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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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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之助带杏奈熟悉完本丸的内置设施后，就准备回时之政府报告了。
“今天带您熟悉了本丸内部，明天时之政府应该就会下达工作安排了吧，今晚请您好好休息哦，”狐之助从地上坐起身，向着杏奈歪了歪头，“那么，我就准备离开了。”
“辛苦了。”杏奈摸了摸它毛绒绒的头顶，轻声道谢。狐之助蹭蹭她的掌心，餍足地眯起眼轻呜了一声，最后转头离开的时候，眼神似有若无地划过默默坐在走廊的山姥切国广。
——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小狐狸的身影消失在了连绵的石阶之下。
错过午饭的杏奈正在艰难地淘洗着白米，将过滤出脏物的米水倒掉。至少现在她想吃上一顿晚饭。
幸好时之政府为厨房添置了一些新鲜食材，不至于因为还未开始耕耘的田地而饿肚子。不过她对自己的厨艺实在没有多少信心啊……难道在本丸也要请侍女过来吗？
杏奈蹙了蹙眉，她不太喜欢侍女陪同的感觉呢。她的视线游离在还在滴水的紫甘蓝和几颗圆滚滚的鸡蛋上，抬起头，在厨房墙柜的上方似乎有一本书。
踮起脚拿下来之后发现是本食谱，不仅文字简洁明了，让人读起来一点也不觉得晦涩难懂，而且过程和步骤都写得很清楚，甚至火候的把控时间都精确到秒，还配有一些有点别扭的手绘图。不过意外地有很多黑墨点，认真一看，可以辨别出“盐”还有“糖”的形状，是有什么人把盐改成糖了吗？
在食谱的封面右下角还有一串小字：如果我因为远征或出阵不在，请大家按照这本食谱自己动动手吧，不要饿肚子。
下面的一句换成了红笔。
注：鹤丸殿请不要趁着我不在随便改食谱了，你上次害得长谷部拉肚子了。
啊，找到罪魁祸首了。杏奈弯了弯眼，原来本丸的刀剑男士之间关系似乎很好呢。
虽然不知道这本食谱是谁的，但似乎是个很细心认真的人呢，真是帮了她大忙了。
勉强按照食谱做出了一份紫甘蓝沙拉和蔬菜烩饭，卖相不太好，但味道总归还过得去。杏奈将这些菜分成两份，感慨着这本食谱的主人真的太厉害了，让她这个很少拿刀的做饭苦手也能做出一顿还算过得去的晚饭。
另外一份给山姥切君送去吧。
虽然杏奈有心理准备，但看到山姥切国广拿着筷子迟疑的样子还是有点失望。她想了想，还是补充道：“这是按照厨房里的食谱做的，应该没有问题。”
“食谱？”山姥切国广的眼神滞了滞，绿眸里光芒氤氲，他低下头，认真地一口一口吞咽着。
看到他这样，杏奈才弯唇笑了笑：“我先告辞了，用餐愉快。”
“……谢谢。”
＊＊＊＊＊
杏奈第二天是被狐之助的敲门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打开房门看到小狐狸伸出的小爪子还是小小地吃惊了一下。狐之助神情有些复杂，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杏奈轻轻咳嗽一声：“我准备去洗漱啦，在这之前狐之助就整理下措辞吧。”
她看着狐之助慌张的神情，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非常抱歉打扰您的休息，明明审神者大人昨天也很辛苦了，我真是失礼。”狐之助的话语里含着愧疚，眼睛里藏着不安的神色。已经洗漱完的杏奈现在思绪清明，她摇了摇头道：
“没关系，毕竟我作为新人审神者，这些方面还是麻烦狐之助多多提醒我。”她神色淡淡地看向狐之助，“那今天你想说的事情是什么？”
“时之政府的命令已经下来了，因为您是新人，上头为您安排了初期的一些工作事项，在您熟悉了审神者的身份之后，他们就不会强迫您完成啦。不过现在棘手的是，他们为了让您尽快适应，要求您在近一周内安排好本丸的内番，所以也给您下达了这一次必须唤醒的刀剑男士名单……”
事实证明，杏奈的预感没有错。这对昨天刚刚被划了一刀的她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杏奈不知道这个本丸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山姥切的情况看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杏奈不是一个愣头青，刚刚上任的她还有诸多不习惯，不过既然是时之政府的安排，那她也没有办法拒绝。
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时之政府来说算是她的顶头上司。
“是哪几振刀？”
“一共五振，分别是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加州清光，药研藤四郎，压切长谷部。都是这间本丸早期锻出的刀，时之政府可能认为经验丰富的刀在初期对您也会有所帮助……加上您昨天唤醒的山姥切阁下，这六振刀刚好也符合内番的人数。”
不过一口气五振……如果像昨天的山姥切阁下那样，真的不会出事吗？狐之助愁眉苦脸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耳朵耷拉下来，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杏奈泛凉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它的头顶，指节轻松捻过它柔软的耳朵，狐之助抬起头，少女蓝色的眼睛里勾勒出它的身形：“……虽然这个时候很想说不用担心，不过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那就换一种方式吧，打起精神来啊，小老师。”
“小……小老师？”狐之助愣了愣，随即仿佛是被鼓舞了一般出声道，“我知道了，我相信您，之后就看您的安排吧。”
