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会出事[娱乐圈]》骑着木星

22、第 22 章

　　剧组的拍摄仍在继续，在结束完某天的拍摄之后，何浩忽然把楼裴郁叫住了，颇为大方地说道：“这两天赶戏辛苦了，明天放你一天假，好好休息。”
　　楼裴郁露出诧异的神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为了赶拍摄进度，剧组个个累的人仰马翻，不拍摄到凌晨一两点决不罢休，现在怎么会无端端给他放一天的假，也太奇怪了。
　　何浩看他的神色，知道被他瞧出不对劲，倒也不瞒着，指了指前边不远的段遇明，解释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的段总，要不是他开了这么口，我才不会这么好心。”
　　段遇明开的口？楼裴郁更疑惑了，见他满头雾水的样子，何浩只好又说道：“怎么，你不知道段总后天就要走了？怎么说吧，人家大老远过来一趟，我总得放你一天陪陪他，不然显得我多不人道。”
　　打从那次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出现后，楼裴郁和段遇明接触就有点不对劲，听到何浩这么说，连忙捧着笑脸挡在他身前，急忙道：“作为演员，怎么能因为私人事情就影响剧组的拍摄进度呢？何导，明天我还是继续拍摄吧，就别浪费宝贵的一天了。”
　　“你脑袋没发烧吧？给你假放你还不要，这是什么毛病？”何浩疑惑地扫了他一眼，又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扒开了，道：“而且你放心，明天本来就没有你的戏份，安心陪人家去吧。”
　　楼裴郁还要继续说，刚刚距离他们不远的段遇明已经笑着走到了两人面前。
　　何浩乐呵呵地拍了拍段遇明的肩膀，指着楼裴郁说道：“你家这小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我放他假，他还不高兴？”
　　段遇明似笑非笑地瞄了楼裴郁一眼，道：“哦？看样子是何导的戏好啊，才能让艺人这么废寝忘食。”
　　“你就寒碜我吧。”何浩不以为意，点了根烟，又道：“你昨天不是问我这儿有哪些特产适合带给老人家吗，我帮你问人了，人家还列了个小纸条，挺费心思的，你拿去看吧。”
　　段遇明笑着接过何浩递过来的纸条，道了声谢了。
　　何浩瞄了旁边的楼裴郁一眼，怕他是担心自己碍于情面才答应段遇明的请求，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多想，我这人虽然严格，但是对事不对人，给你的假就是你的，绝对不是碍于什么情面，明天好好去玩一天，别来了一趟，除了荒地就没看到点别的。”
　　楼裴郁到这里，已经有些半推半就的心态了。这主要是段遇明的话正好戳中了他的小心思，以往自己出去拍戏都会带点礼物给奶奶，现在又多了段老爷子和段老夫人，家里老人都这么担心他，到时候两手空空的回家确实不合适。
　　而何浩又是个出了名的周扒皮，这次要不是大金主段遇明亲自开的口，估计自己这一天的假期是决计弄不到的，横竖只有一天，光天化日的，段遇明也不能做什么，不放白不放，他也不亏。
　　“那就谢谢何导了。”楼裴郁顺着何浩的台阶下了。
　　段遇明挑了挑眉，道：“难道不该顺便谢谢我？”
　　何浩就在面前，楼裴郁不管放肆，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也谢谢段总了。”
　　段遇明只简单地扫了楼裴郁几眼，基本就能把他心里想啥给摸个八九不离十，楼裴郁那张脸就跟显示屏似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写满了弹幕。
　　此时此刻，这位尊贵的金主大人不得不深思一个问题，以后楼裴郁真红了，放到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保不齐还得让周善多上几道保险栓，免得三言两语就被人拐走了。
　　经过上次楼裴郁和霍鸣的风波，段遇明已经全然把楼裴郁当成小白兔一样的角色，丝毫不知这位楼少爷借戏扇人巴掌的气势和怼死人不偿命的厉害。不过这也只能怪楼裴郁一碰上段遇明就只有吃瘪的份，只能说一物降一物。
　　和何浩打好招呼，第二天，楼裴郁被段遇明带上了一辆悍马，七拐八拐的，不知道开了多久，视野忽然变得明亮起来，两人已经到了相对繁华的市区。也许是正好赶上他们赶集的日子，街道上不少深色皮肤的妇女围着色彩斑斓的头巾，边走边逛街，采买普通的生活用品。
　　楼裴郁下了车，左顾右盼，始终见不到接待的人，疑惑地问道：“没有其他人吗？”
