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各自其数

8、7

　　“哎，别贴着墙，凉。”齐霄笑着，语气明显装着关心。
　　唐璃笑笑，往前走了几步，就刚好站定在齐霄面前。唐璃依旧是笑，声音浅浅的，似乎被一阵风吹得散了开来：“阿霄，你喜欢阿韵，对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唐璃知道，自己有多肯定。
　　齐霄只听见几个音节，后来细细一想，笑意漫上眼底，阳光下的少年格外耀眼：“对啊！好久了呢！”
　　“嗯。”唐璃笑笑，往栏杆的方向微微移了移，声音很轻，“那就好。”
　　齐霄没听清，“嗯？”了一声。
　　“没事，”唐璃笑容落落大方，“午自习的铃声估计快响了，你快回去吧。”
　　“嗯，再见。”齐霄抬手看了眼表，说了句就走了。
　　唐璃没回应，朝齐霄的反方向走去。她不是要回教室，她是要去政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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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后。
　　唐城站在高二十五班的门口。面对面站着的人，是唐璃。
　　一周之前，唐璃去了政教处。她申请更改选考科目。一开始，政教处主任是不同意的。学校里面选择物理的人本来就少，想唐璃这种物理成绩不差的学生，就更少了。但是唐璃坚持，所以，在三天前，唐璃来了高二十五班。这是一个，选择生物的班级。
　　“哥，我喜欢生物。”唐璃笑了笑。知道唐城平时话少，所以，唐璃先开了口。
　　齐霄说得对，她不适合物理。
　　但是齐霄哪里知道，她不适合的，又岂是仅仅只有物理？
　　不能言说的单相思是极其痛苦的。而这种暗恋，又哪里适合唐璃啊。
　　“哥，我就是，不想喜欢他了而已。”唐璃嘴角的笑落落大方。
　　唐城没说话，抬手把唐璃抱进了怀里：“会有更好的。”
　　以后啊，唐璃就不喜欢齐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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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蔡韵就在十中迎来了第二个元旦。但是这次，班会上，没有齐霄的冷语讽刺，似乎和谐了很多，但是，她不喜欢。
　　整整一节班会课，过去了大半，最终，文艺委员同几个同学商量出来的结论是，演话剧。
　　“班长，我们决定，”文艺委员对着蔡韵说，“我们排一出话剧。”
　　“又是话剧？”蔡韵眉头皱成一团，“谁出演？”
　　“暂时不知道，但你一定是主角！”一个女生激动地说。想起蔡韵高一的演出，内心就抑制不住的激动。
　　“不想演。”蔡韵毫不犹豫地说。话剧？那不是高一演过的东西么。
　　“班长，”文艺委员不悦地说，“您能不能注重班级集体荣誉？配合一下班集体活动！”
　　“你可以自己上。”蔡韵拿笔戳了戳脑袋，继续构思作文。
　　“你！”文艺委员也想自己上，可是，商量结果就是，除非由蔡韵主演，不然没人同意这个意见，“你怎么这样啊？”说完，气极得跑回自己的位置上，眼角溢出了眼泪。
　　有几个跟文艺委员关系不错的学生去跟班主任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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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韵从办公室回来，走到讲台上，抬头看了一眼钟。离下课只有五分钟了。
　　蔡韵清了清嗓子：“这次元旦文艺晚会，有没有人有什么提议？”
　　有一位跟蔡韵初中同过班的人站了起来，知道蔡韵是常年学音乐的，便说：“我提议，我们亲爱的班长大人自弹自唱。”
　　蔡韵表示很懵。她拒绝。
　　还不等她表达意见，班上一片议论声，最后，众人纷纷赞成。
　　蔡韵最后也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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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排练的时间是需要从学习中挤出来的。好在，自弹自唱对蔡韵来说没有什么难度，便也无需耗费大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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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慢慢到了。
　　齐霄坐在台下，开场前，经过高二七班的时候，他特意扫了几眼，没看见蔡韵的影子。这小妮子，居然又上台表演了。
　　随着高二七班的欢呼声骤然哄起，齐霄挺直了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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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韵穿着加绒蓝色蓬蓬裙。一字肩的设计，没及胸线，香肩外露，明显的锁骨。头发披散，化了淡妆。脚踩水蓝色平底皮鞋。一步步走到钢琴前。
　　是一首周杰伦的《安静》。
　　女孩的声音清甜细软，每一个音处理得恰到好处。
　　齐霄听得认真。已经很久没见她了，更不用说听她唱歌了。
　　场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少了不少。
　　齐霄看着蔡韵一次次抬手，一次次开口。他知道，他的女孩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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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那天，蔡韵和齐霄两家人聚到一起过。两个人玩得挺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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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心有所期待，难捱的日子，也有快乐。
　　很快就要到情人节了。
