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之思无邪》十五既望

5、五、云海天涯

　　湘城，正值夏日，烈日炎炎。节目组因为拉到的赞助有限的缘故并没有派专车，只是租了一辆中巴接送这些姑娘们。一路上姑娘们说说笑笑，有些则在车上开嗓，为节目做准备。
　　林明澄倚在车窗上，有些昏昏沉沉。心里却在盘算着日子，因为节目组的安排要在半个月里录完样片，之后会给最后确定的成员一周的缓冲时间开始正式录制，这样算起来林明澄还可以回一趟家。
　　“明澄，你在想什么？”和林明澄同校的学姐文思有些好奇的问，“我看你发了好久的呆，快下车了，别迷糊过去。”
　　林明澄揉了揉眼睛，睁着有些惺忪的睡眼看着文思，“学姐，我没想什么。现在到哪里了？”
　　文思只是笑笑，没和林明澄说什么。林明澄看着眼前的文思，只觉得文思是极为特别的，她的容貌不像沈谦那样漂亮的亮眼，也不像甄溪那样靠浓妆遮盖并不美丽的容貌，但是却是恰到好处的美丽上镜也极为恰当。文思的性格是极为平和的，却并不能说人如其名，因为在文思看起来有些许纤弱的身躯下藏着极为漂亮的马甲线，而且文思本人已经读到博士，平时经常参加一些大型晚会，如今现在在花音任教。
　　样片因为并非是最后的成片，虽说请了一些业界知名的前辈，但有些前辈因为档期的原因一直没有正式签约，而节目的录制是极为耗时耗力、劳神费心的，有些年轻学生因为录制无聊而乏味故而有些懈怠，节目组的气氛倒是还好，并不十分尴尬，前辈们对后辈也是十分爱护的，经常会有获过国际国内大奖的前辈对后辈的错误进行指导，倒也是录制之余的收获。
　　除却这些，在拍摄期间还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例如因为甄溪之前曾经兼职做过平面模特，所以经常性抢镜，惹得导演十分不快，却又因为甄溪父母的一些关系导演不便发作，便时常拿董思北等初入社会的小姑娘撒气。虽说如此但却也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终究是女人多的地方就有风波，甄溪的性格又有些孤傲，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种过度盲目的自信，尤其是甄溪学的是女高音，只是甄溪的声部若是细分应该算是介于女高与女中之间的次高，倒也是有些尴尬的。且她于参加节目的后辈关系并不是十分好，于前辈之间又似乎有些专业之间的壁垒。使得有几日的现场有些奇怪。
　　而且林明澄日渐发现节目组对音乐剧与歌剧二者的区别，似乎并不是分的很清楚，又或者说是节目组刻意混淆二者概念，将“音乐剧”与“歌剧”二者同日而语，这种定义在样片时就有些模糊，这使得林明澄内心有些惶恐，虽然谈不上不安，但终究是觉得不妥，只是这些不是林明澄一个普通的选手可以置喙的。
　　样片录制结束的前一日，导师之一的常柏青叫住了林明澄。
　　“明澄，你一会儿留一下。”常柏青是沪音的第一位女性校长，因为唱的是女中音和读本科前学过女中的林明澄也颇为投缘。
　　林明澄应下了，慢了常柏青一步，跟在常柏青后面。
　　“老师，有什么指教的吗？今日，我觉得我唱得还可以。”林明澄眨眨眼，“还是说您有什么事。”
　　常柏青闻言笑了，“你这丫头，你家导师她是不肯叫我指教你的，将来你若是愿意可以来沪音找我，读我这边的博士。”
　　“这次比赛结束，你准备做什么？”常柏青没等林明澄开口，自顾自的说，“我听你导师说，你似乎不想继续深造？”
　　林明澄却是笑了笑，“还没想好，深造也不急于一时。可能看缘分吧，要是我老师想在留我几年也未可知。”
　　常柏青只是笑而不语，她也曾经是少年人，知道少年人不似她们，还是有少年意气的总想着出人头地，林明澄是个好孩子，但是还太年轻。听林明澄的导师提过她的爱徒有个感情很好的恋人，这次节目录制却没听到林明澄提及半句关于恋人的事。
　　“我和节目组还有事情要谈。”常柏青停下脚步，“之后可能需要你们帮忙，不过具体的等正式录制再聊。”
　　林明澄点点头，停下脚步目送常柏青离开，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常柏青终究是长辈，有些话却不能对她说。
　　林明澄走着，想着要走回酒店休息，却偶遇了甄溪。准确来说是一个司机打扮的人来接甄溪，车上似乎还坐着个男子，林明澄有些轻度近视，看不清车上的人，只看见甄溪拉开车门坐在了后座上，似乎和后座那男子十分亲昵。林明澄见状皱了眉，却没有同旁人说。
　　只是第二日，样片还未录制结束，林明澄就听到同行者中有人议论纷纷，说甄溪和老男人不清不楚的事情。
　　林明澄只是看着手里的书发呆，没想理会哪些人的议论，虽说林明澄知道有些事情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并不知道做这事的究竟是何人。只是林明澄没做，甄溪却并不觉得的林明澄清白无辜。