　　段遇明挑了挑眉，莫名问道：“还有谁？”
　　“接待或者翻译什么的。”楼裴郁回到，他没想到段遇明说好了带他出来玩，就真的是只带他一个，难道连一个导演都没安排吗？
　　段遇明失笑，淡定地回到：“有我就够了。”
　　客观来讲，伊朗算是这里发展得最好的国家之一，平时来旅游的人也不少，但像楼裴郁和段遇明这样的亚洲面孔，一出现在公共场合，还是引起了路人的关注。
　　街道的两边伫立着不少□□教风格的建筑物，空气中混合着一股奇异的香料气味，叮铃铃的骆驼铃声响起，异域感十分浓厚。
　　恰逢赶集日，原本人烟稀少的土道大街上摆满了售卖的物品，有吃的有用的，热热闹闹的，十分热闹。
　　段遇明和楼裴郁来到一个小摊前，那是一个用张长的木桌子支成的摊子，上边摆着红橙交错的桌布，桌布上又摆着各色各样的晒成干的植物，闻着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里最出名的是焚香用的香料，要不要看看？”段遇明问道，随即又不等楼裴郁回答，径直当地话和摊主沟通了起来，用的是当地的语言，楼裴郁压根听不明白。
　　“有没有什么适合老人家凝神、安眠用的？”楼裴郁问道，潘福青睡眠不好，时常需要靠药物入睡。
　　段遇明和他说了一声“我问问”，便又继续和摊贩沟通起来，不一会儿，在他的示意下，那名模样矮小的中年男人利落地配了几种香料，用杵撵成粉末后又拿纸包好，递给他们了。
　　楼裴郁接过那两大包香料，段遇明拿出现金付了钱，两人便完成了在这的第一单买卖。
　　随着时间的推进，集市上人越来越多，段遇明和楼裴郁慢悠悠逛着，偶尔还能看到抱着把吉他坐在路边弹奏的流浪者，悠扬的曲子卷起异国的情调，顺着风，直入人的耳膜，荡起无限的愁思。
　　楼裴郁和段遇明驻足欣赏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细细消化这股“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惆怅情绪时，演绎者那用来外放音乐的蓝牙忽然传出一口十分质朴的普通话——“您的蓝牙已连接”，一下把缭绕在两人身边的那种异国情怀打个粉碎，仿佛回到了国内看大妈跳广场舞的时候，那叫一个接地气。
　　楼裴郁囧囧地想到，地球果然就是个村。
　　“走吧。”段遇明嘴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示意楼裴郁继续往前。
　　虽然是难得一见的赶集日，不过这里的规模并不算大，段遇明和楼裴郁边走边逛，时不时买些小巧的适合老人家用的东西，不一会儿，手上便拿满了东西。
　　令楼裴郁诧异的是，这一路段遇明基本只是偶尔帮他介绍商品以及帮他和摊主沟通，自己却什么也没买，显然是看不起这里的商品，嫌东西低端，只是既然是这样的话，段遇明又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这似乎不太合理。
　　太阳也从正午时分的垂直变成斜挂在天上，再过一两个小时，就会消失在天边。入了夜的当地冷风凄凄，能吹得人找不到北，冻都冻死了，路上连个人都难找到。
　　“要不要去附件的寺庙逛一逛？”段遇明提议道。据说那里珍藏着默罕默德生前的某些物品，很多□□在特殊的节日会去那里朝圣。
　　楼裴郁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对什么庙都没异议，听他这么一说，便答应了。
　　段遇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带着楼裴郁七拐八拐，走了不知道多久，眼前的土房忽然不见，出现几栋四五层的建筑物，一楼基本上都是铺面，上边的楼层则晒着不少衣服，显然是有人住的地方。
　　“你有朋友在这里吗？”楼裴郁疑惑地问道。
　　段遇明摇了摇头，道：“我找个人带我们过去，那个寺庙外地游客是进不去的。”
　　走近那栋居民楼，楼裴郁才知道这里住的几乎都是中国人，底下的小店铺里卖什么都有，生活用品、衣服、鞋子，只是那些东西看起来都挺廉价的，平时有来的客户估计也是些贫穷的本地人。
　　段遇明一进去，那个坐在柜台前叼着牙签看着电视的店主立刻站了起来，神色似乎有些拘谨，扯了扯脸，客气地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楼裴郁忽而觉得不对劲，过来这一路上，段遇明几乎没说什么话，神色也变得深沉起来，像有什么事压在心里。
　　他这股莫名不安的情绪并非凭空起来的，段遇明走进店里，伸手随意地划拨了一下桌子上摆着的小玩意儿，若有似无地问道：“最近没出现什么麻烦吧？”
