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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谜团重重中秋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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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安三十八年,中秋之夜,皇上大宴群臣。
皇宫
“四哥,四嫂”九皇子李成渺见李成昱和四皇妃海氏前来,忙领着九皇妃薛氏上去打招呼。
“九弟怎么来的这么早?”李成昱看了一眼海氏,海氏会意,就拉着薛氏一旁说话去了。
李成渺看了一眼旁边说话的薛氏,有些无奈,“薛氏第一次参加中秋宴,怕迟了,一直催。就早点来了,四哥昨日休息的可好?”
李成昱听了他这话,低头一笑,正想说话,就见一人飞奔而来。
“九哥,九哥,”李成运一把搂住李成渺的脖子,看见李成昱站在自己的对面,赶紧站直了,拉了拉衣服,躬身行礼问好,“四哥。”
“嗯。”李成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眼看气氛要尴尬,李成渺赶紧拍了拍李成运的肩膀,玩笑道“十一弟,我说你明年也是要娶亲的人了,怎么还如此孩子气,我看就是十八弟也比你要稳重许多了。”
“说的就是,”十皇子带着石氏也到了,“小心以后,我让你十嫂告诉何家姑娘,看人家怎么笑话你这个整日嚷嚷着要上前线带兵打仗的皇子。”
“谁要去前线带兵打仗啊?”大皇子带着孙氏到了,轻蔑的看了一眼李成运,“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十一弟还小,不用那么着急就想着建功立业,还是在和十八弟玩上几年再说吧。”说完也不理会向他行礼的各位兄弟皇子们,径直去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跟在李成文后面的孙氏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匆匆向各位皇子回了一礼。
“他凭什么说我是个三岁孩子。他以为他是谁啊?”李成运攥紧了拳头,忍着满腔怒火,咬着后牙,低声暗骂。
李成渺拍了拍李成运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动怒,注意言行举止。
可李成运哪是个能让李成文欺负的人,明着不能惹,暗着谁不会。
李成运面上带笑,拉着刚到的三皇子李成翰,故意大声问,“我说三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来的这么晚,最近忙什么大事呢?让我们等你这么久。”
李成翰刚想说没什么,就见李成运不断对自己挤眉弄眼的,就知道李成运的意思,正好他也不喜欢李成文,便道“还能忙什么,父皇不是打算下个月给四弟,九弟,十弟他们晋升郡王吗?礼部负责各种议程,比较麻烦。”
李成运听了假装不高兴,“三哥又谦虚了,升郡王的不是也有三哥吗?我可听说了,三哥最近修订了我大礼朝的各种礼仪礼法章程,父皇十分高兴,特别点了你来负责各位皇子的晋升文书,。三哥,自己给自己写晋升文书,感觉很不错吧。”
李成翰听了摇头,“我的哪能自己写,还是让礼部侍郎操心吧。”
李成运叹了一口气,“真是羡慕各位哥哥,你们以后都和大哥一样是郡王了,只有我还是个小皇子,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各位哥哥一样。”
十皇子听了,安慰他,“十一弟,你还小着呢,又刚领差事,不用着急,慢慢来。”
“我是很小,可是九哥和十哥你们也就比我大两岁。你们都和大哥一样是郡王了,我却还和三岁的十八弟一样是个皇子,丢死人了,不行不行,我可受不了。”李成运连连摇头,语气时重时轻,明明白白地讽刺李成文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和他十几岁的弟弟一样是个郡王。
气的李成文手指攥的咔咔响,幸亏有孙氏在底下轻轻拉着他的手,不停的安抚,才让他不至于在中秋佳节和李成运大打出手。
李成运见他讽刺的这么明显,李成文都没有任何动作,心里觉得真没意思,也就息了声。看戏的各位皇子皇子妃,见没戏看了,就一旁说悄悄话去了。
李成昂看完了戏,拉着李成渺,悄悄地问,“九哥,你说这次晋升各位成年皇子,为什么独独剩下了李成文,我听十一弟说,他管理的兵部滴水不漏,从没出过什么差错,父皇这次为什么不提拔他为亲王?”
