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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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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看着慕昭的样子有些头疼,索性心一狠:“我刚从外祖父那里得了匹赤血宝驹,若小王爷不妄言,宝驹便送你了。”
慕昭闻言眼睛亮了亮,将手中折扇一收就要向外走去,只是走之前还在晏宁耳边说了句:“晏公子可别忘了啊,小爷明天就要见到小红。”
说完就大步朝外走,边走边说:“唉小爷啥也没看见,去找老头咯。”
晏宁放在一旁的拳头紧了紧,心中默念,妹妹的清誉要紧,得志的小人以后慢慢收拾。
他走了过去,看着握着妹妹的那只苍白纤弱的手,皱了皱眉低声对妹妹说道:“娇娇,救人便救了,只是他这样抓着你的手怕是不妥。”
晏欢一转头,带着泪痕的小脸就映入晏宁的眼帘,他愣了愣,随即立马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妹妹七岁之后就鲜少哭过了,罢了,抓着便抓着,反正有他在,保管什么谣言都传不出去。
不知他昏着时是不是做着什么噩梦,握着晏欢的手紧了紧,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晏欢顾不得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拿出帕子给沈瑜细细地擦了冷汗,扭头还催促扶月去看看药怎么还没好。
晏欢轻轻拍着沈瑜的背,口中轻轻吟唱着小时候娘亲哄她睡觉的江南小调,沈瑜像是得到了安抚,手上力道渐渐放松,好看的眉也不再拧在一起。
中年男人端着药来给沈瑜喂下,喂完药之后,跛着脚的中年男子含着泪就要给晏欢跪下,却被晏欢一把扶住:“老伯,使不得,你家公子善有善报,命不该绝,我这里还有些银票,病愈之后还要好好将养啊。”
晏欢把身上所有的银票还有碎银子都给了中年男人,还觉得不够,又看向晏宁,晏宁得到妹妹的眼神示意,把自己身上的银票也拿出来给了他。
中年男人连连摆手摇头表示不要,晏欢却是强硬地塞给他,还带着吓唬:“老伯要是不收,我便让医馆不再医治你家公子了啊。”
中年男人只能连连向晏欢道谢,甚至希望晏欢告知姓名来日报答,晏欢却摆摆手说:“不过是偿还恩情罢了,不足挂齿。”
晏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是该回家的时候了,他得去敲打这些人不能出去乱说然后带妹妹回家了。
晏欢趁这时走到沈瑜身边,将佩戴的护身符取了下来小心地塞进沈瑜手里:“要快快好起来呀,沈瑜。”
沈瑜的眼睫颤了颤,被哥哥唤声吸引的晏欢没有发现,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沈瑜便和晏宁走了。
晏家兄妹刚上马车,沈瑜用力睁眼,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看着陌生的屋顶有些愣神,他不是死了吗?
以命做局,护得小姑娘家人周全。
只是明月楼的本事能不能再大一点啊,他能护得她的家人,可却独独不能让她复生。
他刚想用手盖住眼睛,挡住汹涌的泪意,抬手却发现手中握着个什么,他定睛一看,认出了这是小姑娘随身佩戴的护身符,那年茫茫雪色中在他眼前晃着的一抹红。
他的眼中一下涌出泪水,将护身符放在心口,等着阎罗的审判,这些年他杀了许多人,虽是该杀之人,却也沾了许多血,小姑娘被保护得很好,下辈子一定能快快乐乐的,黄泉碧落他们也不会相见了吧,还是好想见见她啊……
他没等来阎罗,却等来了对他忠心耿耿的秦伯,秦伯看见自家公子醒了愣愣地望着屋顶,眼泪却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当时便疾步走了过去,含着泪唤了一声:“小主子。”
沈瑜看着眼前的秦伯,一下从床上坐起抱住了他,温热的触感让他不可置信,他又拉起自己的衣袖看了看手臂,只有些青紫,并没有可怖的疤痕,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他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他还活着,还回到了以前?
秦伯看到这样的主子,心都要碎了,自从那场变故之后,小主子的情绪都很内敛,不管是被沈家的人欺负,还是生病,他都很平静,懂事得让人心疼,很少有这种情绪外放的表现了,这次怕是病得狠了吧,好在碰上了好心的少爷小姐,虽不知那位小姐说的还恩是什么意思,总归是为极善良极好的小姐。
秦伯早在当年沈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因护着他逃出去丢掉了性命,如今还能见到活生生的秦伯,沈瑜是极高兴的,但多年压抑自己的情绪,他并不知道如何表达,只用力地抱了抱秦伯:“辛苦您了。”
秦伯揩了揩眼泪:“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小主子您安好,老奴也不算辱没了主子的嘱托……说起来还得感谢一位小姐,只是老奴没能问出她姓甚名谁……”
沈瑜看着手里的护身符,眼里闪过亮光:“无碍,我知道她是谁。”
上天还不至于对他太过苛刻,还能给他重来一世的机会,这辈子,他定要护好他的小姑娘。
这边坐在马车上的晏宁看着晏欢,欲言又止。
晏欢看着哥哥纠结的神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哥是想问我为何一定要救下那沈公子,又为何会落泪是吗?”
晏宁点了点头,晏欢早已想好措辞:“之前我伤寒昏迷之时,梦到我们晏家和洛家将被满门抄斩,是沈瑜救了我们。”
听到这话,晏宁的眉又皱了起来:“且不说为何我们家和外祖家会被满门抄斩,单说沈瑜,他只是一介四品官的庶子,如何就我们于水火之中。”
晏欢碰了碰晏宁的眉峰,笑了起来,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所以那只是一个梦啊,但对于梦里曾施以援手的人,总还是要救的。”她晏欢重来一世,那些过往就让它成为梦幻泡影吧,这辈子,满门抄斩,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