　　店主尴尬地一笑，道：“没什么，生意也还凑合，而且，那个人也一直没出现过。”
　　这个代称似乎指向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楼裴郁莫名呼吸一促，朝段遇明看过去，段遇明的神色却始终没什么变化，只点了点头，道：“我和我的朋友想去附件的寺庙逛一下，你能不能帮一下？”
　　听到这话，那个中年男人顿时松了口气，道：“哦，您这次过来是来玩的啊。那成，我叫个人带你们过去，等一下。”
　　男人要出门去叫人，经过楼裴郁身边时，疑惑地问着段遇明：“这位怎么称呼？”
　　楼裴郁一愣，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到段遇明说道：“叫他楼先生就行。”
　　店主十分自然地点了点头，道：“段总、楼先生，跟我过来一下。”
　　那名店主叫出了一个深棕色肤色、五官深邃的年轻男人，和他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又掏出一叠纸币给他，那个男孩才答应了，推出一辆三轮车，示意段遇明和楼裴郁上去。
　　中国店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又和段遇明说道：“他叫拉希木，会带你们进去，到时候也会接你们回来，有什么事和他说就行。”
　　楼裴郁疑惑地问道：“我们过去得多久？”
　　店主想了一下，“那里很近，估计也就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
　　“好的，谢谢。”楼裴郁说道。
　　“这些东西我们先放在你这吧，待会回来了再跟你拿。”段遇明说道，把他们刚刚逛街买的东西暂时寄存在老板这里。
　　店主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道：“行，保证不会丢了。”
　　两人上了车，拉希木把三轮车的把手一拧，突突突地前进了，路上不太平，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吓得第一次坐这种车的楼裴郁下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的人。
　　段遇明倒是老神在在的，见楼裴郁需要帮助，便扶了他一把，车子头顶没有顶棚，旁边只有浅浅的一截栏杆，看起来平时是用来载货的，所以连个座位都没有，两人只能站着，不抓着什么东西很难维持平衡。
　　段遇明侧了侧身，一手扶着楼裴郁，让他站在旁边，握住旁边的栏杆上，道：“握着这里，放松一点，不会掉下去的。”
　　楼裴郁借着栏杆恢复平衡感后，才松了口气，他看着一直很淡定的段遇明，终于没忍住把心底的疑惑问出声，“你以前来过这里？”
　　面对这个疑问，段遇明先是摇了摇头，又好像点了点头，道：“算来过吧。”
　　什么叫算来过呢？楼裴郁更不解了。
　　可惜段遇明没有接着往下说了，他眺望着远处的荒漠，不知怎的，楼裴郁莫名觉得这一刻的段遇明神情有些哀伤，难道这也和他叔叔有关？
　　说道段遇明的叔叔，楼裴郁忽而又想到韩牧清似乎也离开了，最起码从前天起，他就没在剧组见过韩牧清，对方到底去哪了呢？何浩也没和他们提过，楼裴郁的右眼皮忽的跳了起来，心底慌慌的，似乎很没有底。
　　看着日渐下降的落日，楼裴郁不知为何脑海里猛地窜出一个想法，他抓着段遇明的右手，有些急促地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段遇明诧异地看着他，此时三轮车已经停下，拉希木把车停在寺庙门口的台阶底下，对着他们用当地的方言说道：“两位，寺庙已经到了，你们可以通过这个小门进去，最好在两个小时后出来，我还在这个门口等你们。”
　　段遇明点了点头，他身高腿长，借着车边踩了一下，很快就跳下车了，又回过头，伸出手扶了楼裴郁一把，楼裴郁很自然地搭了他一下，也跟着下车。
　　看到这一幕的拉希木眼神里带了些审视，他把面前的两个中国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忽而问道：“先生，你们应该不是同性恋吧？”
　　段遇明挑了挑眉，直视他略带威胁的神色，道：“这个问题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大抵是段遇明看上去不算好欺负，而且又会说本地话，拉希木有些不情不愿地收回敌意的目光，低声道：“没有，希望你们不要在庙里面做些太亲密的动作，不然，主会生气的。”
