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偎知冷暖》偷的浮生半日闲

7、十皇子初露野心

　　十皇子府

　　“李成文真是够可以的，这么好的机会都扳不倒太子，真是白痴。”十一皇子李成运恼得站起来就骂。

　　“这有什么，意料之中。”十皇子李成昂饮了一口茶，心情十分不错。

　　听十皇子如此说，十一皇子也就不再说什么，闷闷地坐回原位，他就是看不惯李成文。

　　“好了，别不开心了，父皇对太子的信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瓦解的，慢慢来。倒是九哥那边，你可差人去打探了，那边安插上去咱人手的事怎么样了？”十皇子想起江南那边的情形，心里有些担忧，希望李成渺能够想尽办法，安插人手，不要白白错失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十一皇子摇头，“九哥那边没有什么消息，江南的路都断了，怕是一时半会是通不了消息的，不过九哥是个聪明人，不会让十哥失望的。”

　　十一皇子听了，觉得此事说不准“九哥办事，我自然放心，只是此次他是和李成昱一起去的江南，我怕九哥到时候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可能，四哥那个人天生一张冷脸，不招人喜欢。不可能有九哥在江南吃得开，我相信九哥一定能把我们商量好的江南官员安排上，十哥你别担心。就等着九哥的好消息吧。”十一皇子李成运向来钦佩李成渺，认定李成渺可以将此事办妥。

　　李成昂没有李成运那么乐观，可是江南不是京城，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是在放心不下，也够不着，摸不着。

　　“十一弟说的也是，”李成昂不愿在没有意义的事上浪费功夫，就把话题一转，“说来如今朝廷事多，十一弟也该入朝帮帮父皇，替父皇分忧了。你可有问问父皇的意思？”

　　“问了，父皇同意我进兵部了。”

　　“兵部是大哥的地盘，你可安排妥当了？”

　　“差不多了，” 李成运提起自己的事，高兴起来，“我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都卖给了李成文，他还有什么理由阻止我进兵部，十哥就等着瞧吧，以后这兵部只可能是十哥的天下，我早晚让李成文滚出兵部。”

　　“有十一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如今李成文军功在身，你到了兵部还是要避其锋芒，不要与他起争执。莫要因为一时意气让他为难你，到时候你在兵部寸步难行，就没意思了。”李成昂嘱咐李成运，“还有，告发江南官员的事，你一定要撇干净。”

　　李成运点头。只是还有些不解，“十哥，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就一定要撇干净。要知道如若这样，将来太子失势，我们可是就白白错失了一件在父皇面前长脸的功劳。”

　　“这可不是功劳，十一弟，”李成昂皱眉，“你该不会没有按我说的做吧。”

　　“没有，”一听自己的十哥不信任自己，李成运赶紧起来保证，“十哥吩咐的事情，我哪敢大意，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罢了。我们现在借李成文的手，是知道这次推不倒太子，怕惹了太子记恨，以后会在太子的手下栽跟头。可是我们就不能藏起来一些证据，等将来太子失势以后，我们也好拿出来让朝臣，百姓们知道。江南官员贪污案能够查清查明，其实是我们的功劳。”

　　李成昂见他解释的如此详细，不由有些懊悔，怕让他觉得自己不信任他。就道，“我不过不放心，问了你一句罢了，十一弟。坐下说。”李成昂冲李成运的椅子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李成运坐下，“十一弟，你觉得百姓和群臣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对我们感恩戴德，还是歌功颂德？我们需要吗？十一弟，你要记得，这事重要的不是百姓们怎样想，也不是朝臣怎样想，而是父皇怎样想。”说完看李成运似懂非懂，就问了一句，“十一弟，你觉得我们这么多皇子中，父皇如今最喜欢的是哪一个皇子？”

　　十一皇子想了想，“李成文吧？他最近得意的很，被父皇夸了好几次。那天我见李成文时，还听他向我暗暗炫耀父皇夸他，不因私枉法，不畏惧太子皇权，心里装着百姓，是个真正的忠义之人。现在想起来李成文当时的表情，我都觉得快恶心死我了。”

