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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济南初见(上) ...

  •   小客栈一事了结,裴燃立马重新打点好行装,继续归家。

      连毅带来消息,母亲最近染了风寒,身子不太好,而父亲因着强戎进犯的事情,多日未曾归府。

      这个消息莫名让人心慌,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父亲不在身边,母亲又病痛缠身,嫡母那般手段如何撑得住?

      唯今之计,只有快马加鞭,尽快回去。

      当今天下,尽归大骊朝,承袭王朝立嫡立长制,今在任乃孝仁帝,另有四王下辖五州四府,其长平王乃济南州府君,管制济南文武诸侯,权势倾人,朝野畏惧。孝仁帝数十年来有心压制,曾削减年俸封地,以示警告。

      长平王欣然受之,此后几年偏安一隅,才堪堪躲过帝王猜疑。

      裴燃乃长平王三子,妾室所出。自幼聪慧灵秀,睿敏过人。

      曾有大师言,人中龙凤,王之霸主,有君主之气相。长平王大喜,而嫡母忌之。

      六年前嫡母设计,幼子被迫离家学艺。原以为孩子年幼,挨不过困苦思乡,早早夭折便好,没想到历练出一头下山猛虎。

      裴燃下山前就已决定要争抢长平王世子位,只有得到绝对权力,生杀大权才可尽归己手。

      这条路上注定困难重重,杀机不断,如何越得过两个名正言顺的哥哥,才是至关紧要。

      这边局势初显,筹谋心计。那边毓书喜滋滋地跟着父亲上路,快马奔向济南,按着脚程,应该远远落后于裴燃这派人马。

      未料他那嫡母卫氏真是心狠毒辣,三波劫杀,歹毒异常,连裴燃曾借宿的无辜百姓人家也受了牵连,独独只剩下连毅一人,陪着他逃出生天。

      毓书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济南都府,守南驿站。

      早有人在驿站门口迎接,刺金樘红的牌匾擦洗得发亮,左右一对黄布红帆随风而卷,隐隐约约显露出两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两排带刀兵士军容严整,霸气肃立,好一股赫赫英雄男儿气息!

      谭大夫在几个士兵的带领下,会晤了驿站大都头,又匆忙安顿好毓书,就立马梳洗,前去长平王府拜会。

      毓书随着父亲来到济南,却总是不经意间想起哥哥。

      留他一人独在上京,面对这波橘云诡的府内局势,尽着这嫡长子的责任,心中实在难安。

      毓书支起窗边木栓,就有微风吹拂进来,扬起了耳边发丝,顿时就觉沉郁之气散去不少,便坐在梳妆台前,打开了那个贴身携带的小布兜。

      这是一个紫檀木雕花盒,清新淡雅的君子兰迎风绽放,只是这雕刻技艺着实丑了点,歪七扭八的。手指拨开栓扣,只见里面呈放着一支精致的紫金狼毫毛笔。

      素手轻轻抚摸着盒沿,心情却低落了。

      正在低头沉思,面前的这扇窗却突然被人打开,毓书受惊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双沉静如玉的眸子,淡漠非常,像是一轮深井深不可测,竟一时忘记了尖叫。

      这是一个男人,挺拔若竹,气质超凡,却在白日窥视女子深闺!

      毓书手里的盒子吧嗒一声关上了,伴随着支起窗户的木栓落地的声音,她迅速被人圈在怀中捂住了嘴巴。

      这人是谁?意欲何为?

      她狠心一咬牙,使劲想掰开男子的手,强行挣扎间迫使他撞向了身后的屏风。

      “小姐冒犯了,事出有因,别出声!”一身黑衣的男子压低了声,讲道。

      毓书瞪大了双眼,眼角余光看着这个挟持她的男人,一身黑色素锦袍子沉稳有致,玉树临风。

      着实不像是个轻薄良家妇女的淫贼!

      裴燃心下却是一阵慌乱,从未
      与女子如此近距离接触,鼻尖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竟叫他有些局促不安。

      毓书不知此人来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发出的声音尽数被堵在了粗糙温热的掌心之中。

      窗外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似是一队守卫,有人在外面喊道,“小姐,驿站内有贼人闯入,可有往您这边来?”

