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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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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鱼摸摸口袋,分文都无,不免有些沮丧。
想自己好歹也是一名职业猎人,却穷困落魄至此,实属不应该。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好好敲诈伯迪纳一笔,反正他的钱多得可以用来砸死人了!
她突然想起哈咪在离开伯迪纳的豪宅说得一句与她志同道合的话——“我的梦想是超越伯迪纳,然后用钱砸死伯迪纳!”
在想鱼陷入回忆傻笑的片刻,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朝她甩来。她似是没有察觉到,向前小跑几步继续傻笑。不过,终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那一击。
在木棒撞击墙壁被折断“啪”的一声,想鱼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现在自己的处境。
凡森塔躲在她的身后,那几个彪形大汉耍着棍棒向他们缓缓靠近。
想鱼在汉子们的逼近下缓缓后退,凡森塔也伴随着她的节奏缓缓后退。
“你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们的?”
“我没有啊!我只是和他们打招呼而已,谁知道他们的反应那么暴力!”
想鱼后脑勺出现豆大的一颗冷汗。
拜托,他的那种打招呼的方式要是有人接受就怪了!
“那你知道他们现在要做什么吗?”
现在轮到凡森塔无语了。
傻瓜都知道那群人现在要做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啊?那你知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吗?”
想鱼逼视着眼前的对手,有些心虚地问。
“傻瓜,跑啊!”
凡森塔猛地拉起想鱼的手低头就向后跑,却因为没有抬头看路而被撞到墙壁,昏倒在地。想鱼看着凡森塔熟睡的模样无奈地摇摇头,“笨蛋,这里可是死胡同啊。”
“喂,实相的就把那个人给交出来!”
“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不过无论对手是谁我们可都是一视同仁的。”
“可恶,上啊!”
想鱼将凡森塔扶到墙角边,抬头之间却被飞来的木棒砸中脑部,身体向后撞去,撞破墙壁,砖块接连砸在想鱼的身体上,片刻之间她的身影就被掩去。灰尘在她原立足的地方飘摇着。
寸头汉子对将木棒投掷出去的光头汉子叱责道:“你这样鲁莽,总有一天会捅乱子的!”
光头汉子不满地指着那片颓圮的篱墙辩解着:“都怪她太不堪一击了!”
“她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你难道不会在查探对方的能力后再出手吗?”
“万克拉上,你难道忘记了长老的教诲了吗?无论对手是谁必须一视同仁,这才是对对手的最大尊敬!”
两人相互对峙着,气氛紧张一触即发,空气的温度直线上升,大有爆炸之势。
这时另一个头发披肩的汉子抓住两人的手,将他们的距离拉开。
“阿米司祭,你太冲动了。你丝毫没有关注对方是否想与你战斗,况且对方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万拉克上,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为一些不必要的因素破坏兄弟感情。我希望你可以谨记这一点。”
那个头发披肩的汉子显然不同于另两个人。就肌肤而言,他的肤色比另两人更浅,另两人是纯天然的古铜色,而他只是后天长久日晒雨淋的黄褐色,而且他的肌肉较另两人而言并不是非常紧绷的。而在处事的态度上,他显然要比另两人冷静许多。
“我们走吧。”
三人同时转身,一步步走离深巷。在踏出第三步时,万拉克上略迟疑了片刻,侧过脸用余光查探身后的情况。
凡森塔从昏睡状态转为熟睡,呼噜与气息相互配合着。而在颓圮的篱墙下,死寂如同念能力般从施术者本身扩展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领域。
突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猛地从破碎的沙砾中伸出。随之,想鱼的身影在晨雾中渐渐从清晰到模糊。而她的面前三人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直到她执拗的眼神贯穿晨雾与空气相融。
“喂,你们,太小看人了吧!”
想鱼站立在颓圮的篱墙上,努力抬手用短袖使劲擦去从头部汩汩流下的鲜血,嘴角歪歪地抽动着。
“小看我的话,会……”想鱼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伸出大拇指与食指对准面前的三人,“嘭——会后悔的哦!”
阿米司祭一个箭步猛地冲向她,朝向她的方向挥动着拳头,不断叫嚣着。
“说什么大话!对付你,根本就不值得我认真打!”