　　李成昂听了摇头，“那都是父皇的表面功夫罢了，没有哪个皇上能喜欢结党营私，暗地出卖兄弟之人。父皇现在是不得不夸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膈应，看不起他呢。”

　　“十哥的意思是说.......”李成运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李成昂见李成运还是什么都没明白，就问“十一弟，抛去其他，我只问你，父皇作为一个父亲，他最喜欢的是哪一个儿子？”

　　“这个我知道，父皇如今最喜欢的当然是十八弟了，他现在可是父皇膝下最小的一个儿子，又是这几年父皇最喜欢的乔美人所生，宝贝着呢。”李成运说起乔美人三字时，语气中带着不屑，看来十分不喜欢这个乔美人。

　　可谁知十皇子却笑了笑，又摇一摇头，道“不对？不是十八弟。”

　　李成运见他再次否定自己，心中不由疑惑，“不是十八弟，那是谁？难不成是四哥，父皇最近有事，挺喜欢找四哥说话的。十哥是担心四哥会碍了我们的路？”

　　李成昂见他如此不开窍，只得自己说明白，“你这话又跑哪去了，论碍我们的路，谁比得上太子殿下？四哥不过是因与太子亲近，父让皇爱屋及乌罢了。”

　　“十哥是说现在父皇心里还是最喜欢太子，不可能吧。太子这次就算跑得了江南官员贪污案的罪名，也跑不了识人不明，纵容王家的罪名。父皇不会再信任他了。”十一皇子不赞同十皇子的说法。

　　“十一弟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们就来赌一赌，看这次父皇这次会不会严惩太子，我压太子此次不仅会平安无事，就是王家，父皇也会为了李成卓网开一面。”李成昂笑着看向李成运，说的十分肯定。

　　东宫

　　“疼不疼？”看着他膝盖上的伤口，我不由得问出了声。

　　“你说疼不疼，要不你也从床上摔下去试试。”他很生气。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大半夜的跑我床上来了。”我小声辩解。

　　“哎呦，柳侍卫，麻烦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清楚，这是哪里，好吗？这是我的寝殿，本太子的寝殿。你一个侍卫跑到主子的床上睡觉，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倒告起状来了，可是你把本太子推下床的。你脑子没病吧。”他瞪着我，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我，我，我......”我被他说得脸都热了，想辩驳，却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

　　“又我什么我，还想不想要你头上这颗脑袋了。”说完，他推了我一把，自己转身上床，“起开，本太子累了。”说完，也不让我给他整理伤口，掀开被子，就钻进被窝睡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小声嘀咕。

　　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在他床上睡着了，不由有些脸红，我只是想趁他在外面与王鸿文说话，在他这歇上一歇。可没想到竟然一口气睡到了晚间，他进来我都没有发觉，难堪。

　　回房取了伤药，我又小心翼翼的进回到他房里，“太子殿下，天子殿下。”小声叫了两声，也没有听见应声，我以为他还在生气，就直接说，“奴才给你上点药，好吗？”还是没有应声。

　　大概白天累着了，睡着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掀开他腿上方的被子，卷起他的裤子。还好，只是蹭破了皮，小心翼翼的给他上了药，再帮他盖好被子。

　　看着他睡得香甜，昏黄的烛光映着他的侧脸，我轻轻的靠过去，在他床边趴着睡下。岁月安好，美满幸福，就是这样的日子吧。

　　江南

　　四皇子和九皇子五月出京，六月到了江西府衙，设篷施粥，发粮赈灾，直到了七月，老天爷施恩，总算是见了太阳。

　　这日，下面的人来回，说是河道已通，洪水已退，各地官员已开始准备重修堤坝之事，九皇子就提议，“四哥，我看这江南的赈灾之事也算上了轨道，赈灾官员各司其职，也不用你我两人都在这里呆着了。我吏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不如四哥一人在这看着，我先去处理吏部的事情，这样我们双管齐下，也能早日回京，禀报父皇，让父皇安心。四哥觉得如何？”

