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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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黑鲸号的入场券不是普通人能够得到的。
这个众里面不包括伽涟。
她讨厌库洛洛和侠客用一副什么都是常识一样态度谈论，她又没关注过黑鲸号，当然不知道。当她问出“不能买吗？”的时候他们两个沉默一下的表情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解释的样子就很烦人，让她想到网络上那种说起国家大事愤慨激昂，一问叽叽多大立马闭嘴的男人。
虽然入场券一票难求，但对侠客而言只是一件影响他睡懒觉打游戏的小事而已。他认识一个靠兜售股票课程在钱多人傻的小钱圈子里发迹的人，那人现在已然小有名气，这回还要和他的那些“信徒”一起去黑鲸号追赶时代的潮流。
不站在浪上面，就会被浪淹没——这是他的座右铭。
所以侠客的计划就是装成那人忠实的粉丝，跟他一起爬到浪上。
伽涟摸着啵啵圆滚滚的小胸脯，面上带着三分不屑三分冷酷的表情问他：“怎么，你现在是他最喜欢的徒弟了？他就能把机会给你？”
侠客的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他对着屏幕勾起了嘴角，小虎牙的尖尖在笑容间若隐若现。他把屏幕上对方应允他见面请求的短信给她看，说：“没有钱不能搞定的事，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
她眼尖，多扫了一眼他发出去的信息，把他刚试图将手机屏幕转回去的手按住，“等下...克莱蒙德？你姓克莱蒙德？”
克莱蒙德是一个没落于弗雷格斯变革时期的贵族，赛波三世走上断头台后这个家族为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四分五裂，在随之而来工业时代中彻底消失在了众人视野中，直到80世纪50年代才渐渐有人站出来宣称自己是克莱蒙德的后代。世道变了，没人再去审判这个旧时光中扑朔迷离的家族，当然那些自称后代的人亦真亦假就难以辨别了。
“我说是我就是。”侠客笑的调皮。
她扫兴地放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他能把人当傻子骗，也不会被你当傻子骗，他会相信吗？”她这会儿是存了心的要跟他挑刺。
他对她挑刺的态度无所察觉似的，一副单纯不解的模样，甚至还略微歪了歪头，“我为什么要让他相信？我只要把他约出来就好了。”
她先是一愣，在察觉到他的意图后简直想把自己前面的话吞回去——这帮人是强盗，强盗想要什么东西当然是用抢的。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语，她借着杯子空了跑去茶水吧的咖啡机上做咖啡，暂时地离开了那张桌子。
库洛洛和侠客继续聊着什么，库洛洛突然笑着抬手在侠客头上撩了一把，侠客像只小狗一样甩甩头，脸上也是笑意，气氛中有种旁人插不进去的心照不宣。伽涟用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果真如此的复杂神色看着他们，玛奇路过在她身边留下一句“他们不是这种关系。”
她还没回过神来，又见莉莉丝走来，连忙用“这还叫不是这种关系？”的眼神看向她。莉莉丝笑的暧昧，啧啧摇头。
虽然只是去高档餐厅绑架人，侠客和库洛洛还是换上了正装。偶尔在这种出乎意料的时候他们莫名的遵守纪律，这让对他们行事作风还不熟悉的伽涟格外费解。
侠客甚至还从不知哪里拿出一瓶香水喷了喷。
潘海利根的牧羊少年，香中带臭，没有少年，只有牧羊犬的狗味，还不是聪明伶俐那一挂而是汪汪队闯大祸。伽涟对这个香水没什么意见，对侠客应该也没什么意见，她凭良心认为此刻自己的感觉非常中肯。
库洛洛又走过来了。
你们最好是别喷一瓶香水。她正这么想着，然后就见他拿起那瓶香水往自己手腕上喷了下，闻一闻，然后在两个手腕间抹开。
......
