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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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午饭时间。
升旗仪式结束后，黄裴莉把宁玖拉到一边，口头训了她几句，叫她中午记得去综合楼2304抱书。
她想怎么也得找个苦力吧，小梁柔柔弱弱是万万不可的，只有傅凌飞。
“走了，闵哥约我打球。”傅凌飞率先开口，抱起桌边的篮球往外走。
宁玖吃瘪。
她拒绝了梁知意的午餐邀请，问了综合楼在哪后，跟风一样刮出教室。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晃得人根本睁不开眼。
宁玖费了老半天才找到2304，办公室里坐着个国志脸的男老师，她轻敲了门。
“来拿书的吧？”男老师侧头睨了眼她，“几班的？”
“高二三班。”宁玖回答。
他蹲在书堆前，一本一本给宁玖挑出来，塌塌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时不时就得扶一把。
“齐了。”男老师把挑好的书端办公桌上。“你一个人来的？”目光移向办公室门口。
宁玖： “嗯。”
他顺手把门背后的拖水板车拉了过来：“用这个吧，记得还。”
“谢谢老师。”宁玖怀里抱着一堆书，吃力地回答。
有了拖车助攻，办事效率快多了，宁玖拖着板车穿过综合楼的天井。
手机在兜里轻微震动，她掏出来看，是傅凌飞发来的微信。
位置分享和一条语音：“还没好吗？完事了过来吃饭。”那边挺吵的，小女生的欢呼声一波接一波。
宁玖手松开板车把手，回复他：江闵在吗？
那边秒回：在【坏笑】
宁玖盯着那个字，眉眼一弯，一双桃花眼都笑成了月牙。江闵真他妈神奇，光想着他就开心。
下一秒，板车“嘭”地翻到在梯砍下，她叹了口气，开始收拾地上的凌乱。
蹲着的身子被黑影挡去大半，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捡起地上的书递给她。
“谢谢啊同学。”宁玖笑着道谢，抬眸，眼前的脸太过熟悉，以至于她现在怔在原地。
迟疑半响开腔：“顾河？”
顾河，顾川的弟弟。他儿时和顾川住在一起，后来顾父母回来了一次，想把兄弟俩接到大城市受好点的教育，顾川舍不得爷爷奶奶死活不去。
宁玖以前去顾川家蹭饭，他总是在一旁默默收拾碗筷，呆呆的，一言不发。
记忆中的顾河初中带着牙套，很内敛害羞，不爱笑，一开玩笑就脸红，如今褪去青涩模样倒是蛮帅的。
“小林姐好久不见。”他大抵还不知道她改姓的事，嗓音清澈好听少年气息很足，不似江闵的冷冰冰。
“嗯，好久不见。”顿了顿“牙套摘了？”宁玖死盯着他脸，心里感叹:顾家基因不错啊，啧，这张阳光帅脸不知道又得迷倒多少姑娘。
“摘很久了。”顾河见宁玖从头到尾又是噘嘴又是蹙眉地打量自己，面部表情丰富得不能再丰富了，“很奇怪嘛？”
“没有没有，帅得掉渣。”语气轻浮，但她收回了自己色眯眯的眼神。
两人对视，爽朗一笑。
红晕从脖颈爬上耳后，顾川像只蒸熟了的大闸蟹。
“脸红的习惯倒是没变。”宁玖打趣。
顾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爱调侃人的习惯也没变。”哟，变化真挺大的，还会怼她了。
宁玖想少年就该如此明媚，眉梢上都挂着太阳；她想江闵笑，先得融化他。
顾河送她回教室，一路上有说有笑，宁玖都快忘了他曾是个羞涩的少年人。
简单道谢，宁玖匆匆忙忙赶去傅凌飞分享的地点。
那时候的宁玖嘴角永远挂着一抹浅笑，光影散落在她的肩头，发梢都染上了阳光的味道。午时三刻，她总会踩点推开大院的铁栅门：“顾爷爷我又来蹭饭了，今天吃的什么”粲然一笑，掀起他心中千层浪。
禾县这个小破城没有什么草长莺飞的传说，只有宁玖懒懒幽幽落他心上；现在的宁玖还不曾知道，她是一束照进顾河冗长自闭害羞时期的光。
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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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走读生，中午可以出入校园。
老体育馆。
宁玖在门口的自动贩卖机买了包原味薯片，撕开包装，边吃边走。
老体人挺多的，观众席上坐了不少女的加油打气。宁玖视若无睹，越过她们，找了个离江闵近的前排位置坐下，嘴里的薯片嚼得嘎吱嘎吱。
