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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女孟尝君 ...

  •   右丞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口谕,让季月当九王侧妃。
      右丞夫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一个儿子,自己天天不上心求正道,翰林院里挂个中书舍人虚名。两个宝贝女儿,一个进了宫三年都没见到一面,一个又要连正室都做不成。
      “你说皇上是不是傻了?”右丞夫人对右丞说。
      右丞斥道:“胡说!”
      夫人急道:“别说侧妃,正妃也是不嫁的。你瞧瞧那九王爷,他就没有当太子的命。再说了,魏公公没少收银子,怎么到他办事了就弄出这么个结果?哎呦,真是气死我了。”
      右丞沉着面色,皇上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全然不顾当年救驾的情分。
      难道季家的大势就要过去了?他心下想道。
      季月和季恒此时正与左之涣、林策二人,并几个与他们交好的少年在外打马球,浑然不知这个五雷轰顶的坏消息。
      十几个人身影翻飞,球杆舞动,小小的马球一会儿飞向这边,一会儿又落入对方阵营。左之涣速度一流,他看准球来的方向,拨马上前,众人都还没看清时,就已将马球挥杆传给季恒,季月有点恼,她是与林策一伙的。林策这个家伙动作笨拙,作诗作的快,一到打马球反应总是慢半拍。她策马追赶季恒,见左之涣前来堵她,便示意林策等人去围季恒。
      季恒躲闪不及,被两三个少年围住,季月回转马头摆脱左之涣纠缠,去往其他少年所在处等待机会。季恒冲破阻碍将球送出给同队少年,季月眼尖,一个俯身将球拦在自己马前,左之涣正欲阻拦,她早已将马球打出,林策接球,顺利送入对方阵地。
      季月开心极了。
      四五个回合下来,众人都是一身的汗。
      季月道:“半月不切磋,之涣哥哥的马球打的越来越好了。”
      左之涣笑着接过侍女抵来的毛巾擦脸,笑道:“以后常来我这里玩,保准你马球打的可以媲美齐国人。”这马球本不属于楚国,而源自齐国贵族的一种娱乐。
      左之涣永远是那么文质彬彬的样子,连擦汗都那么与众不同。林策比起左之涣稍显瘦弱,更显一身的书生气质,有时候还有点呆。这也难怪,两个人都在翰林院里做事。
      季恒远远的瘫在亭子里吃水果,冲他们招手。
      季月热的受不了,告辞去换了一身女儿装,等出来时,三个人啧啧称奇。
      “有什么问题吗?”季月恨不得拎起自己看看怎么回事。
      左之涣道:“我几乎没见过你穿女装,今日一见,像个…女子。”
      林策哈哈大笑,季恒也随着附和。
      像个、女子?
      难道姑娘我从来就不像个女子了?
      季月一屁股坐在桌子前:“说,我怎么不像个女子了?”
      左之涣和林策相互看一眼,又看看季恒。季月瞪着大眼睛等下文,左之涣道:“你男装我们看习惯了,都忘了你是个女的了。”
      季月又看向林策。林策道:“而且你和季恒生的太像,声音也相差无几,可以以假乱真了。”
      季月承认自己和季恒是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她自己也确实不是个细声细语的姑娘。
      她道:“你们三个臭学士,打趣我来玩。等以后我也挂上玉带上朝去,看你们谁笑话我?”
      “我是季恒…”她压低嗓音,季恒的声音便出来了,“现在我奉命起草诏书…写什么呢…写左之涣与林策赏钱万金,回家写诗吧,不必再回翰林。”
      林策笑道:“那你把万金先给我。有了万金,自是逍遥小神仙。”
      左之涣笑:“万金易得,前程难求。我只念兢兢业业、不负皇恩。”
      “若我是男子,我也必能有一番作为。”季月怅然。
      左之涣安慰她:“月儿这样与众不同的姑娘,自然可以培养出像孟尝君一样的公子来。”
      “可是孟尝君的母亲有没有后悔过?她或许也有自己的梦想,她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或许她不认为她的儿子有多了不起,因为她本身也是一位出色的女子。如果男子可以做的事情,女子也可以做,那么天下不一定只有一个孟尝君,或许还会有女孟尝君,那么也会有女校书郎,有女宰相,女官…”
      听季月如此说,三人都是笑着想,这个丫头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季恒无语的叹气。林策反问:“宫里有女官的啊?”
      季月摇头:“我说的不是宫里的女官,她们与男子做官不一样。如果你说宫里女官,类比宫里男官岂不是太监?”
      林策无语失笑。
      左之涣道:“自古以来便没有女孟尝君,也没有女宰相,女校书郎。你说的这些如果存在,那么纲常伦理岂不乱了?”
      “或许曾经有那么一个女孟尝君,但是历史不记得她了,人们也不记得她了。玄阳公主为大楚攻下利州,天下多少男儿自当汗颜。若可以有女将军,那自然可以有女宰相。”季月不服的反驳。
      左之涣投降的举起手:“好,你都搬出大名鼎鼎的玄阳公主了,我还能说什么,我是不辩了。”
      此时夕阳已斜。光落在球场里,所有绿草都染成了金黄。远处有鸟飞过,盘旋着转向另一边,最终消失在视线里。一切都柔美的不可思议,风有些凉了下来,四个人坐在亭子里,季恒与林策两人喝起酒来。季月与左之涣聊着两人不同的见解。
      林策说着前日一位学士的帽子不见了,找来找去找不到,最后发现在一个御医那里。不知道御医拿去做有什么用。
      事情是这样的,宫里前一阵子有一个小太监死了,说是中毒身亡,有一个御医说要检查这小太监的尿液,于是命他去取小太监的尿壶,那尿壶脏的不是一般,这位御医几乎要吐了出来,拎着尿壶正巧路过学士丢帽子处,见地上有个帽子,便拿起来放到尿壶下边,拎着帽子去了太医院。
      季恒哈哈大笑,问然后呢。
      林策接着讲了下去,御医也不敢跟学士说这帽子被我装了尿壶,只得说凑巧捡到。学士把帽子哪了回去,也没当回事。你说巧不巧,这个学士他那几日染了风寒鼻子不好使,而且为人沉默寡言、脾气不好,家里仆从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没人敢说。
      后来这位学士戴着帽子去国子监上课,下面学生都说哪来的味道,找来找去发现在学士头上,就这事,闹了好大一个笑话。
      季恒忙问那学士是谁。
      林策低头说了名字,两人哈哈大笑停不下来。
      “我就猜到是他。”季恒笑的几乎背过气去。
      季月与左之涣回头看那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几乎同时翻了个白眼。
      晚上,侍女们摆好酒菜,四人对酒赏月,于亭中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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