“团长，你要一起去？”
虽然他的穿着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他们向来都是把人给团长抓回来，突然改变了原本的习惯让侠客有些疑惑。
他指腹遮着嘴唇，闷闷地应了一声：“唔，我现在一空下来就会想起西索那家伙，控制不住想杀人的感觉。”
他讲这话时颇有几分电影里的西装暴徒气质。这感觉总算是对了，跟他幻影旅团团长的身份对得上了。先前无论是他在车上看暴走漫画还是坐在门口摸旅店老板的大白狗，都让伽涟觉得十分的别扭，这别扭之中还带一些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从超市购物完回到家发现在辅导孩子油画的培训机构新老师是希特勒。夕阳美好，气氛温存，你家孩子在往希特勒鼻子上涂红色，希特勒笑着夸孩子真聪明。
芬克斯和信长这会儿不知从哪里回来了，开口就是问晚饭吃什么。库洛洛、侠客和玛奇去绑架那个股票大师，伽涟可不想跟他们去绑人，也不想跟芬克斯去吃烤肉，本来想着跟莉莉丝一起，转头就发觉莉莉丝已经被飞坦提溜走了。
表情是不服的，身体是诚实的。
她没办法，只能跟他们吃烤肉去。
啵啵听到他们要出门，扑腾着翅膀饶她飞，一遍嘴上逼逼叨叨说着：“啵啵，啵一个！姐姐下蛋！姐姐下蛋！”
她也不知道这傻鸟哪里学来的莫名其妙的词，想着再忍它几小时就该解脱了，伸手熟练地抓住它塞进衣服口袋里，“闭嘴，姐姐不下蛋。”
“这就下蛋了？”芬克斯表情不太丰富的脸透露出一丝愚钝，这让他这个明显的冷笑话问出了几分实诚。
伽涟敛着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瞪他。她的眼睛有些狭长，眼角微微上挑，有人说这叫丹凤眼，也有人说是狐狸眼，总归是有些攻击性的，此时看他的神色堪称凶恶。
要是飞坦拿这种眼神看他，他多半还要贱兮兮去再补几句，但换成一个没那么熟的漂亮小姑娘他也就作罢了，他这人是欠一点，倒也没这么不识趣。他耸耸肩转回了身。
他们很随意地找了烤肉店，店里只剩下了一个圆桌，倒不是有多少门庭若市，就是店小。芬克斯、飞坦、莉莉丝和她依次坐着，服务员三两下把他们点的肉端上来，她总是忍不住看那一盘边角上耷拉下来几近碰到桌面的肉片。
这家店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吃，实际上一点也不好吃，但飞坦还是出奇耐心地烤着肉。烤完先给莉莉丝夹一片，手上动作顿了顿，再给她夹一片，她就知道自己是被顺带的。他给自己夹完后放下了夹子，芬克斯嚷嚷怎么他没有，他冷漠瞥一眼：“你没手？”
看着餐桌上飞坦跟莉莉丝这种诡异的默契与和谐，她感觉自己爹妈也不过如此，拿起手机给莉莉丝发了一条信息——呵，女人。
莉莉丝手机在桌面震了下，没理睬。
他们两个白天肯定发生了什么，昨天还不是这气氛。
伽涟平日里看上去冷淡沉默，实际上还是个好奇心挺重的人，尤为爱听八卦，像这种就在身边坐着的好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感情生活，她简直好奇的坐不住。
她又发了一个表情包。这回莉莉丝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发觉信息是她发的，手上夹菜的动作一顿，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
她的眼神在飞坦和莉莉丝间转了个来回，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伽涟在疑惑好友的反常，这边莉莉丝也不好过，她一个海王在姐妹面前向来都是乘风破浪的，在飞坦面前，要不是真的打不过，她怎么可能这么怂。她可太难受了。
吃完烤肉店里送了棒冰，莉莉丝牙齿怕冷，咬了一口被冻到，低低的惊呼一声。然后伽涟就看到靠在沙发上的飞坦随手像安抚一只小猫小狗一样地抬手在她后颈上抚了抚。
她大惊失色。
她俩是没少结伴出去玩的，都见识过对方和那些男孩子们相处的样子，哪些是演的那些是真的一目了然，眼下这种稀疏平常的亲昵，充分说明了这两人的历史不短。
而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面。
回旅店后莉莉丝把她的换洗衣服一拿就要走。
“有男人我为什么要跟你睡？”当时人如是说。
“你说的好他吗有道理啊。”她面无表情，虽然震撼但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意外。
侠客和库洛洛那边，因为二位的求知欲和善谈，那位招摇撞骗的股票大师多潇洒了一段时间。他们两人姗姗来迟，说可惜那只是个骗子，手上根本没有拿到入场券。再接着，库洛洛为一不高兴把对方杀了这件事表达了遗憾。也不是因为良心，主要是从客观公正的角度上来说此人罪不致死，与他个人的价值观稍有些相悖。不过死也就死了。
伽涟出来打算去自动贩卖机里买汽水的时候就刚好碰上他们。同样在外面闲晃的还有芬克斯，他扬了扬下巴以示打招呼，开口第一句就是：“你也被赶出来了？”
她觉得自己是个十分和善的人，换做莉莉丝此时就会说“你是生怕让人知道你有脑子啊”。她吞回了自己舌灿莲花的冲动，仅是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无语：“我是房间空出来的那个。”
芬克斯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恍然：“啊，要不我搬过来吧？”
她不是很懂他的幽默感，正在考虑说“那我还是选侠客吧”这句话合不合适，他就摆摆手：“开玩笑啦，看你吓的。”
她：......
倒是也没有吓到。
“咦？啵啵呢？”侠客看着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时间过了呀。我还挺喜欢这小家伙的。”
谢天谢地，她可总算是清净了。
她并没有什么心情，更没有什么必要和他们闲聊，买完汽水就回房间了，一路走着还听到后面芬克斯拉过侠客问“诶她是不是社恐啊？”
她看着走廊上老旧昏黄的灯光，突然有些怀念只身一人的时候。她不是社恐，确实也不太喜欢社交，她最享受的就是在自己房间里不必跟任何人多费口舌的时候。
公寓里那瓶带有蜜瓜清香的起泡酒还没喝完，有点可惜。
先前没觉得自己的生活过得多好，这会儿想来倒也不赖。本来是为了见识更大的世界，找到更优质的念能力资源出来闯荡，前路有不可预期的旅途，后方有温暖可靠的家乡，生活对于十七岁的女孩而言就是一派明媚的春光，等着将似锦繁花一场场绽放出来。
她会遇见很多人，告别很多人，经历很多事，错过很多事，未被塑形的未来铺在眼前，每一步都充满未知和惊喜。但她总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这一步走的是决定方向的一步，她的生活已经因为与侠客签订的这个契约而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这是她近日来总有些压不住的烦躁的原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