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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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余季先去食堂吃早餐，去的时候食堂基本上还没人，高二高三刚上早读，准备军训的新生基本上都没起床。
余季坐在食堂吃完早餐，又去窗口打包了三份米粉，站在窗口负责打早餐的阿姨可能是很久没见过起这么早去食堂的人了，手一抖，本来一份米粉只有不到三两的量，都快冲着四两去了。
余季把早餐带回宿舍放在桌上，示意已经起床看书的李清拿一份吃，看徐思航已经醒了，便没有叫郑昊起床。
到教学楼的时候还算早，余季上楼之前看了一眼，领军训服的那间空教室还没开门，于是直接去了教室。
教室里已经有四五个人，看上去都挺兴奋的，可能期待着军训，昨晚压根没睡好。
余季趴在桌子上，准备待会儿再下去看看，顺便想着怎么跟老班开口，提出不上晚自习出去兼职的想法。不过四五分钟的时间，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余季是被惊醒的。
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他的抽屉里掏东西时，对方的胳膊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衣服，布料蹭动的时候，腰上的皮肤略有些痒，余季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夏寒星站在座位旁边，已经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了昨天晚自习登记信息的笔记本。
“昨晚没睡好？”夏寒星打开笔记本看了一眼，确定没拿错之后便合上，“你再眯一会儿吧，我叫几个人下去拿衣服。”
语气十分自然且本人没有丝毫觉得不妥，脸上就差写着“助人为乐”四个大字。
余季准备从对方手里抽出笔记本自己拿着，刚伸手就被夏寒星拉住一拽，站起来了。
“一起是吧？”夏寒星对余季说，“那走吧。”
三个人抬起脚朝外走的时候，余季“嗯”了一声。
“等你们军训完，我们再组织大家选班干部啊。”三人提着几捆衣服还没回班，肖华平就在办理苦口婆心道：”这一周你们就好好锻炼锻炼身体，年轻人，不朝气蓬勃一点怎么行，你们自己看看，早上一来这么多人趴在桌上睡觉，暑假两个月还没睡够吗？你们这样不行的，明天开始还有晨跑呢，打起精神来啊！”
说着看到余季他们回来了，“来，把军训服发下去吧，夏寒星，你给余季帮帮忙。”
于是一个在登记的笔记本上打勾，一个抽出相应尺码的衣服发给同学。
一共就四十个人，很快就领完了衣服。
“星子，去我宿舍换衣服？”木梓明问。
南溪四中走读生不算多，一般像这种情况为了图方便都是在教学楼卫生间里面换衣服，特别是男生们，都不太愿意跑到别人宿舍换个衣服，还要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带到班上，好放学的时候拿回去。
但夏寒星本来就没打算把衣服拿回教室，想着就放在宿舍让木梓明那倒霉蛋给他洗了放着，要穿的时候再说，便顺口答应了。
班上的同学都陆陆续续起身，准备回宿舍。
夏寒星看到余季走到前面跟肖华平说了句什么，对方点了点头，转身朝年级办公室走去，余季也沉默地跟在后面。
什么情况啊这哥们儿？
“你先回去，我跟上去看看。“夏寒星对木梓明说道。
“……你什么毛病啊？小时候就喜欢蹲墙角。”木梓明没好气的说。
脑海里浮现自己把耳朵贴在墙上偷听的样子，夏寒星一阵恶寒，踢了木梓明一脚，“滚蛋吧你就，那是蹲墙角吗？每次去给你过生日，走到马路对面就能听到你爸骂你，十几年了，你还能不能行了？”
说罢，也不管木梓明，拿了衣服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换好衣服出来之后没有回教室，接着往前走，在了年级办公室门外。
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夏寒星站在墙边，正听到班主任说“你这样不行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同意，你保持这个成绩，每个学期还可以拿一点奖学金，老师再帮你申请生活补助，安心学习。”
余季还想争取一下，肖华平又开口说到：“余季啊，你应该把重点放在学习上，我知道你聪明，能吃苦，我知道你暑假在外面兼职，但是现在已经开学了，就别出去啦。”
说罢，喝了一口水，看上去不会再改变主意。余季也明白班主任的关心，跟老师说了谢谢。
夏寒星瞧着余季准备出来，刚要闪开，可惜溜得不够快，被余季撞了个正着。
