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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百岁枯荣 ...


  •   林明澄也是一夜无梦,只觉得有熟悉得气息笼罩在她身边,叫她睡得心安。
      清晨,五六点时林明澄醒了一次,看见自己虽隔着被子却靠着郗昭月,还攥着郗昭月得一只手,顿时有种面红耳赤得错觉,觉得格外不好意思。想松开郗昭月的手,却被郗昭月下意识的反握住了。
      “昭昭。”林明澄开口只觉得嗓子略微有些哑了,“昭昭。”
      连唤了两声也不见郗昭月回应,林明澄昏昏沉沉就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九点。
      林明澄看见自己怀里抱着抱枕,郗昭月已经将枕头与被子收了回去,不免有些失落。
      “阿昭。”林明澄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林明澄赤着脚跑了出去,却看见郗昭月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手上捧着本书看的入神。
      见林明澄跑出来,郗昭月抬头看着她,“醒了?怎么不穿鞋?”
      “没,没什么。”林明澄看着郗昭月忽然就笑了,“我去穿鞋,你别走。”
      郗昭月看着林明澄的模样也笑了,拿着书的手也有些抖,“我不走,今天我下午才有课。晚上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好。”林明澄跑回卧室,穿好鞋,又跑到客厅坐在郗昭月身旁。
      “你在看什么?”林明澄探着头看郗昭月手上捧着的书,“这本我好像没见过。”
      郗昭月把书签夹在书里,合上书页,把书递给林明澄。
      “是新买的,听说风评很好,我就趁着铃铛网满减买了一些。”
      “哦,最近我确实没顾上关注哪些?”林明澄接过书,翻了翻,“讲的是大众心理学?能借我看看吗?”
      “你不是有Kindle吗?上面应该有,我买这个是为了凑单。”林明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走到厨房。
      “你要稍微吃点东西吗?”林明澄在厨房喊了一句,“下点挂面怎么样?”
      林明澄听了这话,不由想起过去,也是这样的上午自己总是笑话郗昭月深得她奶奶郝淑琴的真传,只有老太太才会刚起来就问吃什么的问题。
      可如今,她却觉得这样的日子是舒服的,惬意的。林明澄甚至想如果放弃那个机会去进军娱乐圈将来和郗昭月一样在做学问也没什么不好。
      “好呀。挂面少一点,打一个荷包蛋。不要放胡椒粉。”林明澄走到厨房门口对郗昭月说。
      “我们,还能做朋友吗?”林明澄看着且葱丝和香菜沫的郗昭月,“三年之内我不能谈恋爱,但是三年之之后如果发展的好,合同上就不会干涉。”
      郗昭月把葱丝香菜放进调好的,放进用盐、陈醋、生抽、香油并一点点老抽混合调成的的碗里,刀放在菜刀架上,打开火烧水煮面。
      “你有签合同想法事情,我在你决定之前就知道了。”郗昭月看着还未冒开泡的水,上面有林明澄的一点倒影。
      “你请边曦帮忙,我是知道的。”郗昭月没有像平素一样长吁短叹,只是不看林明澄,“那段时期子萌和边曦在一起。”
      “子萌以为我是知道的,所以她们帮忙看过合同还帮你提了修改建议的事,我是知道的。”
      “我本以为你会告我一声。”郗昭月见水冒开泡将,蛋打了进去,不过片刻锅里冒起一片白沫,“但是,我确实没想到,你那时才和我说。”
      林明澄看着背对她的郗昭月,眼眶红了,却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东西,听她似乎是喃喃自语般的话。
      “我一直都怕我对你只是执念,又或者是习惯。”郗昭月的声音有些许哽咽,眼睛也有些湿润,却在眼泪即将滑落眼眶的片刻用手背擦去了,又被刚摸过葱的手熏得红了。
      “可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有些东西已经镌刻到骨髓,是忘不掉的。”
      “你问我,可不可以做朋友。我只能说不可以,你的合同存续的时间,我不介意和你做室友,甚至是床伴。”
      郗昭月说着话,把面下进锅里,看着水不停的沸腾。
      林明澄沉默片刻终究是说了那句迟到许久的,“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
      郗昭月却不在说话,默默的将汤泼好,把面和荷包蛋用笊篱捞出来,放进碗里。
      “吃吧。下午你不是还要去练琴吗?”
