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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见血封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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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时玄闭目端坐,仿佛刚刚那么粗鲁的人不是他。木筱语揉着发红的脖子,差点喘不过气来,差一点,她就要被卿时玄活活掐死掐死了,木筱语想,他卿时玄要不是个皇子,二十年后一定是个老鳏夫。
马车依旧飞驰行驶,车里微弱的烛光衬得卿时玄愈发俊美,五官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美玉,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一袭红衣服服帖帖,全身上下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个全京城都敬仰的人中之龙,无比的讨厌她,但木筱语也不吃亏,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
木筱语缓了过来,瞥了卿时玄一眼,她早就同意解除他俩的婚约了,她实在想不清卿时玄哪根筋抽了,究竟想干嘛?但是,这家伙那么恨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木筱语假装睡觉,背后的手却悄悄地捣鼓着紧闭的车窗,她打算跳窗逃走。
没有一点声响,卿时玄眼也没睁,就冷冷地说:“别做无用的挣扎。”
木筱语停下来,道:“我磨指甲也不行吗?还有你想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卿时玄道:“杀你用不着本皇子亲自动手。”
木筱语知道卿时玄一直忙于处理政务,所以他们俩也一直没时间进宫让皇帝解除婚约,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了,但婚约不解,名义上他们依旧是夫妇。
木筱语道:“那你赶紧找时间进宫啊,我可没多少时间和你耗。”
卿时玄睁眼,这个女人的胆子涨了不少,竟然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卿时玄道:“不想死就闭嘴。”
他要她的命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木筱语怂得不敢再说话,反正全天下没几个人能上卿时玄的马车,他武功高强,安全得很,于是裹着身子放心睡去。
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木筱语伸了个懒腰,透过卿时玄后面的窗子看去,他们正在一条林荫大道,只是这路木筱语并不识得,赶了一夜的路,这也正常。
又赶了一个早上的路,一路上木筱语无聊至极,又饿到发慌。可恨的是,木筱语昨晚本来就没吃饭,马车上又什么吃的都没有,连水也没有,卿时玄依旧和昨晚一样,面无表情。木筱语暗地里瞪了他一眼,脑袋里全是卿时玄不顾形象胡吃海喝的样子。
饿得很难受,木筱语索性抱着身子再睡一觉,睡着了就不饿了。于是又恶狠狠地瞪了卿时玄一眼,扭过头靠在一边,还没闭眼,就听到了箭羽穿破空气飒飒的声音,吓得她一哆嗦,差点撞入卿时玄的怀里,但卿时玄却恍若未闻,不改前色。紧接着,是箭矢钉入木板的声音,马夫的惨叫声,马的嘶鸣声。木筱语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箭矢满天,卿时玄却跟死人一样,纵然马车再牢固,可也抵不住多久,眼看着这马车马上分崩离析,木筱语闭眼,已经在想象自己变成刺猬的模样了……哗!一声巨响,卿时玄一只手挥剑,劈开了马车,一只手抓住木筱语,跃下了马车。
箭矢有增无减,卿时玄的剑晃来晃去,脚下的断箭堆积如山,木筱语不知道卿时玄是怎么做到的,只看到他踢了马夫腰上的剑一脚,那剑飞入箭矢来源的丛林后,是一个人倒地的声音,于是,一切都安静了,木筱语吐了一口气,还好没死。
丛林里出来了一堆蒙面人,为首的阴恻恻道:“七皇子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卿时玄剑入鞘,道:“黑玄武呢?”
为首依旧阴恻恻地笑道:“七皇子请跟我来。”
木筱语悄悄问卿时玄道:“这人是不是太监啊?说话这么……”
为首突然看着木筱语,杀气腾腾,但听到卿时玄微微出鞘的剑声,杀气顿时没了。
卿时玄一直拽着木筱语的袖子,跟在为首身后,穿过林荫,来到一间草屋,草屋很小,院子却很大。
“象主,人带来了。”这为首朝着屋子禀报完,就退到一边去了,
不一会儿,草屋里走出一个人,但他的脸画得青面獠牙,十分可怕。
卿时玄一把将木筱语推过去,道:“你想知道的都在她身上,我要的东西呢?”