余季看上去面无表情，可身侧拿衣服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
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只是少年的自尊心单薄又脆弱，仿佛别人用指头轻轻一戳破了一个洞，戳开的人轻易地窥一斑而知全豹，看他的眼神会不自觉带上同情的意味。
夏寒星第一次有了蹲墙角的尴尬，但嘴巴跟不上脑子，本来想一带而过打声招呼说句好巧，结果话到嘴边蹦跶出来就成了：“那个……要不我明天早上给你带牛奶？”
也没发现说完之后余季的手又加了一分力，感情是觉得人家不出去兼职吃饭都成了难题。
余季边往卫生间的方向走，边说不用，自动把夏寒星这种表示划分到了“施舍”一栏里面。
夏寒星跟在后面又进了卫生间，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嘴瓢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盯着余季问他：“要不我帮你拿衣服？”
说话的语气还颇有点狗腿。
本来两个人差不多一样高，可余季斜睨过来的时候，夏寒星总觉得自己变矮了一截，等余季进了隔间关上门，夏寒星还在卫生间里面等。
期间有个男生进来上厕所，看到夏寒星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都解开了自己的裤子纽扣，看了夏寒星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挪到最后面的位置，才拉下裤链，上厕所的时候眼神还一直往这边瞟，觉得这人有点奇怪，这衣服换完了不出去是怎么回事，闻味儿吗？
索性余季很快就出来了，没料到夏寒星一直等着，破天荒的主动跟夏寒星说了话。
“走吧。”
“啊，好。”
走廊里人不多，但阳光充足的撒在上面，两个穿着迷彩服的少年走在阳光里，一个人把身上的温暖，不动声色的匀了一点过去。
军训的开始都是让人激动的，哪怕一开始因为犯错让教官处罚，男生们撑在地上的时候，都在暗自比拼谁的俯卧撑做的更多更标准。而女孩子，总是有一点特权的，因为身体不适而请假的女生，都坐在树荫下看着同学在太阳下面红耳赤，同时也会讨论男生比较帅。
以前军训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最帅的是教官，毕竟一群半大男生晒得黑不溜丢的还被教官训的样子，着实不太好看。但今年四中有两个大帅逼杀出重围，一个是余季，另一个是木梓明。
“是不是我的帅她们不懂啊？我好歹称霸友谊路这么多年，从小别人见面就夸我好看。”夏寒星看了童佳佳给他发的贴吧截图，觉得学校女生眼光都不太好，不过朝余季的方向看了看，这眼光也正常啊。
木梓明抬起手在夏寒星眼前晃了晃，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子有问题，自从那天在卫生间换完衣服之后，眼神动不动就往余季那边瞟，有时候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而且，他居然每天带一瓶牛奶过来给同桌喝！
天知道这人从小就不爱喝牛奶，看到别人喝牛奶都要嘀咕几句，且不说带到学校给别人喝，木梓明都想象不出他买牛奶的样子。
那天夏寒星回家之后，跑到厨房找他妈申请买牛奶，用的理由是发现班上好多人比自己长得高了，需要补钙。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私下买，可保不齐哪天他妈去超市买面条的时候，别人顺道说一声“赵老师，您儿子最近天天来买牛奶喝呢，怎么不直接拿一箱回去，多方便，免得来回跑”，那也太羞耻了，回去还要给自己老妈解释，还不如直接提出来。
于是夏寒星家里有了各种高钙牛奶。
第一天带去学校的时候，夏寒星没有直接给余季。
他们接触还不多，但夏寒星知道余季肯定会面无表情拒绝自己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没有给余季任何机会，撕开吸管插进去之后一股脑戳到了余季的嘴巴里。
余季的牙龈被吸管戳伤了。
不过余季没开口，夏寒星也不知道自己劲儿使大了，只问了句：“牛奶不过敏吧。”
余季摇摇头，伸手把牛奶接了过来。
第二天，夏寒星把牛奶递出去的时候，一团热乎乎的东西碰到了手，低头一看，是余季递过来的两个肉包子。
夏寒星拿过来就咬了一口。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在想肉包子怎么这么好吃。
余季心中的有来有往，在夏寒星这里，变成了我觉得你应该很辛苦，想给你喝牛奶补充营养，而你觉得我对你还挺好，就给了我好吃的肉包子。
自己是行侠仗义，对方是好物分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