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做医生》不吃也胖

6、长大

　　八年后—
　　炎炎夏日，小路蜿蜒崎岖，杨若兮带着帷帽，白色帷面与身上黑色的短衣形成了一种和谐。
　　“杨姑娘这边请。”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还算得体有几分读书人气度的老人家。
　　杨若兮点点头：“老先生，不知还需多久能到。”
　　“快了，过了前面的小河就到了。”被杨若兮称为老先生的是扬州城外不远，张家村的族长，在村中有些名望，做人也正派，求上姜神医给他当兵回来落了一身病根子的侄儿看病。
　　夏日炎炎，姜神医如今已是耄耋之年，不宜出诊，杨若兮这些年跟在姜神医身边，也学到了真传，此次便是瞒着师父出的诊。
　　张家村小路崎岖，马车只能到村口处，这路九曲十八弯，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落入眼帘的是一间用土砖和木板茅草盖的房子，走进去房子中比外边被太阳曝晒更加闷热，房间很小除了一张床，一张方桌，一个衣柜，没有别的什么了。
　　一个看上去还算年轻的男子躺在床上痛苦的□□，似乎十分煎熬，走近一看男子在塞外应该待了不少年了，皮肤黝黑粗糙。
　　“土娃，土娃。”
　　回来这些日子，都是张族长在照顾他，每日三餐不曾亏待，这次回来不过是因为他受了重创，已经不能再留在边塞保家卫国，回来这些日子，他清楚的感觉自己是有多废物，这种等死的感觉，他宁愿自己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活着，不仅憋屈，而且累赘。
　　“大伯，还是让大夫走吧！我这病没法治。”土娃言语中充满绝望，眼睛紧闭不曾睁开。
　　“这是什么话，你的病一定能治，你且放宽心，不要放弃。”张族长眼睛湿润。
　　杨若兮看着这环境，看样子家里只剩下他了，还好这个叫土娃的有个关心他的大伯，不然他一个人早就死了。
　　“我来给他把把脉。”杨若兮走上去。
　　听到女子的声音，土娃睁开眼气说：“怎么是个女流，男女授受不亲，你走我不要你治。”
　　张族长知道杨若兮师承姜神医，十二岁就治好了来扬州养病的宁王之女，在扬州早已颇有盛名。
　　若不是杨若兮是个女儿身，有些限制了她的拳脚，所以众人皆知，杨若兮做不喜有人拿她的女子身份说事。
　　“女流？”杨若兮蹙眉，走到土娃身边，拿起土娃的手开始诊脉。
　　土娃想挣开却挣不开，原因无他，他的现在只是一个手脚都被打断的废人，土娃觉得太耻辱了，他现在连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杨若兮一边把脉，一边面色凝重，摸了摸手和腿，又往土娃的胸口按了按，土娃大叫：“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张族长是个读书人，也是迂腐的：“杨姑娘男女有别，这……”
　　杨若兮没有理会这种些话：“手脚眼中骨折，肋骨也断了，看样子应该有人帮你处理过，但是你伤的太严重了。”
　　土娃看着杨若兮冷笑：“呵，我就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
　　“你失去了最好的时间，任由骨折半月有余，那名大夫有些手段，不然你早就没命了。”杨若兮说着，在她眼里这人是他的病人，她的任务就是治好他，她不认为要把时间花在所谓男女有别的辩解上。
　　张族长听杨若兮的话问：“可还能治？”
　　杨若兮看着张族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风吹两边倒。
　　听到张族长的询问，土娃看了眼杨若兮，一闪而过的期望刚好落入杨若兮的眼里，杨若兮沉默了一会：“男女授受不亲！”
　　然后转身出了门。
　　土娃听到这句话懵住了，张族长也愣了一下然后追了出去，用颤抖的声音对杨若兮说：“杨姑娘，你能治好我的侄儿。”
　　杨若兮停下脚步：“不知道。”
　　“不知道，杨姑娘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张族长急了。
　　“病人不信任大夫是大忌，我不医。”
　　“这……杨姑娘，土娃父母将土娃托孤给我，他是我看大的，若他有得罪之处我向你陪罪，我在这给你跪下，请求您宽恕，看在他这一身伤皆是因护卫疆土落下的，救救他吧！”张族长哀求着，膝盖弯曲，若不是杨若兮及时扶住，他已经跪下去了。
　　“张族长这是想让我折寿啊！”
　　土娃在房间里听到大喊：“她肯定是治不好，怕坏了名声才这么说的，大伯你不要求她。”
　　杨若兮有些恼，平日里虽然她也知道有许多人在背后说她闲话，说她好好的小姐不当，每天抛头露面的，商人之女身份低贱不说，还貌丑无颜，要不是她治好了宁国府的康宁郡主，在皇亲国戚面前露了脸，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样。
　　女子学医抛头露面，这是这个时代给杨若兮的枷锁，却不足以让杨若兮妥协。