李成渺听李成昂如此问,不由侧头一笑,示意他往门口看,只见定安帝带着太子问候过群臣,正一起进来,父慈子孝,俱是英姿焕发。
“父皇可还年轻着呢,太子可还是父皇的心头肉呢。”李成渺拍了拍李成昂的肩膀,低声暗示。
皇宫外
“这位公子,我和我的孩子能坐在这里吗?”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孩子,在我旁边轻声问我,“一会找个没人的地,雅文找你。”
“当然可以,大嫂请坐。”我起身请她们两位坐在了我的对面。
“多谢公子。”她福身谢我,“哥儿,还不快谢谢公子。”
“谢谢公子,”小孩子十分乖巧可爱。
我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真乖,快坐下吧。”
吃完馄钝,别了坐在对面的母子两人,慢慢悠悠地进了一处无人的小巷,还没等站好,就见雅文悄悄跟了进来。
“柳言,你还好吗?”雅文一进来,就拉着我问,“太子府里的人可有怀疑到你?”
“还好,只是现在太子越来越喜欢把我放在他眼前当差,时不时的拿话敲打我,我觉得他现在肯定是对我有所怀疑了。”我半真半假的搪塞她。
没有办法,我现在还不能将我是智玉堂的人告诉李成卓,只能先与智玉堂的人慢慢周旋,静待时机。
“真的假的,我可是听说礼朝的这个太子殿下对你宠爱有加,十分信任,很多事都是要交给你去办,他才放心。”雅文质疑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智玉堂在东宫,甚至各个皇子府,肯定不会只安排一个人打探消息。
“那不过是表面,太子如今先是失去了王鸿武,王鸿全两个臂膀,后又失去了在江南的一干势力。多年心血,一朝全毁,他怎么可能不怀疑自己身边有奸细,勾结外人陷害与他。”我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了出来,“我觉得他是在试探我,还有,我发现这太子殿下私下又让人去查我的底细了,也不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摆出一副着急而又无可奈何的脸色出来。
雅文听了我的话,斟酌了一下,十分担忧,“那我让人去你老家问问,看看他们都查了些什么,到时候你也好提前应对。”
我知道她这是在试探我,大概我和他安排在东宫的另一个奸细说的不同,她不知道该相信谁。
对她这个提议,我表示十分赞同,“这样最好,现在的东宫看似平稳,其实早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李成卓现在越来越不肯让人近身了,身边伺候的仆人丫鬟也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好像看谁都有问题。我实在是担心他发现我是智玉堂的人,会把最近这么多的坏事,都怪罪到我头上,到那时,我就真的难逃一死了。”说到最后,我仿佛回到了前世,体会到了与他翻脸为仇时,内心密密麻麻的苦痛。
“那行,既然你同意,我就派人去你老家问问。还有,最近堂主又派了新的一批人手进京,配合我们行动。一会宫宴之后就有计划,到时候以烟花为信,你配合我们行动。”雅文貌似相信了我,对我挑明了今日就会有所行动。
“什么计划?雅文,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整个京城到处都是巡城的官兵,你们可千万不要胡来。”我提醒她。
散了宫宴动手,他们是想行刺各位皇子和朝廷重臣吗?
“不是行刺,你想多了”雅文看穿了我的心思,“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就按我安排行事就好。”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实在想不明白除了行刺,今天他们还能干出什么大事。
雅文看我皱眉,不由笑了,“不要这么苦大仇深的,不是让你干什么不要命的事儿,到时你只需要护好礼朝的太子殿下,取得东宫所有人的信任。”说到此处,她突然变得特别慎重,“柳言,你记着,我们不仅要谋求现在,更要谋求将来。”
我不能理解她这几句话的含义,“雅文,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雅文低头叹了一声气,抬头看着我,笑着对我说,“到时你就知道了,柳言,你记着,不要辜负这么多人的信念与希望。”
我看着雅文脸上的笑容,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只觉得十分的悲凉,我觉得今晚一定会出大事。
皇宫
定安帝今日大宴群臣,得群臣感恩戴德,子女承欢膝下,龙心甚悦。让太子去外面陪朝臣说话,自己留在朝贺殿同皇亲国戚们叙旧。并发话,百官必须要吃得尽兴,喝的尽兴,玩的尽兴才可以离开。
推杯换盏中,只见十皇子身边的侍卫张青竟然悄悄进来,跑到十皇子身边一阵耳语,十皇子大惊,当即就拉着九皇子窃窃私语去了。
三皇子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向四皇子那边靠了靠,示意四皇子往十皇子身边看“四弟,你看十弟身边的侍卫怎么进宫来了?”
