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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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在篮球场宣扬肯德基致胖的人。
余季到教室的时候旁边其实是个空位，木梓明来的时候往他旁边桌上放了一瓶可乐，占了个位置，这会儿可乐的主人出现了。
站起来侧了侧身子，让出空间让夏寒星进去坐下。
而夏寒星看到新同桌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都没正眼看看自己，想着这该不会是哪个沉默寡言的小可怜儿吧，瞧瞧这身上穿的衣服，都多旧了，不过挺精神倒是。
“哥们儿，哪儿的呀，认识认识呗。”
夏寒星刚开口，木梓明就“哐当”转过来，刚刚没睡醒的眼睛就彻底睁开了。
“星子，我知道我知道，他是……”话还没说完，眼睛仿佛瞟到了什么，脖子瞬间缩了一下，捂着嘴压低声音，“不是吧，你是神兽吗，怎么你一来老师就来了。”
其实并没有，刚刚路过窗户的那位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此时此刻，高一（1）班的班主任还在年级办公室里跟同事“聊天”，路过的那位是忍不了才出来的。
年级办公室里，“聊天”的带头者拧开手边的保温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还是觉得不过瘾，又开口道：“我这辈子第一次带中考状元，万一带偏了怎么办，哎哟头疼。”
说话的就是余季报道时，抬头看了他好几眼的班主任肖华平，南溪四中的教学骨干，每年学校光荣栏里教师风采基本上都有他。
南溪四中光荣栏里的照片其实每年都换，但该校学生一致觉得肖华平的照片是抠图的，每张表情都一模一样，笑起来像弥勒佛，甚至有同学觉得学校每年评选都有肖华平，就是为了把照片放在那里保佑大家。
年级办公室里面的气氛挺融洽，大家笑哈哈的调侃完之后，肖华平端起自己的保温杯，拿起一个皮面笔记本夹在腋下，慢悠悠朝教室走去。
木梓明刚跟夏寒星讲游戏讲道激动处，一声“卧槽”，班主任在这个背景音下进教室了。
教室的同学本来在肖华平路过走廊的时候，声音就小了下来，衬托得木梓明的声音仿佛平地一声雷，周围立马就响起了窃窃私语，夏寒星实在憋不住，笑了出来。
弥勒佛的脸上微微透露出一丝尴尬，站在讲台上慢悠悠扫了大家几眼，把笔记本和保温杯放在桌上，清了清嗓子。
“同学们好啊，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看差不多都到了，先找几个同学去领一下教材，待会儿发教材的时候，大家都上来自我介绍一下啊，都互相认识认识。”
“又要自我介绍啊，我今天已经介绍十遍了……”
“最怕开学了，就知道要来这套……”
“站在讲台上跟大家说我的爱好是玩游戏不会被老班敲脑袋吗……”
……
班主任刚说完，教室的抱怨声就此起彼伏的，一唱一和还配合的挺好。
“余季，”肖华平没管班上的声音，冲着余季的方向叫了一声，“你带几个男生去楼下领教材，班上一共四十人，上下楼梯注意安全。”
嘱咐了一声之后，好像又想起什么，抬起头说：“刚才那个，给我配背景音的同学，你也去。”
“啊——”木梓明站起来就拽后面的人，“走走走，出去溜达一圈，你也去。”
十几岁的男孩子总是有无穷的精力，也不觉得出去搬教材多辛苦，反倒是余季一时间不知道该叫谁，站起来准备自己多跑几趟。
结果郑昊的动作比他还快，站起来就把胳膊搭在余季肩膀上，身体力行的支持室友，顺便吆喝了一声徐思航，坐在角落的李清也慢悠悠的走出来了。
余季不动声色的走快一步，郑昊的胳膊从肩膀上落了下去。不过郑昊是个粗心眼，从来都注意不到这些，压根没什么感觉，但被旁边的徐思航看到了。
木梓明和夏寒星走在最后勾肩搭背，“星子，我跟你说，我还没听过你同桌讲话呢，声儿都不吱一下，该不会……”想了半天没有想好用什么形容词，“是个哑巴吧。”
完了自己又摇摇头，“不能啊，没听说中考状元是个哑巴啊，”用手戳了戳夏寒星的胳膊，“你知道吗？”
夏寒星只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又抽风。”
说罢就三两步走到前面去了。
搬书的时候，夏寒星耷拉着眼皮看了一眼余季，看他需不需要搬了一摞书之后，再帮忙往上面叠加一点，看过去的时候余季在数领书的数目对不对，于是夏寒星一眼就看到了余季的手。
指节上全是冻疮留下的疤，一点都不像少年的手。
夏寒星没见过这样的手，看上去有些刺眼，不过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余季手嫩，冬天又不注意保暖导致的。
手上刚刚拿起的书自然的转了个弯，叠加在了木梓明怀里的书上。
本来刚刚夏寒星就已经帮他加过了，这会儿又放上去，木梓明还没叫唤，书就开始摇摇欲坠。
“你才抽风吧，书要倒了。”木梓明说。
夏寒星刚准备让他别矫情快滚的时候，余季就伸手从木梓明不堪重负的手上抽出一大摞书，放在自己刚刚数过的那一摞上面，轻松抱起来走了。
木梓明在背后大声喊了声谢谢，夏寒星没作声，抱起书跟着走了出去。
发新教材的时候大家倒是挺积极的，还有几个坐在第一排的女生过来帮忙，不过从她们红扑扑的脸来看，也可能不仅仅是对新知识的渴望。
