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上海城》未央往事

2、2

　　“耶！”快步上前，彦俐和同样笑意盈盈的Marjorie击掌，挽住她的胳膊，得意地对韩哲一说道：“没有知识也要有常识，没有常识也要会掩饰啊。在中国，谁不知道杰伦，谁就是没常识，连广东高考作文都写不了！”
　　“就是！”难得见到韩哲一发窘，Marjorie也附和道，“你好歹是个亚洲人，离中国多近啊，就连我这个法国人都百分百了解的人你还不知道，果然无知啊！”说着，挽着彦俐向后台走去。“就你还法国人？”不满地嘀咕着，韩哲一懒散地跟上前面两人，“从小在中国长大，除了长了一张法国人的脸，其他跟中国人有什么差别嘛。”
　　尽管此刻后台空无一人，但依旧给人一种狭窄压抑的感受，想必正式表演时，将是拥挤而又热闹的吧。兴奋地看着自己未来的工作地点，彦俐笑着问道：“喂，姓韩的，怎么样啊？”韩哲一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回答道：“嗯……不错……”正当两个女孩得意地笑着，他却又开口了，“但是两位大小姐不知道有没有想过，这里的技术含量是不是过高了一点？单单那个舞台就很令人怀疑了，如果因此引起了犯人的警觉，再好不也是白搭么？”
　　效果正如同韩哲一所想，两个人高高翘起的尾巴立刻收了起来，片刻，彦俐才囧道：“Marjorie……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滴滴道理诶？”——因此，当一个星期后九个人激烈地讨论起店名时，他们所处的舞台已经没有了曾经令Marjorie得意不已的机关。
　　“诶呀，什么红袖楼，听起来跟青楼似的，这名字也太烂了吧！”因为作品遭到破坏，身为主设计师的Marjorie口气中也少了一分调侃，多了一分不爽。其他四个女孩急忙附和着连连点头，Eli却依然振振有词：“我们是男人，当然了解未来顾客的心理，这个名字能够有效促进我们的营业额，这样一来……”
　　“问题是，”打断了Eli，黎雪儿一脸的担忧，“这样会不会让这个舞厅变得很不入流？而且，我觉得很不安全啊。”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蓝凡接道：“你们的想法有道理，但是雪儿说得没错，也要考虑考虑我们啊。再说舞厅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就算我们五个人可以全身而退，那么我们招的那些舞女呢？我们已经答应人家只是来这里陪客人跳舞啦。”
　　见气氛有些僵，苏苏立刻插话：“诶呀蓝凡，你说得我们跟老鸨似的，我觉得有点搞笑啊，哈哈哈哈哈……咳咳，”看了看一脸无语的同伴们，她停止了自己的冷笑话，“总之呢，要说什么顾客心理的，我们不如问问自修心理学的彦俐吧。”
　　“我同意是同意，”常常和彦俐拌嘴的韩哲一立刻插话，“但是为什么我觉得彦小姐貌似到现在为止只是不断的批判，还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呢？”眼见争论牵涉到了自己，一直沉默着的彦俐下定了决心：“别吵了！我决定，就叫小舞厅！”
　　一只乌鸦悄然飞过……
　　被雷得外焦内嫩的众人还来不及反驳，彦俐已经拿出了外交官的架势：“现在，我们可以从一下三个方面分析这个名字的有利之处。第一，从普通顾客的心理来说，这个名字虽然其有些……特别，但是，却恰恰能够引起注意，从而吸引客人，却又不致于落到哗众取宠的地步；第二，从潜在顾客的心理来说，我们的舞厅从各个方面都与现在普通的舞厅不同，而一个独特的名字最是能够体现这一点，一方面‘小’字表示了谦逊，但又表明了自己的特立独行，从而使从不出入舞厅的潜在客人也感到好奇；第三……”
　　“第三，为了我们的头脑和耳朵着想，反正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了，不如就相信一下心理学少女彦俐吧！”苏苏的调皮话音刚落，众人便笑了起来。彦俐虽然也笑了起来，嗔怒地推了一把苏苏肩头：“拜托！心理学又不是读心术，别老是因为这个原因把各种奇怪的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选择恐惧症！”在轻松的气氛中，韩哲一乘机提议一起外出聚餐，而彦俐为了自己的胃，也和他统一战线，拉着同伴们一起离开。
　　旧上海虽然繁华奢靡，然而毕竟有着时代的局限性，在21的青年们看来，所谓的灯红酒绿也不过如此。而所谓的豪华餐厅不过是普通的西餐厅罢了，倒不如那些带着淳朴气息的小食店独特而又吸引人。
　　一行人跟着韩哲一在曲折的巷子中不知道绕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他要推荐给大家的川菜馆。一栋朴素得有些泛旧的两层小白楼上并没有多少人，九个人安静地踏着陈旧的木楼梯登上了二楼，见整层楼竟没有其他的客人，便挑了靠窗的位置。那样平静的氛围中，似乎大声说话也是一种过错。享受着难得的清静，韩哲一却偏要煞风景：“喂，等下点菜的时候你们几个都别说话，听我的，别像乡下人一样还问东问西的啊。”
　　“切！”彦俐用力地翻了个白眼，“说这话的也应该是我们的辣妹子吧。”说着，便用下巴点了点一脸骄傲的Marjorie。“在四川长大就是辣妹子吗？太假了！”正准备反驳韩哲一，眼角却扫到侍者走来的身影，彦俐这才闭上了嘴巴，心里想着倒要看看他打算玩什么花样。
　　谁知道原本兴致颇高的韩哲一见到了侍者，竟是一下子泄了气，无精打采地随意点了几个菜。蓝凡见他心不在焉，点的菜远不够九个人吃，干脆替他点了下去。即便这样，他却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打发走了侍者，几人眼神交流着，却都没有开口，心里觉得向来乐观的韩哲一大约确实是遇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竟然也会唉声叹气了。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彦俐干脆视而不见，直接开口转移话题。
　　“其实啊，刚才我想说的第三点，是指可以澄清一下我们这个舞厅仅仅是舞厅。百乐门大舞厅固然久负盛名，但百乐门本身却还是个夜总会，不仅仅有舞厅。不管怎么说，我们招来的舞女我们就应该负责，就应该保护他们，毕竟，我们救不了其他夜总会的舞女，也不能自己将无辜的女孩推到火坑里吧？”
　　点了点头，苏苏赞赏地说道：“嗯，没错。你说了三点，我看就这个比较靠谱。”
　　然而彦俐只是笑了笑，没有心思像往常一样与她斗嘴，只是看着韩哲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