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似散

33、高考

　　段离和赵闲顾高考在一个学校，但不是一个考场，俩人早上起来去方芷那吃了早饭，把准考证铅笔等东西又检查了一遍，没问题了就出了门，赵清和师慧心一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和方芷还有段建国碰面还有些尴尬，不过大家都是见过场面的人，加上今天赵闲顾和段离高考最重要，谁也不想多生事端，互相平和的打了招呼。
　　“闲顾你去坐你爸妈的车吧，末末比较闹，会打扰你们休息。”方芷笑着对赵闲顾说道。赵清和师慧心在楼下等了一早上，赵闲顾也不忍心让他们难过，不过他也不想跟段离分开。
　　“姨，让段离跟我一起可以吗？”赵闲顾问方芷。方芷有些为难，她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知道赵清和师慧心那边的意见，她也不想影响段离的心情，所以一时没回答。
　　“让段离一起过来坐吧，俩人也可以在车上再复习复习。”赵清在一旁开了口，师慧心也没表示反对。方芷倒是没了顾虑，但是她得考虑段离的意见。
　　“没事的妈妈。”段离温和的安抚了一下方芷，揉了揉段末的头发，跟着赵闲顾上了赵家的车。赵清亲自开的车，问了一句俩人的东西还有没有遗漏，赵闲顾回了一句没了，就没再说话。
　　赵闲顾和段离都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人，也怕坐车上看书不舒服，赵闲顾就握着段离的手在后面假寐，段离也没挣脱他，任由他握着也闭眼休息了会。赵清和师慧心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俩人，把车里的温度调了调，谁也没有出声。
　　考场人很多，赵闲顾和段离在周围看到了几个同班的同学，王慢慢也在，在跟几个同学说话，赵闲顾拉着段离走过去。
　　“你们来了，东西都带好了吗？”王慢慢看到俩人第一件事就是确认俩人东西是不是带好了，赵闲顾把俩人的准考证等东西给他看了一遍，王慢慢才放下心来。
　　“放松心情，你们两个没问题的。”王慢慢抬手拍了拍赵闲顾的肩膀。看着俩人眼里更多的是骄傲。他是不太担心俩人的，虽然带他们时间比带别的同学时间短，但是王慢慢知道，赵闲顾比一般人心态好，是个比较有主意的人，而段离经历的比一般人都多，所以也会比别人多一份稳重。俩人算是所有人里面他比较放心的。
　　又有别的同学来，王慢慢跟俩人说了几句就又去嘱咐别人了，俩人也没多打扰他，回到了方芷那边。
　　回去呆了一会，考点就开了，学生们开始安检往考场走，方芷给了俩人一人一个拥抱。
　　“加油，妈妈等你们回家吃饭。”俩人考点离家不远，方芷不想让他们吃外面的东西，打算让他们回家吃，还能休息会，赵清和师慧心都不会做饭，刚才听赵闲顾跟方芷他们聊天也大概知道备考这段时间赵闲顾和段离一直都是吃方芷做的饭，所以对方芷的安排也没意见。赵闲顾和段离回了句好，就一起往安检处走去了。
　　俩人身上没金属物，安检过的顺利，赵闲顾考场在另一栋教学楼，段离没让他陪自己去自己的考场，打算在楼门口分开。
　　“好好考。”赵闲顾抱了一下段离。
　　“你也是，加油啊。”段离也伸手抱了抱他。
　　俩人分开往自己的考场走，从走进考点的那一刻起，就意味着这场对所有人来说一样无情的战役正式打响。这里是对他们过去十几年人生的一次总结，也是以后走向成人世界的开始，而很幸运的是，在这场无声的战役里，有我们爱的人一起，并肩战斗。
　　高考结束后，段离和赵闲顾没让众人接，一起散着步走回了公寓，大概对了一下答案，估了分，然后就没再做什么，倒头就开始睡觉。
　　等段离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醒了。”赵闲顾已经醒了一会，但是段离搂着他的腰，他也就没起来，躺在旁边看段离的睡颜。段离一睁眼他就亲了上去。
　　段离还有点懵，任赵闲顾亲了一会，才醒过神来。
　　“你醒了很久了？”俩人分开时，嘴唇都有些晶莹。
　　“没有很久，看你睡得好就没叫你。”赵闲顾把他往怀里揽了揽，很享受这种亲昵的氛围。月凉如水，照在俩人相拥的身影上，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离离，我想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赵闲顾醒来时看见段离躺在自己身边，就有了这样的想法。想把段离带去见自己最亲的人，想得到他们的肯定，想把自己的全部都对段离敞开，就像他对自己那样，毫无保留。
　　“好。”段离知道赵闲顾爷爷奶奶对赵闲顾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即使段政安给自己留下过不好的回忆，但是段离还是愿意为了赵闲顾去获取两位老人的祝福。
　　“不要害怕，我爷爷奶奶都很好，他们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你的。我小时候……”
　　赵闲顾慢慢安抚着段离有些紧绷的身体，给他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段离静静的听着，段离知道即使再好，有些事也是不一样的，就像是段政安对他也很好，但有很多事还是不能接受。他不知道赵闲顾的爷爷奶奶是否跟段政安一样，但是他愿意为了赵闲顾努力试试看，试着去得到这对老人的接纳……
