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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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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帐篷内烛火轻晃,羊油灯时不时的噼啪响,杳杳青烟伴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唔——不要!不要!”
秦琅身下压着一个裸白的少年,他比羊脂还要嫩,比饴糖还要甜,秦琅将挣扎的羊羔绑了个四脚朝天,深深的在他脖颈处吸了一口气。
清努浑身战栗的更厉害了,脸上早就被泪痕交纵,他已经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无端的比第一次和魏骁的时候更让他害怕,或许是第一次他还不知道会面对什么痛苦,现在他连会有多痛,会有多屈辱都能预想到了,“阿库努...”他仰头哭喊,然而身旁的阿库努只是眉头轻皱,没有任何反应,清努彻底绝望了。
但秦琅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暴戾,像一头被激怒的狼,狠狠的撕咬住清努的脖子。
“呃——嗯——”清努闷哼出声,就像一只被狼咬住脖颈的羚羊。
他觉得自己的脖子要被咬断了,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清努脸色惨败,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痛苦而狰狞。
他看见了南越茂密的山林,听见百灵鸟的鸣叫,南越王宫高耸在山下,四周围绕着子民的屋舍,早上会有少女抱着木盆去江边浣洗,傍晚打猎的男人会从深山中归来,长枪上挂着兔子和山鸟...
我好好想家,清努想,死在异乡的鬼魂会飘回家吗?可是我不知道路该怎么办,好疼啊。
清努感受到咬在脖子上的牙齿好像已经刺破了他的脖颈嵌入到他的皮肉里,鼻息都是血腥味。
然而正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那一刻,脖子上的牙齿松开了,身上的压力也随之消失,清努艰难的转了转眼球,发现原本躺在一旁的阿库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眸子里是痛苦和愤怒,嘴里也发着嗬嗬的声音。
而原本正在捕食的秦琅像是突然对他这个猎物失去了兴趣,他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向蛇一样盘踞到阿库努身上,迷恋的叫着阿库努的名字。
“你是我的...”他痴迷的将自己的额头抵在阿库努身上,两人呼吸交缠在一起,就像相恋的爱人。
秦琅低下头,薄唇吻在阿库努高挺的鼻梁上,就像虔诚的信徒偈拜信仰的神明。
但阿库努冷冷的看着他,身上没有力气但还是微微别过了脸。
秦琅瞬间被这个小小的动作激怒,他掐住阿库努的下巴定住那张日思夜想的脸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血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之中,只不过不知道是阿库努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清努被吓住了,他四肢都被束缚,甚至脖子都是淋漓的血,他可能已经死了,不然为什么会看见吃人的恶魔。
秦琅将阿库努身上薄薄的衣裤撕得细碎,他好像很享受这个过程,没有什么比看着最爱的人一点一点的暴露在自己面前更愉悦的了。
阿库努歪过头对上满眼恐惧的眸子,痛苦的闭上了眼,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抬手覆上了清努的眼,“是噩梦。”阿库努用不太标准的南越语说道。
清努眼前一片黑暗,不久前他还牵过的阿库努温暖的手现在一片冰凉,有什么东西在流失,心被扎得支离破碎,清努觉得自己好痛苦,痛苦到要窒息了,甚至比刚才被那个疯子咬住脖子还难以呼吸。
那个魔鬼好像要抢过来阿库努的手,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放弃了,随便阿库努将最后一点温柔盖在清努的眼上。
视觉被剥夺,听觉就格外得清晰。
他听见阿库努隐忍得闷哼,魔鬼桀桀的笑和叫嚣,粗喘和清努熟悉的、粘腻的水声和暧昧的拍击吸吮声。
清努痛哭出声,好像连阿库努的一起哭了。
那个迎着草原上朝阳的阿库努,背上背着长弓挎着弯刀的阿库努,他的阿库努。
他多想这是一场噩梦,醒来之后也许他还在魏骁的床上,也许幸运一点醒在南越王宫的小榻上,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少年身披粗织的袍子,驰骋在自由无边的草原上,连带着他对自由的那一份向往。
恶魔低哼了一声,羞耻的暴凌停止了,清努知道那是什么,眼泪也更加汹涌而出,他奋力挣扎着被布条捆住的双手,他从没有这么愤恨自己的无能。
他听见恶魔在低语,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喃喃了很久,过了一会帐篷外有一声急促的轻呼,也就是那个把刀架在清努脖子上的随从,随后那个疯子不耐烦的低喝了一声然后清努听见脚步远去。
眼睛上那一双冰凉的手无力的滑了下去,清努恢复了光明,他迎着刺眼的光线努力睁开眼睛,眨着红肿的眼皮向身旁的阿库努看去。
阿库努闭着眼睛,可能是昏迷了过去,赤-裸的胸膛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清努不敢再向下看,疯子已经出去了,他看到被丢弃在地上的弯刀。
清努好像看到了希望,挣扎着滚了一下,挣扎着将刀柄夹在脚上,用刀刃划破手腕上的布条,清努很吸一口气,甩了甩已经麻木的手解开了脚腕的束缚。
