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思无邪》十五既望

6、六、云销雨霁

　　临近九月的龙城，已经没有七月末、八月初的燥热难耐，林明澄下飞机时赶上骤雨初歇，空气里一股子浓郁的土腥气，却霎时好闻。叫人一下子清醒起来。
　　因为沈谦买的是头等舱而林明澄买的只是普通经济舱的缘故，二人在飞机上并没有攀谈，下飞机后沈谦因为行程安排也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在取托运行李时和林明澄礼貌性的到了个别，就匆匆离开。
　　林明澄背着随身的帆布包，搭了机场大巴，她与郗昭月曾经的住处，一个略微有些破旧的老式小区。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房价却是一直居高不下。
　　夜色深沉，林明澄在楼下看了眼五楼那个熟悉的窗框，没有看到有灯光透出。
　　“郗昭月大概还在家吧。”林明澄喃喃自语道，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失落，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林明澄回不到与郗昭月最初的时光，只能空留牵念。
　　因为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小区里住的不是老人便是学生，楼道里又是声控灯的缘故，林明澄并不方便闹出太大动静，便用手机打着灯爬上五楼，单手打开了那铁质的防盗门。
　　一进门，还未开灯，林明澄就嗅到一种炖肉的香味，开灯之后只能看到客厅收拾的整整齐齐，连角落里都没有什么灰尘，开放式的厨房里的电压力锅上的数字还在跳动着。
　　郗昭月居然回来了，林明澄心中暗道不好，却有种莫名的欣喜。
　　林明澄打开灯，把帆布包挂在一进门的衣架上，却见鞋架上自己那双被郗昭月嘲笑数次的绣着凯蒂猫的毛绒拖鞋，被郗昭月洗的好似新的一般。林明澄拖着拖鞋小心翼翼的走到书房门口，却看见书房门狭着缝，透出节能台灯透出的光晕，林明澄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却看见郗昭月趴在桌上，面前的笔记本已经黑屏，鼠标却依然闪着红色的光。
　　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郗昭月脸上，叫林明澄看不分明，想要上前叫她，却又不忍心打扰。书房的这样怕是要感冒，
　　林明澄从书房放着的单人床上拿了被子盖在郗昭月身上，靠近郗昭月的面庞想吻上她的额头，却想着终究是分了手的关系，不似从前。正在纠结时郗昭月醒了。
　　“阿澄？”郗昭月还有些迷糊，想揉揉眼却发现因为犯困时枕着胳膊的缘故已经麻了，只好眨眨眼让自己清醒。
　　林明澄离郗昭月很近，只能看见郗昭月的睫毛似鸦翅一般，又似乎能感受道郗昭月的呼吸，叫她觉得莫名的安心，有种有着落的感觉。
　　“回来了？”郗昭月缓了片刻，将身上的被子拢在一起，丢在床上，也不抬头看她，“吃饭了吗？我炖了牛肉，再给你熬点小米粥如何？”
　　林明澄想点头说自己吃过了，却不想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
　　见她如此，郗昭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走出书房，临走出书房门时回头说道，“阿澄，帮我保存下电脑上那个文档，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一会儿，卧室的东西我还没打包，被子也是才晒过不久的。”
　　林明澄闻言开了处在睡眠状态的电脑，帮郗昭月把文档存好。却没有听郗昭月的话回卧室休息，只是将书房的单人床上放着的和她带去湘城的胡萝卜同款的牛油果抱枕抱在怀里，也出了书房。
　　她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只看着郗昭月在厨房里不急不缓的熬小米粥，又将已经炖好的牛肉并土豆乘在个小碗里端出厨房，放在茶几上。
　　“你先吃点菜垫一垫，要是觉得不够，冰箱里还要馒头，我给你馏一下。”郗昭月说完就笑了，毕竟“馏馒头”一词乃是方言用词，自诩普通话一乙的郗昭月总是不喜欢说方言，这也许是小市民心态作祟，但终究是可爱而无伤大雅的的。
　　这使得林明澄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好似她们二人从未分开一般。
　　“不用了。”林明澄夹起一块土豆，因为炖的软烂不需要刻意咀嚼只是一抿就可以咽下，“导演不让我们多吃，说长胖了上镜不好看。”
　　“哈哈哈哈哈，那就不馏馒头了。”郗昭月看着林明澄夹菜，忽然听到厨房的响动匆忙跑到厨房关火。
　　“阿澄，你要喝多少？”郗昭月喊了一声。
　　“少一点。”林明澄正吃着牛肉，差点被烫到。
　　“好。”郗昭月没说其他，应了一声不过几分就端着用沁州黄熬就的小米粥出来，“很烫，你慢些喝。”
　　林明澄小心的吹着小米粥，吹一口喝一口，小米粥落胃是很暖的，她便没说话只是低头吃着东西，在湘城时林明澄吃的并不差却觉得这时的清粥小菜胜过在湘城时的种种宵夜。