　　赵闲顾想带段离去见赵鸿图和钱瑜的想法很强烈，所以高考之后第三天，俩人跟方芷说了一声就出发了。
　　方平知道俩人过来自告奋勇的说要去接，赵闲顾跟段离也要去买点东西，正好有个免费司机，就同意了。
　　“兄弟，我跟你讲，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呆几天？一帮哥们等着你叙旧呢。”方平从俩人一上车嘴就没闲着。
　　“等我把正事办完的，看看还有没有时间再说。”赵闲顾对赵鸿图和钱瑜是比较信任的，但是他和段离的事确实也算是大事，他也不太敢保证要多久时间。
　　“什么正事啊？”方平以为他就是高考完回家来看看赵鸿图俩人，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
　　“跟我爷爷出柜。”赵闲顾回答的漫不经心。
　　“我去。”方平被他这话震惊的不行，一脚刹车就把车停到了路边，然后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俩人。
　　“你谋杀啊。”赵闲顾和段离被他这一脚刹车弄得身子撞向了前面的座椅后背。赵闲顾拉过段离检查一下，见没磕坏才放了心，回手就往方平肩上捶了一下。
　　“你……你们……”方平是真的惊讶，虽然他也察觉赵闲顾对段离跟对他和赵旭不一样，赵闲顾跟他和赵旭聊天的时候也隐约提过，但是他真的是个直肠子，一直以为赵闲顾在跟他们开玩笑的。
　　“把舌头捋直了说话。”赵闲顾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他跟方平和赵旭的关系跟李董和任知客不一样，他从没担心过这俩人会反对他和段离，所以对待方平此刻的态度也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爸爸，我管你叫祖宗，你稍微委婉一点不行吗，我到现在心脏都还蹦蹦跳个不停呢，你这消息太刺激了。”方平捂着胸口抱怨。
　　“你心脏不跳了我才比较担心。”
　　“大哥，做个人吧，求你说点好话给自己积点德。”
　　“行了，别扯了，赶紧走，我还得去买东西，别耽误我事。”
　　“得嘞。”方平重新启动了车子，开的也还算稳，如果没有通过后视镜不适看一眼段离的话就真的是跟平常没什么区别了。
　　段离见他再一次鬼鬼祟祟的从后视镜看自己，觉得有些好笑，就笑了出来。方平尴尬的挪开了眼。
　　“方平，别说我没警告你啊，你再这么偷看我家段离，我就要揍你了。”赵闲顾有点散漫的靠在段离身上，踹了一脚驾驶座的椅子。
　　“知道了，小气。”方平在前面咕哝了一句。“对了，赵旭知道你俩的事吗？”方平打算拿这个消息去敲诈赵旭一笔。
　　“应该知道。”赵闲顾打破了他的美梦。
　　“这孙子，这么大事不告诉我。”方平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我没跟他说过，不过我感觉他应该是知道的。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蠢。”赵闲顾没特意跟俩人说过他和段离的事，但是平常三人聊天他总提及段离，也没遮掩过，他觉得赵旭应该是知道的。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行，你们得请我吃一顿，好好安抚安抚这这颗幼小的心灵。”
　　“吃吃吃，等我把我爷爷那边安排完的，再找你和赵旭。”
　　“行，那我可等着了。先祝你马到成功啊。”
　　“借你吉言。”
　　赵闲顾和方平熟，一路插科打诨，段离倒是也没那么紧张了。因为赵闲顾有事，方平把赵闲顾和段离送到地方没跟着进去就溜了。
　　赵闲顾也没留他，说了一句再联系就领着段离进了院子。
　　“臭小子，可算回来了。”赵鸿图早就站在门口等着他了。
　　“爷爷。”赵闲顾上前跟赵鸿图打了招呼。
　　“这是我同学，段离。”赵闲顾给赵鸿图介绍道，他跟赵鸿图提过要带同学回家的事。
　　“爷爷好。”段离站在赵闲顾旁边跟赵鸿图打了招呼，赵鸿图比他想象中的要威严很多，段离知道，是因为赵鸿图当过军人。
　　“你好你好，快进来吧。”赵闲顾很少会带朋友回家，尤其段离还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赵鸿图也很喜欢，所以开心的把俩人让了进去。
　　“小顾回来了啊。快坐，我这还有一个菜就能吃饭了。”钱瑜在从厨房里探出身子跟俩人打了招呼。赵闲顾应了一声。
　　赵闲顾带着段离把东西放到了他房间，然后洗了手，出来的时候钱瑜也做好了最后的菜。
　　“一定饿了吧，快来吃饭。”钱瑜招呼着俩人坐下。
　　“是呀，饿坏我了，我最想奶奶做的小炒肉了。”钱瑜很少做饭，只偶尔做几次，但是赵闲顾都会很给她面子，赵闲顾在赵鸿图和钱瑜面前少了点外人面前的距离感，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段离跟着他落座。