四皇子看到,皱了皱眉,觉得不是好事,“能让侍卫不顾父皇旨意,也要来的,怕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四皇子话音刚落,就见九皇子神色匆匆的跑到定安帝面前,跪下行叩拜大礼,“父皇,儿臣有要事要禀。”
“今日中秋佳节,不谈国事,有什么事等明天上朝再说吧。”定安帝正在兴头上,不愿意听。
可九皇子却面带焦急,再次恳求,“父皇。儿臣要禀之事,关系到今日宫宴散后,各位皇子和百官们的生死。不能等到明日,还请父皇容我细禀。”
九皇子行礼之时,朝贺殿中的各位皇亲国戚就都静了下来。是以九皇子的这番话,朝贺殿中的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时之间,底下的皇子王爷,王妃诰命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吱声。
定安帝听九皇子如此说,脸色顿时就难看了,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荣妃。
荣妃会意,起身招手示意,“中秋佳节,怎能不赏月,不如请各位夫人们跟随我一起去御花园,赏月说话可好?”
等荣妃带走所有女眷后,定安帝这才询问李成渺,“允行,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父皇可还记得智玉堂一事?”李成渺不答反问。
“记得,你有话就直说,不要迂回啰嗦。”定安帝有些不耐李成渺说话说三分的习惯。
“是,”李成渺也知道定安帝不喜欢有人对他藏着掖着,便直言,“当日父皇让我彻查智玉堂一案时,儿臣发现智玉堂在京城曾经有一分堂,儿臣在那里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惜后来江南闹水患,儿臣不得已,就把此事交给了十弟帮忙继续查,就在刚才,十弟派去调查的人来回,说是智玉堂在宫门外各个街道都安排了高手,准备刺杀各位皇子和朝廷官员。”
“此事当真,”定安帝不怒自威,沉声发问,“为何巡城的官兵没有发觉上报。”
“回父皇,此事是刚刚十弟身边的张青报上来的,不如父皇把这张青宣进来好好问问。”此事没有经过李成渺自己的手,李成渺也不敢说得十分肯定。
“去宣。”定安帝示意自己身边的太监进宝,又看向十皇子的位置,“允中,即是你身边的人,就由你过来问话吧。”
十皇子听了,赶紧行礼称是,走到堂中,“张青,还不快把你刚才说的话再向皇上一一说清,事无巨细,不得遗漏。”
“是,”张青先是应了李成昂的话,又向定安帝磕了个头,“回皇上,奴才奉十皇子的命令,在京城外十里地的一个张家村找到了智玉堂的线索,后来又千方百计的找到了智玉堂所在地,今日奴才借送菜的身份悄悄潜进去,却发现他们中的女人孩子都不见了,留下的尽是些面色狠辣之人。奴才生了疑,可又不敢打草惊蛇,只能悄悄守在门口,入夜时分,我看他们都悄悄扮作百姓,分批进了京城。奴才悄悄跟着一批,发现他们埋伏于兴安街道的清风楼里的一间客房里,客房里都存有□□,刀剑等武器,他们收拾武器时,还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说了句,今日我定让这兴安街变成礼朝官员的坟场。奴才由此确认他们今日想刺杀各位大人,就当即叫人悄悄把清风楼围了起来,没敢抓,怕打草惊蛇,坏了事。”
定安帝听完了前因后果,反倒不生气了,只问张青“兴安街,清风楼,是个好地方。他们共有多少人,分别去了哪里,你可知道。”
“回皇上,奴才打听过,送菜的说每日会送二百来人的菜过去,可是那是带着女人孩子的数目。至于参与刺杀的有多少,具体都去了哪里,奴才还未来得及细查,请皇上恕罪。”张青又磕了一个头,十分懊悔。
“二百人,真是好大的勇气啊。”定安帝语气轻蔑,稍稍沉思,叫大皇子“允若,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李成文走到定安帝身边,定安帝让他附耳过来,对他悄悄说了几句,又吩咐她“你带着允康去,十一也不小了,让他跟着你也见见世面,向你这个大哥好好学习学习,不要整日里纸上谈兵。”
李成文心中不乐意,但是不敢反驳,只得低声应了。李成运也不乐意,但是他不愿放弃这个出头的机会,也只得应了。
“走,我们出去看看,看看太子和文武百官们喝的怎么样了?”定安帝起身,看上去心情不错。
皇宫外
宫宴结束,从开着的宫门望去,李成卓和各位皇子,诸位文武百官一道出来。
怎么只有男人,女眷呢?不是应该各位皇亲国戚带着自家女眷们先出,文武百官们后出吗?