木筱语一个趔趄,她真是个笨蛋,现在才知道卿时玄居然是拿她来交换东西的,木筱语骂道:“卿时玄,王八蛋!你居然把我交给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黑玄武扯着木筱语的胳膊,他力道之大,让木筱语动弹不得,鬼面人将头埋在木筱语的的肩膀里,极其享受地吸允着。尽管胆子够大,但木筱语还是吓得一身鸡皮疙瘩,那人舔着她的脖子,她却无法反抗,只得心里安慰自己被狗舔了。
黑玄武享受够了,一手卡住木筱语的脖子,一手从腰间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瓶,阴笑道:“堂堂齐国七皇子,居然用自己的皇妃换解药。”说毕便将瓶子扔给了卿时玄。
而在黑玄武扔瓶子的瞬间,卡住木筱语脖子的手腕稍微松了点,木筱语将藏在袖子里的断箭狠狠地插入了他的手腕,卿时玄的剑也在一息之间接过空中的瓶子、把黑玄武分为两半。木筱语不可置信,卿时玄大费周章要对付的人,居然就这样死了。
那为首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木筱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屋子里发出一阵怪笑,听得木筱语毛骨悚然,什么恶心的东西能发出这么难听的笑声?果然,刚刚那是假的,这人和黑玄武打扮得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额头上画了一只玄武。这模样简直就是个夜叉。院子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个组织叫代天,是当世最大的杀手团。
如果他们拿着弓箭,明年的今天就是木筱语和卿时玄的祭日。
为首气急败坏,向这人禀告道:“象主,我们的箭被人烧了!”
木筱语忍俊不禁,为首怒道,“是你放的火!”
木筱语嘲笑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那么蠢,随随便便找一个破洞,我随随便便走在路上,随随便便丢个火折子,哪知道还会烧了你们的箭?”
卿时玄冷冷道:“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木筱语捡起剑,吼道:“你以为我想待在这儿是哪头蠢猪把我带来的”
他们的第一目标并不是木筱语,而是杀了卿时玄。所以也没人拦住木筱语,木筱语越想越气,走过那院子的门时,吼那为首道:“看什么看!”然后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了,她才不管卿时玄的死活,刚刚把她丢给假黑玄武的时候,他可没想过救她,再说,他不是很厉害吗?
木筱语边走边骂,一连骂了几十句,骂得口干舌燥。走了这么远,兵戈之声还能听得一清二楚,木筱语想,要不要等一会儿去给卿时玄收尸,那么多人,他肯定打不过。但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刚刚卿时玄说,你们想知道的都在她身上,那也就是说,那群人可能有一丁点儿的目标在她身上,她应该趁现在赶紧逃命。木筱语干脆一阵小跑,但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如果卿时玄死了,她也逃不了,刚刚那些人没拦她,一定是胜券在握,况且她连一匹马都没有,根本跑不了多远。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认识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没被那些人抓住也会饿死在这里,也许饿的奄奄一息的时候还会被野狼生吞活剥,木筱语越想越气,都是卿时玄害的!
横竖都是死,何不死的光荣些呢?这样一想,木筱语就立刻转身返回,又跑了没几步,停下来看看手中的剑,她这样过去直接是送死啊,一点都不光荣,巧的是,她一扭头,看见神树见血封喉,就有了主意。
木筱语赶过去的时候,卿时玄和黑玄武依旧在打斗中。看来什么所谓的绝世无双都是讹传,这半天都还没拿下黑玄武。但木筱语定睛一看,哪里是一个黑玄武,分明是四个一模一样的黑玄武,明摆着以多欺少,外面还围着那么多人。
木筱语恨自己箭术不精,要不然她悄悄放几只黑箭,一定能杀了那四个人。
啊的一声,为首捂着胳膊惨叫,所有人都看向木筱语的方向,为首胳膊上的那一箭,正是她射偏的,本来是要射他心脏来着。
此时的木筱语,头发全扎成一个马尾,外衫被她撕成了几条缠在手腕手臂上,腰间挂着一个竹筒,那竹筒里全是乳白色的液体,她的背上背着一捆自己削的箭。
木筱语径直走到卿时玄旁边,从腰间拨下布条给卿时玄,卿时玄立刻明白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布条缠在手腕上。木筱语暗自庆幸道,还好昨天换回了女装,要不然哪来这么多布。其他人都不知何意,直到那为首要向木筱语冲来时,木筱语也学着他阴测测笑道:“没听过七上八下九倒地吗?再动一步试试。”
为首不听,再往前跑,果然第九步抽搐倒地,气绝身亡。
有人惊呼道:“这是见血封喉!”
