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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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场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莉莉丝跟旅团这几个人有不愉快的过往。
伽涟转回头，侠客从容看戏的表情，芬克斯兴奋得跟狗一样，飞坦难得的露出了笑，笑得像是中邪。她马上明了主人公八成是飞坦，而后又警告地剜了侠客一眼，现在想想他当时的表情真是憋着坏呢。她就想那会儿他怎么如此如她所愿，主动就提到叫上同伴一起。
莉莉丝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她一路目不斜视地走进来，把镶满水钻的小包往桌上啪的一放，转头让酒保来一杯Martiny。酒保问她想怎么做，她臭着张脸回“Dry as fu/ck.”
“好久不见。”飞坦金色的眸子在光线昏暗暧昧的酒吧里像是一头伏击在暗处的野兽，野兽勾着嘴角，不紧不慢地打了个招呼。一旁的芬克斯摆摆手“嗨”了声。
莉莉丝从酒保手中接过酒，冷哼一声。
“没想到你们是朋友，我们还真有缘啊，是不是？”芬克斯嘻嘻哈哈，用手肘碰了碰一旁的侠客。侠客估计不想再惹伽涟了，没接他的话。
莉莉丝喝了口酒，笑意中都带几分辛辣：“看你这小嘴甜的，跟涂过开塞露一样。”
伽涟不明所以，又不方便问，夹在两方中间哪边说话朝哪边看，感觉自己像只茫然的小狗。
“人数刚好，来玩个游戏吧？”侠客作为旅团的金牌调解员，今天也操碎了心，见气氛开始紧张赶紧打断。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让酒保再上了一瓶威士忌和五个空杯子。
喝酒玩的游戏永远热闹愉快，一群各有心事的人也暂时压下了心里的七七八八，在酒精的催化下其乐融融。在这个过程中伽涟从莉莉丝的话语和行为中发觉她好像跟飞坦和芬克斯很熟。
借着两人去洗手间的功夫，还没等她开口问，莉莉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痛心疾首地说：“怎么是他们啊我艹！”她扶着她弯下腰去把高跟鞋脱出的系带钩上，起身继续跟她抱怨：“你说你就讲幻影旅团不就好了？什么金毛黑柴吉娃娃...”伽涟正无奈想到，女生之间讲男人不向来都是代号，她怎么能料到他们居然认识，她又幽幽叹了口气，“诶，也不怪你，你形容他们特征的时候我就该想到......”
“你跟飞坦到底什么情况啊？”伽涟憋了半天了，终于把这句话直接问出口。
莉莉丝皱着两道纤细的眉毛，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别过头不想讲。伽涟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屈辱的表情。
懂了，在他身上吃过亏。
“不过他真的很像吉娃娃！吉娃娃，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仰着头拍着手掌，眼角都沁出了泪，“黑柴不会是库洛洛吧？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也好像！”
被她这么一说出来，伽涟反而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最初她只是觉得侠客很像金毛，给他同伴取绰号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狗，倒是没想到一个个都能对上，看来男人真是各有各的狗。
他们几个喝到酒吧打烊，朴实的店员很是放心他们，把钥匙留下就下班了。他们酒喝的差不多，时间也不早了，在桌上留下小费后按着店员说的锁好门把钥匙放在了门旁的盆栽底下，然后回旅店睡觉。
一回旅店，伽涟和莉莉丝就把侠客连人带行李的赶出了房间。侠客手忙脚乱接着伽涟丢出来的充电器和外套，茫然又委屈地眨了眨眼。莉莉丝带着三分醉意拍拍他的脸：“你已经是个大男孩了，自己睡去哈。”
关上门，她们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别看侠客这副样子，我跟你说，旅团里除了库洛洛就他最坏。”莉莉丝颇为老成地冷笑了声，摇摇头说到。
“那飞坦呢？”侠客的性格她也有所了解了，不用莉莉丝提醒都知道，现在她更好奇的是他们之间的事。她盘腿坐在床上，抱了个枕头，一手托着下巴眨眨眼睛看莉莉丝。
当事人不在场，莉莉丝听到这个名字就是一脸的不屑：“他就是个傻/逼。”
她们洗漱完又分析了会儿侠客，得出“虽然他聪明得可怕但只要拿武力镇压住就行了”的结论，末了莉莉丝还很遗憾地感叹了下怎么死的不是飞坦，他什么时候才死啊。
关了灯，伽涟已经睡的迷迷糊糊了，莉莉丝突然抬起头激情万丈地来了句“如果整个旅团都死了落在你手里，那得有多爽啊！”
她也不是没肖想过这事儿，但是确实非常的不现实，叹了口气说“睡吧睡吧。”
早上吃过饭她见莉莉丝不在，走到侠客边上坐下：“五分钟，告诉我莉莉丝跟你们怎么认识的。”
白日灿烂的光线把他那双眼睛照得很亮，他说：“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他俩并排坐在旅店后院消防通道旁的长椅上，面前一个漂着落叶、玉米片和披萨盒子的泳池，明晃晃的阳光下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还有他们那几个不知何时就会走出来的同伴，她感觉他们好像在做什么违/禁的交易似的。
