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旁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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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琼和进了书房，此时李珂一脸阴沉，双手叉着腰站在桌案前，忽地将桌案上的书册、笔墨纸砚全都扫掉。
一本书飞到赵琼和面前，将她吓到了。李珂见她进来了，只好按下胸中怒火。就算他重生一次，但仍然被卢氏的嚣张给气到了。
“殿下，这是怎么了，”赵琼和蹲下，准备将散落一地的书册都捡起来，又想起他今天是去前边见幽州大大小小的官僚，“今日召见幽州的官员可有什么不妥？”
“你赶紧起来，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李珂见她一本本地将书册收好，连忙将她扶起来，拉至一旁的红木椅旁，将她按在椅子上。
赵琼和仰面看着他，一脸关切。
他长呼一口气，努力压制下自己的怒火，不要吓到赵琼和，“卢氏……”李珂可以说是咬牙切齿。“卢氏太嚣张了！”
李珂在宫中时，他的太傅常与先帝永安帝评价他“不遵法度”。而李珂素日又是个小霸王，嚣张至极。如今，卢氏得他一句“嚣张”，可见一斑。
李珂这才细细跟她说来。
原来今日在前厅，当李珂问起掌管盐政的卢家主家二老爷卢奕这幽州一带的盐税账本时，卢奕却以李珂初来，事务繁多，不便叨扰的理由不肯交出，并且在场的其他卢家人还帮卢奕推脱，实属下了李珂的面子。
“虽说这范阳卢氏是千百年的世家大族，可殿下您是皇族，他们怎敢……怎敢如此懈怠？”赵琼和听了，一脸不可置信。
“哼，他们正是仗着自己在幽州扎根千百年，才会如此胆大妄为。”李珂还是气不顺，随手将手边一个质地上好的茶盏用力一掷，碎片割伤了他的手，赵琼和连忙抽出丝帕江那伤口包住。
“殿下息怒，千万不要因为那起子小人伤了自个儿的身子，不划算。”赵琼和安抚道，“我这还有一庄喜事要恭喜殿下。”
李珂一脸茫然，于是赵琼和将白日里与卢大太太的那番对话仔细复述给李珂听。又添了一句：“我后来让蕊珠仔细打听过了，那蓁蓁小姐是卢大太太亲女儿，也是幽州城里出了名的美人，相貌姣好不说，才情也是上等的。”
李珂冷笑：“这算哪门子喜事，那卢氏无非是在威胁本王，混账！”又感觉哪里不对，仔细端详着赵琼和的脸。
“啊，我懂了，小醋精。”他笑着点了赵琼和的额头，“合着你是在我面前给那位卢家小姐上眼药呢，啊？”
赵琼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敢啊，我这不是恭喜殿下马上就可以美人在怀了。”
李珂蹲下，与赵琼和平视，双手握住赵琼和的手，认真地对她说：“我说过，我只有你。”
赵琼和反握住他的手，“我也说过，比起说，我更相信做。”
二人相视一笑，李珂拥住赵琼和，“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的。”
偏偏这温情的时刻被赵琼和自己打断，“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殿下说。”便将祖大少奶奶一番表忠心的话转告李珂，李珂点了点头，“下次有机会见到她，就说，本王看祖家的表现。”这就是要祖家献上足够入伙费了。
待赵琼和要离开回房时，李珂又吩咐了一句：“若是明天姚清光的夫人与你说起卢家旁系与主家的事情，你就直接将本王意思透露给她就是。他们家……可信！”姚清光就是幽州总兵。他的夫人就出自卢氏旁系。
李珂一个人枯坐在书房中，回想上一世的事情。
上一世，赵琼和与卢氏最后成了好友，赵琼和最后走投无路，也是得了卢氏庇护在姚清光府中度过了最后一段时光……罢了，不想这些。
上一世，姚清光一家及卢氏旁系早早投诚，只是那时候他不相信幽州的官员，认为他们与卢氏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但这一世不一样了……
次日，赵琼和又分别见了知府夫人寇氏，总兵夫人卢氏。
知府夫人性子内敛，从头到尾都只是与赵琼和客套。但总兵夫人卢氏却极有意思。
卢氏一坐下就巴拉巴拉地讲：“哎哟，昨儿我家大人回来跟我说了我那二叔的糊涂事，把我给羞得想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给埋进去。……（此处省略若干字）哎，妹子，咱也不拘身份了，我看你与我甚是有缘，我在闺中时，大家都唤我菁菁。”
赵琼和被卢菁菁爽朗的性子给逗笑了，“夫人这个姐姐，琼和也认下了。”李珂说可信，她信就是了。
二人就这么胡乱聊着天，突然，卢菁菁面犯难色，似是斟酌有些话要不要说出口。
“姐姐这是怎么了，有话说便是。”昨日得了李珂的提点，她知道菁菁接下来要说的定与那卢家的旁系主家之间的争斗有关。她只静静等着卢菁菁开口。
卢菁菁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究开口了：“妹妹有所不知，二叔昨日那么蛮横是因为他出自卢氏主家，这主家地位在整个卢氏是最高，所有旁系都不得不供着主家。旁系虽然说是为卢家出力，但最后的好处泰半是被主家拿走，而旁系却只是吃力不讨好。可若要在卢氏活下去，却不得不依附主家。
我昨日听了我家大人讲述了二叔对王爷的无礼，我这心就七上八下的没个准。生怕……生怕这主家得罪了王爷，整个卢家都收到牵连。”
又让随行的下人上堂来，呈上了上好的布料数匹，一盒上好血燕以及其他好物。
“姐姐这是……”
“也不怕妹妹笑话，来之前，我先回了趟娘家，与父兄说明此事，父兄让我跟妹妹说一声，虽然我家一脉作为旁系，势力不如主家，但是在整个卢氏也算得上是说得了话的，我家愿为王爷做牛做马，只希望王爷能够扶助我娘家替代嫡系。”说罢她就要拜赵琼和，赵琼和连忙将她扶住。
赵琼和浅笑盈盈，“姐姐有所不知，昨日王爷还同我说过姚总兵忠心他是知道的，也是极度相信的。说白了，昨日卢大人那番作派，王爷甚是不满。我见识浅薄，我想着既然当家的做不好，换一个好的不就可以了吗？”
她又微微俯身，低语道：“如今正是姐姐娘家与姚大人做出点成绩的时候。”
卢菁菁微怔，待反应过来后，大喜：“还请妹妹替我多谢王爷。”
“说白了，还是姐姐识时务，只是还请将这些带回去吧，传出去与王爷名声也是有碍。”赵琼和笑着点了点头。“王爷向来是个务实的，只看实的，不好这些虚的。”
送走卢菁菁后，赵琼和可算是能够安心筹备下个月初七的宴席了。晚上，她在她的小书房里正记着要置办的物件时，李珂走了进来，瞅了瞅桌上的目录，“还忙的过来吗？如若忙不过来，我明日让人去姚清光家里把他夫人请来，如何？”
“放心，不忙的。我相信我可以办好，你也要给我一点信心，是吧？”她狡黠一笑，李珂忍不住了，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亲。又像是上了瘾，又亲了下。
赵琼和小脸登时红透了，转过去不与他说话，李珂又贴上去，“怎么？不喜欢？”
“从前在宫中哪知道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结果竟是个…竟是个登徒子。”赵琼和佯嗔，但嘴角的笑意却是藏不住的溢了出来。
“我可冤枉了，明明是你说的要我多做少说的。”李珂褪下平日里在外人面前那副高冷的外衣，在赵琼和面前，只是个与她心意相通的少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旁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