想鱼安静地站立在原地,不躲闪,也不还手,闭眼沉默地承受着暴雨般的拳击。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的心情突然从之前的愤怒变得平静。之前被阿米司祭那一棍棒打出来的汹涌杀气在将手伸出破碎而锐利的砖块时,突然消失殆尽了。或许,是因为光明吧!老实说,被砖块压制住的感觉真的不太好,世界在瞬间变得黑暗,想要睁开眼睛寻找光明,而眼睛却在微微张开的时候□□燥、渺小,却又锐利的沙尘所侵蚀,渐渐失去了睁开的能力,找寻光芒的资质。
可是,似乎还有一种莫名的,来自不远处的力量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源自另一股平静的心情,一种在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格外平静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究竟他距离她有多少距离,究竟他们之间有多少共鸣,这一切她都迫切地想要知道,但是却又不想那么早知晓。感觉,似乎撕去这一层薄膜就什么都没了,那一切看似虚幻实则真实地存在于她身边的神秘感觉,就要消失。
“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阿米司祭将念力集中在双拳冲想鱼的心脏猛地击去,怒吼着,“最后一击了!送你下地狱!”
“你有何感触?”头发披肩的汉子将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平静地扫过面前尘烟弥漫的激烈战况。
“狩预,你应该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更加清楚,面前的战况吧!”万克拉上握紧双拳,怒视着狩预,“你的能力就藏在长老为你取的名字中。狩预。”
“怦怦——”
“怦怦——”
“怦怦——”
心脏仍以平静的姿态跳动着。
想鱼更加紧闭起双眼,眉头纠结。
雷欧力,通往山顶杉树。
“嘿。你和酷拉皮卡以前认识吧!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才对。我都看出来了。”
脑袋大智商小的他却在与她相识的不久时间中,一语道破她的心事。
奇犽,忧患与安乐的坟前。
“你这么笨,我怎么可以放心?”
明明有事的是自己,却多出那么多的闲情逸致管别人。
让人讨厌……突然,有点想念阿妮达了!
“啪——”
“啪——”
小小的手掌稳当地接下了横飞而来的拳头。想鱼挑挑眉,打着哈哈,一脸的不屑。
“难道,你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想鱼将对方的念力集中与两人的手相交的缝隙中,凝神屏气。
“念反冲——”
话音刚落,阿米司祭的身体就被重重弹出,他弯下腰,用手指甲抓着地,加大阻力,最后在同伴的身后,小巷与街道的相交处停下。
局势转变得如破竹的风般迅捷。
阿米司祭弯着身子大口喘着气,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猛地插进左手,黑色的鲜血汩汩砸落在地上。
“哈哈哈,我,太,大意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想鱼微微眯起眼,双拳紧握。
“来吧。”
想鱼摆出作战姿势,跳到平坦的地面,渐渐挪动步子,缓缓靠近阿米司祭。
“刷——”
“刷——”
阿米司祭扬起左手冲想鱼挥去,想鱼在他扬起手的那一刻用双臂护脸向后跳去,鲜血却仍是洒在她的脸上,手臂上,衣服上,最后渐渐晕染开,形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阿米司祭突然放松了戒备,瘫坐在地上。
好机会!
想鱼的瞳孔一紧,想要趁此机会力挽狂澜,而身子却不听使唤地石化在原地。
“如果你认为自己还有获胜的希望的话,那么你就错了。”狩预步步向前,走到想鱼的面前,捏紧她的下巴,“阿米司祭是鬼之子,他的血液有自动书写咒符的功效。而你现在身上的咒符,就是定僵之咒。”狩预放开她,转过身去,“本来我们不必杀你的,可是你拼死袒护的朋友已经洞悉了我们的秘密,所以……”
想鱼紧抿着嘴,凌厉的眼神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
三分钟后。
大片的阴影投影在凡森塔的面前,原被阳光温暖的空气骤然降温。
“噼里啪啦——”
“叫你装睡!”
“叫你装睡!”
“还装?!”
“你继续装睡啊!”
……
在一阵充满着杀气的声音传开,随后渐渐消失后,从小巷的深处走出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矮小的影子猫着腰,低着头,闷吭道:“阿森,快走!”
修长的影子摇摇摆摆地从隐晦的空气中浮现,凡森塔抱着顶着脓包的脑袋赤裸着上身恹恹地跟在全身裹着黑袍的想鱼身后。
“你快把衣服还给我,我这样很……难受啊!”
想鱼闷声骂道:“那你没事招惹那些人,我就不难受了吗?”
突然,想鱼停下脚步,怎么都感觉刚才那句话有些怪。
“我是说,你招惹他们,然后他们殴打我,我容易嘛我?!”
凡森塔耸耸肩,“真是没办法啊!谁叫我总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他们的尾巴又长得那么长!”
想鱼全身都被黑袍遮住,只露出一对亮溜溜的眼睛在四周梭巡着,在确定无危险人物后拔腿就朝向敞开的店门跑去。凡森塔拔腿就要跟上却被一只炙热的手抓住,那人紧紧钳制住他的行动,他无法在那人的控制下动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是感受到他缓慢而冰冷的呼吸。
那人只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是一句话,就足以让凡森塔顿时全身冰冷得失去温度。
“相信我。很快,我就会让你们去见阿米司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