“你是谁?”我看着这个身穿太子服的陌生人大惊。
“别吭声,是皇上的安排,不要声张。”这个陌生人撇下一句,径直上了马车,“走,回东宫。”
我瞧了一眼周围的马车,都有些慌乱,四皇子那边上车的也不是四皇子,
我心里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宫中出了什么变故,只得跟着马车往前走。刚进兴安街就见一支支弩箭射来,直冲马车,我赶紧上前去挡。
不是说不刺杀吗?雅文骗我?
“你跟着我过来干什么?雅文怎么告诉你的,还不去护着那个狗太子。”这个刺客怒斥我。
我更茫然了,智玉堂到底有什么计划?
“快跑,计划败露了,车上的都不是本人。”三皇子的一个仆人大喊。
“废物。一群废物,”这个刺客一边和我打,一边低声暗骂,“就算是假的,你也得去护着,不要暴露自己身份。”
我脑子真的是要炸了,智玉堂闹的是哪一出,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东宫
“累死了,”李成卓往床上一躺,“竟然折腾了一夜,真没想到这智玉堂竟然敢在天子脚下闹这么一出,真是勇气可嘉啊。”
“这智玉堂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不过几十人,就敢刺杀百官,和巡城的两千兵马相抗。”我表示不解,“你说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不知道,李成昂已经去审了,应该会有结果的。”他面色疲惫,“帮我按按肩膀,真的快累死了。”
我一边帮他按肩膀,一边问,“不是说八十一个人全死光了吗?”还有谁可审。
“刺客都死光了,可是有不少官员的仆人当时给刺客报信,让他们赶紧走,还动手伤了不少人,被抓了起来,”他眯着眼,十分享受,“力气再大点。三弟那边不就有一个吗,你当时在场,没有听见他报信?”
“听见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智玉堂在京城行刺,就是自投死路,他们不会那么傻,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别可是了,我都快累死了,一块躺下歇会吧。”说完他又重新躺下,拉着我陪他一起补眠。
躺在床上,我思考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李成卓说,昨日智玉堂计划刺杀朝廷官员的事,是十皇子派人查出来的,这次围剿智玉堂的人是大皇子和十一皇子带领的。
这三人此事中都有功劳,可是围剿之事在后,告发之事在前,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十皇子的功劳。
十皇子,十皇子,难道......我突然想起上次处理智玉堂奸细时,那几封不翼而飞的信,看来拿走信的真是九皇子,九皇子监守自盗。
当时九皇子不将京城的智玉堂分堂一网打尽,就是为了把这个功劳让给十皇子,让朝廷百官记着十皇子的好,好让十皇子以后结交百官,可是他怎么就能确定,十皇子一定能找到智玉堂,可以将智玉堂分堂一网打尽呢?
而且,九皇子为什么会把这个功劳让给十皇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兄友弟恭?可是为什么就是十皇子而不是其他人呢?十皇子到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那些刺杀四皇子人是不是十皇子派过去的?
还没理清智玉堂昨日的目的,今日又出来个疑惑重重地十皇子,真是谜中谜,迷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