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一起》似散

31、公开

　　第二天，赵闲顾和段离没有请假，方芷拒绝了俩人的帮忙，只让他们安心学习，家里这边段兰心那边会找人帮她。段离知道方芷的脾气，就没和赵闲顾回去，俩人安安心心的上了一天课，等晚自习下课，俩人收拾了东西回了公寓。
　　俩人先去赵闲顾的公寓放了东西，然后去隔壁敲了门。是段末来给两人开的门。
　　“哥哥，你回来了。”段末没让段离抱，只牵了段离的手，段离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应了一声。
　　“小家伙，还记得我不。”赵闲顾在段离身后开口。
　　“闲顾哥哥。”段末当然记得他，笑眯眯叫了他一声，赵闲顾觉得果然他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只是不喜欢个别小孩子，像段末这样乖巧的他还是喜欢的，赵闲顾拿出刚才路上给段末买的礼物递过去，段末高高兴兴接了，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哥哥了。
　　“你们回来了啊，宵夜马上就好。”方芷在厨房对俩人笑了笑，也没问赵闲顾是不是会来，直接做了两人份的夜宵。
　　等菜都拿上饭桌，赵闲顾看着面前飘着香味的饭菜还有些惊讶，他的印象里师慧心是从来不会做饭的，钱瑜做饭的次数也很少，多是家里的保姆做。所以看到方芷做的东西这么好，他有些惊讶，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惊讶的，毕竟能把段离教的那么温柔的人就该是这样的，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别愣着，快吃呀。阿姨问了离离你的口味，你不喜欢的那些我都没有放，放心吃吧。”方芷把最后一道汤端上来，对俩人说道。
　　“谢谢阿姨。”赵闲顾看着方芷的笑脸说道，他是真的感谢，感谢方芷带给他的，所有他期待的妈妈应该给他的东西。
　　“不要这么客气，以后放学阿姨都给你们做，你们最近学习辛苦，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太晚了我也没给你们做太油腻的东西，你们放心吃。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提前给我说。”方芷为了身材，晚上是不吃的，所以只是坐在旁边跟他们说话，顺便看着看段离和赵闲顾吃也非要吃一点的段末。
　　“哥哥你们放学好晚，我都想你们了。”段末在一旁小口喝着汤，邹着眉毛抱怨。
　　“哥哥学习要紧，末末以后要是困了就不要等我们，等周末休息，我们再带末末出去玩。”段离和赵闲顾放学已经十点，已经过了段末的睡觉时间，段离不想让他熬夜等自己。
　　“好的，我会乖乖睡觉，等哥哥有空带我出去玩。”段末乖巧的答应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段离和赵闲顾吃的也不多，很快就吃完了，俩人想帮着收拾，被方芷撵走了。
　　“你们快回去洗漱，感觉不撑了就赶紧睡觉，不要熬夜。”方芷没有留段离的意思，把俩人都撵走了。赵闲顾一下子就开心了，高高兴兴跟方芷道了别，带着段离回了隔壁。
　　俩人洗漱完基本消化的就差不多了，也没再学习，直接关了灯躺下了。
　　“离离，你妈妈对你真好。”赵闲顾从后面拥着段离，感叹道。
　　“以后也会对你一样好的。”段离大概知道一点赵闲顾家的事，但是他不能说赵闲顾妈妈什么，只能是尽自己的力量把赵闲顾缺失的东西都给他。
　　“今天我特别开心，我从小就特别希望我放学回家我妈妈能给我做顿饭，即使不好吃我也会开开心心吃完的，可是她向来都很忙，别说做饭，就连去看我的机会都没有，我放假回平兰也都是家里的阿姨照顾我。”
　　段离没说话，又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知道赵闲顾不需要什么安慰，他只需要有个人倾听就可以了。
　　“我从小就什么都比别人优秀，因为我太想讨好他们，所以我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正因为这样，我从小就能看透那些因为我爷爷我爸爸他们而讨好我的人，我觉得他们很丑陋，所以即使我身边一直有很多人，但是能让我放心和亲近的却不多。”