“你想要什么？”她望着泳池水面上那漂流到了排水口的披萨盒子问到，恍惚间感觉他好像会问出口“XXX你那边有多少货？”之类的问题。
“你抱我一下。”然而身边的青年如是说到。
“哈？”她脸上还带着发呆的表情，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用一种“你脑子坏掉了吗”的眼神看他。
他提出这种条件并不是脑子坏掉了学网上的撩妹套路，而是因为与她远离了一夜他有点没睡好，这种感觉很难言喻，就好像自己又变回了死去时那种状态，没有真实存在的感觉。她先前也说过，他不能离开她太久，而他也切实地感觉到只有在她边上的时候最安心。
如果没有遇到她这样的【契约者】，死了也就死了吧，但他已经尝到过重新作为一个活人回归到这个世界中的感觉，那种孤零零的滋味就令他感到害怕。
他发觉自己无法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了，他想和他的同伴们一起继续在深夜两点的酒吧吵吵闹闹，奔赴一场又一场未知的冒险，杀掉那个令他们深恶痛绝的家伙；他们永远是胜利的座上宾，在晚宴中细数战利品。
眼前人目光干净，脸上没有多余的掩饰，好像就这样把自己原原本本地暴露给你。伽涟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对方提出的只是一个非常合理且正当的请求。
抱一下也不亏，这家伙最好没在盘算什么东西。这么想着，她点了点头：“好，你先告诉我。”
他转回了头，也望着泳池上那一堆漂浮的垃圾，缓缓说到：“莉莉丝最早认识的飞坦，好像是抢了飞坦什么东西，被飞坦抓住了。那是大概六七年前的事了。当时飞坦跟她约定，如果她能从他身边逃走，他就放过她。”
“所以她成功逃走了。”她接上话，同时在心里默默地重新评估了一下这位朋友的实力。
而出乎意料的是，侠客摇了摇头：“不，飞坦先走的。这样大概过了一年多，后来收到团长的集合通知，我们去奥黛维莉堡了，任务结束后他没回先前的地方，似乎也没再提起过莉莉丝。说起来那次任务还是我去通知他的呢。”
泳池边的小孩从草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朝泳池里扔去，夏天刹那在水波间破碎一片。他淡淡地笑了下：“大概是飞坦想放过她吧。”
她听的有点茫然，一是她的阅历不足以让她从这段未必精准的简述中发现重点，二是她对这位朋友的性格也并没有非常了解，所以这段故事在她听来就是一整个无厘头。但是她至少明白了莉莉丝不愿意说的原因——听上去还蛮怂的，她是个很骄傲的人。
“我说完了。”他晃了晃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语气轻快地说到，提醒她该是她实现诺言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圈周围有没有认识的人，然后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简直跟做贼一样。算了，光天化日之下抱一下也不算什么，她还曾在某个凌晨的车站和一个流浪艺人拥抱告别过。她转身伸出手臂抱住他，在他胸前略显慌乱地缓缓呼了一口气。
为什么就是有一种很强的第六感，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时候一定会出意外过来两个认识的人？
和她的心猿意马不同，他很是专注。在身体触碰到的瞬间，他就感受到一种格外强烈的生命力，就好像他从未如此热烈地爱着这一场生命。阳光的温度落在身上，空气里是漂白剂和洗衣粉的味道，阖上双眼，毛细血管在视线中晕染出一片红光，脉搏鲜明地跳动着。所谓人间，不过是一条条生命碰撞着、交织着，慌乱无措地试图寻求着各种意义，为自己的存在匹配上一个答案。但是生命本身就是答案。
他不知道她是否知道自己对他有如此的牵动力，他并不打算暴露这一点，如果伽涟背后长眼睛，就能看见他异常清醒的眼眸。即使在最弱小、最迷惘、最不利的局势中，他也没忘清醒地思考判断，这是他生存的最本质的技能。
伽涟现在愈发觉得她像条大狗，除了狗，她没在其他地方感受过这样认真的拥抱。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好像就真的很需要这样一个拥抱，甚至让她有些怀疑跟莉莉丝有段过往的该不会是他？
还没等她脑子里展现出一个狗血故事，就听到不远处一声“卧槽？侠客什么情况？”，然后是一段体贴中略显敷衍的对话——
“信长，你太大声了啦！会打扰到他们哦。”
“小滴，你也很大声......”
首先，是侠客先动手的。
其次，是侠客先动手的。
最后，还是侠客先动手的。
他们有些僵硬的分开，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一群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伙伴们此时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信长挠挠头大喊一声：“不好意思啊，我们从前门走，你们继续！”
伽涟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走进了一旁的消防通道。他们像一群傻瓜中学生一样在她背后起哄，侠客毫无威慑力地喊着让他们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