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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流落风尘 ...

  •   天已经黑了,木筱语又累又困又饿,地图已经没用了,她完全偏离了路线。这并不怪无血,而是木筱语本身就看不懂地图,想原路返回也没用,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条路,还在不在地图显示范围内,她一开始就没看懂地图。好在前面有一个村子,她不至于露宿街头,木筱语叹气,想她堂堂将军府的大小姐,居然沦落到此,都是卿时玄那混蛋害的。
      借着月光,木筱语走近了第一户人家的院子,还没敲门,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就开了门。
      妇人很和蔼,“姑娘找谁呀?”
      木筱语说:“抱歉,这么晚了还要打扰你,我……”木筱语话未说完,妇人便笑道:“姑娘是来借宿的吧,请进请进。”
      木筱语谢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回来报答你的。”
      妇人拉着木筱语进了屋子,道:“无妨,出门在外,哪能不遇到点困难,再说了,我丈夫死了多年,孤单久了,难得有人陪我。”
      木筱语掩上门,问:“那你孩子呢?”
      妇人坦然笑道:“前些年给抓去上战场,战死了。”
      木筱语自知失言,道:“对不起……”
      老妇人依旧笑笑,“无妨无妨,早就过去了,姑娘还没吃饭吧?我去热两个菜。”
      木筱语有些不好意思,直道麻烦了麻烦了。妇人笑呵呵的说:“我儿子去的那一年,差不多和你一个年龄。”
      不多一会儿,饭菜就热好了,一碗粥,一盘炒青菜,另一盘黑乎乎的是木耳。木筱语虽然很饿,这对于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她来说,实在有些难以下咽。但她也知道,从屋中环境来看,这也许是妇人家中最好的菜了,趁着妇人在整理房间。木筱语迅速地扒拉了几口,憋住气咽了下去,几次下来,就把粥喝完了,说实话,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妇人听到声音,探出脑袋问:“粥就在灶上,姑娘先自己盛一下。”
      木筱语放了碗,道:“谢谢,我已经吃饱了,这些菜放哪里呀”
      妇人道:“千万别客气,一定要吃饱。就放那儿。”
      木筱语应了几声,便走进妇人所在的屋子,这屋子很小也很窄,但却很干净。妇人道:“儿子走后,我就一直保留着他的房间,还好每天都在打理,姑娘若不嫌弃,今晚就睡在这儿吧。”
      木筱语道:“不嫌弃,怎么可能会嫌弃……”
      妇人道:“看姑娘的手,是个官家女儿吧?木筱语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妇人铺好被子,道:“好了,姑娘今晚就将就一下,明早吃了饭再走也不迟。”
      木筱语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庆幸自己是真的命好、运气好。
      木筱语盖好被子,有点霉味,就将被子往下移了移,白天太累了,又走了那么多路,什么也没想就睡着了。
      等木筱语醒来的时候,头晕乎乎的。两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给她穿衣,木筱语环顾四周,房间装饰得花里胡哨,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所有的人与物,她一点都不熟悉。
      “好了,这样一看,妩媚了不少。”露肩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木筱语一遍,眼神里颇为骄傲。
      木筱语被她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忙拉着女子的手,问道:“请问姐姐,这里是哪里?”
      但女子并未回复木筱语,而是和另外一个露脐女子强拉着她往外走,两人边走边笑。
      “感谢各位爷光临悦容坊,今天的姑娘照样儿包各位满意。”悦容坊一层台上,一位身材丰满,画着浓妆的老鸨说着,身后的帷幕揭开便涌出一群穿红戴绿珠光宝气的女子,围在台上两边搔首弄姿。台下的垂涎三尺。
      老鸨眉飞色舞,接着说,“今儿个大家铁定吃好玩好,不仅有如花美眷的昨日怀中人,还有一位新来的姑娘。”
      下面便开始起哄了,脸上尽起龌蹉之色,似已等不及了,都大喊大叫,让老鸨让姑娘出来。老鸨喜上眉梢,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们今天这位姑娘可不是普通人,她呀,原来也是书香门第,大家闺秀,可惜家道中落,迫不得已到我这儿来求生活。”下面更吵了,都嚷着要立马见人。老鸨笑着说:“各位爷,别着急,今天呀,是这位小姐第一次接客,所以,咱们还是按规矩,看谁出的大,谁能有幸成为茵茵小姐的第一位客人。”说完,老鸨便拍拍手,后面的帷幕便慢慢被揭开,出现了三个女子,只是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中间女子的身上,明眸皓齿,媚而不艳,一袭黄色长裙更加衬得她的纤尘不染与气质超群。
      “二十两。”已经有人在竞价了,“五十两。”老鸨笑得合不拢嘴,木筱语的确有着常人没有的气质,这让她与这里的所有姑娘完全不同,是以好色之徒足以让老鸨大赚一笔。竞价已变成了三百两,最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纨绔少爷翘着二郎腿,色眯眯地打量着木筱语,道:“我出五百两。”
      老鸨欢天喜地地拉着木筱语来到这少爷身前,笑容满面,“恭喜郑公子,成为茵茵的第一个客人,月月,思思带他们去二楼雅间。”
      这郑公子似乎已经等不及了,调笑说:“走吧美人儿,本少爷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揽住木筱语的腰后,手掌也开始在木筱语的身上游走……
      啪!
      “啊!”
      嘭!