      “好。”林明澄用抹布包着碗的边沿,出了厨房。
      她把面放在茶几上,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那里慢慢吃着面。
      郗昭月径直走回了卧室,叠好林明澄盖过的被子同枕头一起放在柜子里,抱枕抱枕回了书房,放在原处。
      饭后,林明澄出了门,郗昭月继续窝在书房里码字,顺便捋了捋教学大纲。
      郗昭月表示自己的上午十分充实而快乐,除了秃头再无什么烦恼,而林明澄敲开了住在附近曾经与她一起学声乐的老同学莫淇的房门,愉快的在朋友家里练歌。
      “淇呀淇,你最近怎么瘦了?”林明澄敲开老同学家的房门时看见有些消瘦的老同学不免有些惊讶。
      莫淇扎着个简单的马尾,穿着睡衣,见来人是林明澄也没有太过避讳,“没怎么,我家最近糟心事比较多,烦的厉害。拿晋省话说就是碰上个倒灶鬼,真的要命。”
      林明澄也没说旁的,只是看着莫淇瘦削的模样有些许心疼,“还是因为你哥的事吗?那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何必去掺和那趟浑水,去和如今正经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那家起纷争。”
      “哈哈哈,你想多了。”莫淇闻言却笑得前俯后仰丝毫不顾及淑女形象,“你快先进来吧。今天昭月没来吗,我听说她最近因为电费太贵四处蹭空调。”
      林明澄的笑意凝在唇边,“我和她暂时分开了,你应该听容老师提起过我去参加了那个综艺的事情。”
      莫淇自知失言,换了话题,“其实倒不是那家的问题,而是白家的那个纨绔着实可恶,他本是个混不吝的,现在为了追求我哥也算是一掷千金,不顾家里的反对。”
      “莫家说到底是不怕它白家权势的。只是我哥哥当初因为这事的问题,早就和家里摊牌,成了弃子。”莫淇坐在琴房的地上,看着林明澄弹琴,一边碎碎念着。
      “你说我哥哥怎么那么蠢。为了个那样的人赔上一辈子前程?”
      “他的事,我也不想理会,也管不了。可我父亲的意思是,如果我处理好,他就放我出国深造。”
      “那你加油。”林明澄停下弹琴的手,“我要练声了。”
      “好吧。”莫淇翻了个白眼,“我好心借你琴房,你居然不理我。”
      “哎?是昭月的消息,她说她炖了土豆炖牛肉怕放久了不新鲜,一会儿送一些过来。”莫淇看了眼放在一边的手机,“我要不要告诉她‘你在这里’?”
      “随便。”林明澄看了眼一副看好戏模样的莫淇,终究是笑出了声,“我就知道我家昭昭最好了。”
      “最好?那你们不也分开了?”莫淇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现在你们只是朋友了,哈哈哈哈哈。说明我的机会来了。”
      “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林明澄闻言对莫淇说,“昭昭就算去和许琛搭伙过日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在这么说话一会儿牛肉半块都不给你剩。”
      “行行行。”莫淇应着林明澄,出了琴房,“不开玩笑了。”
      莫淇坐在客厅等郗昭月,却不想十一点多的时候遇到个不速之客。
      那时,莫淇正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综艺,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今天郗昭月怎么不掐点了?”莫淇嘴里念叨着,打开门却看见外面站着个带着金丝边的镜框,眉清目秀看起来很是温文尔雅的男子,只是这样的人在莫淇看来却是像一条触感冰凉而滑腻的蛇,叫人恶心。
      “白荣?”莫淇眉头皱的死紧,看着白荣的模样满是厌恶的神色,“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荣见状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道,“我找你哥哥,不是找你。”
      莫淇确实动了真怒,“我哥不在这儿,如果在的话,我怕是一句话都不同你说。”
      白荣闻言还是微笑着的看着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莫淇,只是那模样确实有三分邪气,“真的不在吗?我怎么听说莫大小姐最近和亲哥哥联系甚密。”
      白荣顺手指了指地上那双林明澄的帆布鞋,莫淇确实气笑了,“你还真是,有意思。我朋友来我家做客,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你和他在一起也快三年了,你不会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吧?”
      “你,莫淇你等着。”白荣听了这话却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炸了毛,“我白荣,不会让你好过的。”
      莫淇却是笑了,“白荣,你算什么东西?是权贵?还是富商大贾?”
