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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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琼和的忙碌准备中，初七悄然来临。
以防哪家小姐“不小心”掉进池子里，或是“偶遇”哪家爷们，比如炙手可热的曹王殿下，赵琼和早早安排好了孔武有力的仆妇婆子们守在池子旁，各条小径边上。
直至客人们到之前，赵琼和还在仔细地与下人们核对细节，就怕出了一点纰漏。
到了定好的时辰，客人们陆陆续续进来了，男宾留在前院，女客则由下人引着来到后院。
卢菁菁的车驾缓缓驶向曹王府，快到王府时，突然在一个路口停下了。正在小寐的卢菁菁睁开眼，慵懒地问车外的侍女：“阿月，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月去前面打探后，很快就回来了。
“太太，是主家太太跟六小姐的车驾。”阿月语气轻且谨慎。六小姐就是卢蓁蓁，她在整个卢家的这一辈女孩儿中行六，而卢菁菁则行二。而主家太太就是卢大太太。
“知道了。”卢菁菁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让她们先过去就是。”
“是。”
等到卢大太太跟卢蓁蓁所乘马车过去后，卢菁菁的马车才又一次移动。
这个小意外，并没有激起水花，但赵琼和身为主人，还是从仆妇口中得知了。
卢菁菁进了垂花门后发现赵琼和微笑看着她。“姐姐可算是来了，真让琼和好等。”
赵琼和引着卢菁菁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后院。
曹王府前身是前朝某位王爷的府邸，前朝覆灭，本朝更替，这王府也就荒置了。直到先帝下旨封李珂为曹王，并划分封地，这王府才重新修缮。只见那抄手游廊立着栩栩如生的石兽，护栏也是精心雕刻设计的，更不用说全王府最醒目的垂花门，门上檐柱雕刻着九朵仰面莲花并周围簇着众多花苞，虽不是金银浇铸，却透露出一股与暴发户不同的清贵气质。
卢菁菁面色早已恢复平静，但内心仍然在盘算着卢氏主家的事，一言不发，赵琼和笑道：“方才姐姐在门口遇见了大太太的事我也听说了，也是我没有安排好，倒是冲突到姐姐了，该打，该打。”
“别自责了，也怪我，你辛辛苦苦办个宴席，我却板着张脸，该打的应该是我呀。”卢菁菁终于露出笑颜。
二人和谐地走了一段路之后，卢菁菁低声与赵琼和说道：“还请妹妹回头与王爷说一声，我家愿意为王爷效力，如若真有那么一天，还求王爷放过我家。”
赵琼和心中一惊：没想到卢家内部争斗竟然如此严重，旁系已经心有不满至此地步。
“姐姐放心，王爷一向是爱恨分明的人。我定会如实转告。”
到了后院，卢菁菁本是出自卢氏，虽然是旁系，但终究还是卢家姑娘，座位便安排与卢大太太、卢蓁蓁一桌。
卢蓁蓁见了她，忙起身，二人互相见了礼。卢蓁蓁生着一双丹凤眼，眉目流转间俱是含情，卢家自小将她按世家大妇培养，偏偏她生了一副娇媚模样，一看便知得了其祖母卢家老太君的好模样，其母卢大太太的方正标准大妇脸确实一分没有得到。
“不知二姐姐在夫家可好？”卢蓁蓁才貌双全，性情温和，说话也是轻声细语，让人听了舒服极了，“前阵子听说二姐姐婆母生了病，不知可好些？”
卢菁菁见她如此关切，就算是满腹不满，也不好再吐露。“六妹妹放心，自然一切都好，婆母的病已然好转。”无奈下，只好先回应卢蓁蓁。
卢大太太出身好，是安定伯府夏家的嫡长女，生来便是被人捧在手心上的，长大后嫁了人，夫家是世家大族不提，一嫁过来便是家族冢妇，执掌中馈，婆母也较少干涉。慢慢地，她便养成了一副心高气傲的性子，惯来看不起别人。在她看来，卢家旁系一直依附主家生活，就是一群打秋风的穷亲戚，一直都是看不起他们。
此时见二人姐妹情深的模样，冷冷出言道：“适才，我瞧着二姑娘与那奴婢一起进来，好生亲密，虽说二姑娘出身旁系，但好歹也是我卢氏的姑娘，万万不可自己跌了面子去与奴婢结交。二姑娘，你说，伯母说的可有道理？”
姐妹二人脸色顿时俱变。同桌的其他人也顿时寂静，场面一度尴尬。
卢菁菁没想到这卢大太太竟然如此下她脸面。是，她是出身旁系不假，也是知道卢大太太惯来瞧不起旁系，可是她也不想想，没有他们这些旁系，卢家如今哪有那么光鲜，更别提她卢大太太的荣华富贵了。想到这，她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也不接话茬。
卢蓁蓁听了，心里也是翻滚不停。她着实是被母亲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母亲不屑了解这些，但她多少还是知道这赵女官在王府的地位是不低的。
她连忙面向卢大太太夏氏，“母亲此言差矣，女儿听说赵姑娘从前是宫中出来的女官，品阶也是正五品的尚宫，更别提先帝孙皇后在世时，一度得皇后娘娘青睐。”身子又微微前倾，对夏氏低语，“母亲莫要忘了，这是在曹王府！”
夏氏心知说错话了，也不再言语。但心里仍然是不把赵琼和当回事。女官？尚宫？终究还是个奴婢。
赵琼和站在后花园里，吩咐奴仆杂役去招待客人，这时，从前院方向，出来了两名男子，一位着青袍，一双上挑的丹凤眼再加上那一脸看热闹的神情让人看了觉得此人定是个轻佻无礼的狂徒。而旁边的那位着藏青色长袍，身量较青衣男子矮些，但一脸正气凛然。
