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淡的中学时代》婉千秋

2、第二章

　　雪几乎将整个校园都染白了，在夏季将要降临的春末，竟真的让我感受了一次上天的疯狂。
　　梦蝶比我先到，很远就看到她在篮球架下朝我的方向着急的张望。我越来越近，她酷似张柏芝的小脸儿不断在我的瞳孔里清晰放大。
　　我跑到她的跟前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被她大胆的举动给打晕了过去，她居然在校园里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死死的抱住了我，将头埋进我的胸口，痛哭了起来。
　　我伸着两只胳膊，抱也不合适，不抱也不合适，像一个木偶一样怔在那里。周围的同学投来复杂的眼神。
　　她似乎是哭累了，或许终于发现这样的举动太过惹人眼球太放肆太大胆了，她慢慢松开了抱在我腰间的两只胳膊，低着头向后退去。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傻站着，不然本就脸皮很薄的她会更不好意思。我先打破沉默，“婷，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已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我还是没有平衡好力度。
　　梦蝶揉了揉哭红的眼睛，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婷子，她…她…”，她又开始哽咽，“她被甩了。”。
　　我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梦蝶为婷子的担心害怕，她瘦弱的身体一直在颤抖着，事情似乎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迟早会来，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本就是开在错的季节的花，注定会无果而终。就像这场春末的大雪，下的太不是时候，也太让人讨厌。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婷子穿了一身的黑色衣服甚至连发夹都是黑色的，她这是在祭奠自己逝去的爱情。
　　道理我虽然懂，可我还是一下子燃烧起来，我的脾气本来就很暴躁，一个火星就能
　　将我点燃，再加上婉婷痛苦的身影，梦蝶伤心哭泣的样子，让我的怒火直冲头顶。
　　“吴仁个王八蛋，靠，靠，靠”我怒气冲冲的，像一只发疯的野牛，朝着教学楼里的办公室冲去。
　　我确定我的眼睛已完全红了，每当我非常生气的时候，眼睛就会像着火了一样红，似要滴出血来，他们还给我起了一个绰号叫“红眼树”。怒火源源不断的冲向头顶，也不顾后边急疯了的梦蝶，她像一个跟在妈妈身后的刚挨过痛打而很委屈的小朋友。
　　我冲进办公室，正好与吴仁撞个正着。我抡圆了胳膊，拳头朝他的脸飞去。他看到我的一瞬间其实是想微笑来着，虽然我基本已失去了理智，但我还是发现了他的嘴角是要向上翘的。只是那么一瞬间，他的笑未诞生就被我的拳头扼杀在了摇篮里。
　　我的拳头结结实实的撞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两只手挣扎着，努力想要抓住东西，结果是他在几个趔趄之后便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他的眼镜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咔嚓一声，便是他最后的生命呐喊。
　　我以为他在被我打倒的那刻一定会露出祈求的眼神，求我给他留一个脸面。但是我错了，错的离谱，他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足以传遍整座教学楼，突然他又戛然而止，眯着一双本就似一条缝的眼睛对着我哼哼两声。
　　我被他挑衅了，十足的挑衅。
　　“草你妈”我扯开了嗓子“狗日的”
　　我的怒火又被燃烧到了极点，我现在只想让他死，一双被染红的眼睛里折射的全是他鄙夷的神情。
　　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在门口放了一盆盆景，我迅速的将盆景抓在手里，对着吴仁的脑袋砸去。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愤怒发挥出了超常的力量使得盆景飞过去的速度太快，还是他故意不躲避。
　　嘭的一声巨响，然后是当啷的两声，接着我便看到一张让我终生难忘的脸。鲜血混合着泥土，甚至我可以看到一些泥土被鲜血稀释后滑落了下来。
　　吴仁昏死在地上，而我的怒火似乎被他的鲜血给一并浇灭了，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堆留有余温的死灰。
　　“啊…”尖锐的因恐惧而发出的叫喊声，是梦蝶的声音。
　　怒火被浇灭转而是丝丝的恐惧在我心间蔓延，十几秒，或者更久，我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我还是很快平复了心情，毕竟我也不止一次将人打成这样，只是这次是一个老师。
　　“梦蝶，我要出去躲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再联系我”我对着还在恐惧中的梦蝶简单说了几句便夺门而出。
　　这次我必须要出去躲一躲，毕竟他是一个老师，不同于以往的混混级别的斗殴。
　　教室外边已经有一些同学围观，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死神一样，满脸的敬畏甚至有一点呆滞。