庭院迎来阳光明媚的春日，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混着太阳暖暖的气息，让人心情放松了不少。庭院里的观赏湖上覆了一只小小的白色蝴蝶，它抖了抖翅膀，从水面飞起，落下一个涟漪的圆环。
杏奈今日只穿了一身轻便的小袖，头发束在脑后，比起厚重的和服，她其实更喜欢简单轻便的服装。山姥切国广的视线落在她的肩膀上，伤口被衣料遮住，他看不见。
“山姥切君，早上好，”杏奈出声问候，“现在我和狐之助要去唤醒其他人了，你要一起来吗？”
山姥切国广脚步一顿，他神情复杂地拉了拉兜帽，犹豫着从下抬起眼，少女正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他收回视线，闷闷地嗯了一声。
……
手入室。
两位青年身上都有轻重不一的伤势，其他无伤的三位正安静地等候在一旁。他们有人用或探究或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正用磨刀石修复刀剑本体的少女——她穿着简单的小袖，不施胭脂粉黛，清丽的眉眼显得有些冷淡，眼睛是海洋一样安静的蓝色。山姥切国广默不作声地站在她的身后，脚边是神情戒备的狐之助。
她修复刀的动作不算熟练，却足够细致，再认真擦拭了最后一振刀的刀身之后，她小心地将这振太刀递给了对面穿着白色羽织的青年。青年的银白头发稍长，有一些过长的垂落在颈后，眉眼清隽，鎏金色的眼眸里嵌着微许的光点，身上金色的链条连着两枚白色的绒球。他身上的羽织沾染上鲜红的颜色，犹如白色大雪中吹落的梅花。
或许，更像一只鹤。
“很抱歉技艺还不过关，”杏奈松开握住刀身的手，语气诚挚，“只能帮到这里了，如果还有不适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没有不适的地方，多谢。”白发金眸的青年出声说道，那双金色的眼瞳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考量，明明他的嘴角是弯的，杏奈却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笑意。
狐之助之前已经告诉过她他们的名字了，现在杏奈正有些吃力地分辨着他们的特征。同样坐在她对面的另一位青年，黑发红眸，一捋过长的头发在背后扎成一小揪，嘴角的黑痣让他平添几分不同寻常的美感，这是加州清光，冲田总司的爱刀之一。他只是淡淡地与她对视，握住刀柄的手微屈，杏奈发现他的指甲是非常具有美感的形状，想来他应该经常打理，但粉嫩的指盖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色块——
他有涂指甲油的习惯吗？她想道。
杏奈收回视线，站起身，拍拍因为跪坐出现褶皱的衣角，礼貌地颔首道：“既然如此，我先就告辞了。”
山姥切国广犹豫了一会儿，他也点点头示意自己离开，跟上少女的脚步。
杏奈准备去厨房解决早饭问题。
……
“怎么办？”加州清光眼神复杂地出声询问，他微弱地叹了口气，神情满是厌弃，原本像红宝石一样好看的眼睛里带着麻木的神采。药研轻车熟路地打开柜门，找到了自己放在其中的眼镜，随手戴上后漫不经心地开口：“又来了一个。”
“嘛——”鹤丸国永慵懒拖长尾音，动了动胳膊活动关节。
“如果有什么不对，砍了就好，不对吗？”他轻轻牵起嘴角露出一个寡淡的笑容。烛台切光忠默不作声，在他身旁安静站立的压切长谷部理了理衣角坐下：“有待观察，可以找山姥切阁下谈谈。”
“说到底那些审神者还不是一个样，”加州清光冷淡地低头看了看红色已经脱落的指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蹙着眉头，“自大，自认为高人一等，本性贪婪，疑心暗鬼。”
【“加州清光啊……”男子无意识地喟叹一声，像是挑剔似地咂了咂舌头，“各方面来说都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必杀、隐蔽和侦查值是初始刀里边最高的，我可不愿意上任就养一个花瓶。”
男子想了想，拉开抽屉，随手扔出一个指甲磨棒，语气漫不经心：“去把指甲油清理干净，刀只要杀敌就好。”
他抬起眼，嫌恶地冷下眼神：“你这样很让我恶心……”
“明明只是把刀而已，以为学人类做的事就是人了吗？”】
……
加州清光神色晦暗不明，最终他眼光泛冷地放下手，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拉开手入室的门帘回头道：“光站在这里也没办法解决什么，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
烛台切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向厨房，却在门后闻到微许的香气，像是油炒制之后的味道，还混着蔬菜淘洗后天然的香气。他脚步一顿，面带疑惑地拉开门，
——被烟冲昏了头脑。
烛台切：？？？
他面色凝重地捂住口鼻，开始思考厨房着火的可能性。在油水迸溅的声音里，他听到几声急切的咳嗽，一个身影艰难地从烟气出现，烛台切低头，看到杏奈咳嗽着走出厨房，手里还握着锅铲。
杏奈捕捉到烛台切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尴尬地故作镇定说道：“……我在煎鱼排。”
烛台切罕见地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即轻声道：“稍等。”他从少女让开的缝隙中走入门内，找到了紧闭的窗口，敞开所有的窗户，另一只手利落地关火，又打开厨房门，原本弥漫的烟气才慢慢散开来。
他这才抽出时间看了看锅内，那团又黑又糊的东西已经一点也看不出半分鱼排的影子了。烛台切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灶台上，随即一怔，在灶台上摆着七盘蔬菜烩饭，还有另一个小盘子装着少份，灶台上还放着他再熟悉不过的食谱，上面翻到的赫然是煎鱼排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