教材发完时，自我介绍刚进行了一小半，大家都不太想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有好几个人上去说完名字就下来了，肖华平站在教室后面点下一个人的名字，也没说什么。
自我介绍完了之后，肖华平还是保持着弥勒佛的微笑，对外营业做的特别好。
“那个军训服，明天早上才到，余季，你们几个明天再辛苦跑一趟啊，八点之前拿到班里发给他们。”吩咐了一声之后，又在班上强调了作息时间，让大家在余季那里各自报了身高体重，还没到下晚自习的时间就把他们放回去了。
夏寒星不住校，因为晚自习之前在打篮球，饭都没吃，这会儿还早，于是叫木梓明溜出去吃烧烤。
“吃什么烧烤啊，”木梓明说，“走，去咱爷爷那儿吃凉皮，爽快！”
“大晚上的你就行行好，别折腾他老人家了，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孙子。”夏寒星回怼了一句。
木梓明爷爷就在这条街上开早餐店，几十年了，店面前前后后装修了好几次，生意挺好。但是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木梓明他爸做生意又挣了钱，这两年不卖早餐了，夏天的下午卖点凉皮冷饮，冬天只卖现磨豆浆，经常搬个凳子坐在店铺门口和别人侃大山，看上去别提多舒服，还胖了点。
“嘿嘿，走走走。”木梓明也不生气。
保安大叔在南溪四中干了很多年，也算是看着两小伙子长大的，连他们穿着开裆裤在街面上被大人带出来溜达的样子都见过，木梓明这玩意儿高中住校了，瞧着他们俩勾肩搭背的，校牌也没检查，直接让走了出去。
夏寒星和木梓明一起往外走，正朝烧烤摊走去，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你们班居然全走了，”是童佳佳，“回去了？”
“没，准备吃东西去，来不来？”夏寒星说。
“大晚上吃东西不长胖吗？在哪儿，本小姐马上就去！”童佳佳翻了个白眼，觉得夏寒星简直就是个双标狗。
夏寒星报了地方之后就挂了电话，童佳佳给她爸爸发微信说明去向，撸了一把马尾就向外跑过去。
鉴于从来都只吃霸王餐的风格，童佳佳深知去晚了只能吃竹签铁签还有粘在盘子上的烧烤调料。
夏寒星和木梓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基友，从小到大在一起干了不少缺德事。
按理来说，同一个小区的童佳佳应该要比木梓明先认识夏寒星，可当夏寒星已经会从家里偷跑出去，到木梓明爷爷的早餐店吃包子等大人出来找的时候，童佳佳还在家里哭喊着要抱着娃娃才吃饭，而且在幼儿园也一直是这个样子。
木梓明小时候做过最粗鲁的事情，大概就是幼儿园的时候一张纸巾按在了她的脸上。
余季下晚自习之后在操场跑了十来圈才回宿舍，回去的时候T恤已经全部湿透了。
宿舍另外三人都还没洗漱，李清捧着新发的课本在预习，一边看嘴里还念念有词，特别刻苦。郑昊这会儿倒是没有吃东西，拿着手机在玩游戏，戴着耳机跟队友连麦，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讲话的声音多大。徐思航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在跟别人打电话，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还哄着“别哭了，周末去看你”，估计是对方是个小姑娘。
余季本来就不爱说话，没有主动跟人打招呼的习惯，直接拿衣服进了浴室，洗漱完之后出来，直接洗了衣服晾在阳台上。
从行李袋里面拿出了一本英文小说，准备躺在床上看的时候，发现桌上用塑料袋儿装的玉米棒，已经凉了。
“是他买的，”徐思航刚好打完电话进来，“你下午先走了，就直接放在你桌上，我们都有份儿。”说着用手指了指郑昊。
而郑昊还坐在那里打游戏打的乐不思蜀，咧开嘴傻笑着。
余季看着徐思航说：“明天帮你们带早餐。”
徐思航能看出来余季不愿意过多接受别人物质上的好意，哪怕别人都不算好意，只是抱着“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见者有份”的心态买回来的简单的东西，也看得出来余季生活不太宽裕。
不过他向来绅士又有教养，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说其他的。
除了孤儿院里的陈玥和谢一圆，十六岁的余季在社会上看到最多的相互关系都是“有来有往”。
你给我一个苹果，我会还你一颗梨。
你帮我搬了行李箱，我给你一瓶水让你解解渴。
没有人告诉他这些行为多半都是陌生人之间的往来。
其实十几岁的少年人之间，我给你一根玉米，表示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我不需要你还我一顿早餐。
这里拿的这本书是陈玥帮他从图书馆借回来的。
手机里最后一条信息还是陈玥让他在新环境多交两个朋友，不要总是拒人千里之外。除此之外，还发了很多消息让他在生活上不要苛待自己。
就像出门前，家里的长兄不放心爱闯祸的小弟一样。
可他不是能撑起一片天的长兄，余季也不是爱闯祸的小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