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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邪门CP ...

  •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一会儿,隐约有些印象,这似乎是那天樊澈在片场抱过的小狗,所以是认识的狗?为什么要用认识这个词?

      在评论区的只言片语和樊澈的回答里,贺骁大概拼凑出了关于这只狗的来龙去脉,并总结出了中心思想——樊澈想捡回来养,但碍于现在住在剧组不太方便,很遗憾。

      “你也看我微博呢?给我点赞了么?”

      樊澈突然凑过来看他的手机,把贺骁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靠切出了微博界面,“点,这就点。”不能被樊澈看到。

      但他躲避的动作太明显,以至于樊澈兴高采烈凑过来的热情被当头浇了冷水,倾身过来的姿势盛满了尴尬。

      逾越了。

      樊澈没说什么,默默退回到安全距离,再一次告诫自己:别撒欢。

      两人间好不容易流动起来的氛围再一次僵住,贺骁想解释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樊澈忽然消散的笑意让他不舒服。他还是喜欢他笑着。

      他切换了微博账号,用“本人”身份的微博登录上去。

      “是你吓了我一跳,条件反射。”他一手勾住樊澈的脖子把人搂到自个跟前,另一手把手机举到樊澈眼皮子底下,“你的微博,”当着他的面按下了右下角的大拇指,“点赞。”

      他身上的气息漫到樊澈鼻端,近到可以听到心跳,嘴角控制不住的往外咧,他懊恼自己这样好打发,给个大骨棒子就摇尾巴。

      “干嘛,哄小孩呢。好像我逼你似的。”

      贺骁笑笑不说话,又在他的微博下评论了一句:不客气。

      没几分钟,评论区就炸了锅——

      小呀嘛小兔子:所以大佬是导演吧!

      打工人:导演好!导演辛苦了!

      小樱魔法棒:辛苦导演照顾!

      CP队长:弱弱举手,我刚看完官微发的花絮,寿宴上你们两个……这能磕么?

      食肉少女:怎么回事?我雷达好像响了。因为傲娇说不出口谢谢你,而你全部明白然后宠溺地说不客气?

      CP队长:姐妹笔给你啊,写下去!求求了!

      剪刀手小缝缝:看了官微发的寿宴视频樊澈和导演真的好有氛围,对不起,X站拉郎区见!年上yyds!

      路人甲:怎么回事,好奇怪,我再看一眼。

      周小狼:有饭?

      我爱小樱:楼上姐妹,话可以乱说,饭可不兴乱吃啊!

      剪刀手小缝缝评论已被删除。

      剪刀手小缝缝:当我没说!

      给我一碗热乎饭:说什么了说什么了?哪位姐妹知道,好着急。

      食肉少女:嘘……看到的姐妹圈地自萌。

      但樊澈还是看到了,这人删掉了他还有些怅然若失,现在的CP粉不给力嘛。他甚至离谱地起了些自己开个小号带节奏的荒唐想法……他真的是疯了!

      贺骁看着樊澈那冒傻气的笑容再次出现在他脸上,默默松了口气。

      不久后终于迎来了高潮部分的重头戏——“杀人”。

      这会儿贺骁正和赵轶一起指导着架机位,后面这段戏要剪成一版让观众去“猜凶手”的碎片。

      樊澈和程钰都在各自调整着状态,将自己调整到最贴合角色的情绪里。樊澈最近一直把自己陷在角色里,沉浸在“林樊”的压抑和悲伤中。

      回来寻找真相的苏程被继父再次殴打,在恐惧下产生了报复的心里,趁着继父郝民喝醉给他的酒里下了药,用买来的铁链把他捆起来像条狗一样被锁在了曾经关过她的柴房,折磨了整整三天。

      闭塞的柴房里是散不去的血腥味。

      苏程静静地坐在地上,盯着他,直到郝民缓缓的醒过来。

      “小婊子,有种你就杀了我,到了下面我也找你妈伺候,一块等着你。”

      苏程什么话也没说,冷漠着一张脸抄起旁边的木凳狠狠朝着他砸了下去。

      “砰——”木板砸在身体上发出闷响,上面生锈的铁钉划过郝民的耳朵,留下一道正往外涌血的血迹。

      这一下把郝民砸了个懵,眩晕让人一时间竟没出得了声,苏程看着蜷缩在地上的男人竟然感到了一阵报复的快感。恨意让她想折磨他,想让他死。

      接连几天她都把郝民关在这折磨,对外宣称她的“好父亲”进城打工了,没人怀疑,因为郝民天天把进城挂在嘴边上。

      疼痛让郝民开始挣扎,怒吼,用最难听的字眼破口大骂。

      下一场。发觉不对劲的林樊从城里找上门,撞破了苏程的报复。

      贺骁坐在监视器前盯着眼前的画面,在对讲里说,“林樊进。”

      “苏程!你……你为什么?”林樊踹开柴房的门,望着已经伤口溃烂血肉模糊失去人类尊严的郝民趴在地上。

      苏程的脸上就只有平静,“怎么了。”

      “他曾经也是这么打我们的,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贺骁:“镜头跟着摇到她转身拿刀。”

      “这是犯法的苏程!”林樊急红了眼睛,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还记不记得你男朋友是个警察!以后你该怎么办!”

      是的,她的男朋友是个警察,他叫梁川,是个正义又善良的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在她上大二那年意外相识,后来不久就成了男女朋友。

      “他不死我有什么以后?”那眼神空洞、悲哀,恨意已经烧穿了她的灵魂,她顾不得其他。

      “你这是在犯法!”

      “犯法?”苏程笑了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犯什么法?这该死的地方原来还有法!?什么时候有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妈挨打时候没人说犯法!他关我的时候没人说犯法!我没成年他就要把我卖给老头的时候没人说犯法!他打死我妈的时候也没人说这到底犯他妈的什么法!”