翘着二郎腿，用自己的镭射眼扫描江闵的位置。哇，他今天穿的黑色短袖，上面的图案很特别，白色护腕也挺惹眼的。
江闵运球闪过拦截的人，三个箭步轻盈一跃，腾空，手臂一伸，篮球准确无误地投进篮筐。
“啊啊啊啊!”身后欢呼雀跃，巴巴掌不停。
“艹。”宁玖偏开头，揉了揉耳朵，叫得她脑仁儿疼。
比赛结束，8：26，江闵队赢了。
“闵哥今天发挥得不错啊。”傅凌飞把胳膊搭在他肩上，突然猥.琐：“看观众席那边，宁玖我给你约来了。”
江闵目光一跃，落在观众席的宁玖身上，她套着自己的校服外套。
操，还是真他妈扎眼。
宁玖从板凳上弹起来：“江闵这儿!”小手在空中挥个不停，这算“宣誓主权”吧。
“哟这人谁啊，敢在颜姐跟前争男人。”后面的女生阴阳怪气，听声，老阴阳怪气人了。
“是啊是啊，都没见过这女的。”狗腿子符合。
“管她谁呢，江闵是我不就行了。”柳筱颜冷笑。
宁玖轻嗤一声，这才哪跟哪呀傅凌飞说了江闵目前没喜欢的人。
小女生们你一句我一句，要有多大声就有多大声，完全当她不存在呗，七嘴八舌讲得火热。
柳筱颜：“行了，我找江闵去了。”
“切。”宁玖耳尖，慢条斯理地用中指把碎发绾到耳后，露出半张禁止漂亮的侧脸，拎起剩下的半包薯片走向江闵。
傅凌飞在旁用翘臀撞着江闵：“怎么样，还满意吗？”笑得叫一个变态。
“满意你妈。”又沉又冷。
“阿闵你好坏坏哦。”傅凌飞捏了个小拳拳骚里骚气地锤江闵的胳膊，“你想当人家后爸可不行。”
“你他娘的是不是又发sao了。”江闵眼横一扫，他立马噤声。
坏，太坏了!死鸭子嘴硬，喜欢就明说嘛，傅凌飞跟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宁玖分明就是他喜欢的款。
“打完了？”宁玖递了张湿纸巾给他。
江闵接过，撕开擦汗：“谢谢。”声音淡淡的，语气软了下来。
傅凌飞白眼都快翻到珠穆朗玛峰上去了，平时没见他对谁说“谢谢”，再说这么“温柔的江闵”也很少见啊，双标狗。
柳筱颜站在远处一言不发，扭头就在。
“走吃饭去，小爷请客。”傅凌飞撩头发耍帅，做作极了。他领路，拐进条犄角旮旯。
“秦氏私房菜”。
找了个离空调近的桌子坐下，傅凌飞对这儿挺熟的：“老板娘点菜!”
“诶，来了。”老板娘三十来岁，也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傅凌飞连菜单都不用看，轻车熟路地点菜：“砂锅鱼片，酸菜小肠，酸菜肉片，酸菜田鸡，桥头排骨。”
“这么能吃酸？”宁玖呷了口茶。
“有人比我还能吃酸呢。”傅凌飞用茶水涮着碗筷，“知道你吃得多，放心钱小爷带够了，大不了把我抵着。”一脸奸笑的望着人老板娘。
“你丫滚蛋。”宁玖笑得乐不可支，环视一圈，店里好像没有酒水只有茶，她问江闵：“喝饮料要么？”她不是特别喜欢苦荞茶。
“喝喝喝，快去快回。”傅凌飞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好。”宁玖应下，姐不差你那份钱。
她站在冰柜前沉思，江闵喜欢喝什么还真捉摸不出来啊。怀着小心思挑了两瓶唯怡，顺带给傅凌飞捎了瓶可乐。
宁玖回去时，菜都上齐了。
砂锅水煮鱼片是招牌菜，鱼片铺在诱人的红色油光的汤汁上，惹人垂涎；小肠没有异味，肉片也嫩嫩滑滑，酸菜的味道全融到汤汁里，趁热配上一口木桶饭，仙气飘飘！
宁玖把橙汁递给江闵，傅凌飞不服：“区别对待？怎么我给你们的不一样？我也要橙汁!”他耍小脾气。
“怎么的？可乐哪差了？”宁玖笑的。
“人家长身体呢，喝了长不高!!”傅凌飞掐着嗓子，嗲声嗲气的。
“娘爆了你。”宁玖夹了块排骨给他，“吃肉，吃肉长身体。”
傅凌飞：“切切。”他专注和宁玖拌嘴，早就忽略掉江闵这个小可怜的目光了。“话说，这饮料莫非还有什么寓意”
“唯怡的爱给唯一的你。”土死了，宁玖耳根子都红了望着江闵傻笑。
江闵：…… 不露痕迹地收回快要递出去的橙汁，插上吸管，喝了口。
傅凌飞：“啧啧啧土不土啊你。”
宁玖剜了他一眼，这话还是顾川给她说的呢。
“话说回来这小骚.话谁教你说的。”傅凌飞贱嗖嗖的问“难道你自学成才，看不出来呀你。”
“朋友。”
“朋友，哪个朋友，男的女的？”他像看出什么奸情一样，深究不停：“死的活的，美的丑的？”
宁玖白他：“男的，活的男性朋友行了吧。”她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没问题，但某些人自动省略了一个字。
江闵起身。
“去哪？”宁玖问。
“厕所。”顿了顿，痞笑“你要去？一路？”
宁玖语塞。
傅凌飞简直看不下去了：“诶诶，怎么还带调.戏的!”
