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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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先生说过，在每个男人的心底都免不了有多妻的欲望。我无比赞同，更何况是华逍这样财貌双全的离婚版熟男系的钻石王老五。
我依稀记得那天晚上他送我回来，在车上对我下嘴前，是说了句什么话的，好像跟复婚什么的有关，所以好歹我也算是他的复婚对象，同时眼前这位严晓芙大美女是他的订婚对象，而那个貌似已经被打入冷宫的陈晨又是他曾经的结婚对象，当过党员的华逍，又一次用行动将马克思的真理演绎得淋漓尽致。
大方得体又活泼可爱的严晓芙，是个从内到外都让我觉得顺眼舒坦的女孩，能得到我的这点评价很不容易，起码当年陈晨就从内到外都让我觉得不顺眼。但是，顺不顺眼早就不干我的事了，反正自己迟早是人家未来的侄媳妇，我只用伺候好这位未来的婶婶就行。
根据我的经验，我和严晓芙坐的这辆出租车得跑3公里左右的路程到市中心医院，于是，在计程表上显示2.9公里的时候，我果断地叫司机停下，拉着一脸错愕的严晓芙付款下车，让我惊喜的是，医院大门就在五十米开外了。要不是我英明果断叫停，她还得多花一公里的钱。
“小表嫂，真有两下子，以后坐出租我也向你学习。”
这句话让我很受用。像她这种估计是从来不用为几块钱动脑子的千金大小姐，难得能赞同我们平民百姓掰着指头过日子的生活方式，真是孺子可教也！
刚没走两步，一辆银色宝马从大路上转弯，我认出是华逍的车，正朝医院停车场开去。严晓芙正激动地要上去拦，我自然唯恐躲华逍不及，忙拉住她，“晓芙，要不你先去，我得去给华晨买点小礼物。”
严晓芙恍然大悟，“对哦，我倒忘了，那我陪你去好了。”真是个好姑娘。
我们绕道来到医院后门买东西，不巧的是，碰到严嘉刚从他的车里下来。
严晓芙不是说今天医院里就华晨一个人的吗？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来了？我懊悔不该轻信美人的蛊惑，被她牵着鼻子走。
“桑岚，晓芙？你们怎么在一起？”严嘉勾着嘴角笑得很帅，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也好，正好今天就带你见我爸妈吧。”
“啊？！”
“对哦，我忘了，今天好像姑姑姑父都要来耶。小表嫂，别担心，待会我带你去稍微打扮打扮。”
“打扮个什么？就这样挺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严嘉一脸得意。当着严晓芙的面，我不好拂他的意，干笑着被严嘉搂着朝住院大楼走去。我恼，揪他，“你才丑！”严晓芙也确实是个懂事的女孩，找了个借口走开了。
我不是不愿意见严嘉父母，这是我们早就提上日程的事情。只是今天华逍恰好在，而且严嘉尚不知道我是他的前任婶婶，就这么见了父母，定了终身，我总觉得对不起他，欠他点什么。
华晨的病房在十层，电梯每上一层我的心就往嗓子眼提一寸，八层的时候，我终于不堪重负，拉着严嘉出了电梯，在窗户边，我觉得需要跟他谈谈。
今天的他格外帅气，白T恤外套黑色夹克，手随意地斜插在颇有款型的牛仔裤的裤兜里，斜倚墙角，正歪着脑袋笑着看我。我真想抽自己，这么帅的男友说要带自己见父母订终身，我却还扭扭捏捏，我都鄙视自己。
“严嘉，我们改个时间好吗？”
他奇道，“今天不是挺好的吗？正好你下午又没课。”
“不是，我是觉得在医院这种地方见你父母，不太好吧。”
他揉揉我后脑勺，粲然一笑，双手环住我，“没事，你就先在医院认识下他们，晚上我们再一起吃个饭正式聊聊婚礼的事。你别担心，有我在。”
我也顺势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可是你叔叔……严嘉，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过去？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介意吗？”
他笑着轻轻揪揪我的脸蛋，“岚岚，别犹豫了，你就老老实实嫁给我好不好？”
“我没犹豫嫁你呀，但是……”
他微微抬起我下巴，薄唇贴了上来，转而单手揽住我的肩背，另一只手锁住我的腰，让我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随着他的吻缓缓深入，我的心里突然变得特别亮堂，见吧，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正当我们吻得起劲，觉得腿边有个东西在动。“哥哥！哥哥！”脆生生的小孩的声音，正拽着严嘉的裤腿。严嘉僵了僵，我不舍地轻轻推开他，他笑着跟我介绍，“华晨，我的小表妹。”
小丫头一身漂亮的公主裙，瓷娃娃一般白嫩可爱，一双大眼睛像两颗黑葡萄，特别机灵有神。见我俩分开，她张着粉嫩的小手臂，竟不是要严嘉，而是要我，“妈妈抱。”
我一口鼻血差点没喷出来，憋成了内伤。严嘉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呵呵，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估计是由于刚才那一幕，严嘉有些脸红。