　　“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注意的。”段遇明不冷不淡的说道。
　　满头雾水的楼裴郁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也看出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尤其是段遇明骤然绷紧的身体，让他察觉到了不妙，只是没想到短短的两三句话后，那个个子瘦小的中东人倒是先退缩了，他把车停在台阶下的一个角落，落在座椅上，掏出一根烟，点燃了，抽了起来。
　　“你刚刚说什么？”刚刚风大，加上拉希木猛地停下了车，段遇明一时没听清楼裴郁说的是什么。
　　楼裴郁也只是脱口而出，连他都没想明白自己说那句话的原因是什么，此时庄严而神圣的寺庙就近在咫尺，他们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什么都没做又直接回去了，似乎也很不合理。
　　思及此，楼裴郁只好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那我们进去。”段遇明说道，他似乎看出了楼裴郁面上的忧色，扭头看了下蹲在门口某个角落抽烟的拉希木，以为他在担心他们刚刚的争吵，便安抚地小声地说道：“没事，他不敢。”
　　楼裴郁也说不明白自己那股若有似无的危机感到底是从哪来的，见段遇明安慰他，便勉强扬了扬嘴角，小声地说道：“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段遇明答应道，他这次过来，也不过是想了结自己数十年的一个心结，算是给过去的那段往事一个结束。
　　高耸、威严的庙宇便立在他们面前，庙宇采用清真寺一贯的穹顶结构，塔顶呈尖形，长长的塔尖直指天空，寺庙的整体都是素白色的，显得十分庄重、雅洁。
　　拉希木带他们进去的小门在庙宇的角落，很偏僻，一路走进去却不见其他人，庙宇里头空空荡荡，寺内的拱廊高大且呈对称结构，上面装饰着闪闪发光的金子，看上去十分尊贵。
　　走进主祷告大厅内，巨大的令人晕眩的拱顶雕刻着精致的花纹，仿佛万花筒一般，层层叠叠，令人头皮发麻。
　　这里实在太空旷了，看上去足以容纳近万人同时做祷告，淡淡的光影从拱顶上方的镂空处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影子，密密麻麻的，像蛰伏着的大扑棱蛾子，不知为何，给楼裴郁的感觉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因为里头封闭太久，还是楼裴郁的心理感受，他总觉得呼吸进鼻腔里的空气冰冷不已，整个人仿佛从内到外都被寒气浸透了，控制不住地打起寒颤，冷，而且越来越冷。
　　他下意识地抓住身旁的人，此时的段遇明却面无表情，目光阴沉。今天中午出门时太阳大，温度得在20°左右，段遇明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楼裴郁一碰到他的胳膊，就发现向来体温略高于他的人此时却浑身冰冷，甚至连牙齿都微微打颤，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声，经过穹顶结构一放大，便产生出无尽的回环效果，听上去更不舒服了。
　　“段遇明，你怎么了？”楼裴郁心顿时提了起来，他觉得段遇明很不对劲，这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被他这么一吼，段遇明才微微回过神来，他的面色苍白又虚弱，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快要倒了一样，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样的感觉只在楼裴郁面前晃过一下，很快，段遇明就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他低头深吸了口气，笑着朝楼裴郁摆了摆手，道：“我们再去看一个地方，很快就走。”
　　楼裴郁眉头紧锁，低头看了下自己被段遇明挣开的手心，莫名觉得空落落的，抬头一看段遇明已经快走远了，急忙又赶紧跟上去，只是奇怪的是，等他抬起头扫过旁边的地板上时，却莫名发现地上投射的影子似乎不太对……似乎，多了几个人！
　　“段遇明！”楼裴郁急忙吼道，他刚想出声提醒段遇明有人跟着他们时，却听到轻轻的“卜”一声，后脖颈处猛地一阵刺痛，眼前的景物左右晃动了一下，很快就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