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鹰归来第四部之迷惘与希望》我主我心

8、第八章 初次拜访

　　（回到现实）
　　童心在昏昏沉沉中醒来，转头瞄了一眼闹钟。
　　“糟糕！”（中文）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急忙跳下床，顾不上洗漱，抓起衣服就跑出门去了。
　　待来到冯奶奶家门口，正要拿钥匙开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
　　“冯浩！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童心进屋看到冯浩这个时间还在家里，很是惊讶。
　　冯浩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做好饭去医院看奶奶。”
　　童心二话不说就抢过了他手里正在洗的碗。“你会做饭吗？”
　　冯浩嘟着嘴巴一声不吭，低下头抠着手指。
　　童心只得无奈地摇头叹了口气，“听话，你最重要的就是把学上好。不然会让奶奶更担心的。”
　　说着她拿起校服就要推着小伙出门。
　　可是冯浩却倔强地立在原地不肯动。
　　“学校教的那些东西我早就都会了……我都自学到大一了……”为自己申辩。
　　童心一听这话，不禁把头一歪，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信你自己去看嘛。”
　　于是，冯浩就把童心带进了他狭小的房间里。
　　虽然堆满角落的书籍显得乱哄哄的，但是从书的种类广泛这一点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充满求知欲的孩子。
　　冯浩傲娇地拿起作业本递给了童心。
　　“你喜欢数学？”童心却并没有太在意他的作业，而是随手翻阅着堆满小书桌上的课本。
　　这孩子平时爱看的书居然都是大学用的，基本上都与数学和计算机相关。
　　而且书已经很破旧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都快被翻烂了。
　　“嗯，还行吧……反正现在学校里学得那些题，我闭着眼睛都能做得出来。”
　　“哎呦……”童心被他给逗笑了，满意地合上了书本。
　　随后，童心的目光很自然地就盯在了小伙子的电脑屏幕上。
　　看得出，这台笔记本电脑是这个家里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冯浩见状，却急忙上前合上了电脑，一脸很紧张的样子坐在床边，又开始不停搓着手指。
　　童心看他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是不是奶奶住院了，让你觉得很不安啊？”
　　冯浩没有接话，只是低下了头。
　　童心终究还是没忍心，“哎，下不为例啊。”
　　冯浩好像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马吃惊地抬头看向了她。
　　“走啦！”
　　“那……午饭怎么办啊？”小伙子傻乎乎地问道。
　　童心抬手看了看腕表，“今天来不及做了，一会儿在医院外面买点现成的拿过去吧。”
　　二人很快就一同出了门。

　　半个小时以后。
　　“奶奶……”冯浩兴奋地一步窜进了病房里。
　　可他刚一进门，就看到季楚航正在病床前陪着冯奶奶聊天，脸色瞬时就僵住了。
　　“你怎么没去上学啊？”冯奶奶关切地问道。
　　童心紧跟其后，拿着午餐也走了进来。“他今天模拟测验……”话声未落，便也看到了楚航。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考完试……就放假了……”她竟然硬是当着楚航的面，把谎话给这么编了下去。
　　说完，她自己的脸色也尴尬到不行了，还用余光偷偷瞄着楚航，生怕被他揭穿了。
　　楚航一听，先是愣了几秒，随后便轻轻一笑。“看来你今天又提前交卷了。”居然没有揭穿她的谎话。
　　童心立马松了口气，微微向他点头致谢。
　　楚航也心照不宣地抿嘴笑了笑。
　　“怎么老是提前交卷啊……你可要仔细检查呀……”奶奶又苦口婆心了起来。
　　“我知道了……”冯浩腼腆地走到奶奶床前。
　　童心则把午餐递到了他的手上。“快让奶奶吃饭吧。”

　　又过了两个小时，楚航和童心才从医院住院部大楼里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让你帮我们圆谎……”
　　童心跟在楚航的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
　　楚航突然就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笑了。
　　“还好，以冯浩的成绩，缺一两天课倒也问题不大。”
　　童心点了点头，却依然耷拉着脑袋，眼睛也不敢看着楚航。
　　楚航很快觉察出童心的不自在，便打趣她。“但是，你们就没有想过，无故旷课是会被学校处分的吗？”
　　“啊？”童心这才抬起头来，瞪大眼睛滴溜溜地看了看楚航，急忙想要辩解。
　　楚航见状推了推眼镜，又笑出了声。“好啦，我会去跟学校解释的。”眼神很温柔。
　　楚航的笑容，让童心顿时就浑身一哆嗦，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了起来。
　　她慌忙低下了头去，“谢谢。”声音很轻。
　　“我给冯奶奶炖了点补汤……”楚航却故意歪着头迎上了童心的目光。
　　“我明天恐怕抽不开身，如果童小姐不介意的话，能不能请你帮忙明天把汤拿给冯奶奶。”
　　“我……”童心本想要推辞。
　　“童小姐应该不太擅长做饭吧？”楚航调侃道。
　　“何以见得啊？”
　　“看你今天给奶奶买的午餐，其实是不太适合病人吃的……所以我猜……你应该不善此道。”
　　童心低着头，没有反驳。这非常不符合她平日里不肯吃亏的性子。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良久，谁都没有再话说。
　　尤其是童心，她脑子里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恐怕她自己也已经捋不清楚了。
　　“那现在就去我家拿吧。”还是楚航率先打破了尴尬。
　　如此突如其来的邀请，根本容不得童心思考。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呐，就已经木讷地坐上了楚航的车子。