“没来一会儿，想带晨晨随便转转。她想要你抱。”我反应过来他在跟我说话，他平静无波又仿佛暗流汹涌的黑眸看得我全身发毛。
这丫头黏糊得很，见蹭我裤腿没用，就踮着小脚扯起我的衣角，本来领子就低，被她这么扯下去我就要走光了。
“爸爸，晨晨要妈妈抱。”小丫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又求救似的看向华逍，华逍慈祥地笑着，满意地拍拍她脑袋。
严嘉收起对我的那一副待会收拾你的表情，其实我很无辜啊，严嘉不会以为这是我教的吧？
“来，哥哥抱好不好？”
“不好。妈妈……”听这一声声还带着洋腔的“妈妈”，真是折寿啊！我最终选择把她抱了起来，正要教训，小丫头笑嘻嘻对着我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谁说我不是圣母来着，小孩子软软的嘴唇亲起来特别舒服，我突然觉得母爱在我身体里沸腾了。我语重心长，“晨晨，我不是你的妈妈，妈妈是不能乱叫的，知道吗？”她乖巧地点点头。我突然想起来，她从小在美国长大，能听懂我说的什么吗？听不懂她点个屁的头啊！
严嘉狠狠捏了捏小丫头的粉脸，却被她还了一巴掌回去，皱着鼻子小大人似的嗔道，“烦死了。”我忍俊不禁，这都是谁教的！
华逍拍拍严嘉肩膀，不动神色把他带到一边，“事情办得怎么样？”
“嗯，我正要找您呢。桑岚你带晨晨先回病房……”没说两句，叔侄二人就勾搭着隐没在了电梯里。我隐约听到是讲陈晨住院化疗之类的话，她不是在美国吗？我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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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很聪明，能自己找到住的病房，我这个大人倒成了个路痴，被她拖着走。
房间里窗户边站着个消瘦的女人，一身惨白的休闲服，头戴鸭舌帽，我觉得好生眼熟。华晨一溜烟冲上去，“妈妈！”我目瞪口呆，陈晨竟然回国了。最让我吃惊的是她的变化，实在太大了，脸色灰暗无光，颧骨突起，瘦的皮包骨头，虽然戴着帽子，仍然可以判断，因为接受化疗的缘故，当年的一头青丝已经不再。
她越过华晨也看到了我，却比我想象的平静。说话的态度与当年比，温和许多，“桑小姐，好久不见。”
“果然还是妈妈最亲。”我笑道。她亲亲怀中宝贝，“好久没看到她，听说她回国就病了，就怕……”顿了顿，黯然苦笑，“只想多见孩子几面。”
我默然，对一个已经得了绝症的人，我实在想不出话来安慰，怎么说都觉得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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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晨在亲妈怀里渐渐睡去，“这次回国，还有件事情，就是想找你谈谈。”我笑着摇头，“已经没必要说什么，我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
她诧异，“你不准备和华逍在一起了？”我摇头。“没关系，可不可以以让晨晨认你做干妈？”
“这……你看我以后也不一定能关照到她，不如……”
“你不必介怀，她不是华逍的女儿，是他大哥华连的。”
“啊？！”
“当年我和华连在一起有了孩子，但是华连个孬种，怕老婆就把我甩了，华逍找到我，说只要我不跟他大哥家里闹，他可以负责照顾我和孩子。可是，”她笑，“可是你知道，我一个女人和华逍相处久了，不爱上他很难，所以我想尽办法想和他在一起，然后等你和他离婚就劝他和我一起去美国。”
“你别骗我了，我已经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你说你骗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当年对你的伤害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为他着想。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嫁给华逍，你为他做过什么？你在事业上帮过他吗？没有，相反，那时候他连出个差你都要跟他闹几天别扭。认识了你以后，他扔下原来名企的总经理之位，陪你去了那个差劲的学校当老师，他跟我说，你读多少年书，他就陪你在那里待多少年。男人是有事业的，他等不起。我知道他想去美国发展，只有和你离婚，他才能走得开，正好我也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骗了我那么多？！那样玩弄我？！！”我很没出息地震怒了，不知道怎么，旁边一个药瓶碎了，药水溅了我一身。
“桑岚，你太别激动，听我说完。去美国后，他把我送到了加州待产疗养，自己在纽约那边工作，不愿见我，我知道他还是忘不了你。那时候你性子太倔，他说他不敢找你，怕你看到他就想不开，所以想让你一个人平静一段时间后，再回国找你解释。后来可能因为工作忙，耽搁下来了。哎别动，你的手……”
