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不改旧人还》顾卿彦

2、第二章

　　“沈夫人，之前的事你考虑的如何。”魏子稔没有避讳的和沈家夫人聊了起来，但沈夫人支支吾吾，明显的抗拒意思，很多人都关心到底是什么事，统一沉默的听了下去。
　　突然那门被人推了开，但声音却弄得很大，砰的一声，吓坏了一屋子的人，魏子稔身边的人好像也警惕了起来，拿起身边的剑半出鞘挡在沈初霁床前，这一屋子的人，只有沈初霁连人带魂都是懵的。
　　“我来看看我三哥，怎么都舞刀弄枪的。”说话的女声清脆，灵巧的打紧，那姑娘身上穿的也轻便，和她对人的第一印象一样灵动。那姑娘三两步就跳到了沈初霁身前，随便一坐在床边看着沈初霁的脸啧啧称奇。
　　那男子收刀时不小心打着太阳光晃了沈初霁的眼睛，他不禁眨了下眼睛，一瞬时他隐约看到窗外有个一晃而过的黑影，沈初霁想多看几眼但他怎么都睁不开眼。
　　他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窗前早就没了影子，那名男子也是很抱歉，连声道歉，沈初霁摆摆手，“没事，下次多注意。”
　　那姑娘眉目很像一个人，但是沈初霁怎么都想不起来，沈以瑶被看的一脸雾水，手晃了晃他的眼前让他回神。“傻了？三哥你可别吓我。”
　　“初霁啊…别吓我，你哪里不舒服？”沈夫人急了起来，连忙走几步到了还在靠着床头生无可恋的沈初霁边上一把握住他的手。
　　“这手怎么这么冰，魏仙师…”魏子稔好像又叹了口气，又好像他只是为了解答妇人的话而张口“可能只是阴气入了体，隔几日就会好。”说着伸出了手，但只是指尖轻轻触碰下人的手掌，像是在感受温度。
　　“确实有些冰。”魏子稔弯下腰，又伸手大力的握住，沈初霁触电一样缩回了手，“你们都是谁，这是哪里。”四周很安全，甚至很宁静，如果不是这些人在这待着，这里恐怕都不像有人生活。
　　魏子稔愣了一瞬，像是失落，可他直起身时又是原先的模样。他稍前了一小步，阻挡了来自沈夫人的热切关心，“他不宜太过吵闹，沈夫人，我们出去说。”魏子稔隐晦的要求离开，也是为了沈初霁好，他才刚醒，又很迷茫，这也刚好给了他机会让他去打听事情。
　　沈初霁在他们一群人蜂拥离开的时候愣神一样盯着那只被握过的右手，他当时被人握住手的时候，那只手真的很温暖，让他生了莫名的感觉，就连沈夫人握住他手都没有那种感觉。
　　沈初霁赶紧借着被子蹭了蹭手心，内心的小人挥手打散了那种莫名的感觉。他抻长了脖子往门口那边瞧，看还不够他还要下床去看，他下了地没有穿鞋，冰凉凉的，提神醒脑，沈初霁浑身都打了个哆嗦，他靠在门边上听了下声音，好像没声音，沈初霁又靠过去了点，还是没有声音，沈初霁整个人仿佛和那被踹过的门融为了一体，可他还是没听到。
　　微笑面对这个世界吧。沈初霁内心的小人不止的鼓励着他让他笑着活下去。
　　“少爷，要不先把鞋穿上吧？”那声音比那丫头的声音不知道温柔了多少，沈初霁猛惊，回头一看发现原来那床旁阴影处还站着一个人。那人眉目慈和低顺，看着亲和又疏远，沈初霁很讨厌温柔的人，就算生气也是不愿意发火在别人身上。
　　沈初霁站在那个男人的对面，正视着他的眼睛，那个人的两只眼睛似乎有些不同，一只颜色是明色的黑棕，可是另一只的颜色却有些古怪，那颜色沈初霁说不准，像是他没见过的颜色。
　　沈初霁向前一步，那人就低头一些，直到沈初霁完全站在他面前，他看了那个人很久，那个人才堪堪讲起来“少爷，奴子叫沈世易，少爷总唤为小宝”那名叫小宝的人抬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沈初霁，紧接着又说了下去“少爷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嗯，什么都不记得了。”沈初霁晃了晃脑袋，只听到脖颈处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沈初霁总觉得像是落枕了一样，肩膀和脖颈痛的打紧。
　　小宝给他讲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家原本是龙脉的其中一支，沈家前家主，也就是沈初霁的父亲，靠着精明的脑袋独树一帜，脱离了皇室组织成为了‘沈家’并揽下了大半商业。
　　“等等，我是叫沈初霁？”沈初霁指了指自己，只见小宝点了点头，沈初霁这下混乱了。“淦，我越听越糊涂。”沈初霁伸手拿了个桌旁刚被小宝拿过来的瓜果啃了起来。
　　“少爷您先听我讲，我还没讲完呢。”小宝有些责备他插话，抢过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削起皮来。