　　“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因为你身上有一种很纯粹的气质，即使你有那么难过的经历，可是当我看见你的眼睛，我还是觉得干净、清澈，所以啊，我才那么在乎你，爱粘着你，最后被你牢牢套住了。”
　　“我第一眼看你，也知道你是个不简单的人。”段离听他说起俩人第一次见面很开心，带着笑意应和他。
　　“那你还同意跟我一起住，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打我注意了？”赵闲顾把段离转过来，俩人面对着面，打趣他。
　　“只是不讨厌你罢了。你看上去那么阳光，身上都是孩子气，正好我想尝试着和别人一样正常生活，你就正好来了，哪想到最后把自己赔进去了。”段离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那我就把自己也赔给你吧，这样公平。”赵闲顾抓住他作乱的手指。
　　“我可不要。”段离开他玩笑，想从他怀里钻出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了，不要不行。”赵闲顾被他勾起性质，抬起身直接压了上了……

　　方芷来了之后，段离和赵闲顾就每天都回公寓，方芷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做好吃的给俩人，俩人每天吃过热乎乎的夜宵再回去睡觉，整个气色好了不少。李董知道这件事后表示非常嫉妒。
　　除了段离和赵闲顾，这两天王慢慢的气色也很好，整个人都笑眯眯的，而且对待学生也不像往常那样暴躁，就连有时候上课有人回答错了很简单的问题也能和煦的再给众人讲解一遍。他这种诡异的态度让众人十分警惕。
　　早上，王慢慢拿着一摞卷子，哼着歌就进了教室。
　　“来，课代表发一下试卷。”王慢慢把手里的试卷交给了自己的课代表，然后就走了。
　　“哇，我考这么好？”
　　“我去，批卷老师眼睛这么尖的嘛？我这个字就少了一个横都看得出来。”
　　“哎，你作文立意写的什么？我怎么分这么低？”
　　“哇，我居然及格了，哈哈哈。”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其中属李董最高兴，因为他语文第一次及格了，他正拿着自己那张写着96的卷子到处跟人显摆。
　　“哎，大哥，你看，这可真是太难得了，我语文居然及格了，还不是90分那种飘过的及格，我也太厉害了吧。”李董先是跟同桌的任知客炫耀了一番，任知客看着自己有点跑题的作文没搭理他。
　　“小丫头片子，哼，输了吧，记得请我吃饭。”这是李董在跟打赌输了的李珊得瑟。李珊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也不理他了。
　　“来来来，让爸爸看看，我们小赵同学考的怎么样。”这是李董对旁边看到卷子后就没吱声的赵闲顾的挑衅。说完也不等赵闲顾反应，就上手抢走了他的卷子。
　　“我去，怎么可能？大哥，你作弊了吧？”李董对着赵闲顾写着130分的卷子感叹道。赵闲顾虽然之前几次考试，语文成绩也上了一百，但基本不会超过一百二，所以对比他其他科成绩，没少被王慢慢念，结果这次直接考到了一百三。这次作文有比较难，不少人都跑了题，尤其是赵闲顾作文很少就有对题的时候，所以李董对此很是惊讶。
　　赵闲顾也很惊讶，考完试王慢慢给众人对试卷答案的时候，赵闲顾其实知道自己是答得还不错的，但是鉴于他每次作文被扣分的惨状，他还是比较保守的估了分，所以也没想到自己能答得这么好。
　　段离在旁边早就看过赵闲顾的试卷，段离倒是大概能猜道他这次成绩这么好的原因，赵闲顾的作文并没跑题，而且这次跟以往不同，也许是字帖的原因，赵闲顾的字写的十分规整，他的字本就大气，只要好好写，不那么龙飞凤舞的其实是很容易拿高分的。这次也算是对赵闲顾之前那段时间拼命学习的回报。
　　“顾哥，你是不是偷偷补课了，不然怎么一下子成绩提高这么多？”李董还在琢磨他那张130分的卷子，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呵，我还用偷偷补课？有了段离这个宝贝，我得多少分都不奇怪好吗！”赵闲顾抢回自己的试卷，放到段离面前，让他再看看自己的成绩，等着他表扬。
　　“很棒。”段离看出他眼神里的期待，笑着夸了他一句，他是真的觉得赵闲顾很棒，与自己无关，其实赵闲顾要是真想做什么，就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好。
　　“段离，要不你跟我住几天吧，我也想把语文成绩搞上去。”李董瞄了一眼段离139分的语文试卷，在一边叹气哀求道。
　　“滚蛋，我家段离也是你能染指的？”赵闲顾把段离挡在身后，对着李董啐了一口。
