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渐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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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年和柯邃在高中之前没有任何交集。
高中开学那天，班主任给他们排座位。余年年因为身高不太矮和超好的视力，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余年年周围一圈全是男孩，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得，很吵。得亏余年年也是个话痨，这才能跟后面的男生混成一团。
报名那天，柯邃还在外地参见竞赛培训。
那一个礼拜，余年年上课发呆的时候就盯着旁边空荡荡的座位。
还没见过的新同桌什么时候来？新同桌叫“柯邃”，性格怎么样、喜欢干什么？会不会喜欢上课开开小差陪自己说说话？
余年年不知道，只能一天想好多好多遍，然后自己很无聊的上课独自发呆。被老师点名了，也是屡教不改。
柯邃到校那天，余年年正在上数学课。
余年年打了个哈欠，头撑在左手上，眨了眨一双桃花眼，听着窗外的蝉鸣，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下课。
突然窗外走过一位少年。
少年脚步爽快，没几步就从后门走到了前门。
“报告。”少年手上捧着一叠书，嗓音利落干净。
数学老师愣了一下，点点头，示意门口的柯邃进来。
柯邃扫视了一圈，看见余年年身边的空位，就走了过去。
余年年见柯邃坐下之后，就用气声小小声说了句话：“我叫余年年。”
柯邃刚想做个自我介绍，数学老师抢先一步：“有些同学啊，不要看见新同学来了，就太过兴奋了。”
余年年一抬头，就看见数学老师和蔼的目光，余年年笑了笑，认真看起课本。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
数学老师：“同学们下课。”
班长：“起立。”
全班人：“老师再见。”
数学老师：“同学们再见，余年年跟我来一趟。”
余年年认命地站起来，垂头丧气地跟了出去。
被训了五分钟，回来的时候，还要苦逼逼地发作业。余年年着实有些不开心。
不过，跟周围的一群男生打趣了一会儿，瞬间，所有不开心消失不见。
心情好了之后，余年年看向自己的新同桌。
新同桌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小脸挺精致的，怪好看的。
新同桌正认真理课桌。
“新同桌，上课的自我介绍还没介绍完呢！”余年年趴在桌子上，脸朝着柯邃，“我叫余年年。‘年年有余’的‘余’，‘年年有余’的‘年年’。”
“我叫柯邃。”柯邃停下手上的动作，也趴在桌子上，“木可柯，‘深邃’的‘邃’。”
少年趴下的时候，少年的脸从阴影浸到了阳光里。
少年的脸白净干净，线条干脆利落，深邃明显，脸上细小的绒毛让少年看上去很乖、很乖。在余年年十多年来的人生里，余年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孩子，这样温柔、乖顺的男孩子。
那一刻，余年年深深地意识到，柯邃的特别。
高一的课很多很杂。尤其是十门科目一起开，学得很多人脑仁疼。但是对余年年来说，还算是得心应手。
很快就迎来了第一次月考，余年年出乎意料地占领了全年级第一的位置。
周围一圈男孩子挨个来打趣余年年。
“可以啊，余年年。”
“看不出来，平时那么喜欢开小差的人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学习。”
月考之后，就是运动会。
运动会之后，就是国庆长假，所以大家兴致都很高。
运动会上，柯邃报了一个跳高和一个一千五。
跳高在第一天上午，因为要求非运动员不能乱走，所以余年年没看见柯邃跳高的过程，只知道柯邃得了个第二。
一千五在第一天下午三点半左右。那时候天气有些凉了，虽然依旧有阳光，但是已经柔和了很多。
在柔和的阳光下，一堆男孩子站在一千五的起点处。
余年年一眼就看见了柯邃。
柯邃不戴眼镜，露了一双白花花的长腿。正在做预备的姿势。
一场比赛下来，很多人在耳边喊：“柯邃加油！”“柯邃好帅！”不只有自己班里的人，还有很多别的班的人，不过，好像都是女孩子。
那一刻，余年年才知道，柯邃很受女孩子喜欢。
国庆长假上来之后，又是紧张地学习。
余年年还是会偶尔开开小差，以此消磨上课无聊的时光。
有一次，柯邃在下课认认真真地谈了一下这件事，告诉余年年上课要认真听讲。
那天，柯邃表情严肃，看上去好凶。余年年瘪着嘴答应。
从此以后，余年年上课再也没有开过小差。
高一上学期很快就结束了，之后就是新年。
一个学期的时间，二中的人认识了一个‘万年第一’——余年年，和一个‘千年老二’，曲冰颜，余年年班上的班长。
新年的时候，余年年的父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突然要出趟远门，于是只有余年年一个人在家里。