江闵前脚刚走，后脚他和宁玖就开始战术交流，傅凌飞买他买得挺彻底的。
“他不玩手机的吗，怎么还没通过好友申请？!”宁玖纳闷。
“正常正常，他这人无欲无求，手机对他没什么诱惑力。”傅凌飞悄悄咪咪从桌子下面的置物栏里摸出个手机。
宁玖： “他的？”
傅凌飞点头。
“卧槽，牛逼啊你!”宁玖接过手机，傅凌飞把风，两人贼笑。
居然没密码，宁玖点进微信，他的消息栏很干净，只有和傅凌飞聊天的痕迹
——别说我不仗义，好资源都分享给你，记得提取哦【色眯眯】某度云盘的网页链接。
江闵回了他个鸡.儿都给你打骨折的表情包。
傅凌飞也不示弱甩了个表情包就溜了—是兄弟就jj贴一起
“你他妈给他分享h片就算了还发sao图!”宁玖恶狠狠地瞪他。
傅凌飞尴尬一笑：“放心，闵哥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是不会看的。”这可说不定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宁玖抓紧时间，继续，点开“新的朋友”，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给自己填了个备注。
返回，连带着傅凌飞的h片链接删得干干净净，再把手机放回原处。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拖沓和痕迹。
江闵回来后，宁玖装作无事发生，无辜巴巴的看着他。
被她看得难受，江闵盛了满满一碗鱼片移给她：“吃饭。”
宁玖一瞬间受宠若惊：“给我的？”太感动了，都快老泪纵横了!!
“不然呢。”喝了口汤：“吃慢点，别呛着了。”
“嗯嗯。”宁玖像个二傻子一样点头如捣蒜。
傅凌飞早已食之无味，他幼小脆弱的心脏经历了一番“惨绝人寰”的摧残，他的闵哥可能被外星人附体了。
宁玖可听话了，埋着头大快朵颐。吃着吃着愈发不对劲了，刚开始把江闵盛的干巴巴一碗的鱼肉吃了，可他手里的筷子根本没停过，一直给她夹肉，碗里没减半分。
她觉得自己肚脐眼都要胀翻了，越吃越觉得自己在受罪：“我…我好像吃多了。”
“那就不吃了。”他接过她电话碗，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
傅凌飞内心OS：两个挨千刀的，小爷我哪天也得去泡个姑娘回来腻歪死你俩!!
结完账，三个人游到大街上，江闵不停地接电话，宁玖想找他聊天根本插不上话。
“我去办点事。” 看了眼宁玖，“很快。”
宁玖：“嗯。”
傅凌飞：“去吧去吧。”
江闵掉头进了家便利店。
“喏喏，吃那玩意吗？”宁玖抬抬下巴，指着那家油炸食品店。
“还吃？”傅凌飞脸上写满佩服：“刚看你不是都要吃吐了吗。”
宁玖：“我请客。”
傅凌飞：“吃!”不吃白不吃，他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小聪明。
离得太远，宁玖听不清江闵和便利店小哥聊什么，只看着他眉毛微凝，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她和傅凌飞各自端了碗狼牙土豆蹲路边，吃得老香了。
傅凌飞腿蹲麻了，移动身子，却看见了不堪入目的画面。这种东西可不能独享，他扬眉:“玖姐看那！”
宁玖从纸碗里抬起头:“哪儿啊！”傅凌飞立马给她指出方向，顺势望去——对面有三条狗，黑的、黄的，黑白的。
黄狗趴在黑白狗身上干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旁的黑狗眼巴巴望着。
“卧槽，狗r狗。”宁玖觉得自己需要洗眼睛，太他妈暴..力了！！“傅凌飞老子弄死你信不信。”她低头看见自己碗里红彤彤的热狗，再看一眼对面的黄狗，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玖姐你碗里有大热狗！”傅凌飞故作惊讶，拉长尾调，骚得一批。
宁玖爆了句粗口，连忙夹起碗里的热狗甩老远。 “哈哈哈哈”傅凌飞幸灾乐祸，笑得像哮喘的驴停不下来。
她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对，往傅凌飞背上呼了一巴掌:“快捡起来，扔垃圾桶里去。”
傅凌飞吃痛:“靠，你怎么不去。”
宁玖作势要再给他一巴掌，傅凌飞瞬间起身，老老实实地捡起地下的热狗扔垃圾桶里。
“记得分类。”宁玖还不忘叫他垃圾分类，她觉得自己真是良苦用心啊！
教育傅凌飞，人人有责，不错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