　　李成昱听了这话，想起李成渺此行目的就是考察江南底层官员，好为定安帝提供详细的官员提拔档案，“九弟说的很是，既如此，四弟就先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可靠的下层官员，先着手吏部的事情吧。”

　　李成渺听了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得费尽口舌，才能让李成昱接受自己提议，让自己一人去安排任命江南官员。

　　李成渺心中有些疑惑，面上却十分坦然。“四哥说的是，我会安排好所有的后续事宜，四哥放心。”

　　“九弟办事，我自然放心。”李成昱拿出自己兄长的架子，嘱咐李成渺“你尽管放手去做，若有困难之处，尽管来找我。”

　　李成渺应了，转身出门的时候，却不由皱了眉。总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四哥今日也太好说话了，难道他是有其他的想法或安排不成。

　　李成昱看着李成渺走远，摇头无奈一笑，“海永昌，你去跟着九皇子，离远一点，不要让他发现你。”

　　“是，四皇子，”海永昌应声，又问“四皇子，如今江南危机四伏，你身边只有史荣一个人，我怕......要不要再找几个靠谱的侍卫过来。”

　　“不用，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李成昱拍了拍海永昌的肩膀，“你自己小心点。”

　　十皇子府

　　“十哥，九哥来信了。”李成运拿着书信一进门，就赶紧递给李成昂。

　　李成昂听闻江南有消息，赶紧从李成运手中接过信来，仔细读了一遍，脸色阴沉。

　　李成运见李成昂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问他，“十哥，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可是九哥在信中，说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李成昂摇头，又把信递给李成运，要他自己看。

　　李成运看了之后也是愤愤不平，不满李成昱，“李成昱这也太过分了吧，竟然派人跟踪九哥，还把我们安排的人全给下了狱，一个不留，他这是一点兄弟情义都没了？”

　　“我说太子殿下，怎么舍得让四弟去了江南，原来是在这等着呢。”李成昂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

　　“十哥的意思，这都是太子的主意，那九哥为什么没有给父皇上密折告发李成昱。”十皇子也下了狠心，“既然我们的人安排不过去，那也不能让他们得逞，我看这次太子还能不能再次逃过去。我这就写信给九哥，让他揭穿此事。”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成昂拉住他，“没用的，你九哥不会告的。”

　　“为何？他都敢把我们的人送进牢房了，九哥还能忍他不成。”十一皇子很是不能理解，“九哥要是不敢告，那我就去告，我就不信父皇偏心，还能偏心到宽容太子结党营私，在朝廷中笼络官员，安插自己的人手的地步。”

　　“没用的，你九哥说了，我们的人下了牢狱。是因为的确犯了法，我们去求情，只会把自己也拉下水。而李成昱推荐的那些人，也不是太子的人，都是些不涉党争的纯官。李成昱此事做的可谓是，天衣无缝。”说完，李成昂冷笑一声，“看来我们真是小瞧我们这个四哥了，他可真是好本事啊，轻轻松松就让我辛辛苦苦安排在江南的人手除得一干二净。”

　　李成运见李成昂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握出了青筋，知道他是真动了气，心中对李成昱的不满也更多了，“真没想到，李成昱是这种人。十哥放心，他今天敢坏十哥的好事，等他回来，我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能回来，他一个人在江南，九哥都收拾不了他，等他回来，有太子有父皇护着，我们就更难动得了他。”李成昂满脸阴狠，“既然他不想做我们的四哥，只想做我们的敌人，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李成运第一次见李成昂如此动怒，心中暗惊，低声问，“十哥，你想怎么做？可是手中有了四哥的把柄？”

　　李成昂见李成运眼中有犹疑之色，就知他现在还是不够狠心，此事万不能交给他去做，于是缓了脸色，松了紧绷的身体，自然的说“没有，是我气昏了头，糊涂了，忘了自己手中没有李成昱的把柄。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李成昱也总有犯错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们趁机将他赶出京城，省的将来碍了我们的路。”