　　杨若兮一向待人温厚有礼，此时却冷了脸，再一次走进了那间简陋的屋子，立在土娃面前：“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病人了，若你真的想张族长这么大年纪还朝我一个小辈下跪，你就接着闹吧！”
　　土娃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听到杨若兮的话又闭上了嘴。
　　“明日我会差人把你接去济仁堂，你且在这里再躺一天吧！”说完杨若兮有了。
　　土娃：“……”
　　只觉得杨若兮那带着帷帽都透出一股阴谋的味道，让他后背一凉，想着杨若兮不会是想要折磨他吧。
　　其实并不是，杨若兮从不觉得自己品格高尚，但也不至于低劣。
　　这里太过于道路凹凸不平而且狭窄，土娃的骨头脆弱的已经不能再接受这样的晃动，最好的办法是找几个大汉把人抬回去，避免颠簸。
　　杨若兮回到杨府的时候，临近黄昏。
　　还未走进门，就被来福拉住：“来福伯伯，你拉着我做什么。”
　　“老爷正在大厅发怒呢！”
　　“额……”
　　“小姐，你说你怎么能一个人去出诊，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可怎么办？”来福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再说我身上也没什么让人谋求的东西，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杨若兮自信道。
　　当时心里只想着这么热的天不忍让师父劳累，这张族长又与师父有几分交情不好推辞，她这才去了。
　　“你啊……”来福叹息的摇摇头，想着这些年杨若兮对医术的痴迷，没事就爱给府里的人瞧病，现在府里上下有些小病小灾都喜欢让她瞧一瞧，虽府里众人都喜欢她，可是杨若兮在扬州城内讨论她不守规矩不懂男女界限的名声依旧盖过她治病救人的名声。
　　“我还是去爹那里领罚吧！”杨若兮认命。
　　以往杨若兮撒撒娇，杨夫人在身边劝说两句事情也就过去了，不过这次杨若兮私自出诊，不仅杨老爷生气，杨夫人也生气。
　　杨老爷见杨若兮走进了：“兮儿，跪下！”
　　杨若兮规规矩矩的跪下：“爹，娘，女儿知错了。”
　　“知错，你且说说你错在哪里，说不出来在你出嫁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女儿不该私自出诊。”杨若兮道。
　　杨老爷黑着脸：“还有呢！”
　　“女儿，女儿……”杨若兮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哪里错了，支支吾吾的。
　　“兮儿快说，莫惹你爹生气。”杨夫人在一旁着急。
　　杨若兮真不知道还有哪里有错，杨老爷叹了叹气了：“兮儿，你最错的是没有防人之心！”
　　“？？？”杨若兮在心里打了几个问号，有些不懂杨老爷的话。
　　“在这跪着，好好反省。”说完杨老爷就离开了。
　　杨老爷一离开，杨夫人说道：“兮儿，不要怪你爹，你想去学医术我们不拦你，你说不去女学了我们也依你，但是这出诊你还是得告诉我跟你爹，带上几个随从一起去，这样我和你爹也安心些。”
　　“娘哪有一个大夫左呼右唤的，我知道你和爹是为我好，可是这些天你们对我也太过于紧张了些。”杨若兮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对她不似以往那般放纵了。
　　要不是她身体里住的是个成年人，指不定会生出什么逆反心理。
　　“唉……”杨夫人叹了叹气，岔开了话题：“兮儿饿了吧！你爹刚才还嘱咐厨房给你做了蒸鲈鱼和红烧肉。”
　　杨若兮揉了揉肚子点点头：“饿了。”
　　其实她知道杨夫人是故意不说，但是她也没有深究，该她知道的时候她一定会知道的，她也明白，在爹娘的眼里她还是个孩子。
　　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
　　“那你还跪着做什么，起来陪娘去晚膳。”
　　杨若兮早就发现杨老爷没有远去，在旁边躲着：“还是不了，爹让我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杨老爷想着当初杨若兮拜师学医，跪了一次，病了好几天，按耐不住了的走了进来：“还跪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用膳。”
　　“得嘞！”杨若兮得了批准，立马跳了起来，欢欢喜喜的去吃饭，杨老爷看杨若兮衣服模样对杨夫人说：“瞧瞧，被你惯的想什么样！”
　　杨夫人瞪了眼杨老爷：“什么叫我惯的，你也没少惯。”
　　两人彼此甩锅，杨夫人看着杨若兮走入偏厅的身影：“唉！若兮儿真的是我和你的骨肉该多好。”
　　“说什么话，兮儿就是我们的孩子。”
　　其实也不能怪杨老爷紧张，最近出现了一个少年，口口声声说是杨若兮的亲哥哥，杨老爷和杨夫人都害怕这事被杨若兮知道了，想方设法的瞒着，杨若兮今天一出诊，杨老爷和杨夫人一时找不到人，以为杨若兮被她哥哥接走了，一时间乱了分寸。
　　哪知道，这丫头竟然瞒着众人出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