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异闻录》沧溟子

52、地下出警

　　卡尔带着杰克走在路上，两人边走边谈。

　　“要抓凶手其实简单，但问题的关键在于有人捣乱，而且有两拨。”卡尔说道，“一拨是雪人先生，他在追逐凶手，但又不想让警方抓到凶手；一拨是你们警务司里的内鬼，你们那个巡城司肯定有问题，从凶案现场被人焚毁就能看出来，而且每个人都能看出来。但我现在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巡城司这事做这么绝都没被追究责任，只有两个可能...”

　　杰克随口接道：“一是他们后台确实很大，没人敢动，那第二个可能呢？”

　　“第二个可能。”卡尔笑了一笑，“埃尔兰德要变天，我猜你的那位上司，还有罗拉爵士，都在筹备这件事。南大陆有个词语叫欲擒故纵，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卡尔说着掏出自己的烟斗，打了个响指便点燃了烟丝，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一下，其实我不是昨天早上到的埃尔兰德。”卡尔抽了口烟，缓缓说道，“我前天早上就到了，用的是和安东尼一样的策略。”

　　杰克瞥了他一眼，并没有露出很惊讶的样子，而是帮他继续说道：“你是提前过来的，你对官方的宣传是十一月七号到达埃尔兰德，但其实你六号早上就到了，那一天你做了很多事，但你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回到了上一站，假装无事发生地坐上了十一月七号早上到达埃尔兰德的火车...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差不多。”卡尔挑了挑眉，眼神透露出非比寻常的得意，“我这一手瞒过了所有人，包括阿尔贝托·罗拉那个老狐狸。我在十一月五号晚上说要出门做些准备，那时我便坐火车来到了埃尔兰德，到达时间是在六号凌晨三点。我没有休息，因为我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还拍了封电报让洛伽那边的人在火车站等我，然后坐中午的火车回到洛伽，下了火车后就与他们会合，再次坐上来这的火车。好在洛伽和拉阔尔靠得很近，火车也很快，这样我就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独自一人在埃尔兰德行动的几个小时。”

　　“想来你这几个小时有很大的收获。”杰克面不改色地说道。

　　“是的，当然。”卡尔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偷偷去看了贝拉·戈尔曼的尸体，安保措施非常差，根本没有警员值守，我甚至和值班的医生交流了一会儿，他还以为我是看病走错了路的人。贝拉·戈尔曼几乎被撕碎了，但我并没有发现人为的伤口，那么直接犯案的生物就只能是那条妖犬，可能是一个变异者，也可能是那个不明生物赫卡洛斯，可能有幕后黑手在指挥，也可能没有。”

　　说到这里卡尔停了下来，看向杰克，后者微眯了下眼睛，只好问道：“然后呢？”

　　卡尔很满意杰克的配合，马上继续说道：“那时我是真的初来乍到，所以没有受到你们专案组判断的影响，尸体既然没有人为的痕迹，那我就先假设没有人主导这些谋杀，于是我把四起案件的案发地点串起来，也就是黑教堂区中东部、圣徒区北部和汉姆区，整个汉姆区。你也知道，如果是某种叫不出名字的野兽行凶，而且是连续行凶，那么它的巢穴不应该离案发地点太远，毕竟它不可能每天特意游过索尔顿河来杀人，杀完了再游回去，如果畜生野兽能做到这地步，那我认栽。我雇了一些小家伙们帮我看看这些地方的狗子有什么异常，他们没钱上学，每天就在街上乱跑，最喜欢做这种事。我选择狗，是因为狗最能判断出这些野兽的气息，好比一只狼混进狗子们附近，不管怎样肯定是有些异常的吧。”

　　“这就是你的两手准备？”

　　卡尔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子，反正我就这样，永远做很多准备，做大量调查，获得大量信息，再把这些信息整合起来。对了，德洛斯和你说过变异者这一群体吗？”

　　“他提及了，但没细说。”杰克老老实实回答。

　　“没细说也无所谓，你只需要记着，变异者可以把自己变成其他物种就行...神话生物也有可能。因为你们警务部门有内鬼，而且合作诚意也不够，我不得不使用这种调查方式，这两天我所做的所有调查，所有委托，不仅是在查案，也是在吸引幕后之人的注意，为我的小侦探们争取时间，希望您可以理解。”

　　杰克冷笑了两声，表示理解。

　　卡尔只好干笑两声，缓解尴尬，然后继续说道：“也不是说我们这两天的调查毫无作用，至少给我的推理做了细节补充，而且这个案子确实复杂，我一度以为我的猜想出了错误，好在晚饭前我去和我的小侦探们确认了一些信息，确定我没错。巡城司在露西尸体上没有发现人为的伤口，所以推断是野兽伤人，这其实已经很接近正确答案了。但是你们只是在地面上找凶手，这真是太不讲究了，大多数动物其实是害怕人类的，它们不会待在人类聚居的地方。等到后来刑侦司接手此事，玛格特·道森的死亡现场被烧毁，你们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尤其是安娜告诉你们她看到一个男人，再到贝拉的死亡现场发现了脚印，你们的调查重点就从寻找野兽完全转入寻找人了，所以你们这几个星期一无所获，因为根本没有人主导了这些凶杀案。”

　　“如果没有人主导凶杀案，巡城司的内鬼究竟在保护谁？”

　　“这也是我现在在疑惑的事情。”卡尔叹了口气，“这案子复杂就复杂在这里，我想这和某位炼金师脱不了关系。”

　　看卡尔的表情，杰克觉得他是真的不知道各种缘由，也不追问，而是把矛头指向卡尔今天的收获：“那么你的小侦探们是帮你找到什么信息了？”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严肃地说道：“我知道它在哪，它在索尔顿河旁边，它在塔罗街。”

　　为了节省时间，卡尔和杰克上了一辆去南区的公共马车，下了车直奔塔罗街，在卡尔的带领下，两人终于停在一条昏暗的断头巷子里。

　　“这就是你找到的藏匿地点？”面对着一堆无用的杂物，杰克使用了质疑的语气。

　　卡尔笑嘻嘻道：“当然不是这里，但从这里进去方便些，这里离你家不远了，你去找两把煤气灯来，我把入口清理出来。”

　　杰克四处没瞅见什么入口，也懒得问，直接找煤气灯去了。

　　卡尔翻开了杂物堆，下面原来藏着一块沉重的铁制井盖，还没掀开，腥臭味便扑面而来。卡尔稍加思索，便离开此地，要去买两条毛巾缠住口鼻。

　　等到他回到此处，只见杰克沉默地站在下水道口旁边，井盖被他撬开了，脚边上还放了两盏灯。

　　卡尔尴尬一笑，胡言乱语道：“玛洛警官，今天我们要在你的警察生涯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下水道出警！体验一下？”

　　杰克看了看自己新换上的长靴，什么也没说，点亮了煤气灯，向打开的下水道口偏了偏头，示意卡尔先下去。

　　卡尔不得已顺着梯子往下爬，杰克在上面举着灯，通过火光初步判断有五米深。卡尔到底后杰克把两盏灯用绳子吊了下去，他看了看厚重的井盖，选择用杂物堵住巷子口，以防喝醉的酒鬼糊里糊涂闯进来在两人翻开的下水道口摔死，然后才跟着卡尔进了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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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去武汉宿舍收拾行李，也算是毕业了，宿舍里没有网，也没带电脑，所以没更新。
怎么说呢，我的青春结束在一个没有痕迹的盛夏，悄无声息，星夜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