　　李成运见他如此说，心中不知为什么，轻轻松了一口气，“十哥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四哥总有落到我们手中的那一天，到时，远远打发了他就是。”

　　李成昂听了，微微一笑，低头喝茶，眼中的阴狠之色未散：李成昱，是你这做哥哥的太不懂事，非要和我作对，坏了我在江南多年的心血。既如此，就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顾兄弟之情了。

　　东宫

　　李成卓自从接到江南的来信后，就一直紧皱眉头，不言不语，也不知道他那个好四弟到底说了什么，惹得他如此。

　　“柳言。”李成卓沉思许久后，吩咐我，“你去挑几个可靠，功夫好的侍卫去趟江南，接一接四弟。”

　　“哦。”这才走几天，怎么就回来了，我心里堵了一口气。

　　“哎，等等。”我刚出门，李成卓又让我停下，“过来。”他俯身在我耳边小声安排，“让他们路上快一些，到了之后，告诉四弟，他坏了人家的好事，身边千万不要离人，还有，让他离李成渺远一点，以防万一。”

　　他说的十分郑重，我猜想四皇子肯定是做了一些了不得的事，得罪了十皇子他们。想起他去江南，我也没少出力，内心难免有些愧疚，赶紧尽心尽力去安排。要知道十皇子可是个狠心的人物，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太子殿下，四皇子不会有事吧。”我一想到，是自己将李成昱放在了危险之中，心中就十分忐忑后悔，等到了晚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李成卓。

　　“不知道，”李成卓摇头，“我不知道他得罪的到底是谁。”

　　“不是九皇子吗？”我故作不解，“今天太子殿下还吩咐我，让四皇子离九皇子远一点。”

　　“九弟？若真是九弟那个没权没势的就好了，我就怕九弟也是被人利用，替人办事。”他有些感慨。

　　“谁能让九皇子帮他办事？九皇子可是皇上的儿子，那么尊贵。”我知道是十皇子，可是我不能直说，只能引导他慢慢猜。

　　“你想知道啊？”他挑了一下右面的眉毛，特意离我又近了一些，眼里带着一些猜测和质疑。

　　我有些失落，这三个月，他对我越来越信任，我还以为真的能和他无话不谈了呢。谁知还是我太着急了，高位上的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把信任给予一个相识不久的人，毕竟在他的眼里，我们才认识不到一年。

　　“想也不想，顺口问问罢了。”我舒了一口气，装作无所谓。

　　“我猜不是大皇子，就是十皇子。”他一把搂住我，“别那样看着我，看的太子殿下的心都要化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完，又温柔的亲了我一下。

　　我知道他在调戏我，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开心。于是我就静静躺在他的怀里，不再言语，用心感受这份静谧美好，好不乐意四皇子回来，不开心。

　　“我发现你越来越喜欢往我怀里钻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本太子了。”他抵着我的额头问我，“嗯，柳侍卫，是不是觉得本太子的胸怀特别温暖，宽广，让你忍不住就想向本太子投怀送抱啊。”

　　我闭上眼睛，听他一句句问我，不答言。我还是不愿意告诉他我很爱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戏文里唱的那些轰轰烈烈，生生死死的情情爱爱。我就想一个人默默守着他，抱着他，不用任何人知道。

　　见我不理他，他就收了支撑着他身体的胳膊。身子一下子都压在了我身上，沉死了。

　　我轻轻回抱过去，幸福极了。

　　“我不喜欢十皇子，我总感觉他看人的时候，让人很不舒服。”我用自己的脸颊蹭了一下他的脸颊，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他听了，扭头看了我一眼，在我颈窝里又蹭了两下，“我也不喜欢他。不过我还是希望江南贪污案和这次企图利用李成渺占据整个江南的人不是他。不然，我这十弟的野心可就太大了。”

　　岂止是野心，还有城府，比大皇子十个都多，你可都曾栽在他的手上。我替他补充了几句。

　　我紧紧搂住了李成卓。

　　李成卓，这辈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保护好自己，好让你带我去云游四海。

　　你上辈子可是说过的，等李成昱做了皇帝，就带我去云游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