　　傍晚时分，豪华社区的独栋别墅里。
　　楚航走下楼梯，瞥见童心的背影，遂放慢了脚步。
　　此时的童心正站在茶居的旁边，盯着墙上的一副字画看得入神。
　　“喝杯茶吧。”
　　童心回头看了楚航一眼，没有回应，只是轻步走进了茶居里，在檀木椅前坐下了。
　　楚航开始娴熟地沏着茶。
　　童心则呆呆地痴望了他好几分钟，才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便又转头看向了那副字。
　　楚航沏好茶，抬头看了童心一眼。“童小姐喜欢书法吗？”
　　“季老师喜欢岳飞？”童心的语气很低缓，眼神中略有忧伤。
　　楚航这才正睛看向了童心。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以一种完全有别于他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大气口吻回问了他。
　　见楚航没有接话，童心便主动回过头来看向了楚航，四目交集了片刻，两个人便都浅笑了一下。
　　“来，尝尝。”楚航递了一杯清茶到童心跟前。
　　“谢谢。”童心点头回谢，但是并没有喝。
　　“是啊，一代忠臣，可敬可佩。”楚航这才回答了刚刚的那个问题。
　　“是吗？”童心的语气却略显质疑。
　　她单手托着下巴，眼珠转了一下，低头嗤笑了一声。“嗯，课本上都是这么教的。”
　　“看来童小姐很不以为然啊？”楚航对童心似乎也很感兴趣。
　　童心微微苦笑，“教小孩子自然要积极正面一些，但成人的世界嘛……”摇头轻叹，“哪有这么单纯。”
　　“哈哈……”楚航也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现在在网络上确实有很多观点……立场不同，认知自然就会有偏差……谁能说得清‘真理’的标准呢……”
　　楚航习惯性地想卖弄一下，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像试探其他人一样。
　　“历史本就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童心并没有在意楚航的表现，而是若有所思地叙述着，语气沉稳而大气。
　　“将在外本来就军令有所不受。战局才是唯一的标准，岂能事事受制于君王。”
　　她探身向前，捏着茶杯轻轻转动了两圈。
　　“不过，只要他拥兵自重，功高盖主。忠与不忠，反与不反，他都该死。岳飞如此，韩信、徐达、袁崇焕亦是如此。”
　　童心依然没有喝那杯茶，而是把身体又坐直了。
　　“更何况，只有那些毫无建树的帝王才会遭后人诟病。唐太宗、元世祖、清圣祖他们杀的忠臣少吗？”自顾自地摇了摇头。
　　“自古君叫臣死臣就不得不死，一切皆为统治需要罢了。后人猜测也好、评述也罢，终究是无法完全还原历史真相的。”童心说的这些略显沉重。
　　楚航却听得很认真，并且还一直在关注着边说边思考的童心。
　　等童心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楚航居然在看她。
　　“啊，不好意思啊。我……失礼了。”尴尬地急忙低下头去，闪躲着楚航的目光。
　　“不会啊。”楚航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童小姐很有想法。一般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不会想这些的。”
　　童心苦笑道：“是吗……可能我，比较古板吧。”自嘲了一下。
　　楚航嘴角一扬，两个人便一起笑了。
　　“这副《满江红》的墨宝还是很赏心悦目的。”童心想要转移话题。
　　“哦？是吗？”楚航的表情有点藏不住的得意。
　　他细心地帮童心把凉茶倒掉，又重新换了一杯新的。“喝茶。”
　　童心微微瞄了一眼，犹豫了几秒，才勉强拿起来抿了一口。
　　又转头专注到字画上。“看得出笔者的中国画功底是很不错哦。”
　　楚乔惊讶了一下，“何以见得？”
　　“笔锋流转之间，一些小的习惯……我……不太会表述。”
　　“啊，你觉得这幅字是位女子写的。”楚航是故意这样说的。
　　“不是啊。”童心赶忙摇头。
　　“你不是说……”
　　“笔锋铿锵有力，铁画银钩，绝对是位先生的墨宝，女孩子很难做到这样的力道。只不过，略有一些山水画的气质在里面，所以我才说他的国画功底应该也很不错。”
　　童心很自信地评述着。
　　楚航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了欣赏的微笑。
　　童心歪头注目楚乔，四目相对良久，看到楚航一直在微笑，她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又指了指字画。“难道……”
　　楚航轻轻点了点头，“拙作，见笑了。”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卖弄了，卖弄了。”
　　“哪里哪里，童小姐果然是行家。”
　　童心非常不好意思地低头抿了口茶水。
　　“一样的彬彬有礼、一样的才情横溢，但是眼前这个人的神情中却总是透着一股邪魅……”她的心里还在七上八下地反复忖度着。
　　而楚航也未停止暗暗打量着对面这个聪慧羞涩而又略显土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