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客栈》执此浮生

5、第五章凡人篇?世事无常

　　“‘飞鸟掠碧空，游鱼跃江海；入世即两意，何故两徘徊。’齐小公子，这姑娘是来骂你的吗？怎么看这诗都是想劝你放手啊！”
　　杨勤终究还是看到了那句诗，写诗的人于书法一道有些造诣，可这诗……这诗可就写的不怎样了。语句不通，其中含义还半遮半掩的看不明白，让人看了难免心头犹疑，只能大概的猜测含义。
　　“这个难不成就是你那心上人送来的诀别诗？你小子未免也太惨了些！”
　　不过，这并不妨碍杨勤幸灾乐祸。
　　“说什么呢？这个是我父亲给我定下的那姑娘，这诗应当不是写来骂我的吧？”
　　齐欢叹气，聘礼都下了，日子也定下了，他就这样逃跑也确实是太不对了。这诗或许真的是些来骂他的也说不定？
　　毕竟，任凭哪个女子遇到这样的羞辱，都不会心平气和地来跟他讨论人生哲学！
　　“哦！那你还真是活该！我若是那姑娘，若是见到你，必定先给你两巴掌，消了心中恶气再说！临阵脱逃，害人家姑娘被万人指责，你这人委实不是东西！”
　　杨勤鄙夷的看着齐欢。一大早便见了这样一场好戏，他早起的困倦终于一扫而空！杨勤甩了甩肩上的布巾，脸上挂着笑，就一溜烟地跑去打扫客栈了。
　　被丢下的齐欢，有些委屈又觉得自己活该，满心复杂地长长叹息，最后也犹豫的迈着步子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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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小姐，你刚刚跑去哪里了？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吓死小梨了！”
　　不渡门口不远处的街道，两个瘦小的身影在街道的一角相遇。其中一位姑娘面露焦急，神色又气又急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嘘！嘘！小声点，小声点小梨！我这不是在吗！走走，我们回家去！”
　　“可是小姐，不渡客栈，咱们还没去呢？”
　　“没关系，我已经去过了，事情也都办妥了！这几日爹娘心情不好，咱们去买些食材，回去多做些好吃的，哄哄爹娘！”
　　“小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那齐家，那齐家公子如此欺辱小姐，小姐怎能就这样算了？”
　　“小丫头心浮气躁！”
　　“是小姐‘没心没肺’！等哪天小梨见了那个混蛋公子，看小梨不打断他的腿！”
　　“好了好了！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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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热腾腾的包子哦！刚出笼的包子呦！”
　　“桂花糕！又甜又糯的桂花糕！”
　　大街上人潮涌动，街道两边的小贩，此起彼伏地叫卖着自己的商品。脱口而出地吆喝声震得行人耳朵都要聋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热情，才让人觉得世间喧嚣，人间烟火，再好不过！
　　不过，对比与吵吵闹闹的街道，失魂落魄的某人就显得格外的凄凉。
　　齐欢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看见这个觉得烦躁，看见那个也觉得烦躁，总之看什么都觉的不顺眼。
　　他就像走到了人生的分岔路口，往左是自己想要的娇妻，往右是父母亲寻求的和睦，似乎哪个都不能摒弃，可又哪个都不够完美。
　　“齐公子！”
　　突然耳边传来软糯甜美的声音，齐欢一抬眼便看见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朱云枝真真是长了一副好相貌，柳叶弯眉、明眸善睐，盈满水光的眸子，只浅浅一瞥，便能收了他人半颗心去。
　　“公子有礼了！”
　　应是家教较严的问题吧，朱云枝举手投足间都有着各种礼节，即便是见面打个招呼，都有自己的态度，不越距也不失礼。
　　齐欢心神恍惚的回礼，仍是痴痴傻傻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被朱云枝迷了心窍。
　　“听闻公子近日有喜，怎地今日空闲，来这街上闲逛？”
　　齐欢回神。是了，即便自己再怎么心悦这人又如何，即便自己再怎么为了她的事情心情烦闷又如何？这人根本不知，也不会在乎！
　　不，朱云枝或许是知道他的心意的，可终归自己没有明确告知对方，朱云枝又怎好回应？齐父齐母说的对！他还不够成熟，不够勇敢，甚至是不敢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小姐有礼！小生……小生是……”
　　说什么呢？说齐欢心悦她，所以不愿成亲；说齐欢因为她而心中烦闷；因为心中郁结，所以才于街上徘徊！
　　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本就是无法言明的心事，又要如何能宣之于口呢？
　　“小姐，我们还要给老爷夫人祈福呢，不便久留！”
　　朱云枝身后的翠儿轻声开口，低声的话语钻进齐欢的耳朵，就像是春日里的雷鸣，低低沉沉却震地人心都散了。
　　朱云枝轻轻点了点头，多情的眸子笑意盈盈地拜别了齐欢，神情没有一点留恋。
　　显然翠儿的话是有意说于他听的。齐欢神情郁郁，看着温柔多情的朱云枝，便纵是心中有诸多想法，也都不好再说些什么。
　　拜别了这对主仆，齐欢四处闲逛。可惜，刚行到一半，便听到有人议论。
　　“这不是齐府的小公子吗？这么在这里闲逛？齐府不是已经闹翻了天吗？”
　　“估计他还不知道吧。也是，这小公子自小便宠爱非常，向来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的主，还不清楚昨儿去哪儿消遣去了。哪里能知道齐府出事的事！”
　　“唉，也是可怜齐大人夫妇啊！”
　　…….