我突然觉得我经历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原以为是华逍的背叛让我落得那样一个境地，可现在她却告诉我，华逍没有背叛我，只是在为他哥哥的出轨买单擦屁股，如果没有误会，其实就那样一个小小的误会，我就完全不用受那样的苦那样的痛，还有我的宝宝，都成了这场闹剧的无谓的牺牲。就好比做一道数学题，我用什么泰勒拉格朗日切比雪夫等等定理算得洋洋洒洒的时候，突然老师告诉我题目出错了，只要一个简简单单的勾股定理就能够满分。四年前如果他告诉我，我也许会欣喜得无以复加，但时间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在告诉我，却只有深深的伤害。本来我这四年过得挺无怨无悔，挺康庄大道的，现在，我觉得所有的信念都被摧毁。
“你别碰我，你走。”我迷迷糊糊，陈晨在我旁边晃来晃去。“不好，伤到动脉了。你别动！”
我觉得右手火辣辣地疼，抬手一看，包着我的手的纸巾全部成了红色，鲜血沿着指尖不断往下滴，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小滩。我这才想起来，我是晕血的。世界慢慢全都变成了没信号的黑白电视的花白画面，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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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晕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只觉得睡了好久。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华晨的病床上，身边就一个华逍。我的手已经被包上厚厚的纱布，药渗在皮肉里凉凉的，很舒服。头还是昏沉沉的，微微还是觉得有些恶心胸闷，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起来喝点糖水。”他把我扶起来直接让我靠在他怀里，我当然不乐意，他手臂稍一用力，就把我箍住，语气很是不满，“还动，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挺喜欢糖水的，就着他托着碗，我用自己完好的左手，一口气干掉了。刚准备再睡一觉，他好像问我又好像自言自语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晕血的。”
“都是那年流产的后遗症。”我懒懒答，也不太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由于堕胎后没有补好身子，又常做关于带血死婴的噩梦，从不晕血的我，从堕胎那时起便开始晕血。
看他半天没说话的意思，我懒得理他，闭目养神。
他沉沉道，“上次在车上我问你，你说你没怀过孕。”
于是我半梦半醒地开始跟他纠结起怀孕这个人类生命的永恒话题：
“我没说我没怀过孕。”
“你说你没有有过孩子。”
“是你听岔了，我说我没和你有过孩子。”
“可那段时间我记得我……那是谁的？！！”
“嘶——痛。”
“说，谁的？”
“没谁。我也不知道。”我打了个哈欠。
“你？！那时候你究竟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活着呗，我能干什么，又没钱又没权的。”
他默然良久，“我从未想过抛弃你。我不敢找你，那时你性子太倔太强，我怕……”
“我想的开得很，你看我不是活得很好吗。”
“过得好干嘛打掉孩子？那孩子到底哪来的？”
“好吧，”吵我睡觉不说，纠来纠去他就关心这个问题，我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我做了个梦，梦到有条白龙蹿我肚子里，然后我就怀孕了。然后那白龙嫌跟着我吃不饱，然后自己又跑了。就这样来的，你满意了？”
“对不起。”他轻声道，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良久，“岚岚，想不想让白龙再来一次？”
“死开！”我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严嘉呢？他人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刚才你晕倒的时候陈晨在，所以，严嘉他知道了。你别去了，他心情不好，而且大嫂也来了，你去更麻烦。”
突然心里空荡荡的，“华逍，你离我远点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我好不容易决定要和严嘉在一起，你行行好，别再来折磨我行不行！”我顺口气，“你说你干嘛要是他叔叔，你干嘛老是要折磨我，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不知道是发泄了以后会觉得飘飘然还是怎么样，我又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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