　　“赵闲顾，我跟你讲我忍你很久了，段离是我们大家的，你凭什么自己霸占。大家还是不是好兄弟。”考试一过李董面对赵闲顾底气就足了很多，也借着这个机会把之前的不满发泄出来。
　　“我……”赵闲顾很想说段离不是你们大家的，只是我的，但是想到之前自己的冲动带来的麻烦，赵闲顾及时收住了话，算了，反正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不急于一时。
　　“哼，没话说了吧。段离、小可爱怎么样，商量商量，来我宿舍住一阵啊，反正意哥也搬走了，宿舍只有我自己。”李董见赵闲顾吃瘪，很是得瑟的对段离说道。段离看了一眼在旁边有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赵闲顾，对着李董摇了摇头。
　　“不行的，有人会吃醋的。”李董笑眯眯的对李董说道。赵闲顾有点意外的抬眼看了他一下。
　　“嗯？顾哥不至于吧……”李董其实也没抱着真让段离过去住的打算，但是段离这拒绝的话调侃意味太明显，跟段离平常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他觉得哪里怪怪的。
　　“至于的，你不知道，他特别小气！”段离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拿起赵闲顾搭在腿上的手，在李董看得见的角度和他十指紧扣。
　　李董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逐渐睁大。
　　“额……我感觉我可能是有点短路了……我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李董掐了自己一下。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段离还在持续输出对李董的打击。李董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段离脸上，又落在赵闲顾脸上，看了一眼俩人交缠的手，有些东西在脑子里迅速崩塌，他下意识去看旁边的任知客，见任知客眼睛里也有些一言难尽，俩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最后同时选择了低下头。
　　段离目光一直带着笑，看似坦然其实眼底仍充满不安，看着李董和任知客的表情变化，有点失落。但是却也不曾后悔自己就这么公开了自己和赵闲顾的关系。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和害怕一次又一次否定赵闲顾，如果沉浸在过去，连承认自己的感情的勇气都没有，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喜欢赵闲顾呢。所以，他愿意公开，愿意为赵闲顾再试着敞开自己的心扉，再去信任一下身边的人，即使仍不得理解，但他起码尝试过了，也不会在以后想起来觉得遗憾。
　　赵闲顾一直看着段离的表情，看到他眼里的失落，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段离收起所有的沮丧，对着他重新露了笑眼。
　　“我这次语文考得这么好，你这个第一可危险了。”赵闲顾换了话题，想让段离开心一点。
　　“那你可要继续加油了，不要太骄傲，下回考试成绩掉下去可就丢人咯，到时候估计王老师可就不只是碎碎念这么简单了。”段离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哎，早知道我就不考得这么好了。”赵闲顾一听到王慢慢就头疼。其实他好好考语文，除了因为自己想努力，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王慢慢帮过他俩，他也不想总让王慢慢跟他操心，所以就格外努力了一点，但是他这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以后成绩掉下去，估计王慢慢得气死。
　　“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只会越来越好的。”段离见他有点懊恼，又开口道。
　　“怎么，对我这么有信心啊。”赵闲顾一手我握着段离，另一手去掐段离的脸。
　　“对啊，你在我心里，什么都是最好的。”他掐的不疼，段离也没躲，放开心结，可以跟赵闲顾这样肆无忌惮的亲密，让他心里也很开心。
　　“行吧，为了做到你心里的最好，我更得努力了！”
