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魂者联盟》爱吃鱼的羽羽

6、第六章

　　秦羽心里紧了一下，但很快又强行逼自己带了过去，对着吴女士笑了笑，“你们家女儿真可爱啊，多大了呀？”
　　“马上6岁了。”吴女士跟着秦羽走到客厅，正好碰上王守业和白耳各端了一个菜出来，便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秦羽一听，回头看了一眼正被朱棋拉着的张蕊，小小的，瘦瘦弱弱的，没有生气的，和白白胖胖红润的朱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就像一个不知疾苦的天使握住了在地狱里苦苦挣扎的恶鬼。
　　秦羽不知道为何就有了这个念头，伴随着这个念头的还有突如其来不受控制的心里狂跳。正好这时候，王守业已经全部将菜端了出来，随手拍了拍秦羽的背，笑着招呼，“表妹别愣着呀，快带着客人坐。”
　　秦羽心里的那一股悸动这才稍稍散去。她面色不变地拉着吴女士坐到了椅子上，又招呼朱棋带着张蕊过来，自己坐在朱棋旁边，右手边是朱梧。而这样一来，饭桌上的顺序便是，吴女士，张蕊，朱棋，秦羽，朱梧，白耳，王守业。饭桌是圆的，所以王守业又挨着吴女士。
　　王守业首先打破饭桌上的安静，他举起装着米酒的杯子，一副北方人直率憨厚的样子说道，“哎，相逢即是有缘，来，先让我们一起庆祝一下今天的小年夜。”
　　“是啊是啊，表哥你难得能在小年夜就赶回来，而刚好我又有了新邻居，真是双喜临门，新年新气象呀。“秦羽乐呵呵地站起来，举起自己的杯子，“希望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哎，你们太客气了。”吴女士同样跟着站起来，脸上多了一丝笑意的红润，“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等一起喝了酒，大家便坐下来开始吃东西。炖的雪白的鱼汤上面撒上绿色的碎葱花，最适合吃东西前喝一碗，暖肚又营养。等喝完汤，就着这个鲜香清淡的口感，再吃几只白灼虾，便能吃出一丝甜甜的口感。至于红闷鸡腿粉丝和油爆大虾，则适合配着白米饭大口大口的吃。
　　朱梧和朱棋吃东西都不太需要人照顾了，只替他们夹一夹菜就行。而张蕊看着小小的，没想到吃东西也很稳，一勺接一勺的往自己嘴里喂。
　　在吃掉第五只油爆大虾以后，王守业笑眯眯地又给自己呈了一碗鱼汤，转过头跟吴女士闲聊，“您在哪儿工作呀。”
　　“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吴女士接着话，冲着王守业笑，“不过公司最近在拓展业务，所以我就被派到这边了。”
　　“害，那你和我表妹还能算得上同行。”王守业一拍大腿，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老油条才有的圆滑，“我表妹是写小说的，也算是为互联网服务。”
　　“诶，是作家吗？”吴女士感兴趣地瞧了瞧秦羽，“妹妹你看着又漂亮又高挑，我还以为是做模特呢。”
　　“吴姐你高看我了。”秦羽不好意思地捂着嘴偷笑，“我就喜欢写写东西，算不上作家。靠着写小说的收入，也能勉强养活我侄儿侄女。”
　　“他们？…“吴女士望着在吃饭的两个孩子，语气上扬，似乎是想问，但是又感觉问出来不太好于是急忙闭嘴。
　　“都是以前发生的事了。”没想到接过这话的是一直吃饭，不怎么说话的白耳。他抬头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又扫了一眼吴女士，语气带着惯有的严厉，“反正现在是我表妹带着她们，也挺好的。”
　　秦羽默默地咽下嘴里的饭，内心感叹这两人的反应和演技可真是一等一的厉害啊，听听这语气，仿佛他们和我很熟，什么都知道一样。
　　见气氛有些尴尬，王守业仿佛是救场，慌忙转移话题一般笑道，“吴姐您一个人养孩子吗？挺累的吧，我表妹就经常被这俩孩子气得心口疼。”
　　“还好啦。蕊蕊她身体不好，贫血，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待着。而且她喜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看书。”吴女士伸出手摸摸张蕊的头，显得有些心疼，“而且我忙的时候，我老公也会看着她。”
　　“ 那你怎么不带你先生一起来吃饭呀。”秦羽顺口接道，“小年夜就该一家人一起热闹热闹嘛。”
　　“砰”回答这话的，是张蕊突然将勺子扔在碗里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众人都是一怔。
　　“..不好意思，蕊蕊和她爸爸关系不是很好。”吴女士尴尬地跟众人道歉，尔后低声哄着张蕊，“不能像这样扔勺子，不礼貌。”
　　秦羽敏锐地看到张蕊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吴女士，尔后低声应了一句好，便继续吃起了饭。明明客厅里开着空调，但是秦羽却觉得心里有一丝发冷，不是身体上的冷，而是精神上的冷。她总觉得张蕊这个孩子，从进门到现在都像是在看戏，不参与到这个世界的生活，也和周围的人没有联系。没有羁绊，随时可离去。
　　而且她从刚才心不受控制的跳，到现在觉得心冷，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她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有问题。