　　“你最近还好吗？”林明澄看着郗昭月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情绪。
　　哪怕是不满，是无奈，甚至是恨林明澄都可以承受。只要郗昭月愿意林明澄并不介意把心剖出来给她。只是林明澄却怕郗昭月不信她一句话，只觉得是玩笑。
　　“我，不好不坏罢了。”郗昭月没看林明澄只是收着东西，在厨房简单粗暴的开始洗碗。
　　林明澄很想说一句，她想郗昭月了，可林明澄却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身份说这话。她还想说，当初提分手的时候如果郗昭月不同意，她一定会赌上前程和钟灵摊牌，反正合约已签，毁约承担的后果林明澄尚能承受。可郗昭月并没有挽留，似乎是觉得没有必要一般，连半点不舍都没有的模样。
　　她只觉得烦闷异常，蹂躏着那只抱枕，嗅着上面沾染着的郗昭月的味道。
　　“如果，我当时不提分手，你会和我分开吗？”林明澄低声问，声音小到郗昭月觉得幻听了。
　　郗昭月却是停在了厨房门口，“我不知道。”你的圈子，和我的圈子终究是不同的，你需要的人脉我帮不了你分毫。郗昭月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终究是没说出口。
　　“早点休息吧。”郗昭月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端着回了书房，关上门。
　　期间郗昭月出门续咖啡时，林明澄刚巧穿着宽松的小草莓印花睡衣从卫生间出来，许是因为刚洗了澡，身上的水并未擦干，睡衣粘在了林明澄身上，使得林明澄的曲线分明，二人四目相对，却因为关系的转变再无无从前的旖旎，只有种莫名的尴尬。
　　林明澄回了卧室，坐在床上抱着抱枕，对着牛油果自言自语道，“小果儿，你妈妈不要我了。你说我是不是活该？”
　　林明澄哭了，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只有不会说话的牛油果抱枕看着。
　　郗昭月在卧室对面的书房里码着字，因为日子实在捉襟见肘的缘故，郗昭月不得不接了好几家平素不会答应的杂志社的约稿，却又因为在补习班的工作实在繁琐教案都时常要写许久，郗昭月只好熬夜赶稿。
　　终于在十二点时，郗昭月写完了积攒了几天的东西，端着咖啡杯去客厅接水时却看见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继而是雷声，许是因为在五楼的缘故，雷声格外惊人。
　　郗昭月关上厨房的门，正准备回书房，却看见隐约看见林明澄披着头发，抱着抱枕，站在将书房和卧室间隔开的空隙，书房的台灯照在她身上，郗昭月才发现林明澄没有穿鞋。
　　“昭昭，我怕。”林明澄似乎想将自己缩在角落里，但林明澄终究是身高174的姑娘，在如何也不可能将自己缩成一团。
　　黑暗中，林明澄看不清郗昭月的神色，并没有看见郗昭月因为看见她赤足而皱起的眉头。
　　“那我陪你呆一会？”郗昭月盯着林明澄的脚，还是遵从了本心把话说出了口。
　　“可以吗？”林明澄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好像被星子点亮一般，目光灼灼。
　　“你先回卧室，我收拾一下书房的东西。”
　　郗昭月看着林明澄跑回卧室，方才端着杯子回了书房，关了电脑。又抱着床上的枕头和被子去了对面的卧室。
　　林明澄正坐在床上刷手机，忽然正看见董思北发给她的一条微信上说因为有两个戏剧学院的大一学生请不出假，所以董思北又可以继续参与正式录制的消息。
　　【思北北北】姐，我又可以和你们一起拍摄了，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叫）。
　　【橙子心】恭喜，那最近要好好练习了呀~
　　【思北北北】啊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好开心呀，可以和那么多优秀的前辈一起学习。转圈圈。
　　【橙子心】是的，我们这边打雷，不方便聊天了，早点休息呀。(冷漠）
　　【思北北北】晚安，姐，我睡不着怎么办？好激动呀，真的好开森，啊啊啊啊啊啊。
　　【思北北北】姐？
　　【思北北北】姐？你真的睡了/
　　【思北北北】好吧晚安呀~
　　见郗昭月抱着被子过来，林明澄迅速结束了聊天，把手机丢在一边，缩进被子里。
　　“快睡吧。”郗昭月低声说，一边把牛油果抱枕放在她们二人中间，好似楚河汉界一般，将二人分割开来，“雨很快就停了。”
　　林明澄从被子里钻出来，“我怕，我想挨着你，就离得近一点就好。”
　　郗昭月闻言没出声，只是把手伸出外面，放在牛油果抱枕上。
　　“你可以拉我的手。”郗昭月轻声说。
　　林明澄听到后也把手伸出被子，拉着郗昭月的手，可能是因为码了一晚上字的缘故郗昭月的手有些冷，并不是十分温热，但在这样的夏日却叫林明澄觉得心安。
　　“睡吧。”郗昭月还在自言自语似的咛喃，“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郗昭月失眠了，也许是因为晚上喝了咖啡，又也许是因为林明澄睡得不安稳，又或许是两个人牵着手睡确实不怎么舒服。但每次郗昭月想把手抽回来时林明澄就会把手攥住。
　　她思来想去，还是小心着起身，掀开林明澄被子的一角把牛油果抱枕塞了进去，然后靠了过去，用另一只胳膊隔着被子轻轻抱住林明澄，手拍了拍林明澄。
　　“阿澄，你快睡吧。”郗昭月有些迷糊的说。
　　林明澄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抱紧了郗昭月的另一边胳膊逐渐睡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