　　出了校园，我拦住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去香榭小区”我说道。
　　司机是一个女的，这让我很吃了一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出租车司机，也许是我打的士的次数太少。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我不想在女人面前失态，起码让她认为我是在害羞而不是在害怕。她长的很漂亮，有一头很漂亮的头发，像瀑布一样从头顶泻下来。她看上去最多三十岁。
　　我为了验证我掩饰的是否成功，便不住的透过后视镜看她的反应。也许是我的演技太好了，或者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她很平静，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要不要抽根烟？”她突然将眼睛瞄上了后视镜，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她的眼睛很亮，很犀利，也很冷，似乎能看透我的心思。我打了一个冷颤，我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好…不，谢谢”我差点陷进她的眼睛里，还好我反应了过来，并做出了正确回答。
　　她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熟练的拉开一个小抽屉，拿出烟来。是5mg的□□。递到我的跟前。
　　“抽一根烟或许会好一点”她似乎已经看出我在掩饰恐惧。我迅速的抬了一下眼皮，她没有看我，眼睛还是直视着前方。我慢慢接过烟，抽出来一根。烟盒是我放回去的，因为她的手里已经捏着一个很精致的打火机递到了我面前。
　　上面写的是一串英文，我的英语很菜，所以我看不懂。我点着烟又将打火机放在了烟盒的位置。我习惯将打火机放进烟盒里，他们俩是天生的绝配，谁也离不开谁，就像鱼离不开水。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声谢，这次不是在假装。
　　她没有说话，眼睛依旧盯着前方，依旧是平静如水的表情。她打满方向盘，车子转过一个弯后，她也点起一根烟。我确定，她是我见过抽烟样子最美的女人。
　　“你家住香榭？”她突然开口问我。
　　“不，我…”
　　“去找人？”她不等我说完，抢先说道。
　　“对”我无奈的回答她。
　　我突然发现跟她讲话，我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看到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女生一样，说起话来满满的羞涩。
　　“到了”她冷冰冰的说道。
　　香榭我来过不知道多少次，我几乎可以闭着眼睛从学校摸到这里。我居然不知道我已经到了，我怎么了？她像有魔力一样，居然将我的心给紧紧的吸附在了她的身上，然而又丢给我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哦…”我不知所措的开始翻我的衣兜，无论我怎么翻，就是摸不到钱在哪里，钱跟我玩起了捉迷藏。
　　“没有就算了，下次补上”说着便仍给我一张名片。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的脸比猴屁股还要红。
　　“…实在，对不起，我…我…”我像一个傻子一样。
　　“赶紧去吧”她淡淡的说道。
　　我从车里出来，将车门甩上。车子没有一点迟疑的被她开走。我突然感觉我像在目送我的爱人，心里居然有了丝丝不舍。
　　她叫陈蔷薇，名片上只有她的名字，一个电话，再没有其他的介绍，很简练，就像她的人一样，给我一种很冷很干净的感觉。
　　我朝车子的方向望了一眼，一时间我竟然忘记我是一个跑路的人。我甩了甩脑袋，将名片放进了衣兜里面。
　　我是一个御姐控，对小女生不是太感冒，对成熟气质女情有独钟，或许是陈蔷薇冷若冰霜的特有气质吸引了我吧。就像我的初恋，不同的是他们两个是截然相反的。我的初恋是一个老女人，一个将近不惑之年的已婚女人。她的孩子已经在上小学，我甚至可以喊她妈了。
　　当年我认识我的初恋是在一个网吧，那天她打扮的很漂亮，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女性的高贵优雅的气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像一根铁钉遇见了一块强磁力的磁铁，被深深的吸附在她身上。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处青春期的我没能把持住对雌性动物的渴望，最后我拜倒在了她的破石榴裙下。
　　她是先开口的，我当时的脑子早已跟她旖旎到九霄云外。
　　“要上网啊，小帅哥”她轻佻的问我。她的主动问话使我从迷离状态被拉回了现实。
　　“啊…是呀，美女你也上网啊？”我回答并轻佻的反问了一句。
　　“呵呵，你嘴倒是甜”她灿烂一笑便淘气的白了我一眼，她说：“冲你这句话，我请你”
　　“不太合适吧？”我假装客气道。
　　“你请我抽烟”她不客气的对我说。
　　既然她已经把我拉进一个对我而言赚到的交易里，我就没有拒绝的理由，我欣然接受了交易。
　　“我的烟，肯定比你的要便宜，怕你抽不惯”我先把丑话说了出来。
　　“那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味儿，我没有那么挑剔”她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们就是这样邂逅的，很偶然的一次相遇，然后便相爱了，我们一直将爱情进行到几天前的一个晚上，也是因一件偶然事件终结了我们的畸形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