　　众人都尴尬地低头吃菜，吴女士抿了一口酒，重新打开话题，问王守业，“您是做什么的呀，听妹妹说您一年难得回来一次，怎么不和家里的老人一起过节日？”
　　“我和表弟在C区合开了一家特产铺，平时也就靠着节假日挣些钱，所以很少回来。”王守业大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等我回去，我给吴姐你寄点C区的特产，不值钱，就给您尝尝鲜。”
　　接下来便是表面上的热闹非凡。等吃完饭，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外面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住宅区里的灯光和街上的路灯相互交映，橘的橘，白的白，甚是好看。秦羽拦着其他人想要帮忙收拾的动作，让两个表哥和吴女士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里看看电视，玩玩游戏，自己进了厨房，安置剩饭剩菜。
　　中途朱棋进来了一趟，跟秦羽说了些话，又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等秦羽收拾妥当去客厅的时候，吴女士正在分她带来的苹果。那苹果看着就好吃，透出新鲜的红色，个头也不大，甚至比那种紫色的减肥李还要小。
　　“这是进口的溏心苹果，水果店老板说很甜，你们尝尝。”吴女士主动拿水果刀给苹果削了皮，先对半分成两半，给了朱梧和朱棋，又重新挑了两个，一个对半给了白耳和王守业，一个对半给了秦羽和张蕊。
　　王守业接过苹果，笑呵呵地说太客气了，却第一时间没有入口，而是看着张蕊咬了好几口以后，才放进嘴里。白耳想了想，倒是直接小口小口地吃着。
　　而朱梧和朱棋，一个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放进嘴里就开吃，一个是软软地说自己太撑吃不下，然后塞给了张蕊。
　　秦羽拿着苹果，没直接吃，而是将朱梧和朱棋唤到了自己身旁，轻轻揉了揉她们的小肚子，确定没撑食以后，才定定地看着吴女士，带了一丝漫不经心和好奇，“吴姐，前几天在过道碰见你的时候，你是打算送孩子去医院吗？我记得当时你们脸色都不是很好。你们现在就两个人住在这里吗？”
　　吴女士拿着刀的手顿了顿，也定定地看着秦羽，半晌笑了，“是啊，蕊蕊那天不太舒服。现在家里就我们母女两个人，有啥事都是我亲自带她去医院。”
　　这氛围有些奇怪，至少王守业和白耳都感觉出来不对了，停下了吃苹果的动作，皱着眉头看着。朱棋也拉着朱梧往秦羽身后躲了躲。
　　秦羽仿佛知晓般地点了点头，最后一次确认道，“吴姐你确定吗？那天在过道你没见过任何人？”
　　吴女士微眯了眼，仿佛第一次才见到秦羽般，细细地又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她本来眼睛就狭长，现在一眯眼，眼尾再往上一挑，便露出了一丝凌厉。过了几十秒后，她依旧是笑着回答，“是呀，我确定。”
　　“表妹你们在说什…”王守业刚想开口询问，却感觉身体一软，失去了力气。紧接着他便从沙发上滑到了地上，手里的苹果应声掉在地上。白耳也是如此，而且因为他一直站着，所以便是“砰”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朱梧扑通倒在了自己姐姐的身上，嘴里还咿唔着，“困…”
　　刚刚还热闹的地方，一下子就静了下来；刚刚还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你来我往的两批人，一下子就针锋相对起来。窗外还是暖暖的橘色灯光，屋内还是暖暖的空调，可是那种冷冷的感觉又来了。
　　吴女士拿着刀，随意地在倒在地上的王守业身上比划着，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秦羽和朱棋仍然好好地站着。张蕊还在吃着苹果，表情淡漠，连眼神都没给她们。
　　秦羽也不在意吴女士的刀会不会伤到王守业，搂着朱棋问道，“你是新年杀手？”
　　“嘁。“吴女士淡淡哼了一声，抬起头直视秦羽，“不过是猎魂者联盟的那些傻帽给我取的名字而已。新年聚会时人最多，安眠药一用，几分钟就能杀死十几个人，效率多快呀。那些傻帽不歌颂我也就算了，还给我取这么土的名字。”
　　秦羽听着就沉了脸色，半晌才又开口问道，“那你这次为什么选择我们？我们三个大人，两个孩子，可一点都不划算。”
　　听到这话，张蕊有了反应，直直看了过来。吴女士也跟着哈哈大笑，涂了口红的唇分外艳丽，“好妹妹，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是你邀请我过来吃饭的，我不过是顺势而为。而且蕊蕊那天在过道见了你们以后，也想让你怀里的那个丫头和她做个伴。啧啧啧，说来之前在超市里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好香啊，好想靠近你，然后吃掉你啊。结果哪知道这么巧，你居然是我的邻居呀。”
　　秦羽点了点头，嗯，是挺巧的，一个多星期前她还想靠悬赏赚外快呢，现在她们就主动送过来了。
　　吴女士似乎笑够了，胸有成竹又不慌不忙地问道，“妹妹看样子是个猎魂者啊，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