　　趁着空闲的时光，蔡韵做起了巧克力。
　　大功告成之后，蔡韵尝了一颗。眼角弯弯，禁不住赞赏起自己来。虽然丑了点，但味道不错嘛！
　　把巧克力装进礼品盒里，贴上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美少女专属。然后把礼品盒塞进冰箱里。拿起余下的巧克力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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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人节如期而至。
　　一盒盒巧克力从女孩子的手里递到齐霄桌子上，又一颗颗进了三班其他同学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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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值正午。
　　蔡韵捧着礼物盒，上了四楼。
　　蔡韵敲了敲玻璃，坐在玻璃旁边的齐霄就开了窗，笑容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艳得蔡韵心头一颤：“你怎么来了？”
　　蔡韵从背后掏出一盒巧克力：“呐！巧克力，送你的！”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啊！”齐霄一下子笑出声来，笑意溢出了眼底。
　　蔡韵眼睛也弯了，手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睛瞧了一眼齐霄桌子上的物理练习册以及打了一半的草稿，又将眼睛移回齐霄脸上：“当然知道啊！这不是怕别人都有人送，就你没有人送，你会很没面子么！”
　　齐霄接过来，手与手不经意之间触碰到，蔡韵急忙收回手。
　　在二月的洛城，天气堪比某些地方的五、六月，气温还是有点高的。蔡韵的脸微红，但是，她以为是太热的缘故。
　　齐霄见了蔡韵的动作，眼底笑意不减：“对啊，没人送！”
　　齐霄把巧克力塞进桌子里，然后挪动了一下椅子，朝着蔡韵坐着，眼里全是她：“怎么，关心我啊？那怎么不送你亲手做的？”
　　蔡韵又急急地退了一步，脸上依旧红红地，有些气恼的小模样：“你少臭美，还我亲手做的。我敢做，做了还敢送，你敢吃么！”
　　“敢啊！”齐霄整个人趴在窗台上，眼睛微闭，“为什么不敢啊？”
　　这整一个楼层，估计就只剩下没有去吃饭的蔡韵和齐霄了吧。没有脚步声、没有聊天的声音、没有风声……很安静，所以，蔡韵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
　　蔡韵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害羞，心有点乱了，但是，蔡韵从来不是内向的主，反应过来之后，便说服自己缓解了紧张。蔡韵做了两次深呼吸，走上前一步，缓缓蹲下，脑袋与齐霄的脑袋齐平。就这么盯着齐霄的眼睛，有着淡淡的青紫，有着长长的睫毛。
　　齐霄许久没听见蔡韵的说话声，还感觉脸上有一阵阵热气吹来，却没听见风声。齐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专注的眼睛一瞬间笑意盈盈地弯了弯。眼里，只有他的眼睛。齐霄急忙起身，坐好，端端正正地。
　　蔡韵笑意更盛，叫你撩我。声音里满是得逞的欢喜：“忘记告诉你了，巧克力是陈姨叫我送的！”说完，就一蹦一跳地向楼梯跑去。
　　齐霄平复了心情，从窗户里伸出
　　脑袋，冲着蔡韵嘱咐：“记得吃饭！”
　　“好！”蔡韵停在楼梯间门口，转头，果然齐霄的脑袋还在窗外，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巧克力估计化了，还是拿回家放冰箱里冻冻再吃吧！”蔡韵做了一个鬼脸，再挥挥手，就下楼了。
　　你一句，我一声的谈话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想，停在齐霄的耳畔，心里渐渐泛上些许的甜。
　　齐霄笑笑收回脑袋，拿出抽屉里的一盒巧克力，笑得更甜了。蔡韵估计不知道，齐霄不爱吃巧克力，但是作为齐霄的妈妈——陈玥是知道的。
　　情人节，很快就过去了。齐霄觉得，接下来的一个礼拜零四天，尤其得难熬，想见她的心，格外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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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高一高二的热热闹闹，高三的枯燥乏味简直令人心烦气躁。
　　蔡韵开始忙起了艺考，而齐霄则对自主招生很上心思。
　　忙忙碌碌中，迎来了高考。
　　蔡韵达到想要的分数，由于面试十分顺利，成为北京音乐学院的学生是板上钉钉的事。
　　齐霄已经成功拿到理想大学的提前录取通知书，假意抱着看看考卷的心态来到考场，实际上，是想和蔡韵一起经历这无数人奉为人生转折点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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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的开考铃声响起。
　　三天后的允许提前交卷铃声响起。
　　齐霄站在考场警戒线前，看着女孩笑颜明媚地朝自己走来。
　　“阿霄，我不知道讨厌一个人需要反感多久，但是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只有一辈子的余生才能算是爱。”蔡韵一步一步走到齐霄面前，手从身后绕到身前，又双手捏紧花柄，眼睛都笑弯了地说，“阿霄，我余生只喜欢你一个好不好？”
　　齐霄盯着面前的女孩，女孩手捧鲜花，是一束小雏菊，是女孩最喜欢的黄色的，花语是：深藏在心底的爱。齐霄也笑了，眼睛眯起，被长长的睫毛挡着看不见眼白和眼珠：“一辈子太短了，永生永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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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先写《今夜，星星拭去你眼角的泪》。打算停掉这本书，有想法还是会更新的。估计你们有的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