      毓书脚下略微发抖,他人在生死面前能淡定自若,她一闺阁女子再怎么沉静淡然,也难自持!

      裴燃虽心下不齿自己所为,却仍旧拔出腰间匕首,干脆利落地直逼美人秀白如玉的脖颈,紧贴着她的耳边,冷声道,“让他们退下去!”

      她咽了咽,因紧张而分泌的唾沫。

      脸上神情强作镇定,额角却冷汗涔涔,好看的眉眼立马委委屈屈,竟要溢出晶莹的泪珠来,好一副梨花空带雨。

      “好!”她轻轻点了点头。

      裴燃扭紧了眉头,这小姑娘长得极美,弱不禁风似拂柳。他这般行径,实在不君子。

      外面的人再次问道,“小姐,还好吗?”这次连同敲门声也清晰有力。

      他不得已,瞪了眼毓书,示意她回话,若是敢乱说,立刻斩杀,还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没—事—,小憩未醒,你们别进来!”毓书抿着嘴,牙齿打颤。

      心中却稍稍镇静了下来,这人虽拿匕首挟制她,却没刻意伤她性命!

      “那好,小姐继续休息吧!”

      带头侍卫在门外,听见了回答,便安心带着人逐步离开。

      怎么办?也不能这样一直被威胁?

      裴燃神情稍松,卸下戒备,手上微微一松,毓书犹豫间,决定赌上一把,趁其不备,立时假意撞上那横在脖子上的匕首。

      她在赌,这个男子并不想杀她!

      裴燃大惊,未料此女子性情如此刚烈,来不及撤出钢铁匕首,只得立马翻转匕首又握紧刀刃。而毓书却摸起桌边的紫檀木盒子,一个劲的猛砸了过去。

      又立时扯开喉咙,大喊。

      “来人呐!抓贼人!”

      有血从匕首那处溢了出来,他本就没存害人之心,可能是吓到这姑娘了,竟让她慌乱间生猛得像抓了狂的小野猫!

      裴燃突然间愣住了,只抬手格挡了这软绵绵似的攻击。

      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竟是去而复返的侍卫们,还有个年岁颇小的粉衣丫头。

      “你快放开我们小姐!”流萤不知何时赶了过来,焦急地大声喊道。

      侍卫们见状拔刀而出,抽身围了上来,裴燃只好一个侧身制住这个暴躁慌乱的姑娘,形势不对,逃跑为上。

      见机一把将人推了出去,止住了侍卫们前进的步伐。

      他再一次翻身,破窗冲出。

      心中却暗暗发誓,以后再躲避追杀,绝不来驿站!

      毓书直直向前扑去,流萤张开双臂急忙接住。

      “流萤,我以为我就要死了,呜—呜—”

      这劫后余生,让毓书顿时委屈得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不怕,贼人已经赶跑了…”

      小姐肯定受了很大的惊吓,这该死的贼人!流萤内心暗暗咒骂。

      堂堂长平王三子,却沦落成个丫环口中的贼人,不知道当事人知道后会做何感想,不过那也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小姐,你哪里受伤了吗?”流萤急忙将毓书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发现了她肩头衣衫的血迹,担心的询问道。

      “没有啊!他不敢伤我的。”毓书疑惑地看了眼那血迹。

      刚才那匕首划过脖颈时,撞得生疼难受,那触觉绝不是刀刃,不然她还有命在。

      毓书思及于此,止住了哭泣,便奔向梳妆的铜镜,仔细端看着脖颈的红痕,突然明白了什么。

      真是个怪人!

      “那血是那个贼人的!”毓书给出了结论。

      流萤瞪大了双眼,小姐这么厉害,还能伤了贼人!

      “小姐,流萤还是替您检查一下吧!”

      “真的,不是我的—”

      “不行,不行,还是检查一下的好!”

      侍卫们没有追上那贼人,追捕间还将驿站翻了个底朝天,可他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了无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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