“姑娘，那二人是卢家的公子。”“万事通”蕊珠轻声对她说道，“左边那位稍矮的是卢大爷，右边那位是卢三爷。”
此时要离开已经是来不及了，赵琼和只好大大方方向卢家的两位行礼。本想行了礼就离开，但卢大爷叫住了她。
“不知大公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卢大爷走到赵琼和面前，用手中的扇柄将赵琼和的下颔抬起，“果真是个美人啊。”语气轻佻至极。
“请大公子自重！”赵琼和生平第一次遭到如此猥亵，只感到一阵阵恶寒，蹙眉喝道。
“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只是在王府做个下人呢？你家王爷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你说是不是？”卢大爷的脸凑近赵琼和，蕊珠正要拉开二人，却被卢大爷一脚踹开，“这是哪来的贱婢，一点规矩都没有！”
又对着赵琼和，语气已经是满满不耐烦：“我看上你是给你面子，识抬举的就跟我回卢府做个姨娘。”
“够了！”李珂疾步走来，一把将赵琼和拉至自己身后，掩住她，厉声呵斥道，“在本王面前，你算个什么东西！”
卢大爷见状不妙，收回扇子，讪笑：“瞧王爷说的，何必动怒呢，不过就是与个下人开个玩笑罢了。”
“下人？玩笑？”李珂冷笑，“你也配？”
卢大爷见了那笑，不知怎的感到一阵凉意，害怕的情绪蔓延开，他咽了咽口水，还想再继续分辨，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卢三爷也不再看热闹，终于开口了：“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姑娘是正五品，你只是个白身，真要论起尊卑贵贱，赵姑娘似乎比你更尊贵些。”
卢三爷又向李珂弯腰作了个揖，“如若没什么事，草民先告退了。”
李珂看向允中，允中连忙带着侍卫将卢大爷捆起来。卢大爷心知惹了祸，身子不住颤抖，又想乱动摆脱。见兄弟走了，忙冲卢三爷离开方向大喊大叫：“三弟！三弟！别走啊！救我啊三弟！”
见卢三爷毫无回头救他的意思，又咒骂道：“好你个卢三！见死不救是吧！等我回府看我不收拾你！你们这群小人，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唔唔唔！”允中嫌他聒噪，忙拿了身旁侍卫汗巾堵住他的嘴。侍卫的汗巾上全浸满了一天流的汗，带着一股奇妙的味道，而那股味道在卢大爷口中慢慢散开。
“卢大先是在本王府中大喊大叫，冲撞了本王，后又对正五品女官无礼，对本王无礼。不责何以振皇室威严。来人！拖下去，杖五十！”李珂喝道。
侍卫们也很得力，将卢大爷拖走。于是，在王府某个角落，传出卢大痛苦的嚎叫。后来，赵琼和听下人说，卢大爷满身是血地被抬回卢府。
赵琼和被李珂用力攥着手腕，回到了房里，李珂将她抵在墙上，二话不说，低下头，用力噙住赵琼和双唇，细细吮吸，许久才放开赵琼和，此时赵琼和的小嘴已经肿了起来，那双明眸也红了，氤氲一片。
李珂松开她的手腕，手足无措，又将她重新揽入怀中，轻声地安抚她：“阿和，你没事吧。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你被那个混球为难，我可焦急了。”
赵琼和想要退开他，却被他紧紧扣在怀中，此时小姑娘委委屈屈：“那个混蛋欺负我，你也欺负我。”
李珂又亲了亲她脸颊，“是，刚刚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阿和，我错了。别生气了。”
赵琼和低着头不说话。
李珂将她带到桌边坐下，手细细抚着她的小脸，温声温气对她说明：“你是不知道那卢大，卢大好龙阳，平日里又喜好买些相貌好的男童去狎弄。那卢府后门每隔几日就要运出男童尸体。”
李珂不禁想起前世查抄卢府后，允中跟他汇报情况：整个卢府一片混乱，官兵们闯进卢大的院子时，卢大正准备跑路，而厢房里关押着众多七八岁模样的男童，他们身上满是淤青，衣服上都带着血痕，双手被镣铐锁着，当房门被打开后，他们神色瑟缩，十分恐惧外人的靠近。想到这，李珂就想杀了卢大爷那个王八蛋千百次。
赵琼和听后，抬起头望着他，小嘴微张，她第一次听见这种令人无法置信的事情，实在是难以接受。
“世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她受到了惊吓，喃喃道。
“都怪我，跟你讲这些腌臜的东西，是我不好，你也累坏了，赶紧去休息。”李珂将她横抱，放到床上，为她拖去鞋袜，又为她盖好被子。
正要走时，赵琼和拉住了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前边还有点事情，我要去处理。”
“可不可以陪陪我……”赵琼和知道耽误他办正事不好，但恐惧和后知后觉的恶心充斥着她的感官。
“好。”李珂内心极度喜悦，坐在床边看着她。
“是不是不太好？”赵琼和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只露了张小脸。
李珂嘴角勾起弧度，“不会的，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睡吧。你睡了我再去前边也不迟。”
赵琼和终于安心地闭上眼睡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