　　“你就是段离吧，小顾跟我们打电话时候提起过你呢，说你在学校对他最好。”钱瑜是知道段离的，甚至还很熟悉。赵闲顾刚到平兰的时候，怕他们担心总是跟他们打电话，说了很多在学校的事，也说了很多段离的事。方平和赵旭也总来看他们，也提起过赵闲顾在学校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闲顾对我也很好。”段离觉得钱瑜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也就自然的放松了一些。脸上始终带着笑。
　　“哎呀，他哪会照顾人呀。从小就调皮。不像小离，看着就乖。”钱瑜给段离盛了汤，虽然嘴上说着赵闲顾调皮，眼里却全是宠爱。
　　“是呀，小离最乖了。”赵闲顾学着钱瑜的语气，拍了拍段离的头，段离被他弄得脸红，瞪了他一眼，惹得赵闲顾笑得更开心了。
　　钱瑜虽不常做饭但做饭手艺不错，段离吃的很开心，四人唠了一些赵闲顾和段离在学校的事，还说了一些赵闲顾小时候的事，气氛很和谐。
　　吃过饭，赵闲顾陪着赵鸿图在一边下棋，段离在一旁看着，钱瑜洗好了水果放到几人旁边的茶几上。
　　“小离吃水果，不要看他们，半天下不了两局，没意思的很。”钱瑜热情的招呼着段离。
　　“不会，很有趣。”段离挪到沙发边上，一边和钱瑜吃水果，一边继续看俩人下棋。赵闲顾等赵鸿图下棋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段离，段离正在吃草莓。
　　“我也要吃。”赵闲顾冲着段离旁边的草莓示意了一下段离。段离把手里的草莓吃完，从水果盘里拿了一个红的递了过去，赵闲顾没接顺着他的手吃了，嘴唇碰到段离的指尖，段离缩了一下。
　　“嗯，甜。”赵闲顾口齿不清的称赞道。
　　“你这孩子，要吃就过来好好吃。”钱瑜在旁边责怪。
　　赵闲顾冲她笑了笑，没动地方示意段离再喂他一个，段离假装没看到他的眼神，不理他了。
　　赵闲顾讨了个没趣，啧了一声。
　　赵闲顾和赵鸿图又下了两局，以赵鸿图完败收场。几人挪到沙发上坐着，钱瑜给众人准备好了茶水。
　　“以后想学什么？”赵鸿图喝了口茶水，第一次跟赵闲顾谈高考和大学这类的话题。
　　“学医。”赵闲顾说了自己的打算。
　　赵鸿图想了想，他其实对赵闲顾没有太多要求，只要他不长歪，他想学什么他都可以支持。他知道赵清和师慧心是想让赵闲顾从政，赵鸿图虽然不喜欢，但也没打算拦着，现在赵闲顾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就更没有意见了。
　　“嗯，你有自己的想法就好，我们知道你从小就有主意，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们对你没有要求，你开心就行。”
　　“爷爷奶奶，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赵闲顾感觉现在是跟赵鸿图和钱瑜摊牌的最好的时机。
　　赵闲顾神色郑重，赵鸿图和钱瑜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能让赵闲顾这么严肃的跟他们说的，肯定是一件大事，起码对赵闲顾来说是一件不小的事。
　　“说吧，跟爷爷奶奶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钱瑜在一旁温声开口。
　　“爷爷奶奶，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是好事啊，我们又不是老顽固，你这么严肃干嘛。”钱瑜听了他的话有点想笑。
　　“我喜欢的是段离。”
　　“段离……”赵鸿图和钱瑜一起看向坐在赵闲顾旁边没说话的男孩，段离一瞬间绷紧了自己的背，笑容也变得勉强，整个人紧张到手心出汗。赵闲顾在旁边看他这么紧张，握住了他的手，段离挣脱了一下没挣脱开。
　　“你们……”赵鸿图看见俩人握在一起的手，皱着眉刚要说话，就被钱瑜在底下踢了一脚。赵鸿图话茬被打断，看了一眼钱瑜，钱瑜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小顾，小离，你们给爷爷奶奶点时间。我们出去溜溜弯，你们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钱瑜整理好之前惊讶的神态，恢复了温和的样子，对段离和赵闲顾开口，说完就拉着赵鸿图走了。只留赵闲顾和段离坐在沙发上，一时谁也没说话。
　　“段离，别担心，我爷爷奶奶会接受我们的。”赵闲顾感受着段离手里的湿润，把段离揽进怀里，顺着他的背安抚。
　　“我只是……感觉好像因为我们的喜欢，又伤害了一些人，就会……有点难过。”段离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其实钱瑜和赵鸿图的反应已经很柔和了，但他还是在他们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所以我们更要好好在一起，这样才更对得起他们对我们的成全和爱。”
　　“嗯，我知道了，我只是有点伤感。爷爷奶奶他们出去没关系吗，你要不要去看看？”
　　“没事，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想想。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赵闲顾拉着段离起身，往他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