“阿库努”清努捧着阿库努的脸,小声唤道,他拉过一旁的羊毛毯子盖住阿库努的身体。
他用低头抵住阿库努的额头,发现阿库努在发烧,清努焦急的轻拍着阿库努的脸试图唤醒他。
“嗯——”阿库努蹙眉轻哼一声,眼睛倒是睁开了,深蓝的眼瞳像深潭一样弥漫着雾气,清努忍不住低泣出声,“阿库努...”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阿库努。
“清清...”阿库努喉咙含混的出声,“快逃罢,他会杀了你。”阿库努颤着手从软枕下掏出一个骨哨放到清努面前。
清努认得这是阿库努唤他那匹白马的骨哨,清努接了过来,哽咽的咽了口气,颤着声音说“我们一起走吧阿库努,我带你去南越。”
“傻清清,我的家在这里,族人也都在...”阿库努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甚至还像以往那样对他轻笑。
清努又何尝不知道阿库努不会抛弃他的子民,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他将头埋在阿库努的胸前,就像小鹿贪恋母鹿的腹下的温度。
“只要我活着,我会杀了他的,举南越之力,我会杀了他。”南越的王子咬着牙,这样保证道。
只是阿库努没有听见,他又昏睡了过去。
清努将毛毯给阿库努拉高,盖到他的下巴,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捡起来脱在一旁的衣服,里衣已经被被撕碎了,幸好外衣是睡前他自己脱掉的。
清努屏住呼吸,轻轻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没有人,清努松一口气,贴着帐篷绷着脚尖一步一步远离他和阿库努的帐篷。
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发现,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的难熬,脚还有些麻木,清努不敢吹阿库努给的骨哨,他怕被发现。
根据白天模模糊糊的记忆他向西南方向走去,只要到了梁国,阿库努就有救了。
在白天,清努热爱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风变的寒冷刺骨,清努拢了拢衣襟,尽可能地迈大步子走,他尽可能的忘记身上的痛苦,脑海里还是那个清晰的阿库努温柔的笑。
清努渐渐跑了起来,随着风一步一步的跑,伴着簌簌的脚步声,虫鸣,远处动物的嚎叫,萤火虫轻盈的在他身边飞舞,给无尽的黑暗带来一点点光亮,他不敢回头看一眼,他会忍不住回去,因为那里是自由的塔西西,有慈祥的阿祖,可爱的珍珍,和他温柔的,阿库努。
跑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好像已经不会支配他的腿,但他的腿却一直在不停的交叉迈进,脚下原本绵软的草地渐渐变成坚实的土地,沙砾硌的脚很疼,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清努不知道他就这样赤着脚跑了多久。
但当一座漆黑的城门影影绰绰立在他跟前时,他终于扑到在地上,痛哭出声,因为欣喜,因为绝望。
他可以拯救塔西西,他再也回不到塔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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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官城的一队守城小兵寅时打着呵欠准备合力拉开城门,辽国已经没了,他们再也不用防备那些偷袭的辽军,所以可以不再封闭城池,和外邦人做做生意。
虽然也没什么生意可做,但谁知道呢?这是王上定的规矩,谁也猜不透王上的心思。
今日就跟前几日一样,值守的小兵将铁链拉起,绷直,厚重的城门咯吱咯吱着缓缓打开,但却发现门洞趴着一个小叫花子,士兵们你戳戳我,我戳戳你,都不愿意上前查探,看着那小叫花子血滋呼啦的,谁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疫病。他们对那小叫花子喊了两声,没有反应,怕是死了。
他们把这事儿报给了他们的百夫长,举着长枪对着那小叫花子,怕他诈尸。
百夫长咬着包子匆匆而来,围着那小叫花子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是鸣镝一放,找他们城守。
城守咬着包子也匆匆赶了过来,挑着长枪抬起那小叫花子的脸,血滋呼啦的,脖子还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已经不流血了,胸脯微弱的起伏,身上穿的虽然破,但是看着还像是好料子。
城守也是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决定让几个小兵把他扔的远一点,反正从城外来的,大概也不是梁国人。
然而几个守城小兵刚屏着气上前的时候,一阵风飘过,城守身边突然站定了一个人,个子不算魁梧,只能说是清瘦,穿着黑玄色得练功服。
城守扭脸一看身旁突然冒出一个人,被吓得包子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还是那人好心,给拍了拍背吐了出来。
“将军。”城守抱拳行礼。
“我听见鸣镝便来了,这是怎么了?”那小将军下巴扬了扬,指向那个小叫花子。
“末将也不清楚。”城守心虚得挠了挠头。
那将军也不甚在意,只是越看那小叫花子的身形越眼熟,他抬步走过去,用腰间别的匕首将他的脸从散乱的头发里剥出来。
那将军睁大了眼,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有惊疑的表情,“世子?”
这将军便是梁王身边的暗卫之一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