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进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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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进谏
摩罗诃病着的时候，冒顿私底下找了几次章子胥。
他打的是求学的名号，至于到底是因为上次在摩罗诃那儿丢了脸面，非要争一口气，或者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便不得而知了。
章子胥开始还引经据典地给他讲一讲，后来发现人家左贤王的心思全不在这书上，也就渐渐地敷衍了事起来。这么多来几回，他心里就有些奇怪，偏偏又无可奈何，只能随便对付。直到后来几次话题扯到摩罗诃上，才有些回过味儿来，明白是怎么回事。
两人谈话，话题是摩罗诃，讲的却只他一人。章子胥只在学塾里见得着摩罗诃，讲的自然也不过就是师生二人在学堂上的争论之词。
章子胥既然知道了冒顿不会故意找摩罗诃的麻烦，说这些事的时候倒也不必有所隐瞒。只是越说，看着冒顿明显兴致勃勃的样子，心里便越不舒服。
摩罗诃和冒顿的事儿，他虽没亲眼见过，传闻却是听过不少的。再加上冒顿最近的行为，对着他竟毫不避讳，那便更是板上的钉钉了。
他是汉人，匈奴人重武轻文，不把连地上的老鼠都射不中的摩罗诃当回事，他和摩罗诃唇枪舌战一番，却是最了解摩罗诃学识的。越是了解，便越是心惊——摩罗诃的汉学造诣，别说是在匈奴，即使是整个西域只怕也是数一数二，说不定比汉朝有些读书几十载的人还强些；更何况，他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存了这样的心思，便不由得对摩罗诃欣赏怜惜起来。
明明是难得的人才，冒顿却如此待他，章子胥气节甚重，免不得要为摩罗诃抱不平。
他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不住，一张口连个铺垫都没有，直接开门见山了：“既然提到了摩罗诃，学生斗胆，进言几句，望左贤王莫怪。”
“你说。”
章子胥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摩罗诃遍览群书，见解独到，以他的才华，只做个……”他想了半天，找不到个好词来形容，只得把这里略过，接着说下面的话，“未免太委屈了些……”
他话音一落，冒顿便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先——生——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儿吧。”
毫不掩饰的不爽的反应让章子胥愣了一下，而这发愣的表情愉悦了冒顿。他微转过脸正视章子胥：“先生不是想回乡吗？”他顿了顿，观察着章子胥因心思被道破有些尴尬的神情，“活着回不去，死了总没人管得着……”这尾结得是意味深长，却不留时间让听的人领悟一番——他一说完，便挥手让章子胥退下了。
章子胥是退了，冒顿心里却静不下来。
摩罗诃对他来讲，不过是玩物一般的存在。有思想会反抗的玩物固然好玩儿，但现在，显然是超出预期，不但好玩儿，还要伤脑筋了。
他的确隐隐地感觉到了摩罗诃的才华，想着也许能为匈奴所用。但他却不能肯定，抓在手里的东西放到外面放野了，还收不收得回来。
自然，他是左贤王，真要拿权力来压人当然行得通。只是这样一做，特别是对着一个有功的手下，他服人的资本也就全毁了。
冒顿一边想着不能让他真做出些事情来免得他得意，一边却又想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这是一个矛盾，他选了一边，便不能选另一边。而糟糕的是，连冒顿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该选哪一边，或者想选哪一边。
所幸的是，摩罗诃现在还在病榻上躺着，他倒也不必立刻拿出个决定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进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