卿时玄冷冷道:“不是让你滚了吗?”
木筱语道:“你认识路,你滚一个试试 ”
木筱语将树汁涂在卿时玄的剑刃上,阴险地看着那四个一模一样的人,道:“你解决这四个大黑王八,剩下的交给我。”
中间的那个黑玄武讥笑道:“自视甚高的卿时玄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吗?”
木筱语骄傲道:“你个王八懂什么,杀你当然讲究的是杀王八的方法。”
黑玄武嘿嘿笑道:“等我解决了卿时玄,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泡酒喝。”说完他又吩咐道:“抓住这个女人。”四个黑玄武都向卿时玄砍来。
那些人看着木筱语又从背后抽出一根树藤,树藤上长满了倒刺,木筱语挥舞着树藤,笑得开心极了,“这根树藤上的每一颗刺蘸过见血封喉哦。”
刚刚跑了几步的人听了这话就又退了下去,见血封喉的厉害不是吹的。
木筱语慵懒地说:“谁要再上来一步,本小姐就给谁一箭,上来一片,就一鞭子下去。”
咚的一声,一个黑玄武已倒地,一剑封喉,死因虽与见血封喉无甚大关系,但依旧吓坏了那些人。
一黑玄武气急败坏,道:“老三!你去抓住那个女人!”其中一个黑玄武便要杀向木筱语,木筱语箭在弦上,卿时玄一剑就劈掉了他的脑袋,骇得两个黑玄武面面相觑,这实力与刚刚根本不是一个水平,那么,刚开始,卿时玄为何要隐藏实力,难道只是让他们轻敌?而且现在,也不一定就是他的实力。
一黑玄武道:“撤!”两个黑玄武便飞一般退得极远,那些小喽啰们也各自逃命,一瞬间,卿时玄握住木筱语的手,刚刚未离弦的箭,竟然精准无比地插在了一个黑玄武的背上,整个过程,木筱语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如果不是手背上传来卿时玄的温度,木筱语会以为,那一箭是她射出去的。不一会儿,中箭的黑玄武便倒地而亡,最后一个黑玄武还是逃跑了。
战斗结束了,木筱语扔了竹筒和木箭,小跑跟上卿时玄。
出了林子,终于回到了那条林荫大道,木筱语回头,依旧觉得这片小树林可怕得很,特别是那个被卿时玄劈成两半的人。
“主人。”
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五六个人,都围着卿时玄跪了下来,他们身手敏捷,衣着打扮一模一样,看来是卿时玄的侍卫。
无杀道:“属下来迟了,甘愿受罚!”
卿时玄面不改色,道:“回去领四十条鞭,扣除半年俸禄。”
“遵命!”
四十条鞭,想想就疼,木筱语心中想道,也不问一下原因,真冷酷,你自己一个人不是可以对付那些人的吗,这恶人之首是你才对。
待侍卫们起来后,卿时玄吩咐道:“无血,把地图给木大小姐。”
木筱语暗自大骂了卿时玄一顿,这话说的像是她死皮赖脸的跟着他一样。接过了无血递来的卷轴,展开一看,什么嘛,这什么地图,线路画得错综复杂,乱七八糟的,她根本就一点儿也看不懂,难怪他们会来晚,也难怪会选这种地方。
木筱语尴尬地对无血说:“那个,不好意思,你能不能给我画一个简单的,这个我完全看不懂……”无血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于是木筱语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白布,又捣了些树叶,挑一根木棍给无血,高兴道:“你只需要把回家的路画大一点,岔路都小一点就行了。”
待无血画完了,还是那么复杂,木筱语对着地图看了好几遍,无奈假装感激道:“多谢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