      痛苦和憎恨让她歇斯底里,“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我到底犯了什么法!!!”

      面前女孩的掉下眼泪,汹涌成一片,扯破了的嗓音砸到林樊心里,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我……”

      苏程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这和你无关,你现在就走,我不会连累你。你就当帮我了,你什么也没看到可以吗。”

      林樊的神经被这句话刺得狠狠一跳,是他无能,是他一直都没有保护好她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是他的错。长久以来在旁观的他,竟然还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上指责她。

      郝民的神志已经不清,事到如今他也已经疯了,操着含糊不清的口音,“哦,我就看你小子不对劲,你要是喜欢你早告诉你妈啊,把她买下来,我帮你验过货了……”说着那肮脏的眼神里露出恶心的涩情。

      那言下之意听得林樊浑身的血都涌起来,他僵硬地望向苏程,发现她在止不住的发抖,刚忍住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滚出来。

      “全身上下我都帮你看过了……呵呵”

      “闭嘴。”她不想让林樊听见这些话。

      “你妈到死前还在求我……”

      “我叫你闭嘴——!!!”苏程举起手里的刀就要朝郝民的脸上扎下去。郝民猛地一躲,慌张中误刺到肩膀上,刀子“当啷”掉在地上,世界于此刻万籁俱寂。

      刀口处的血无声的涌。

      郝民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突如其来的恐惧和下意识的求生欲望让他拼命往后躲,但嘴里仍然咒骂个不停。

      空气中恶臭的血腥味让林樊感到恶心,郝民血肉模糊的躯体也让林樊感到恶心,那一声声污秽的下流话扯住他的神经像是要连根拔起,太阳穴突突地跳。

      苏程从没有和他说过,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想起有那么一天,路过苏程家门前听见的那些哭喊和尖叫,苏娟的,她的,他想冲进去,可他当年也只是个孩子,被他爸爸一掌打在脑后,别人家的事情不要管。

      难道就是那些时候么。

      他袖手旁观的瞬间。

      墙上模糊的一团影子,有谁捡起了刀,冷静而准确地刺进他的心脏位置。这一刀绝无生还的机会。

      那把水果刀深深插在郝民的胸口,只露出一截刀柄。

      事情发生的突然,苏程睁着眼睛没能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地被钉在原地,只剩下胸口剧烈起伏。

      “谁让你杀他?”她望着林樊,“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替我杀他!”她揪住林樊的衣领,歇斯底里,眼睛里充满泪水,“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为什么!你快走,你快离开这里!”苏程拽着林樊往门口推搡了几步,最终拗不过林樊的抗拒。

      “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

      她的脸上有血,汗把她的头发黏在脸上,呆滞的神情下似乎没有听到林樊的声音。

      林樊的眼神里盛满了悲伤的绝望,他轻轻握住苏程的手,“到此为止吧。我们重新好好生活。”

      “怎么重新。我怎么重新。”苏程挣脱开,自言自语地走到郝民面前去,蹲在不知道咽没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郝民面前,喃喃道,“他还没有说他错了。他还没有给我妈跪下磕头道歉。”

      “谁让你替我杀他。”

      “谁让他就这么死了!!!!!”她眼里有疯狂的恨意,压抑了那么多年的爆发的恨意从胸腔暴起。

      “是我要亲手杀他的,你怎么能杀他!你怎么能!!!”

      郝民已经无法再说话。

      林樊感到他在发抖,他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伸手去拉苏程,“是我来晚了。”

      苏程并不理他,挥开他的手并猛地推开他,像是疯了一般猛地拔出那把刀,带出的血喷溅出来,溅上她的半边侧脸。在林樊阻止她前她用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别拦我,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林樊红着眼睛没有动,“求你了,别这样。”

      程钰像是从癫狂中突然清醒了一样,低下头扯起衣角疯狂地擦着刀柄,她颤抖着手,“不能留下你的指纹,不能,不能。”

      林樊向她靠近,而就在这时,她忽然调转刀柄转身朝郝民再次刺了下去。

      她一刀接着一刀,发泄一般对着那具渐渐不再呼吸的□□疯狂地捅下去。多年的恨意都在刀尖上一次又一次的宣泄,脸上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

      林樊流着泪闭上眼睛。耳边只有鲜血喷溅的声音。

      最后她丢掉那把刀,抄起身旁的破木头凳子朝着那具早就没有呼吸的血肉模糊的躯体狠狠地,一下接着一下地朝头上砸去。她恨这座山,她恨她是女人,她恨一切的渺小与无力。

      她恨透了。

      外面的晚霞如血,艳红艳红。

      这是苏程活过的二十多年里,最美的一次晚霞。

      “卡!”

      镜头结束那一刻程钰丢下手里的木头凳子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站在原地还有些恍惚的樊澈揉了把脸,而后便蹲下安慰她。

      同样陷在那深重情绪里的工作人员们这会儿都抽离出来,手忙脚乱地围过来,贺骁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和她说话安慰她,而后助理姐姐搂住哭成个泪人的程钰带她去休息,临走前贺骁嘱咐道一定要随时关注程钰的心理状态。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贺骁说。

      贺骁又和被“暴打”的继父郑老师说了几句话,关心他有没有受什么伤。

      小海递过来一杯泡好的胖大海,“哥,喝点水。”樊澈的精神消耗地太多,他恍惚地接过小海的水杯,像机器人一样喝了两口,热水温暖地滑过喉咙,他才觉得有了一点点人间的温度。

      这时贺骁忽然看过来,朝樊澈勾勾手,用口型和他说——过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邪门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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