      这一声惨叫和撞击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向了楼梯处,刚刚看似楚楚可怜的黄衣女子站在第五阶楼梯上,抱着手臂,挑衅地看着地上而那幸运的郑公子,从第五阶踹飞到地上。连桌子都被砸碎了,的确很幸运。
      木筱语想了半天才缓过来,原来昨夜那个妇人将她卖到这里,老鸨又瞎给她编了一个身世,将她转给这猥琐之人,这么简单的事,她居然想了半天。那猥琐少爷的手上移到她胸前,竟想探入她的衣内,她一气之下,揪住他的衣领,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再给了他要命的一脚。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但他们并没有想到是木筱语干的,他们只是在想,郑公子是怎么踩空,又是在怎样机缘巧合之下得的这一跤。郑公子挣扎呻吟了好一会儿,才有两个人记起去扶他起来,郑公子指着木筱语,怒目圆睁,吼道:“去,去给我把她碎尸万段!”
      老鸨一惊,慌忙问道:“哎呦,这是怎么了郑公子?”
      郑公子怒气冲天,“怎么了?她打了本少爷!本少爷就要她的狗命!”
      老鸨也赶过来扶起郑公子,道:“这说的是什么话,茵茵体弱多病,怎么可能呐?”
      木筱语半倚着扶手,依旧是抱着手臂,轻狂又骄傲道:“就是我打的!”
      所有人的难以相信,这么弱的女子是怎么打的郑公子。但那上去企图抓住木筱语的两个人,还没靠近木筱语,就又被踹了下来,又砸坏了两张桌子。看客们目瞪口呆,更有甚者使劲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
      老鸨一看不行,不能让这姑娘把她的五百两搅黄了。于是赶紧让小厮抓住木筱语,眼见着五六个大汉冲木筱语去,心软的都害怕这姑娘的骨头会被这几个不知轻重的汉子捏断。但是,他们刚跨上楼梯,木筱语就拉着挂在四周的红绸飞于半空,宛如一只蝴蝶,但她没有蝴蝶的温柔,每一个上来企图抓住她的人,都会被她一脚踹在脑门上。老鸨火冒三丈,直喊:“快抓住这个小贱人!”
      本来木筱语借着红绸飞到了悦容坊二层的,但是听到了这句话,并看到楼下老鸨对她指手画脚,木筱语便觉得,打一个恶妇并不是坏事。于是木筱语又握紧了手中的红绸飞下去,半空中又换到了另一条红绸上。老鸨看着凌空而来的女子,吓得忘记呼吸,连躲开的想法都没有,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老鸨旁边的人的脸上,是老鸨喷出来的血与口水,地上还有几颗血淋淋的牙齿。
      木筱语身轻如燕,在空中四处游走,抓她的人东奔西走,累的没了力气,自己玩得也有些累了,便又飞回了二层,坐在二层的扶手上,问那老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否则,我就砸了你这悦容坊。”
      一个长髯大汉道:“小姑娘,不要欺人太甚了,我等不动手,无非是不想欺负你!辱没了我等江湖名声。”
      几个人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不动手,你就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可别逼我们动手!”
      突然有人说:“有架打,有酒喝,死木头,你居然不叫我!”
      循声望去,门口是一位俊俏尊贵的公子,他的到来,仿佛鹤立鸡群,格外耀眼,那些妖娆的女子们都想扑向他,伺候他。
      卿时痕本欲自己倒一杯酒,不料一堆女子涌上来,个个端着酒壶,要给他斟酒。卿时痕接住一杯酒,心满意足地饮下,道一声谢谢,然后踩上桌子,一跃,抓住红绸,飞到木筱语身旁,坐在木筱语旁边,笑吟吟的,道:“是谁要打架?”
      长髯大汉盯着卿时痕,想,这少年气度不凡,只怕不好惹。
      一赤身大汉道:“本想欺负一个女人,丢了名头,不值当,却来了个毛头小子,正合我意!”
      卿时痕先看看木筱语又看看大汉,然后自顾自地摇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和废物打,不和你打。”
      大汉气的面红耳赤,自来没受过这般侮辱,哪里肯罢休,抡着大刀冲来。卿时痕轻笑,将手中的杯子随意掷去,好巧不巧,就砸在大汉手上,力道之大,疼得大汉掉了手中之刀。
      又一人出来,贼眉鼠眼的,道:“嘻嘻,小子,我来和你打。”
      卿时痕又叹气又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和瞎子打。”
      这人奔了几步,“你……”话未说完,就自己踩翻了一把长凳,被翘起了的凳子腿砸晕了。
      “唉,矮子也不行。”
      一连好几人卿时痕都直道不行不行,也的确不行,卿时痕也没了耐心,看着那长髯大汉,道:“你来。”
      长髯大汉道:“在下本来就无意参与,也无冒犯之处。”
      看到已没人给自己出头,老鸨慌忙跪下,磕头如捣蒜,“对不起,两位大侠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人吧!”
      卿时痕爽朗大笑:“你胆子可真大,连京城第一恶女都敢得罪。”
      木筱语没理卿时痕,问那老鸨,“把我卖给你的那人现在何处 ”
      老鸨道:“昨夜是一对夫妇把女侠送过来的,小人给了钱,他们就走了,去了哪里小人他们也不知道。”
      如果找不到昨天的那个村子,木筱语就没法找到那个妇人,那就会有更多人被她卖了。木筱语不知从哪儿抱来一个精美绝伦的青花瓷,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道:“这个必定很值钱。”又从里面倒出了她刚刚装的手镯耳环之类,“这些小玩意想必也值一点钱。”
      老鸨大哭道:“我说我说,姑奶奶可千万要拿稳,他们就住在东门的村子。”
      木筱语和卿时痕来到那个屋子,里面早已人去镂空,他们早就逃跑了,木筱语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
      “木头?你还在生气啊?都这么久了。”卿时痕看着离他远去的木筱语。木筱语至始至终也没理他,“这里是禹州,离宁安还有好远,是你爹托我来找你的。”
      木筱语道:“没生气,赶紧走! ”当年是木筱语打赌输了,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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