做的。”
“我只是随口说说，虽然那女的很可疑，但也没变态到有闲心往死者身上套高跟鞋的地步。不过这身体怎么没消失，时间已经过了。”
“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规则。”白明秦来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若隐若现的灰白色已跃上遥远的天际，黎明即将到来。
呼啸的风拂过脸颊，让他发热的头脑清醒许多，他再次拨号，这次通话成功。
“我们真的和她合作？并没有什么好处。”
白明秦站在窗边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匆匆赶来的警卫人员熟练地用白布包裹尸体，抬着担架下了楼，每个人的动作老练而迅速，也没理会走廊尽头伫立着的报警人，整个过程没花费多久时间。
他沉吟半晌，心中慢慢道：“我不认为这称得上合作，我们和她信息不对称。她也的确在隐瞒着一些什么，不过暂时先这样，或许她能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白明秦这么一说，却使李修衍想到了一些旧事：“说起来，你记不记得曾经说过会对我解释态度忽冷忽热的原因，我一直等啊等啊都成灰了也没等到。”
“……”
“不要装聋作哑，快点说。”
“我要去睡觉。”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过分吗？”
“很困，睡醒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