　　流言伤人，好似陈年胶片上的痕迹，不会因为时间而消磨录制的间隙，二人的冲突终究是在所难免。录制间隙，甄溪气冲冲的找到林明澄，在林明澄有些错愕不解的眼神里，甄溪开了口，酒红色的金丝绒洋装衬得甄溪并不丑陋，却因为过分浓艳的舞台妆容使得甄溪有种刻薄感。
　　“林明澄，你究竟想做什么，组里怎么会有人无端造我的谣，毁我清白。”甄溪把林明澄拽到卫生间里有些愤愤的说，“拍定妆照那一日，只有你看见我出了酒店，昨天又是你看着我上了我朋友的车。”
　　“什么谣？”林明澄看着甄溪，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好端端的，为什么造你的谣？”
　　甄溪却是不信林明澄的说辞，有些歇斯底里的说，“你，你妒忌我。你一个女中音，哪怕你的音域广，也唱不了夜后咏叹调。”
　　林明澄只能带着满脸疑惑看着甄溪发火，又气冲冲的走出去了。只是这终究是给林明澄之后的事情留下了了祸端。
　　样片的拍摄在夹杂着一点子火星子的气氛里结束了，有几个学生因为学校不批准休学，只能遗憾的离开。
　　“明澄姐姐，我走了。江湖再见。”看着素面朝天的董思北哭成泪人，林明澄心中终究是有些酸涩的，毕竟她虽年轻，却终究不再是少年。
　　林明澄走在湘城的大街上，忽然生出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错觉，想去找地方喝一杯酒，却接到了钟灵的电话。
　　“明澄，你来一趟我们之前见面的咖啡馆。”钟灵的声音是一贯的官方刻板，听不出喜怒。
　　“好。”林明澄只说了句好，就匆忙回了酒店拎着行李箱，在酒店门口打了车，去见钟灵。
　　“钟女士。”林明澄拎着箱子见钟灵时钟灵刚咽下一口咖啡，“抱歉，我迟了，车不好打。”
　　“没事。”钟灵笑了，“你是准备回家吗？还急着赶车吗？”
　　“不急。”林明澄把箱子放在一边，“我准备回去一趟取些换洗衣物，想请您帮我存一阵子这箱子，也不知道行不行。”
　　钟灵一贯端庄的脸上露出个真切的笑容，“可以呀。不过我这次找你是想说个事儿，你且听着。”
　　“甄溪是有些背景的，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是节目组留下她可以得一笔赞助。”
　　“你可明白？”钟灵看着林明澄，心中不由觉得这孩子还是少年心性。
　　“我懂。”林明澄点点头，讲箱子交给钟灵，“可造谣生事的不是我，我不想背着个锅。”
　　钟灵接过箱子目送林明澄离开，却忽然生出一种怀疑，因为林明澄素来苦夏，加之水土不服，在样片拍摄中并不出彩。甄溪则是格外出挑又嘴甜回事。所以对于林明澄究竟适不适合那个浮华的圈子，还是说她钟灵为林明澄定的发展方向要调整，钟灵现在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只能将端起杯子里最后一点依旧冷掉的咖啡咽下。
　　此时在酒店里，沈谦拿着手机打电话，“喂，陈叔吗？”
　　“我爸妈不在家啊，好的，我知道了。”
　　“我就不回去了，我和同学约了去晋省玩。”
　　陈叔是沈家的管家，从小看着沈谦长大，因为沈谦的父母皆不是平常人，平素忙的很，沈谦也只能给管家打电话。沈谦的性子虽好，平素穿着穿着打扮也颇为接地气，但因为那一日发觉甄溪对学妹的轻蔑，后来却发现甄溪的业务能力不过尔尔，便格外看不惯甄溪的做派，之前关于甄溪的一些谣言与那个比甄溪小了四五岁的沈谦有莫大瓜葛。
　　沈谦拎着行李箱，穿着看起来极为寻常的防晒衣去了机场，却看见林明澄坐在候机大厅的角落里带着耳机，一手戴着一次性手套啃着开封菜的吮指原味鸡，一手拿着Kindle翻着页。
　　“明澄姐姐。”沈谦托着行李箱走到林明澄跟前，坐在了林明澄旁边，“你也要去晋省玩吗？”
　　林明澄抬头看着沈谦，放下Kindle，又将吃剩的骨架裹紧塑料手套里，“我家就在晋省，准备回去取一些东西。子谦你是要去玩吗？”
　　沈谦点点头，“姐姐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林明澄闻言笑了，“倒是没什么好推荐的，晋省的古建筑拍照好看，公园大部分是不掏钱的，博物馆也不错，要是第一天行程在龙城可以去博物馆看看。至于其他，我不是龙城人也推荐不来。”
　　“好吧。”沈谦的脸色没变，“姐姐在看什么书。”
　　林明澄拿起Kindle，也不避讳密码，解锁后递给沈谦，“也没看什么，就是朋友推荐的书，手机快没电了只能用这个。”
　　“姐姐的朋友也喜欢辛弃疾？”
　　“她喜欢稼轩的英雄气。”林明澄不知道自己说那句话的时候是何种模样，但沈谦看的清楚，那种深情像极了自己的父母提起彼此时的神情，不是语言可以形容却着实动人。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沈谦不免有些好奇的问。
　　林明澄闻言怔住了却，眼睛笑成了月牙儿，“不是男朋友，她是未来的爱人。”
　　“不过这些不要告诉别人呀，我三十岁前怕是不会结婚。”
　　登机前，林明澄的话一直徘徊在沈谦脑海里，令沈谦格外好奇，却是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