　　出事了？齐府出事了？
　　齐欢便纵是再无知也知道‘为人先为孝’的道理，不过是一天而已，齐府竟然出事了！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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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柜的，您醒了！都睡一天了，饿了吧？想吃什么？这就让苑娘给你做！”
　　段红尘看着自己身边忙前忙后谄媚无比的杨勤，当真想一脚踩在他的脸上！
　　“行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掌柜的英明！是这样，今日吧，有位姑娘来找齐小公子，给了他一封信，齐小公子看完便出去了。”
　　“出门就出门呗，关我什么事？”
　　杨勤讪笑，万分心虚的给自家掌柜捏肩，一句话都不敢说。
　　只可惜，有些事逃是逃不掉的。
　　只见柜台后的于伯乐呵呵的接了那么一句：“齐小公子昨儿在这歇了一夜，白日里还借酒浇愁，在店里点了好些的果子酿。可惜齐小公子没带钱，掌柜的又不在，小宝便做主给齐小公子记账了。今日齐小公子出门之后，便再没回来！”
　　段红尘青筋暴起，恨不能把杨勤一把扔出去：“所以说，他的账你这只小鸟来还吗？本店宗旨是什么？概不赊账！概不赊账！说了多少遍了，你是不长脑子的吗？！！！”
　　盛怒的段红尘威力是惊人的，杨勤被吓得尖叫一声，砰地一声化作原型。缩着身子，哆哆嗦嗦的藏在房梁之后！
　　“你给我下来！你也不想想你原型多重，压塌了我这房梁你赔得起吗？下来！”
　　九吾下楼的时候便见楼下鸡飞狗跳的好不热闹。
　　杨勤正被段红尘追赶着，躲无可躲。见九吾下来了，赶紧躲到了九吾身后。
　　“你给我让开！这个臭小子，不教训教训他他都不知天高地厚！”
　　九吾身子一挡，拦住暴跳如雷的段红尘：“他，还…还是个孩子！”
　　“他还是个孩子？他都几百岁了，你还说他还是个孩子？你见过这么大的孩子吗？他是个孩子我还是个宝宝呢！让开！别耽误我教训熊孩子！”
　　“不、不行！”
　　段红尘那叫一个气啊！杨勤则十分感激的望着九吾……的后脑勺！在杨勤眼中，之前还痴傻被他嫌弃的九吾，现在就像神邸一般，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于伯在一旁乐呵呵的看戏，难得段红尘遇上一个没辙的人，自然是要好好的欣赏才对！
　　“掌柜的，齐小公子那么傻，你一忽悠便大把的银子奉上，何必在乎这一回呢！再说齐小公子又不是不会再来，到时你再让他补上不就得了！”
　　杨勤哭唧唧的躲在九吾身后喊，早就被段红尘吓得缩小了身躯，像小猫一样大小；小小一只挂在九吾的背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懂什么！这次是这次的进账，下次给就算是下次了。综合起来我还是少了一次！再说了，世事无常，谁晓得齐小公子成亲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傻？现如今是能赚一次是一次！日后的情况谁都说不好！”
　　世事无常啊，当真是个贴切的形容词！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所有的变故总是在你没有准备的时候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