      “我哥哥是人上之人,如果不是因为你痴缠,如何到如此境地?”莫淇顿了顿有道,“希望白家护你百岁无忧。”
      白荣自知失态,又恢复了方才的镇定自若。站着空旷的楼道,看着莫淇,“如果半月之内我找不到他,我动不了你也可以动你身边的人。”
      说罢白荣扭头就走,却撞到了正在上楼的郗昭月,郗昭月一手拿着餐盒,一手抱着书上楼,被白荣一撞,书散了一地。
      白荣见状也不停下脚步道歉或是帮忙捡书,拍了拍胳膊径直就走,郗昭月却没顾地上的书,只是看着下楼的白荣说了一句。
      “白先生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您有几个白家可以挥霍?”
      白荣闻言站住了,回头剜了郗昭月一眼,“你应该庆幸,我不和女人计较。”
      郗昭月却没在说话,在白荣下楼后慢慢捡着散落一地的书本,将所有的情绪掩藏起来,抬头时已经恢复了如常的神色,抬头看着莫淇走了上去。
      “不要告诉明澄。”郗昭月看着莫淇,低声说,“如果说了,以后有吃的不给留你那一份,不论在龙城还是之后去京城。”
      莫淇看着郗昭月心情复杂,有种腌臜事被撞破的尴尬,“我又不是因为你做饭好吃才愿意和你结交。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白荣的?”
      郗昭月摇了摇头,“京城关于那位白公子的传闻不少,我们系里出去的第一才子为了个混不吝的纨绔放弃留校的事情,当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莫淇的哥哥莫清,是郗昭月所在就读的景大的传说,16岁考大学,大二时在新媒体组织做站长,大三成了学生会负责宣传策划的副会长,后来一路读到博士,因为读书早了两年没有27岁就得到了留校任教的机会,可到底为了个纨绔子弟放弃了原本可以轻松获得前途。
      郗昭月作为一个拼了命才通过考研进入景大的学子,对强者有一种天生的崇敬。对莫清的选择也有些惋惜,尤其的前世记忆恢复之后想起莫清的男朋友是白荣时,对白荣的厌恶更甚。
      莫淇闻言却没有接郗昭月的话茬,“我焖了大米,应该已经好了。去叫明澄吧。”
      郗昭月把饭盒放下,走到琴房门口,隔着门听林明澄开嗓练声。心里却想着今天遇到的白荣,不可谓不闹心,只是这时的郗昭月终究是棋差一招没有想到因为白荣的缘故终究是惹了一场风波。
      琴房里,林明澄觉得练的差不多,又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开琴房门就和郗昭月打了个照面,只觉得惊喜打过惊吓。
      她看着郗昭月,眼睛里有种无法掩饰的欣喜,“昭昭?”
      “一起吃吧。”郗昭月笑着对林明澄说,“我多炒了个油麦菜。”
      林明澄点点头,跑到了厨房帮莫淇乘饭,三个人两盘菜,保持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传统吃过午饭,郗昭月去了学校,也无什么风波,林明澄则在琴房练了一下午曲子,因为有段时间不曾勤练产生的生疏感在一下午的练习里找回些手感。
      天色将沉之时,林明澄收拾了收拾和莫淇道别,因为一下午水米未进的缘故饥肠辘辘,她有心坐公交回去,在车站却碰到了白荣。
      白荣拿着手机正一遍一遍的打着莫清那个无人接听的电话,打到第十次的时候有些烦躁的摔了手机,手机摔在地上却没有坏只是发出一声闷响。吓了林明澄一跳。
      林明澄看着摔手机的白荣,生出一种近乎诡异的熟悉感,只是这位先生过去她从未见过的,可是哪怕林明澄确认自己不曾见过这么个衣冠楚楚的先生,白荣将手机捡起抬头盯着林明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有一瞬间的心悸感,又忽而有种异常不适的窒息感,这种感觉是她无法忽略的。
      “阿澄。”远处的郗昭月看着站在车站,皱着眉下意识想捂心口的林明澄,又看见在车站附近的白荣,郗昭月发疯似的跑到了林明澄跟前。
      “你没事吧?”郗昭月关切的问。
      林明澄看着郗昭月没说话,牵住了郗昭月的手。
      那一刻,她们并不避讳旁人的目光,只在乎自己。

      不远处的白荣只看着郗昭月疾奔的模样,又看林明澄牵住郗昭月的手,只觉得异常刺眼。却看见马路对着站着个堪称温润如玉的少年郎,用白玉簪将长发束起,身穿有些宽大的道袍,一手拿着黑色的伞,眉目含笑,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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