跨年前一天，得知父母不会赶回来陪自己过年，余年年郁闷了。虽然这是常态，但余年年还是很郁闷。
郁闷完，余年年打算出门采购糖果。
逛街的时候，遇见了柯邃。
“你怎么在这？”余年年一边装糖一边问。
“陪我妈买年货。”柯邃靠在购物车上。
“真好。”
“你一个人？”
“嗯。我爸妈去外地了，明天不回来。”
“哦。”
去付钱的路上，余年年看见了曲冰颜。
第二天，余年年正在睡觉，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
“开门。”
于是余年年很郁闷地起床开门，然后就看见了门口的柯邃。
“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问卢景天要的。”
哦，卢景天啊，余年年的前桌兼发小。
“吃饭了吗？”
“刚起。”
“饺子吃不吃？”
“可以。”说完，余年年就去洗脸刷牙了，“谢谢。”
那天，柯邃陪着余年年过了一天。
当柯邃晚上点燃仙女棒递给她的时候，余年年透过点点的烟火看见柯邃的脸上有光。
这么多天的郁闷一下子消失不见，仙女棒的声音噼噼啪啪，余年年心动的声音砰砰砰。
头一次假期这么漫长，余年年第一次这么期待开学。
开学第一天看见的是卢景天。
余年年嘴巴一撇，打算不理他。
“唉唉唉，年年。”卢景天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余年年，急忙追上前，拦住她。
“干嘛？”
“生气啦？”
“对。”
“下次一陪你过除夕好不好？这次就原谅我呗？”
“嗯……”余年年想了想，“那你要请我吃饭。”
“行。”
开学之后，余年年落在柯邃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密集了。平时没事的时候，余年年也会给柯邃灌灌水，买买小零食。
余年年才发现，柯邃是真的很受女孩子欢迎，估计是长得帅吧。但是柯邃几乎对所有女孩子都是保有距离的样子，除了一个人——曲冰颜。
余年年表现得越来越明显，柯邃也明确地拒绝了她。但余年年依旧随心所欲。
快到第一次月考，柯邃在考试前一礼拜的休息日约余年年出来。
柯邃不说话，余年年也不说。
终于，柯邃开口：“年年。我知道这不太好，但是你可不可以，这次考差点？”
余年年抬眼看着柯邃，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柯邃迎着余年年的目光，他看得出来，余年年是真的喜欢他，但是，他已经有曲冰颜了。
“冰冰考第一的话，她会开心的。”
“冰冰？”
“曲冰颜，我女朋友。”
“你有对象了？”
“嗯。”
余年年郁闷了。
“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
“知道你还说！柯邃，你是不是觉得，因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胡来？”
说完，余年年就走了。
那次月考，余年年从神坛跌了下来。
班级开始按成绩排位置，柯邃搬到了曲冰颜旁边。
余年年冷眼看着。一旁的卢景天啧了两声，余年年瞪了他一眼：“闭嘴。”
高一下学期，余年年没有一次考好过。
高二上学期，由于选课，全年级重新分班。余年年从最好的班，来到了最差的班。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忙到没有时间发呆。
余年年开始热衷于竞赛，参加竞赛训练十天半月地不回学校就更好了。
偶尔从教学楼到食堂的距离，远远就看见柯邃和曲冰颜走在一起。一旁的卢景天就适时开口：“还喜欢？”余年年冷冷一眼扫过去：“好好学习。”
紧赶慢赶的，高考还是来了。
余年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成为了全校唯一一位考上国内第一学府的学生。
成绩出来后，余年年高一时的班级组了个同学聚会。
聚会上，柯邃象征性地恭喜了余年年。
柯邃要走的时候，被余年年叫住了：“你什么时候和曲冰颜在一起的？”
“那年情人节。”
“哪年？”
“高一那年。”
余年年想了想，笑了一下：“我挺好奇的，高一上的时候你们也没有什么交集，你怎么追到她的？”
“卢景天帮我的。”
余年年挑了挑眉。
柯邃继续说：“那年他有事，就拜托我去你家陪你过除夕，条件是，他帮我追冰冰。”
天气是转凉了吗？
原来自己以为的感动，并不是自己原本以为的那样吗？
错付的温柔让自己错付了真情。
柯邃听见有人叫自己，跟余年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余年年转身看着离去的柯邃的背影，叹了一声。
感情，永远没有谁对谁错。付出了，就不允许后悔。
夏夜的星空依旧很美。
再过一个多月就见不到了。
时间会让我慢慢淡出你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渐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