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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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一鸣黄鳝抓了两条，柳二郎已经吃喝完毕，在下游位帮忙开剥料理。
“尔等怎么还在这里？”赵一鸣打定主意就拿这两条黄鳝凑合了，正要上岸，却看见杜子明还在不远处徘徊，徐三郎却不知何时离开又从远处走回。
“那条竹竿果然是徐三郎藏了去，这回终于决定自己出面，不打自招了么？”赵一鸣右手停止掏洞，已经暗暗戒备，只左手继续，并没顾忌不远处的杜大郎，嘴上依旧嘲弄徐三。
他连着又摸了几只螃蟹，连叫“晦气”，拿只螃蟹打了水漂，引得阿九扑棱棱的踩着水追了过去。
赵一鸣下手再掏，摸到了巴掌大小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好像是团鱼！，赵一鸣暗叫一声好险，赶紧调整手势，将那“团鱼”闪电般甩上岸来，众人定睛一看，像炸开锅了一般，吓得跳脚，哪里是团鱼，这分明是一只硕大的癞虾蟆。
只有阿九兴奋的往这边游。本应最胆小的呆毛大鹅，反倒成了在场最勇猛的一员，面对这个渗人的大虾蟆丝毫不惧。
你不是追螃蟹去了么？
“阿九你要是敢叨这虾蟆，今天就别想回去了。”赵一鸣警告。
“你赵一鸣也有怕的东西，竟然连自家养的鹅都不如。”徐三郎去而复返，拿着赵一鸣练习扎枪的竹竿，没想到会靠着这对头养的鹅找回面子，可总算有把柄能抓，就绝不会错过奚落的机会，全然不想刚才谁受到的惊吓最大，后退的最远。
“赵一鸣，你算是无药可救了，但是别带坏了柳二，他可还是在学堂读书。”杜子明还在岸边看着，终于还是发话了，将柳二郎单独撇了出来。
“杜大郎的好意，柳二心领了。”柳胖子口中回应，手中不停，利索的将鳝鱼剁头去尾，剖了干净，“可惜，柳二也只是得过且过不求长进，有劳杜助教费心了。”
“杜大哥，这二人如此不领情，好心都被当做驴肝肺，理会他作甚！”徐三郎转头望向阿九，“尔等不是没吃饱么，我给尔等加餐。”说着竹棒向呆毛阿九砸去。阿九见状瞬间扇动翅膀，直窜到一鸣怀里。
赵一鸣大喊：“来得好！”左手伸出，就势拿住了竹竿，右手护住了呆毛，三人同时变色。
“撒手！”赵一鸣和杜子明同时发声，徐三郎却闻声不动，依然双手握着竹竿，徐三郎与杜子明同岁，不信自己双手持握都比不过赵一鸣，使足了吃奶的力气要把赵一鸣往后推，结果赵一鸣丝毫未动。徐家三郎今天主动挑衅却反被嘲弄，吵架输嘴，力气再被比下去，颜面就要丢光，不禁恼羞成怒，发声喊又猛力推来。
“这可怨不得我，”赵一铭左手一松，徐三郎来不及反应，连人带竹竿，一头冲进了河里，扑腾起来，狼狈不堪。赵一鸣和胖子对视一乐，都摇了摇头。
赵一鸣拿起竹竿，想让徐三郎搭着竹竿再把他带过来。徐三哼了一声，没有理会自己游上岸，宽大的袍服湿透之后紧紧贴在身上再垂下来，滴水哗哗的流作一滩，龙钟狼狈。
“赵一鸣你敢行凶？”杜子明突然暴喝。
赵一鸣听到这句，面色瞬间阴沉，扭头瞪向杜子明，心头无名怒火陡然炽盛，当即就有种上岸将杜子明拖下来灌水的冲动。
“怎么，你还想对我不利？”说着杜子明岸上后退了几步，柳二郎也是听得呆了。
只是徐三郎慌乱羞恼之际，一时半会没明白杜子明的意图，等他缓过神来，时机已经晾得太久，尬得不上不下。徐三郎毕脸皮不厚，硬是没接杜子明的茬，愤恨不已，啐了一口，独自离开，留下了一路湿答答的水迹。
“对不住，看来是我误会了。”杜子明顺势拱手道歉 。
赵一鸣恼怒之余，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一鸣如决意下山，一定要寻一样最为贵重之物随身携带，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善由人作，魔障亦由心生，人命至重，万不可轻造杀孽，牢牢谨记。阿弥托佛，善哉善哉。”
佛号入耳，赵一鸣汹涌起伏的心绪恢复清明。赵柳二人半晌无语，只有阿九回复欢脱，又开始捕鱼献宝，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以后不许赵一鸣在学堂周围喧哗扰嚷，”杜子明大声说道，“每次你来学堂都是鸡飞狗跳，上下不宁。带累了不少学生无法安心读书。”
看赵一鸣作势要反驳，杜子明接着说道：“这是诸位长老和先生的意思，我这已经是迟了三天才过来传话，本来还指望着，两位能稍微上进，现在看来，都没必要了。”说完杜子明就离开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那杜子明要陷害你？”胖子低声问，“迟了三天才通知，明是卖人情，实是要作成你的忤逆。”
“我哪知道？也许就是临时起意，控制不住吧。”赵一鸣回答的略带心虚。杜子明的动机摸不准。徐家三郎倒自小就跟赵一鸣不对付，听柳胖子含含糊糊地提过，徐家长孙徐磊，徐三郎长兄，也就是赵一鸣娘亲赵颖卓先夫，入赘赵家之后不久就夭亡，当时村中都传言赵家是不祥之人。这事发生在许久以前，赵一鸣和柳昱当时都还没出生。
“戒明大光头刚才说话了，人老话多，将来你我可别像他那样。”赵一鸣说话同时四下张望，“怎么看不到人，头顶锃亮该很显眼才对啊。”
“我怎么没听到？”胖子疑惑扭头。
赵一鸣暗自纳闷。
“嘿嘿，”胖子挠头问到：“还烤鱼吗？”
“没胃口了，”赵一鸣拎着阿九的脖子，把它给提上了岸。
到嘴的鱼又流回了水里，阿九“嘎嘎嘎”的扇着翅膀抗议。“明天就是社日，今天不少人家都开始杀羊宰牛做准备，到时候不系腰带，敞开了吃。”
“对呀，今年春社，我家要贡献两口肥羊，我家大人还要主持今年的酒馔供应，这会我就要回去帮忙。”
“杜家不让你来学堂了唉，就这么忍了？”柳二胖又问。
“在学堂练武确实不妥，明天我就换地方，不过嘛，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大家礼尚往来才好。”
赵一鸣说着跟柳昱谋划起来，听得胖子表情一惊一喜，又喜又忧。最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冲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