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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罗思麟(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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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是刻意的,也是自然的。我和江七月,游荡在暧昧的边缘。面对她,我可以放任跳跃的思维,模棱两可的表达。酣畅淋漓处,她的回应总能锦上添花。人生是最好的话题。从卡夫卡到博尔赫斯,从庞贝到楼兰,我们谈着无关紧要的爱好,切割的是如影随形的人性。眼神交会,常有共鸣。
我从她眼中读出浅淡的喜欢,她亦未想过要隐瞒。然而,就此止步。她回避任何切身的探索,就像是身处真空中,不谈家庭,不谈工作,只关风月。她不需要礼物,讨厌庆祝,甚至,连账单也要AA制的。每当我落入俗套地坚持,她就好笑地看着我,柔而冷的眼神,告诉我,她不是我豢养的宠物。
起初,我只是想养一株花,它身上有我向往的色泽,当它盛放,我便假想,这是我的拥有。渐渐的,我却迷失了目的。她不是花,我却成了惜花人。
人的感情,一旦触及柴米油盐,往往会褪色,乃至变质。我的交易不会终止,牵扯了她的局,终究让我与她擦肩。
在咖啡厅的那次见面,她坐定即开始调侃,安绫和钟沁沄,她罕见地主动挑起。我不动声色,思忖她猜透了几分。她竟看见了安绫和钟沁沄的相遇,那么必然也看清了钟沁沄的胜利。我需要钟沁沄的不安,如果安绫的外表无法让她动摇,那就加上江七月的性情吧。作为偷盗者,江七月三个字定是钟沁沄挥之不去的阴暗,是跟随她的惶恐。
这一天,我和江七月谈了感情,谈了工作,当书本历史中的肮脏走出纸页,我和她,再不可回头。她厌恶充当别人的棋子,厌恶在他人的故事中充当配角,我偏偏在她耳边吐气说话,偏偏看她如热恋的痴狂。直到,这场戏的观众,带着战斗欲,跳上了舞台。
她迎上钟沁沄的笑,春暖花开,前所未见的柔软。与我道别,眼中未及沉淀的,分明是悲哀。
名缰利锁,就是这样牢不可破。我发消息给她,对不起配上笑脸符号,亡羊补牢,仍是渐远。
就这样丢失了你么,我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