　　“你怎样都是最好的。”
　　……
　　在一旁支着耳朵听俩人说话的李董：……
　　他俩之前也是这样相处得吧，自己为什么会才知道俩人的关系呢？果然是蠢得吧……而且刚公开消息就这样撒狗粮不好吧，真的不好吧！
　　李董的腹诽段离和赵闲顾自然不知道，其实李董内心也很矛盾，他是妥妥的直男，自然是对同性恋这种行为不报有什么好感，但是如果是段离和赵闲顾，似乎也没什么，毕竟从一开始俩人的相处跟别人相比就是特殊的，在他们看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但是这种身边人谈恋爱，还瞒着所有人，甚至还是自己的两个哥们在谈恋爱，这就太玄幻了，他虽然不厌恶俩人的这种关系，但也确实一时没办法接受……
　　任知客到底是比其他人大几岁，而且在国外生活过两年，所以接受的快一点，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能正常跟赵闲顾和段离一起说说笑笑了，只有李董，虽然跟着三人一起走，但是平常最活泼的人却一路沉默着。
　　“你们不用理他，他估计就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自己在那别扭呢。”任知客趁着李董去排队买饭的时候对段离和任知客说道。
　　“大哥，你……没什么想法？”段离试探地问道，对于任知客轻易的接受俩人的关系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立场发表意见，我只要知道我和你们之间的关系是朋友，两者并不矛盾，就可以了。而且，身为你们的朋友，你们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理应表示祝福。不然，就是我不配了。”任知客语气温和，气质上多了一些稳重，很理智，却也很暖人心。
　　“谢谢你，大哥。”段离内心满满的都是感动，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太幸运来到市三中，认识这样一帮朋友。
　　“快别，我可受不了你这样，本来就可爱，可别这样看我，赵闲顾，赶紧管管啊。”任知客其实不太擅长煽情，看着段离眼里的感动，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是想办法改变一下气氛。
　　“知道了。”赵闲顾把段离揽进怀里，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校服里，成功挡住了段离看向任知客的眼神。动作像是哥们之间的打闹，也不至于太暧昧。段离在他衣服里闷闷的笑了，赵闲顾和任知客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笑了。
　　李董打完饭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往回走的脚步一顿，就停在了离几人两步远的地方。赵闲顾感觉到他回来的身影，把目光从任知客身上转到他那，俩人四目相对，李董觉得对上赵闲顾的眼光有点心虚，但想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就挺了挺腰板，给了他一个看什么看的眼神。赵闲顾没说什么，眼神从他身上转开了。
　　“买个饭这么慢，你再不回来我们就不等你自己吃了。”任知客见李董回来，抱怨道。
　　“老子要不是想给你们排鸡腿，谁等啊。给。”李董说着，把另一只手里的四个用袋子装的鸡腿扔到桌子上。三中食堂的鸡腿是一绝，所以每次有鸡腿卖的窗口都会排很长的队，赵闲顾三人包括钟意和赵乙向来是不愿意往人堆里去的，只有李董每次都能有耐心排下来，而且每次都会给几人带，已经是一种习惯。
　　“我跟你讲，原本这个窗口打饭的阿姨辞职了，新来了个小哥，一看抖勺就不熟练，打饭打的慢死……”
　　赵闲顾一边听李董抱怨刚才排队的事，一边从塑料袋里夹了个鸡腿最先扔到他盘子里。
　　“快吃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赵闲顾把剩下的三个鸡腿给三人分了。
　　“赵闲顾，我跟你讲，你不要太过分，我也就是看在段离的面子上才给你带鸡腿的……”
　　“知道了，知道了，快吃吧。”赵闲顾又把自己饭盒里的炒肉往李董那夹了一筷子，李董看了一眼才停了嘴，他一不说话桌上就安静了下来，四人都低着头扒饭，过了一会，几人同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