　　沈初霁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哥沈初笙是现任的家主，做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二哥沈初云也不是什么善茬，管着所有商业的支出进入沈以瑶刚刚有见到，她好习武，身手不差，只有这沈初霁早产出来，体弱多病娇生惯养。这沈家上下全都是能人，好像只有沈初霁他这么一个体弱多病事多连连的。
　　沈初霁听完小宝大致那么一讲，果真也越来越觉得这沈初霁有点没用。
　　“这世上还有少林和武当这两大宗，”小宝的声音安静，就连外面的走鸟鸣叫都显得很宁静，沈初霁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应了声，小宝看着躺在床上悠然自得的沈初霁，噤了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只是定睛那么看着沈初霁，他似乎下定了决心，好久才呼出一口气。
　　“少林的方丈子觉法师和武当的掌门王疏恒在同一晚算出来，会有那么一个人成为异族的魔头，为祸一方。”
　　“姓沈，名初霁。”
　　“那也不代表就是我。”沈初霁反驳。
　　“起初也没人信，可，预兆又来了，五岁的时候落水，十八岁又出事，可这些都应验了。”小宝又讲了一大堆，意思就是那些都是天罚，如果沈初霁本人还不死那他到时候就真的会为祸人间。
　　“我自小就在少爷身边，在少爷五岁生辰时偏偏落了水，那后院的池子本就不深，可硬是让少爷昏迷了三四天，最后请了寺里的方丈才醒。”小宝越说表情越是惊恐，仿佛那时候遇到的事情是这世界上最令人恐不及的事情。
　　“前些日子，在准备少爷生辰宴时，魏仙师他们来了，他们同夫人谈了很久，这事少爷您不知道，刚才见了他们也会躲着也不奇怪。”小宝笑着安慰沈初霁，帮他拿着被子盖了起来。沈初霁也没躲，小宝将手中切好的兔子苹果递给了沈初霁，才继续讲了下去“少爷您啊，身有郁思，所以平日这边幽静，很少有人来，消息也不算灵通。”
　　沈初霁听着听着就开始犯了糊涂，开口问着“这魏子稔是什么来头？”小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沈初霁知道，他是有所忌讳，大概是在忌讳沈初霁身负‘大任’这件事情。
　　“你别担心，我并不在意那个诅咒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小宝的投食成功的让沈初霁心情大悦，对他的敌心也少了不少。
　　“魏仙师是逍遥派实力最强的人，逍遥派实至名归的掌门，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魏仙师他不当。此次少爷您的事也是归于他管。”“那之前为什么说少林和武当呢？”沈初霁又开始了人生的疑惑，甚至祖安语录都要冒了出来。
　　“少林和武当并不常出面，少林注重清修，武当为皇家所用，所以这大事自然落到了逍遥派头上。”小宝挪了挪他屁股底下的凳子，和沈初霁靠的很近，说话也是小心翼翼，说完后睁着着自己眼睛和沈初霁心灵相通。那个眼神在告诉他：这是不可说的，所以你一定不要说出去。
　　沈初霁默默点了点头，他们两个这时就像个孩子样互相保守秘密，一个保守着自己本身的秘密，一个保护着守护他的秘密。
　　沈家正堂相比较沈初霁那处幽静的屋子那闲显得严肃的不知道多少倍，魏子稔一直紧咬着沈夫人要求她答应那个事情，沈夫人左右为难打太极样推脱。
　　“昨日天气阴沉，我觉事情不对，连忙赶去沈初霁那里，我本就告诉过你们，莫要留他一人，可你们还是放了他。异族趁虚而入，让他历了那一劫。那雷你们也见到过，异族当场化为了灰碳，沈初霁完好无损。”
　　“沈夫人你也应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魏子稔拧着眉头，脸黑的要滴出墨，想必他也是被沈夫人的周旋不愿意惹了脾气。
　　沈夫人叹了口气，也很哀愁，打断了魏子稔的发话，“魏仙师，您也知道的，沈家上下都很宝贝这三儿子，你说让他突然就随你去，我也实在舍不得啊。”沈夫人锤着胸口泫然欲泣。
　　魏子稔敲着桌角，一声接一声，富有节奏感。他开了口，语气也没了之前的谦让随和“权衡利弊我与沈夫人和小沈当家也说的清楚了，剩下的便由沈夫人您自己定夺了。”魏子稔起身朝人拱礼，他身后的弟子也恭敬的行了礼，二人双双出了正厅，步伐如出一辙。
　　可怜沈夫人自己又要夜晚独自警醒思考一整夜问题：到底要不要让魏子稔带沈初霁走。

作者有话说

　　章节名字和本文没有关联，不渣不虐欢乐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